次日,,王云飛,、程曉曉和俞賀軒,、李靈湘父女一行四人備足了干糧,、換好了新衣,,便出發(fā)離開了昌平,。向西北過了居庸關(guān)和石門關(guān),,其地即屬遼國西京道,,過可汗州,、雞鳴山,、歸化州和斷云嶺,共計(jì)行約三百里路,,就到了張家口,。四人依照周充所言,在張家口變路折而向北,,過得野狐嶺來到燕子城,,向北又出了化德縣,不覺已到了遼國上京道的地界,,如此又過了數(shù)天,。這日四人又沿路向化德縣北行去,不到半日,,但見天地之間,,青草悠悠綿延而去,張目也望不見邊際,。程曉曉驚道:“這里便是大漠了吧,。”大喜之下,,忙催馬加快速度,。四人均想:“再行七八日路程,應(yīng)當(dāng)就能到白龍嶺了吧,?!?p> 四人就在茫茫草原上一路北去,只覺北風(fēng)一日比一日更強(qiáng),。程曉曉奇道:“這漠北之地甚是苦寒,,百怪幫因何要把老巢安置在白龍嶺上?”俞賀軒道:“許是他們幫中之人為非作歹的太多,,怕仇家前去報(bào)復(fù),,這才尋了那么個(gè)地方,,叫人寧死也不想去?!蓖踉骑w,、程曉曉和李靈湘也都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四人就這般在草原上行了七天,,這日算起來估計(jì)該到了白龍嶺的所在了,,可是放眼望去,卻仍是看不到任何山嶺,,不覺心中犯了疑:“那周充所言是真的嗎,?”
就在四人猶豫之際,俞賀軒忽道:“后面有人,!”果聽得身后馬蹄聲聲,,另有人疾速馳來。王云飛探出頭去,,只見來人共有四個(gè):當(dāng)先的一人高高瘦瘦,,馬背上掛著一桿長弓和十余支羽箭;第二人右眼上罩著眼罩,,身子極矮,,腰間別有一把砍刀;第三人手無兵刃,,然他一頭青發(fā),,模樣卻甚是奇怪;最后那人長得異常強(qiáng)壯威猛,,一雙鐵錘分掛馬背左右,,正自催馬跟近。王云飛大吃了一驚,,自語道:“是他們,?”
俞賀軒問道:“飛兒,到底是誰,?”他看不見任何東西,,但聽王云飛話中之意,顯是見過這些人,,似乎又遠(yuǎn)不止見過那么簡單,。王云飛道:“這些人侄兒當(dāng)年在芒碭山曾經(jīng)見過,是百怪幫魯氏一脈的弟子,。”想起那時(shí),,那個(gè)獨(dú)眼之人還曾逼問過自己“程姑姑是誰”,,他卻不知這四個(gè)便是“山西四魔”,。
“山西四魔”追上王云飛一眾,忽然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將四人攔下,。那“鬼見愁”馬正龍喝道:“喂,,那兩個(gè)女娃,你們要到哪里去,?車?yán)锩娴挠质切┦裁慈??”程曉曉和李靈湘坐在馬車前頭,見這四人都是武士打扮,,心想王云飛重傷,、俞賀軒失明,一旦動起手來自己這邊絕對要吃虧,,也都不想多惹事端,,故而沒有回答。馬正龍道:“這車?yán)锏脑摬粫莾蓚€(gè)男的吧,。”程曉曉聞言大駭:“他們怎么知道云飛哥哥和俞五俠在車?yán)铮俊眳s聽那“獨(dú)眼龍”欒永臣道:“老三,,你過去看看,。”
馬正龍應(yīng)了一聲,,下馬拎起雙錘,,快步來到馬車前,道:“車?yán)锩娴娜?,識相的自己出來,,免得你吃了苦頭?!背虝詴韵萝囎o(hù)在前面,,道:“你們四個(gè)到底是什么人,可是不想活了嗎,?”“山西四魔”聞言一怔,,但見這小小女子竟然口出狂言,不覺好笑,。程曉曉怒道:“你們笑什么,?我爺爺可是無極門掌門,你們要是敢得罪于我,,我爺爺定饒不了你們,!”
“山西四魔”聽程曉曉說自己是程世華的孫女,盡皆大駭,那“擎天柱”顧釗問道:“你就是無極門的少小姐,?”程曉曉道:“自然是我,。”“山西四魔”不敢相信,,欒永臣問道:“你可有什么憑證,?”程曉曉道:“我程曉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何曾用過憑證,?”四人都懼于無極門的勢力,想當(dāng)初在西北之時(shí),,程如玉曾對他們下過死手,,如非命大,他們四個(gè)哪能輕易逃脫,,眼下聽程曉曉說得模棱兩可,,究竟事實(shí)如何也實(shí)不可知,只得面面相覷,,不知該當(dāng)如何,。
“青毛怪”羅銘宇道:“能勞駕無極門少小姐親自驅(qū)車,這車中之人想必不是程掌門,、程公子,,就是程大小姐了,不知車中的究竟是哪位,?”程曉曉心想:“這些人都不好對付,,看來需要將他們嚇退,否則今日我們斷難脫身,?!钡溃骸笆俏覡敔敽臀夜霉茫业粼谥醒闾幚黹T中要事了,?!绷_銘宇匆忙下得馬來,到了車前,,躬身施禮道:“百俠幫魯幫主座下‘山西四魔’,,見過無極門程掌門、程大小姐和少小姐,!十八年前我兄弟四人在西北曾開罪過大小姐,,還請大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小人羅銘宇在此謝罪,!”
程曉曉聞言更喜,,心想:“想不到如此簡單就騙過了他們,。”見顧釗和欒永臣紛紛下了馬,,這才放心,。哪知便在這時(shí),,羅銘宇身子一縱,,躍過程曉曉,一掌打向了車內(nèi),。這一下變遭不意,,令程曉曉大驚失色。她大叫道:“云飛哥哥小心,!”卻見羅銘宇這掌剛剛打進(jìn)馬車,,身子就被震了回來,如不是馬正龍及時(shí)將他接住,,非得栽倒在地不可,。羅銘宇大聲道:“里面果然是兩個(gè)男的,壓根就沒有程掌門和程大小姐,!”
“山西四魔”這時(shí)操起武器,,將四人圍了。程曉曉不知剛剛將羅銘宇打退的是誰,,問道:“云飛哥哥,,你們可有受傷?”王云飛道:“我們沒事兒,?!备攘藘陕暎虝詴灾婪讲懦稣频氖峭踉骑w,,心想他的傷還未痊愈,,這一下也不知會否于傷情不利。又聽羅銘宇道:“程大小姐何許人也,,無論走到哪里,,身邊都有‘一侍、雙差,、三師,、四姝、五衛(wèi),、六仆’前呼后擁地伺候著,,要是程掌門親來,護(hù)衛(wèi)的人自會更多,,怎么會只有你們區(qū)區(qū)兩個(gè)小丫頭,?”
程曉曉這會兒急思脫身之策,。那顧釗道:“看來那幾個(gè)丐幫弟子說得不假,兩男兩女,,這車中的兩個(gè)自然就是鐵劍門的‘玉簫劍’俞五俠和‘逍遙劍’王四俠的公子了,。想不到他們失蹤了數(shù)年,今天竟叫我們給找到,。老二,、老三、老四,,你們快先把他們拿了,!”三人得令,紛紛出招攻上,。程曉曉道:“你們敢,!”送出一臂,橫在車前,,不叫三人逼近,。
馬正龍見程曉曉攔他,一雙鐵錘掄起,,即往程曉曉身上砸去,。王云飛叫道:“曉曉小心!”程曉曉忙彎身避開,,只覺馬正龍這一攻蠻力非常,,若叫他給打中,不死也是重傷,。她使出“太真舞”的功夫來,,又勉強(qiáng)躲過了幾招之后,正準(zhǔn)備繞過馬正龍去打欒永臣,,忽聽顧釗說道:“你再反抗,,這小丫頭的性命可就不保了?!避囍械挠豳R軒,、王云飛齊聲叫道:“不要傷她!”程曉曉一看,,原來李靈湘已被顧釗抓住,。她嘆了口氣,暗道:“在南京城時(shí)何等困難,,我和云飛哥哥尚且都逃了出來,,莫非今日就難逃一劫了?”忽然腰間穴道被羅銘宇一點(diǎn),,就再也動彈不得了,。
王云飛見程曉曉,、李靈湘相繼被抓,情急之下吐出一口血來,。欒永臣道:“原來他們有傷,,這下可容易得多了?!笨车兑恍?,奔上了車上,將砍刀送入車內(nèi),,已經(jīng)放在了王云飛的頸旁,。俞賀軒什么也看不見,但聽得有人搶到了近前,,卻不知王云飛已無了還手之力,問道:“飛兒,,你怎么樣,?”未及王云飛答話,羅銘宇也已沖上,,將他二人的穴道分別點(diǎn)了,。
欒永臣問顧釗道:“老大,我們已將他們四個(gè)抓住,,接下來該如何處置才好,?”顧釗道:“‘一經(jīng)兩訣合雙劍,王屋洪門始傳來,。鐵劍五寶非凡物,,重光遺藏此中猜?!@幾人事關(guān)前朝李后主留下的金陵寶藏,,咱們兄弟找了十八年,今日才算給找到,,實(shí)是‘皇天不負(fù)有心人’,。”猶豫了一下,,又道:“可是眼下我們有要事要趕往白龍嶺去和魯幫主會合,,他們四個(gè)若是給帶了去,那些秘笈寶藏又怎會有咱們兄弟的份兒,;可是不帶去的話,,已經(jīng)到手的寶貝,又得先把他們藏到哪里才好呢,?”
馬正龍道:“老大,,不如咱們將他們帶到白龍嶺下的那個(gè)山洞里先安置下來,。”欒永臣連連擺手道:“不成,,不成,,那山洞雖然隱蔽,畢竟還有王猛,、李恒等人知道,,如若他們中的哪個(gè)乘機(jī)把這四人帶走,我們豈非白費(fèi)了今日這般力氣,?”馬正龍道:“那我們總不能就這樣帶他們四個(gè)去見魯幫主吧,?”顧釗聞言,身子微微一震,,然后問道:“自此到白龍嶺,,應(yīng)當(dāng)還有一日半的路程吧?”欒永臣道:“正是,。大哥突然問起這個(gè)做什么,?”顧釗道:“我是在想,究竟如何安置他們四個(gè),,咱們還有一天半的時(shí)間可供考慮,,要是咱們當(dāng)真沒有其他辦法,莫不如就去送給魯幫主,。咱們兄弟四個(gè)雖號稱‘山西四魔’,,畢竟還是百俠幫的弟子,與其叫旁人把他們四個(gè)搶去,,送給魯幫主豈非更好,?說不定幫主念著我們的功勞,還能有一番賞賜呢,?!逼溆嗳私缘溃骸澳且磺芯吐牬蟾绲摹,!?p> 四人將王云飛,、俞賀軒、程曉曉,、李靈湘兩兩縛在了一起,,然后按到那馬車之中,由馬正龍駕車,,一行人向北行去,。王云飛適才聽得顧釗說到“山西四魔”時(shí),猛然想起當(dāng)年在絕谷之時(shí),,父親王云飛曾多次談及他和母親徐菀茹的事兒,,其中就說過這四個(gè)人,,心道:“那個(gè)高高瘦瘦之人帶著弓箭,應(yīng)當(dāng)就是當(dāng)年害死我外公的顧釗,?!倍虝詴詣t心中在想自己已經(jīng)依照周充所言,在大漠走了七天之久,,可是卻仍然沒能到得白龍嶺,,眼下顧釗卻說還得一天半的時(shí)間,不知那周充因何要欺騙自己,。
如此又行了一日,。王云飛等四人穴道被封,又給綁了幾道粗繩,,此時(shí)都只能是透過馬車的車窗向外望望而已,。他們見車外已有一道山脈,那山脈峰嶺重重,,早是一片青蔥之色,,知是已走過了大草原,來到了一片山地,,心下皆想:“再過半天,估計(jì)也就到了白龍嶺的所在了,?!眳s聽羅銘宇道:“老大,你還是沒有想好該怎么辦嗎,?”顧釗搖頭道:“沒辦法,,仍是沒有半點(diǎn)兒辦法,看來只有送給魯幫主處置了,?!?p> 忽聽得一陣呼喊聲傳來?!吧轿魉哪А绷r(shí)料到情況不妙,,紛紛持起兵刃向四下一看,但見四周涌上來上百之眾,,分別著紫,、褐、黑,、藍(lán),、白五色的衣服。顧釗道:“不好,,咱們中了陜西十姓門的埋伏,!”急忙調(diào)轉(zhuǎn)馬頭想要撤退,,可是自己轉(zhuǎn)瞬之間就被團(tuán)團(tuán)圍住。馬正龍道:“老大,,怎么辦,,咱們是殺出去嗎?”顧釗道:“陜西十姓門的暗五門在此埋伏,,應(yīng)是他們早有準(zhǔn)備,。”忽然叫道:“不好,,魯幫主他們有危險(xiǎn),!”
他這“險(xiǎn)”字剛剛脫口,卻聽幾人“哈哈”大笑了起來,。王云飛探頭看了看,,見大笑之人共有五個(gè),跟那上百門眾一樣,,也是分別穿著紫,、褐、黑,、藍(lán),、白五色的衣服,蒙著面,,皆看不清長相,。欒永臣道:“原來是陜西十姓門的曹、施,、孔,、秦、尤五位門主,,有禮了,。”那五人齊道:“不敢當(dāng),,張掌門叫我們幾個(gè)問候四位一聲,,說是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啊,?!?p> 馬正龍道:“少在這跟我們假惺惺的,你們仗著人多,,想要欺辱我們兄弟不成,?”那個(gè)穿著藍(lán)色衣服的秦門主道:“馬三哥誤會了,陜西十姓門和‘山西四魔’都是百俠幫的弟子,又都屬先魯幫主一脈,,怎么會如馬三哥所說的欺辱你們呢,?”羅銘宇道:“哼,你們暗五門守在這出山的必經(jīng)之路不讓我們進(jìn)去,,明五門此刻想必正在圍捕我們的魯幫主吧,。”那穿紫色衣服的曹門主道:“羅四哥此言差矣,,你們魯長老跟我們魯幫主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我們豈敢如此大逆不道呢?!?p> 魯承振和魯承山兄弟自魯正封死后,,反目之余又各自稱了幫主,但在彼此眼中卻都不互相承認(rèn),,稱呼時(shí)均自稱為幫主而稱對方為長老,。羅銘宇道:“你們聽清楚了,陜西十姓門要是敢傷我們魯幫主分毫,,我羅銘宇絕不會放過張兆通,!”那五人聞言大笑道:“此刻如果我們動手,你們恐怕自身都難保,,還要為難我們掌門人么,?”羅銘宇道:“你們?nèi)藬?shù)雖多,卻未必困得住我們兄弟四個(gè),?!蹦谴┲稚路氖╅T主道:“不錯,其實(shí)我們原也沒打算將你們留下,。”“山西四魔”吃了一驚,,不禁奇道:“那你們這是什么意思,?”秦門主道:“我們想要這車中之人?!?p> “山西四魔”聞言一怔,,均想這四個(gè)人可是關(guān)乎著鐵劍門五寶中的秘密的重要人物,如是叫他們知道,,豈非將偌大的好處盡數(shù)送給了他們,?顧釗道:“這車中之人萬不能交給你們!”秦門主道:“掌門人已經(jīng)下了命令,,叫我們無論如何也要奪來這個(gè)人,,你們要是不許的話,我們只好不念同幫之誼了?!薄吧轿魉哪А弊o(hù)在了馬車周圍,,心想總不能讓他們那么輕易地把人奪去,最差也得殺他們幾人,,否則決不甘心,。曹門主見狀,說道:“這車中之人定是喬長老了,,否則‘山西四魔’怎會如此在乎,?”
王云飛知道他們口中所說的“喬長老”就是陶莊的喬莊主,心道:“難道喬莊主也來了白龍嶺,?”心想喬莊主生日當(dāng)天,,風(fēng)魯兩系的人爭相前去給他拜壽,繼而請他出山北上,,他都沒有答允,,怎么陜西十姓門的人會以為喬莊主也來了此地呢?當(dāng)真是想不明白,。而“山西四魔”一聽“喬長老”三字,,也登時(shí)寬下心來,均想:“原來他們是把車?yán)锏娜水?dāng)成了喬長老了,?!睓栌莱济Φ溃骸皟蓚€(gè)月前喬長老七十大壽之時(shí),你們魯長老不是派了人去請他老人家出山了嘛,,怎么還要來打我們兄弟的主意,。”
那穿著黑衣的孔門主道:“本幫之人大都知道你們魯長老和喬長老的關(guān)系非同尋常,,我們魯幫主請不動他,,難保喬長老不會給你們魯長老面子?!睓栌莱紴樽屗麄冡屢?,道:“不瞞幾位,這四個(gè)人其實(shí)是凌萬忠派來意圖打探白龍嶺消息的奸細(xì),,幸被我們兄弟四個(gè)撞見,,就給抓了,卻不是喬長老,?!闭f著登上馬車?yán)_窗簾,叫眾人看了,。其實(shí)凌萬忠已經(jīng)帶人北上白龍嶺的事兒,,便是王云飛都知道一些,更不必說是處處提防于他的魯氏兄弟了,自然都十分關(guān)注,。那陜西十姓門的人聽欒永臣一說,,又見車中是被綁著的兩男兩女,跟已經(jīng)七十歲的喬長老絕對毫無關(guān)系,,反倒信以為真,。
那穿白色衣服的尤門主道:“原來是場誤會,還望四位不要見怪才是,?!鳖欋撘娢逦婚T主不再為難自己,心中暗喜,,但仍是說道:“想必你們此刻已經(jīng)得手了吧,。”施門主疑道:“顧大哥這話從何說起???”顧釗道:“張兆通定是已經(jīng)攻占了小成峰,將我們魯幫主擒了,?!笔╅T主急道:“不會,不會,,魯長老畢竟是我們幫主的親弟,,我們豈敢擒他?也不瞞四位,,我們掌門人是奉了魯幫主之令不假,,不過卻是叫我們曹、施,、孔,、秦、尤五門守住此處,,目的是不叫凌萬忠他們攻來,。”
羅銘宇忽然“哈哈”一笑,,曹門主奇了,問道:“羅四哥因何發(fā)笑,?”羅銘宇道:“既如施門主所說,,卻不知張兆通和張、黎,、鄭,、洪、葛五門弟子現(xiàn)下又身在何處?”曹門主道:“凌萬忠手下高手不少,,他們意欲進(jìn)攻白龍嶺,,免不了會有些偷雞摸狗的小動作,我們掌門人眼下正率明五門的弟子守護(hù)魯幫主的安全呢,?!鞭D(zhuǎn)而又道:“四位,我們大家都是先魯幫主座下,,如今強(qiáng)敵將至,,理應(yīng)同仇敵愾才對?!?p> 欒永臣道:“曹門主這話可只對了一半,。”那曹門主奇道:“哦,?愿聞欒二哥高見,。”欒永臣道:“方今凌萬忠勢大,,乃是不爭的事實(shí),,不管是你們魯長老還是我們魯幫主,畢竟都是先魯幫主一脈,,共同迎敵實(shí)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不過這話卻不該由你們說出!你們的掌門張兆通才是我百俠幫的掛名弟子,,跟我們兄弟四個(gè)早年一同效忠先魯幫主,,你們不過是他的門下弟子,有什么資格跟我們說這些,!”五位門主聞言大怒,,當(dāng)即準(zhǔn)備圍上將四人拿了。忽聽有人拍手叫道:“說得好,,說得好,!”正是張兆通的聲音。
陜西十姓門的弟子紛紛向張兆通施禮,,張兆通讓他們退了,,謂“山西四魔”道:“久違了,四位,?!鳖欋摰溃骸皠倓偛荛T主不是說你在白龍嶺上嘛,怎么這么快就到了這里來,?”張兆通道:“不錯,,我確實(shí)是在白龍嶺上保護(hù)魯幫主的,,可是魯幫主突然決定派人去小成峰請你們魯長老與他齊會白龍嶺,共商對付凌萬忠之事,,我這才趕來這里傳令,,命他們通知本幫所有魯氏一脈的弟子,特別是你們魯長老帳下的,,不必去小成峰了,,直接去白龍嶺便了?!?p> 顧釗想了一想,,暗道:“也不知這張兆通打著什么算盤,如果我們兄弟如此貿(mào)然跟他去了白龍嶺,,一旦魯幫主根本就沒去,,豈非叫他騙了?要是我們兄弟先返回小成峰,,由此跟魯幫主走叉了路,,自小成峰到白龍嶺雖只一山之隔、不到半個(gè)時(shí)辰的路程,,但不能及時(shí)趕去,,只怕魯幫主也會有危險(xiǎn)?!弊笥夷貌欢ㄖ饕?,道:“這話是真是假,尤未可知,?!睆堈淄ǖ溃骸澳銈凈旈L老是聰明人,只怕我們不去請他,,他也會有意跟我們魯幫主一會,,只是不想先說出這話來,免得低了我們魯幫主一等罷了,。眼下我們的人先去請你們魯長老,,他仍會拒人于千里之外嗎?”
“山西四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覺這話在理。羅銘宇低聲謂顧釗道:“大哥,,不如咱們兵分兩路,,由小弟先行一步,回小成峰看看情況,,你們先帶著這四個(gè)人慢慢趕去白龍嶺,,要是張兆通騙了我們,小弟也好及時(shí)趕回給你們報(bào)信,?!鳖欋撘幌胍矊?shí)在沒有其他辦法了,道:“行,,就按你說的辦,。”謂張兆通道:“張掌門,,我們兄弟還是覺得要謹(jǐn)慎一些更好,,我們準(zhǔn)備讓老四先回一趟小成峰?!睆堈淄ǖ溃骸耙埠?,這樣才能叫你們放心?!?p> “山西四魔”見他答應(yīng)得痛快,,當(dāng)即叫羅銘宇騎快馬先去了。王云飛跟俞賀軒,、程曉曉,、李靈湘擠在車中,心想:“也不知這個(gè)張兆通說的話是真是假,,不過倒確有些道理,。當(dāng)年在芒碭山之時(shí),風(fēng),、魯兩脈的勢力尚在伯仲之間,,眼下魯氏兄弟竟然各占山頭自立為幫主,心早就不在一起了,,假如凌萬忠率眾攻來,,他們魯氏兄弟就是聯(lián)合起來,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獲勝,?!?p> 顧釗等“三魔”駕著馬車,跟隨張兆通繼續(xù)向北行去,,這一下他們走得速度明顯變慢,,連張兆通都知道他們是在等羅銘宇的回信。那張兆通也不在乎,,跟著他們?nèi)齻€(gè)悠哉悠哉地小步慢行,,不時(shí)問上“三魔”幾句話來,“三魔”都如實(shí)簡單地答了,,唯獨(dú)問到馬車中的人是誰時(shí),,欒永臣按先前跟五位門主所說的話又說了一遍,。“三魔”心下均想:“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把這四個(gè)人交出去送給別人,。”
行了小半天,,眾人見迎頭奔來一匹快馬,,正是羅銘宇回來了。顧釗等急問:“魯幫主可在小成峰,?”羅銘宇道:“小弟趕回去的時(shí)候,,幫主確在?!鳖欋撆溃骸皬堈淄?,你竟敢騙我們?”拉弓搭箭,,便要一戰(zhàn),。羅銘宇忙阻止道:“大哥且慢,小弟的話還未說完,。魯幫主雖還在小成峰,,不過他收到了馮德送去的魯長老的親筆信后,跟呂先生及李恒,、王猛,、張達(dá)、齊哲,、華成等人商議后,,已經(jīng)準(zhǔn)備動身跟馮德去白龍嶺了。魯幫主得知我們已經(jīng)趕到,,現(xiàn)在正在前方等候我們呢,,要與我們一道去見魯長老?!?p> 顧釗道:“原來魯幫主果然要去白龍嶺,。”將弓箭收了,,笑問羅銘宇道:“魯長老竟給幫主寫了親筆信,,求幫主前去?”羅銘宇點(diǎn)頭應(yīng)道:“是啊,?!痹谒麄兛磥恚@魯承振給魯承山寫信求他過去,,自是魯承振低頭所為,,實(shí)質(zhì)上魯承山已占得了上風(fēng),。顧釗又問:“信中寫的如何?”羅銘宇道:“信中只有一句話,,說的是‘五年比鄰,,隔山而居,將忘兄弟音容,,期與賢弟白龍嶺一會,共商迎敵大計(jì),?!?p> “三魔”聞言大喜,均想這魯承振肯放下姿態(tài)求魯承山前去白龍嶺,,定是遭了難處,,自己也跟這賺足了面子。催馬更進(jìn),,不一時(shí)就望見一眾人馬,,約有七八十人,正是魯承山一眾,。王云飛探出頭去,,卻見當(dāng)先的共有八人,一個(gè)是馮德,,當(dāng)初在陶莊之時(shí)見過,,聽羅銘宇話中之意是魯承振的人,另外七人自己也都在芒碭山上見過,,不過那魯正封次子魯承山,、“小海龍”李恒、“飛刀客”王猛,、“無常鬼”張達(dá)和“矮胖子”齊哲五人之外,,另外兩個(gè)自己卻叫不出姓名,算來那個(gè)書生模樣的就是羅銘宇口中說的“呂先生”了,,另一個(gè)則是華成了,。
顧釗等“山西四魔”紛紛下馬,向魯承山施禮,,又與其余幾人見禮,,果然不出王云飛所料,那個(gè)書生樣子的就是呂先生,,另一個(gè)恰是華成,。他不知那呂先生最是精明不過,此時(shí)已是魯承山的軍師,,當(dāng)年魯承山自立山頭的事兒也是出自他的手筆,。呂先生在魯正封之時(shí)其實(shí)并不太受重視,,但他一直隱忍下來,后來默默支持魯承山,,至此時(shí)已頗得魯承山的信任,。
魯承山見“山西四魔”,喜道:“四位兄弟及時(shí)趕到,,真是再好不過,。我大哥昨晚派人給我送來親筆信,讓我去白龍嶺跟他商議如何應(yīng)對凌萬忠,,我正愁手中可用之人太少,,有你們,再加上呂先生和其他六位兄弟,,想來就不必?fù)?dān)心我大哥他另有圖謀了,。”那馮德和張兆通聽了這話,,皆上前一步,,說道:“魯長老跟我們幫主是骨肉兄弟,我們幫主豈會有什么圖謀呢,?”魯承山道:“天下之人皆知我與他因幫主一位心生嫌隙,,他不時(shí)刻算計(jì)著我,難道還會自動將幫主之位給我不成,?”馮德和張兆通被說得反而接不上話,。
魯承山又看了看馬車,見車中捆著兩男兩女,,自己反倒一個(gè)也不認(rèn)識,,問“山西四魔”道:“這四個(gè)人是誰?”顧釗眼見馮德和張兆通在側(cè),,又想自己這下可是要去見魯承振的,,如果將事情說出,免不了又起波瀾,,正愁不知如何應(yīng)答,,那張兆通道:“這四個(gè)是凌萬忠派來打探白龍嶺情況的,被‘山西四魔’給抓了,。如此也好,,一會兒交給我們魯幫主,說不定能審出來凌萬忠他們到底有何意圖,?!?p> 顧釗聽他一說,反倒又覺不妙:“張兆通說要把這四個(gè)人送給他們的魯長老,那可不成,?!崩事曊f道:“這四人是我們兄弟幾個(gè)辛苦抓來的,要交也是交給我們幫主才對,,怎能交給你們魯長老呢,?”馮德道:“顧兄言之差矣,一會兒我們幫主兄弟盡釋前嫌之后,,大家又是一家人,,何必分了彼此呢?”魯承山道:“這話不要說得太早,,我大哥是什么樣的人,,我比你們都清楚,他要是肯相讓一步,,我跟他之間也不至于鬧到今日地步!”
馮德原要再說,,卻忽然將話咽下,,轉(zhuǎn)而說道:“魯長老,時(shí)候也不早了,,我們幫主可還在候著您呢,。”魯承山這才跟一行人動身,。轉(zhuǎn)而向西行出三里多遠(yuǎn),,到了一處涼亭前,魯承山吩咐眾人下馬歇息,。王云飛莫名地感到奇怪,,不知為何才行出不遠(yuǎn)便即休息下來。就在這時(shí),,幾名弟子將他們四人從車中拉出,,分別綁好之后,又交由幾名弟子看守,。
王云飛也不知這是什么意思,,他向不遠(yuǎn)處一望,見前方山崖上刻著三個(gè)大字,,卻不是“白龍嶺”是什么,?他想:“這山崖如此陡峭,是什么人有這等功力,,將字刻在上面呢,?依我猜測,這人定是個(gè)高手無疑?!庇滞赃呉豢?,原來是一條山路依著懸崖而建,直通向山頂,,看著也知極是難行,。他抬頭望了望,依稀可以看見百丈之高的山頂上立了幾個(gè)建筑,,便知那里即是百怪幫的所在,,心道:“此間地勢如此險(xiǎn)要,絕對易守難攻,,凌萬忠等人想要攻來,,卻也困難,難怪他座下的弟子一個(gè)接著一個(gè)地往這里趕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