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叫上了典吏李石道一同隨行,,畢竟這位李典吏在三河縣呆了多年,對于三河縣城的熟悉,,那絕非是沈安可以比較的,。
三河縣城并不大,,這是一個在經(jīng)濟上或者是在農(nóng)業(yè)上面都很中肯的小縣城,縣城的百姓適應能力很強,,昨日還處于倭寇劫后的悲傷之中,,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些沒有受到倭寇太大影響的人家開始起床忙活著了,。
街道上面難免有些凄清,,一路走來,沈安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幾家酒樓茶肆竟然開業(yè)了,,這讓沈安不得不感嘆三河縣城百姓的活力,。
倒是那些損失過大,住在平房里面的百姓大部分都還是愁眉苦臉的,,想來也是,,這樣看來,他們其實已經(jīng)失去了自己最大依仗——畢竟尋常老百姓最為看重的除了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外,,房子便是他們最為看重的東西了,。
路過一處小攤鋪的時候,沈安停了下來,,這是一處餛飩攤鋪,,這讓沈安想起了自己在臨安時莫老頭擺出的餛飩攤位。攤鋪的主人是一對老夫妻,,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見到沈安時,一臉笑意地把沈安迎了進去,。
這一對老夫妻似乎還沒有認出一身官袍的沈安,,熱情地將沈安和李石道請了過去,,李石道和沈安坐在一起的時候似乎受寵若驚,手足無措,,幾次想站起身,,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典吏,和一縣縣令坐在一起難免覺得不適合,,尤其是,,李石道骨子里面是一個比較思想保守的人。
沈安看了看坐立不安的李石道,,輕輕一笑示意李石道無須緊張,,一直是有兩個兵士遠遠地跟著沈安的,這是沈安的意思,,畢竟總有兩個一身盔甲,,腰間別著長刀的人緊緊地跟著自己難免會不自在。
沈安還疑惑著自己怎么也是官袍加身,,難道就真的這么不顯眼,?這一對老夫妻不會連縣令都沒見過吧,沈安正胡亂想的時候,,那老頭端著兩萬熱騰騰的餛飩做了過來,。
“兩位大人請慢用,呵呵,,這是老朽做了幾十年的手藝,,也不知道合不合大人的口味?!崩项^笑瞇瞇地介紹道,。
沈安恍然,原來人家早就看出來了自己的身份啊,,這,,自己一身官袍,竟然還在猜測這老兩口是否老眼昏花了,,沒想到人家眼睛雪亮著,,心里跟明鏡似的。
不過這一路過來,,許多百姓見了沈安,,無不是恭恭敬敬的樣子,唯獨這老兩口,,似乎根本沒把他當成一縣的縣令,,言語動作之間都是極為自然。
呵呵,,這便是人老了,,看開了許多事情的緣故吧?
沈安今天似乎很是喜歡胡思亂想,,撥弄了幾下碗里的餛飩,,正想說些什么,而這個時候,,老頭又發(fā)話了,。
“陳大人生前尤其喜歡來小店吃上幾萬餛飩,尤其是每逢過冬的時候,,經(jīng)常來照顧老朽的生意,。老朽這餛飩的生意不景氣,之前倒也差不多是陳大人給老朽提供了一半的生意來源,?!崩项^搖了搖頭。
“那年天災,,若不是陳大人開倉救濟,,恐怕我們老兩口早就死了。原本以為像陳大人這樣的好官能夠或上個一百年,,卻是沒想到......”老頭說著看了看那邊正煮著餛飩的老婦人,。
沈安啞然,不禁看了一眼李石道,,卻發(fā)現(xiàn)李石道根本沒有心思吃餛飩,,眼中盡是一片哀傷,這個陳玄同,,深得民心啊,。
依稀沈安記著有這么一句話: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尸骨寒,。
真是可笑,,這世上的綱理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老朽知道,,沈大人您在三河縣最為艱難的時候留了下來,,這真是我三河縣百姓的福氣。老朽還聽說沈大人是學識飽滿之輩,,才能出眾,,只是希望沈大人在三河縣不要覺著委屈了才是,三河縣的百姓,,真的是不想再有一次動蕩了,。”
“老丈眼中了,,沈某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讀書人罷了,,沒有功名,,至于那才能之說,更是以訛傳訛,,算不得什么才能出眾的,。”沈安苦笑地擺了擺手,。
這一對老夫妻煮的餛飩很可口,,里面幾乎是沒有肉的,不過卻很香,。沈安想著不愧是煮了幾十年的餛飩,,這一手餛飩煮的,比起莫老頭的那一手,,絲毫不差啊,。
付了餛飩的銀兩,沈安拜別了兩位老夫妻,,沈安的舉止之間對這一對老夫妻的尊敬,,不僅讓這一對老夫妻受寵若驚,李石道也是極為詫異,。
畢竟再怎么說沈安也是這三河縣的縣令,,絲毫不擺架子不說,對平常的百姓也是十分客氣,,即便是陳玄同,,也不曾做到這般。
離開了餛飩攤鋪,,沈安又和著李石道去了城門那邊,,城門乃是重中之重,萬萬不可大意,,沈安也是要來仔細查看一番的,。
其實這一路過來,沈安心中就已經(jīng)有了想法,,三河縣的經(jīng)濟,,實在太差了。在這個抑制商業(yè)發(fā)展的時代,,經(jīng)濟落后這是必然的,,不過沈安作為一代金融巨頭,深知經(jīng)濟和商業(yè)的發(fā)展對于一個城市乃至國家是多么的重要,。
當然在這里沈安還不敢大刀闊斧地對商業(yè)經(jīng)濟什么的進行改革,,畢竟這樣一做,難免會會被那些朝廷大儒,大學士指責,,更嚴重一點,,那是要殺頭的。
對于這個問題,,沈安也只能是先依照自己的一些見解,,想出一些動靜小,效果相對明顯的辦法來試著拉動三河縣的經(jīng)濟發(fā)展,,這個問題回去需要仔細思考一下。
到了城墻這邊,,正是烈日當頭的正午時分,,盯著驕陽,沈安悄無聲息地上了城墻,。
這一到城墻上一看,,讓沈安即是一陣無語,又是一陣憤怒,。
原因無二,,此刻城墻之上那些被沈安遣來看守城門的兵士門一個個的昏昏欲睡,毫無精神,,更有甚者,,直接躺在陰涼之處悶頭大睡,城墻之上,,竟然無一個有半分精神的兵士在觀察放哨,。
李石道見到此幕也是一驚,隨即他看了看沈安黑著的一張臉,,面有怒色,,心中不禁一突。
雖然沈安是新任縣令,,他尚且還摸不得沈安的幾分脾氣,,不過沈安可是在亂林之中一人生生干掉兩個倭寇的兇悍之人。
即使沈安一副書生的模樣,,李石道卻是從來沒有小瞧過沈安,,這也是李石道面對沈安有些緊張的原因之一。
李石道趕緊走到城墻那邊去,。
“起起,,都起起,沈大人來視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