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風(fēng)和古蓮他們到底跑哪里去了，他們應(yīng)該沒事吧,？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一覺醒來之后，我能看到他們嗎,？”我蜉蝣在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里,，終于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天完全亮透以后,，我從一棵樹屋里面醒過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頭頂上的那片天空和清晨特有的靜謐的光線,。不知不覺中,，我喜歡上睡在樹屋里面。

　　阿讓不喜歡睡在樹屋里面,，因為只有睡在空曠的外面,，阿讓站著睡覺的時候，才會經(jīng)常把在夜色里“夢游”一樣胡亂穿梭的行人嚇一大跳,。如果是睡在樹屋里面,，就無法取得這樣的效果了。

　　“古谷,，你為什么會喜歡住在樹屋里面嗎,？我實在無法理解，能不能給個理由”記憶里的某一天,，也是一大早的時候,，阿讓故作深沉地看著我，如此道,。當(dāng)時我沒有正面地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用一個問句回答了他的問句：“那么,，你又是因為什么原因，一定要睡在空曠的外面,，而且還要站著睡覺呢,？”我對阿讓的提問主要是為了反擊阿讓對我的提問，我和阿讓的本意都只是想了解一件突然感興趣的小事情,，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但是當(dāng)時風(fēng)之子也在場，而且當(dāng)我把這個問題對著阿讓脫口而出的時候,，風(fēng)之子先是憤憤不平地看了阿讓幾眼,，然后突然忍不住笑出了聲。

　　風(fēng)之子是被阿讓半夜站著睡覺的姿勢,，嚇得次數(shù)最多的一回,。她對阿讓投遞過去的那幾個殺傷力十足的眼神，我完全能夠理解,。然而，她后來沒忍住的大笑是什么呢,？難道她也發(fā)現(xiàn)了阿讓睡著以后,，喜歡用自己的雙手緊緊地捂著他自己的眉毛。阿讓經(jīng)常重復(fù)做這樣一個夢境,。夢境里,，阿讓獨自一人站在一片荒原上，看著滿地蒼白色的小草哭泣,。因為腳下的這些蒼白色的小草,，都是自己的眉毛。夢境表層,，一個魁梧的巨人用一只小指頭拎著阿讓,，他對阿讓說，他嫉妒阿讓美麗的眉毛,，所以他打算拔掉它們,。結(jié)果，他果真拔光了阿讓的眉毛,。凜冽地風(fēng)把阿讓失去依附的眉毛吹散地到處都是,。它們落地生根，變成了一棵棵如霜般蒼白的小草,。轉(zhuǎn)眼之間,，本來寸草不生的荒原上，就長滿了自己的眉毛轉(zhuǎn)變而來的小草,。

　　本來阿讓輕易就可以對我脫口而出的答案,，但是因為風(fēng)之子的在場，又加上她那聲含義不明的大笑，阿讓沉著一張臉緊緊地閉上了口,。在被嚇了無數(shù)次的風(fēng)之子面前,，他總不能大方地承認(rèn)，自己喜歡站著睡覺的原因,，就是為了惡作劇,，就是為了嚇唬別人吧?？达L(fēng)之子的表現(xiàn),，她好像是知道自己什么秘密的人呢。

　　是啊,，我為什么會喜歡睡在樹屋里面呢,？我想我喜歡睡在樹屋里面的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樹屋里面是很寂靜的,，完全不用擔(dān)心別人來打擾,。樹屋的隔音效果很好，只要你走進(jìn)樹屋之后,，外面喧囂的一切,，就會完全被阻隔在樹屋之外。另一方面,，樹屋就是一方只有一棵樹大小的天地,。在樹屋里面，你能看到頭頂上的天空,，能感受到日光穿透樹屋灑落進(jìn)來的靜謐的光線……,。

　　“早啊”，“早”,。我從樹屋里面走出去,，正好看到阿讓在我樹屋前面不遠(yuǎn)處的另一棵大樹邊，正一臉專注地看著風(fēng)之子睡覺,。我們互相打了個招呼,，阿讓的表情有些微微地尷尬，為了不讓他更加的尷尬,，我忍住想要小小地捉弄一下阿讓的沖動,，把自己偽裝的云淡風(fēng)輕，好像一時眼花什么都沒有看到一樣,。

　　“我昨天站著睡著以后,，因為一時間忘了風(fēng)之子還趴在我的肩膀上，差一點把她從我的肩膀上摔下來了,，差一點兒釀成大禍,?！卑⒆尩谋砬闆鰶龅模瑸槭裁匆淮笤缇驼f這個呢,？我默不作聲,，不置可否。

　　“阿讓,，能到這邊來一下嗎,？我有些話想問你?！庇幸粋€疑問已經(jīng)在我的身體里盤旋了一天一夜,，我不打算再繼續(xù)負(fù)荷著它了。阿讓又看了風(fēng)之子一樣,，當(dāng)他確認(rèn)風(fēng)之子依舊在沉睡中,，而且很安全的時候，才邁開步子向我走來,。

　　我們走到我昨晚睡覺的那棵樹屋的另一側(cè)停下來,，“想問什么？你問吧”,，阿讓的表情說不上輕松,，也說不上沉重?！鞍⒆?，你知道我想問什么,?！蔽异o靜地看著阿讓的臉，等待著,。

　　阿讓知道,，他當(dāng)然知道。以我們對彼此的了解,，以阿讓的聰明,，就算僅僅是一個眼神，他不會不知道我眼神中的含義,。

　　“你是要問昨天,，那個女妖精在我耳邊對我說了什么嗎？”我驚訝于他竟然喚那個女水鬼“女妖精,?！保艺驹谠夭粍勇暽?，阿讓猜對了我的意圖,，我等著他繼續(xù),。

　　“那個，那個女妖精說”,，阿讓假裝干咳了一聲,，來掩飾“女妖精”三個字給自己帶來的別扭，“她說,，把她打傷的那個人就是你,，那一地狼藉尸橫遍野的慘狀，也是你一手操縱的,?！卑⒆屨f著些話的時候，眼睛沒有看著我,，而是隨便落在某個不重要的地方,。他的神情，看上去就像他的那雙碧綠色的眼睛一樣,，飄忽不定,。

　　“所以，你相信嗎,？”我心平氣和地打量著阿讓,，用的語氣一樣是很平緩的?！跋嘈?。”阿讓的臉變得飄忽不定起來,，“怎么可能呢,？”阿讓說得這幾個字，是一整句話,，還是兩句獨立完整的話,。前者與后者之間表達(dá)出的意義，隔著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沒有道理的,。當(dāng)時慘劇發(fā)生的時候，我和你在一起,，你完全沒有時間,，也沒有動機(jī)的?！卑⒆屜萑肓艘黄貞浐统了贾?，“唉，沒可能的,，一定是那個女妖精在胡說八道,?！卑⒆尯孟窠K于能下定決心，選擇相信些什么了,，這一次,，他喚女水鬼為“女妖精”，自然熟練多了,。

　　阿讓終于相信,，這件慘案不可能和我有關(guān)。因為慘案發(fā)生的時候,，我正在和他在一起,。既沒有作案的時間，也沒有動機(jī),。這是不是也就意味著,，如果慘案發(fā)生的時候，我沒有和他在一起,，我既有時間也有動機(jī)的話,，他就會相信我是打傷了女水鬼，一手策劃了一場慘劇的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