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編,這是誣陷,那個實習記者當初不是這么說的,!”史丹利站在主編辦公室,額頭已經微微冒汗,,正努力的向主編解釋這一切。
他怎么也沒想到,,那個名叫趙光敏的家伙竟然會說這種話,,當初如果不是他提起安德魯有種族歧視傾向的話,史丹利根本不會去關注這個問題,!
埃文主編不可置否,,道:“你有證據能證明自己嗎?”
“這個……”史丹利無語了,,他還真沒有什么證據,而且最讓他感到心慌的是,,一大早他聯系趙光敏的時候,,已經聯系不上了,連他曾經的同事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埃文手握鋼筆,,輕輕地點擊著桌面,啪啪啪地輕響在辦公室里回蕩,。
對他來說,,獨家新聞多多益善,打嘴仗更是求之不得,,這些都能提高報紙的銷量和知名度,,哪怕被人控告誹謗也無所謂。
但是如果涉及到編纂虛假新聞,,串通受訪者偽造話題這些就不能容忍了,。
對于一家報紙來說,可以立場不堅定,,甚至可以吹捧一名罪大惡極的犯人,,只要讀者喜歡,,一切都不成問題,但唯有一點是不能觸碰的底線,,那就是新聞的真實性,!
虛假新聞,哪怕編造的天花亂墜,,對于一家報社來說也是致命的,。
這關于到誠信問題,是新聞行業(yè)的雷區(qū),!
尤其是被人揭發(fā)出來的假新聞,!
埃文已經可以想象報社接下來會面對什么樣的局面了:讀者的聲討,安德魯的窮追不舍,,輿論的抨擊,,漫長的官司……
“埃文先生,請您一定要相信我,,雖然我只是一名普通記者,,但是我從來沒有放棄自己的底線?!笔返だ\懇地說道,。
“我知道?!卑N闹骶幉粍勇暽卣f道,,“我了解過你,勤奮,,努力,,你是一名非常合格的新聞從業(yè)者,一直以來,,你只是缺少一個機會,,現在你的機會來了,很可惜,,卻被搞砸了,。”
史丹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主編辦公室的,,他的失魂落魄,,和前幾天的意氣風發(f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報社同事紛紛對他投來同情或嘲諷的目光,,尤其是弗蘭克斯從他身邊昂首挺胸走過去的時候,,那家伙故意不屑地冷哼了一聲,神態(tài)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埃文主編并沒有說怎么處理這件事,,只是讓史丹利先回到工作崗位,。
但這也相當于被打入冷宮了!
埃文主編坐在辦公室里,,眉頭緊鎖,,手上依然在下意識地用鋼筆敲擊桌面,忽然響起敲門聲,。
“進來,。”
進來的是弗蘭克斯,,他和埃文主編打了個招呼,,然后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和史丹利相比,,他這個主管面對主編的時候要隨意很多,。
“這么說,你也看到今天早晨的《華盛頓郵報》了,?”
弗蘭克斯點了點頭,,努力把自己得意的情緒壓下去,裝作一副沉重的樣子說道:“我沒想到史丹利為了上位,,竟然會想出這種辦法,,簡直毫無職業(yè)道德可言,最蠢的是他竟然被人揭發(fā)出來了,!”
“你也認為史丹利編造了假新聞,,并賄賂了那個實習記者?”埃文主編目光深邃地盯著弗蘭克斯,,問道:“一萬美金,,你不覺得這個數字有些太高了嗎?”
弗蘭克斯有一瞬間的慌亂,,卻很快掩飾了過去,,他努力回應主編的目光,,道:“埃文先生,,這都不是重點,不是嗎,?不管我們怎么看史丹利都無所謂,,重要的是讀者怎么想,現在有安德魯和那名實習記者的話,,大家一定會以為史丹利造假,,而且安德魯明顯想要把火引向我們報社,他根本不滿足于收拾史丹利一個人,!”
埃文主編沒有說話,,他知道弗蘭克斯和史丹利不合,,也知道弗蘭克斯想借此機會把史丹利趕盡殺絕,同樣的,,他更清楚弗蘭克斯說的沒錯,。
不管這件事是不是史丹利做的,對于報社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安德魯有人證,有證詞,,可以輕易的引導輿論的走向,,如果處理不好,對于報社來說絕對是致命的打擊,。
除非能讓那個實習記者翻供,!
但是很顯然,安德魯不會讓人輕易找到找到趙光敏的,。
就算日后趙光敏重新出現,,《紐約晚報》也等不起。
……………………………………………………
《紐約晚報》辦公樓,,大廳,。
史丹利抱著一個紙箱,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去,。
就在弗蘭克斯和埃文主編見面后不久,,史丹利就收到了解雇通知,不得不灰溜溜地離開報社,。
其實看到今天的《華盛頓郵報》之后,,史丹利就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了,不過他一直還抱有幻想,,幻想埃文主編看在他最近工作的份上支持他一下,,哪怕被冷藏,被命令休假,,他都可以接受,。
唯獨眼下這個由弗蘭克斯當著所有同事的面宣布的通知,讓史丹利非常難受,。
這讓他感覺到了背叛和羞辱,。
但是沒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下被解雇,,他來解約金都拿不到,!
報社門口,史丹利站在那里茫然四顧,曼哈頓下午的陽光從摩天大樓的空檔照射在他臉上,,有些刺眼,,想起家里的妻兒,沉重的房貸和保險,,史丹利感覺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
來往進出的人從他身邊穿行而過,甚至沒幾個人愿意多看他一眼,,這里的空氣都帶著急躁,,入職、離職,,對所有人來說都不值得關注,,只有幾個認識史丹利的同事,對他報以冷漠的目光,。
不遠處的臺階下,,有一個衣著簡陋,胡子拉碴的男人,,正看向大門口的保安,,踟躕著不敢前進,他這副尊榮,,沒有保安會允許他進入任何一棟辦公大樓,,這個男人顯然也明白這點,他試圖叫住身邊走過的人,,卻沒有人愿意搭理他,,有人避之不及,也有人當做沒看見,。
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他發(fā)現了站在臺階上的史丹利。
雖然看起來史丹利有些魂不守舍,,但這個男人還是準備嘗試一下,,他慢慢地挪了過去,看得出來,,他的右腿有些瘸,,走路不太方便,但他還是一步步地挪上了臺階,。
“先生,,您好,,請問《紐約晚報》是在這里嗎,?”男人小聲地問道。
史丹利轉頭看了這個有著灰白色頭發(fā)和胡子的老男人一眼,點了點頭,,“沒錯,。”
“那您……”男人看了看史丹利手上的紙箱,,和紙箱里的各種雜物,,再配合他臉上失落的神情,誰都能看得出來他是一位被掃地出門的家伙,,“您知道報社里有一位名叫史丹利的記者嗎,?”
“史丹利?”
史丹利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問道:“你找他有事嗎,?”
男人遲疑了一下,伸開右手,,露出手中握著的一支藍色的東西,,道:“我有件東西想要給他?!?p> 史丹利看著對方手上的那個東西,,愣了一下。
做了這么多年的記者,,他對這個小東西實在是太熟悉了,,現在他手中的紙盒里還有兩支。
錄音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