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上有個破盆子,,早年前剛剛住進來的時候,,寢室里的文藝小生聶榮樹還特地的用這小破盆子種了一盆花,,可惜到后來漸漸地浸淫在成熟牲口特性思維后,,文藝小生也變成了風騷大俠,對于種小花一事再沒什么心思,,后來花謝了,,就一直成了雜草們的寄住地,也算得是鋼筋混凝土世界里的唯一自然景物,。
竹擎把盆里的雜草清理干凈,,將得到的種子扔了兩顆進去,再用泥土蓋好,。
如果這些種子能夠長出神奇的植物,,如果能夠長出神奇魔幻森林樣的樹木,如果能夠長出阿凡達那樣的異世界事物,,那么這會是這個世界無比神奇的新鮮事物,,就再也不需要為金錢煩心了,有了錢,,可以買很多東西,,也可以擁有很多東西,車子,、房子,、當然還有不能少的女孩子。
如果天上突然降下一個億,,你會用這筆錢做什么,?
首先必須得從學校園里跨出去,然后直接跑去法拉利或者是更高檔的車店里豪爽又霸氣的提一輛車,,再然后開著跑車去高檔的理發(fā)店里理發(fā),,然后去最高檔的商店里選一套衣裳,接下來嘛,,自然是去花店買一束花,,然后再開著法拉利回學校,,在別的學生抓狂又羨慕的目光里,跪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把花送給她,,然后高高興興的等著她答應(yīng)下嫁。
做完這個美夢后,,竹擎舔了舔嘴唇快要流出來的口水,。
這個時候李宵又回到了寢室里,看竹擎正呆呆盯著寢室里的老舊盆子發(fā)呆,,不禁愣說:“竹哥,,手機真壞了?要是真壞了,,大不了我賠你塊,,你別嚇人啊,要說你真為了一塊幾百塊錢的手機急壞了,,我會自責的,。”
從種下種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十多分鐘后,,盆子里并沒有想象中的有多少神奇變化,,泥土里的沒有蹦出一顆新芽來。
竹擎臉上不禁有些失望,,暗嘆剛才自己又做了一回白日夢,,這種天荒夜談的怪事情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個被科學包裹和崇拜的現(xiàn)實世界里。
“竹哥,,竹哥……”李宵看竹擎半天沒回他,,當真是有些急了。
竹擎搖搖頭說道:“沒事,?!?p> 李宵眼看竹擎說話,大松了口氣說道:“竹哥,,你那塊手機借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就壞了,要不我再去給你買一塊,?”
竹擎沒把手機給李宵,,手機里的奇怪他到現(xiàn)在都還沒搞明白,雖說李宵是好人,,但這樣的手機秘密就算是再好的人也便于與人分享,,他笑著拍李宵的肩膀說道:“沒事,已經(jīng)好了,,我剛才只是在想畢業(yè)論文,?!?p> “真好了?”李宵還有些懷疑,。
“當真好了,。”竹擎認真回答,。
李宵看竹擎回得認真,,又不見竹擎把手機拿出來,也只好相信了,,他又說道:“剛才聽班上的同學們商量,,說是要搞個離校晚會呢,你去參加不,?”
“去啊,,大學四年同學,以后離開了也就很難再聚得了了,,能夠相聚的也不過只是幾個相對玩得好的朋友,?!敝袂嫘χf道,。
李宵胖臉也頓時擠出一抹壞笑:“想不想在最后一晚上霸氣側(cè)漏一回?”
“還是算了吧,,手機上研究一下異性人生就行了,,生活上還是盡快想辦法解決自己即將面對的生存問題,這才是人生大事,?!敝袂嬲f道。
李宵說:“我指的不是出去逍遙,,是你沒打算畢業(yè)了把暗戀了四年的感情表白出來,?”
“估計沒多少戲,人家家里有錢,,而且學習成績又好,,不是聽說現(xiàn)在大學畢業(yè)還要繼續(xù)深造考研嘛,而且追她的人不少,,咱和那些校草比起來,,就像是一顆生在野地里的小雜草,當真沒多少綠葉支出來能夠簇擁得了那朵小金花的,?!敝袂鎿u搖頭,雖然他平常很多時候都在做夢,,但有一點他還是非常清醒,,現(xiàn)實很殘酷,,他只能在夢里與夢中情人纏綿。
“也許你的做法是正確的,?!崩钕钣型姓f。
竹擎意外盯著他:“怎么了,?被打擊得不輕,?”
“傷啊,感覺胸口就像是刀子一樣,,劃拉一下子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傷口,,把腸子都灑了出來,到現(xiàn)在都只能沉浸在自我無奈的安慰中,,這種感覺你是不知道,,難受得幾乎讓人失魂落魄,一念著今后再也見不到她了,,再念著她將睡在別人的床上,,再想著她給別的男人生孩子……媽的,受不了了,?!?p> 李宵怒氣沖沖的從寢室里又沖了出去。
竹擎呆呆的坐在自己床鋪上:“夢是很美的,,做夢的時候甚至還可以抱著她睡,,但真要醒來后還能抱著她睡,那就去蹲鐵籠了,,哎……”
竹擎回頭看了一眼盆,,盆里沒有任何變化。
他又看了一眼手機,,想起即將來臨的畢業(yè)考試,,他覺得還是畢業(yè)考試更現(xiàn)實些。
幾天后,,同學聚會依舊如期舉行,。
舉行的地點也不遠,就在學校外面的一家歌廳里,。
也許是因為受到即將離別的情緒影響,,也許是即將結(jié)束一場關(guān)于四年的青春,也許是即將離開注定不可能永遠生活的地方,,當舉起酒杯的時候,,受到酒氣渲染的情緒在歌聲的摩擦中終于釋放了出來。
竹擎也喝了好幾杯酒,他酒量并不大,,結(jié)果沒頭沒腦的第一次喝酒,,還喝醉了。借著酒杯浸染的紅色光輝,,他的目光落在前頭一襲著白衣裳裙的女孩子身上,,紅色的光影中,她白得仿佛出塵,,長長的青絲垂于玉白耳畔,,側(cè)面看過去的臉旁線條清楚的勾勒著那一份迷離的吸人輪廓,顧盼生輝這個成語也話就是源自于此,,美得說不上一踏糊涂,,卻看一眼也足夠讓人心里蕩漾得亂七八糟了。
突然,,她向這邊看了一眼,。
兩顆眉瞳,亮若鳳眸,。
但是,!
屬于角落里的目光,似乎永遠都屬于被輕視而無視的存在,,她不顯高貴但足夠平靜的一對水眸子里,,點染的視線吝嗇得不肯落下一瞥余光注意著角落里。
“不去嗎,?”李宵端著酒杯坐在了竹擎的身邊,,指了指前頭不論在什么時候都仿佛成為人群中鶴立雞群的主要角色。
竹擎頭腦昏昏沉沉的,,扭著木納的頭回過來看著李宵,說道:“那里那么多人,。陳文,,家里是開公司的,進學校開的是法拉利,,劉聊,,家里父親是某集團的干事,進學校開的是保時捷,,那張彬就更厲害了,,老爸是本市的市長,而她,,一只住在金窩里的鳳凰,,我甚至就連稻田里的一條小泥鰍都比不上……”
“你要不去,得后悔一輩子?!崩钕攘艘豢诰普f道:“雖說去了是炮灰,,雖說我也被喜歡的女人拒絕了,但現(xiàn)在老子不后悔,,就算沒吃肉的本事,,但既然有吃肉的心思也沒必要再他媽隱瞞著?!?p> “我……”竹擎舉著酒杯,,愣著沒反應(yīng)。
李宵再說道:“還記得一起偷偷跟著她去圖書館路上嗎,?還記得吃飯的時候偷偷瞟著人家嗎,?還記得你那天沒頭沒腦的騎自行車把人家撞倒了的事嗎?還記得人家這些年校園里那道清新的陽光為什么總是那么喜人,?還記得晚上躺在床上做著那些無聊的美夢嗎,?……要是不去,她可睡別人床上了,?!?p> “操!去就去,?!敝袂姹焕钕@話激了,再受酒精刺激,,也不再壓著心里的一腔心思,,立即舉起酒杯,就向蘇語瑤殺去,。
氣勢凌厲,,如提槍就上的無腦勇士。
不過就在他擠著從座位縫擠過去的時候,,坐在座位的陳文冷冷看了一眼竹擎,,他知道竹擎喜歡蘇語瑤,現(xiàn)在看竹擎擠過來,,心里不爽得很:媽的,,一只癩蛤蟆當真以為自己就能吃天鵝肉,她可不是天鵝,,她是鳳凰,,你這條泥鰍都算不上的臭水溝溝里的蚯蚓。
突然,,一腳橫出來,,橫在了竹擎的腳前。
座位和茶幾之間的過道縫本就不大,突然橫出來的腳本就是刻意的,,所以竹擎沒能躲開,。
他倒了。
手里的酒灑了,,酒杯飛了,。
不過他倒下后,震驚了所有人,。
甚至陳文都極其后悔自己伸了這天使一腳,。
臉撞進一面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