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國那天,,不知周媽媽從哪得到了消息,,大鬧機場用一切惡毒的語言兇狠地詛咒了我,簡直就是一場噩夢,。對新生活的所有憧憬就像一座華麗的空中樓閣,,隨著周媽媽的謾罵轟然倒塌,,之后記憶就開始出現(xiàn)模糊、重疊和錯亂。哪些是現(xiàn)實,,哪些是想像竟然都分不清楚,,眼前出現(xiàn)很多熟悉的臉孔又似乎很陌生,他們?nèi)慷际且环淇岬谋砬?,不說話,,但是眼神里卻充滿了殺機。
實際上,,錦南發(fā)生意外的真實情況我已經(jīng)不敢去想像,,也不想知道更多信息,可是我發(fā)現(xiàn),,很多事都是越想躲開它們就越是圍著你打轉,。那一陣,手機里會有很多陌生來電,,有男的有女的,,有年紀大的也有年紀小的,自稱錦南的朋友,、親人,,他們不斷提醒著我:他連手臂上都紋著你的名字!希望你這輩子都逃不掉良心的譴責,!還有人直接了當?shù)卣f:你怎么不去死,!
然后,我就乖乖地去死了,。
如果我真的死了,,事情就會簡單得多??墒俏颐髅饕呀?jīng)朝著夢中那扇光彩奪目的門走了過去,,卻瞬間被媽媽喚醒。之后,,我就斷斷續(xù)續(xù)接受了很多次的心理治療,,直到心情淡定下來,或者說是麻木下來,。
錦南終于成為一個無法驅除又不可觸碰的怨靈,,封印在內(nèi)心最深處。
電話又響起來,,陡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它固執(zhí)的一聲接著一聲響,并且隨著鈴聲在桌面上振動,,同時發(fā)出一束藍光,,這束光在黑暗中顯得分外刺眼,。
我走過去拿起電話,果然是遲旭,,猶豫著要不要接聽,,對方掛斷了。
這時,,門外走廊的防火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我的心臟好像猛然停掉一拍,隨即劇烈地亂跳起來,,有個人已經(jīng)站在了我家門前,。
我緊握著電話的手止不住擅抖起來,之前是不想開燈,,這一刻倒是不敢開燈了,。門外靜悄悄的,那個人走進來以后就沒有任何動作,,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我不知所措,。這時,電話突然抖動起來,,屏幕隨之閃亮,,我直接就點了接聽鍵,快速得鈴聲還沒來得及響就讓我接了起來,。
我把手和電話圍攏在嘴邊,,輕捂著壓低聲音?!靶∵t,!”我的聲音透著詭異,聽上去甚至有點扭曲,?!拔壹易呃冗M來一個人,一直沒有出去怎么辦,?”我快哭出來了,,顧不上一直以來的矜持,狼狽又悲哀,。
“文靜,!現(xiàn)在馬上給張皓打電話???!”說完他立即掛斷了電話,。
我這才想到,通訊錄里并沒有存張皓的電話,,好在這幾天沒有打過幾個電話,,憑著印象在已撥號碼里找到一個似乎是他的號碼立即撥了過去,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我本能地馬上掛斷了,,也許是錯誤的號碼。接下來不敢再冒然亂撥了,,萬一撥到那個姓蔣的電話上怎么辦,。
沒別的辦法,只好報警了,。正當我手忙腳亂地準備撥報警電話的時候,,門鎖突然有響動,有人在試圖開鎖,,我嚇得差點叫出聲,,頭皮發(fā)麻。顧不上害怕,,立即跑到門口把門鎖反鎖,,可是為時已晚,外面的人不知用什么方法已經(jīng)把鎖打開,,我本能地拼命拉住門把手,,手機也掉到了地上。外面的人力氣顯然比我大得多,,反復幾次就輕易把門拽開,。在我的“救”字還沒有喊出口的時候,黑暗中一只大手牢牢地捂住了我的嘴巴,。我用力想掰開他的手,,顯然不是他的對手,感覺自己如同鐵籠里的困獸,,徒勞掙扎,。
門在身后“嘭”的一下關上,巨大的聲響像一記重錘砸在我的心上,,我的生死要掌握在這個人的手中了嗎,?發(fā)不出聲音,就拼命手腳并用地反抗他,,可很快我就耗完了所有的力氣,,絕望地攤成一堆爛泥,累得似乎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嘴馬被牢牢的捂著,,漸漸真的快要窒息了,。
“美女!省著點力氣,,乖乖聽話,,就能保住小命?!彼谖叶呡p聲說,,好像怕驚動了誰??墒俏椰F(xiàn)在的處境,,就是大喊大叫,也不確定會不會有人聽到,。
他把我的嘴巴用膠帶粘緊,,雙手反綁在身后,雙腳也用膠帶纏個結實,。黑暗中看不清他的樣子,,但直覺這個人很高大。我想,,今夜我大概可以追隨錦南而去了,。想起了他昨天還在我耳邊說,“這樣的世界你還留戀嗎,?”
確實沒有什么好留戀了,如果今天是我的末日,,就讓它盡管來吧,。
那個人把綁得像個棕子的我抱了起來放在飄窗窗臺上,然后又把我綁在窗臺上的護欄上,,這下我一動也不能動,,反而漸漸平靜了下來。
一切做好后,,他嘆了口氣緊挨著我坐了下來,,接著我的脖子一涼,一把刀架了上來,。
然后他輕輕地把我嘴上的膠帶撕了下來,,溫和地說:“沒弄疼你吧!”
聽著聲音和語氣,覺得他應該很年輕,?!靶⌒狞c哦,別反抗,,我可不想傷到你,?!?p> “書房抽屜里面有銀行卡,”我的聲音有點啞,,“我告訴你密碼,。”我有氣無力地說,,整個人快要虛脫了,。
他居然輕聲笑了起來,嗤之以鼻的感覺,,忽然把我摟在懷里,,用刀背在我身上亂比劃,“我才不要你的臭錢,!”
他戲謔的語氣讓我氣結,,八成是遇到精神病了。
“你有種勒索我們老大,,我以為是什么悍婦呢,!”他笑得渾身發(fā)抖,似乎不敢大聲,,很壓抑,,濃濃的煙草氣息撲面而來,熏得我一陣惡心,,盡量躲避著他,。
“我沒有勒索人啊,你找錯人了吧,!”我抓住了問題的重點,,心里涌起一絲生機。
“你叫方文靜沒錯吧,!”他把刀放在了一邊,,雙手扳過我的臉面對著他,盡管我根本看不清他的樣子,。
“是的,!”
“那沒錯,就是你,!”他篤定地說,,“我也沒時間跟你繞了,把手里東西交出來我就放你一馬,,錢你也別想要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敢跟我們老大玩,,我看你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