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人
用過晚餐后,,安辛澤和老步坐在前廳,,只有壁爐里微弱的火光照亮著這一老一少的臉龐,少年的眼睛里流露著堅定與執(zhí)著,;老者的面部充滿了滄桑與擔(dān)憂,。
“辛澤,,你有多長時間沒見過你父母了,?”老步突然發(fā)問,,打破了屋子里的寧靜,?!鞍??已經(jīng)快一年半了吧,。這么算算還真是挺長時間了?!卑残翝苫仡^,,臉龐露出笑容。
“你馬上就二十歲了,,有的事情必須要告訴你了,。你要有所準(zhǔn)備的?!崩喜酵蝗蛔兊脟?yán)肅起來,。
“什么事?和我父母有關(guān)嗎,?”安辛澤感到不安,,眼神中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焦急。
“跟我來吧……”步林宗起身走向院外的儲藏間,。安辛澤一臉迷惑,,立即起身跟上。
步林宗走在前面推開屋門,,安辛澤跟在后面,。初春的傍晚依然有些寒冷,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繞過花叢徑直走向儲藏間,。步林宗讓安辛澤停了下來,自己推開門,,用腳丈量著地面,。走到第五步的時候,老步停了下來,,彎下腰,,用手指摳開地面上的一塊磚。安辛澤依靠微弱的月光看到了,,那是一柄泛著金屬光澤的門把手,,他看到老步有點吃力的拉起這個隱藏著的暗門,。聽到老步叫他,安辛澤木然地跟了進(jìn)去,。進(jìn)入這個地窖,下面一片漆黑,,這里仿佛是陽光永遠(yuǎn)也照不到的地方,,陰暗、潮濕,、寒冷,。
安辛澤可以確定,自從老爸老媽決定住在這里的七年之間,,他從來不知道家里還有這樣一個地窖,。步林宗打開了一盞白熾燈,依靠微弱的燈光,,安辛澤看到了這個地窖的全貌,,不是僅僅用一個大字就可以形容的。地窖里排列了二十四座刀架,,從小就對刀很有天賦的安辛澤一時間竟有些發(fā)呆,。
他從第一柄刀開始看,鬼丸國綱,!日本有名的“天下五劍”之一,!第二柄:菊一文字則宗!因刀身靠近鐔的位置有16瓣菊花家輝,、刀柄雕有橫一字紋而得名,!第三柄:長船!又名大般若長光,,曾有一段時間為織田信長所用,!依次有正宗!葵紋越前康繼,!天國,!天羽羽斬!布都御魂,!天叢云,!還有其他不得名的太刀、小太刀,、肋差共三十把,。
地窖后面還有一個黃銅色的門,安辛澤用全是汗水的手,,顫抖地推開了門,。正對著門的那面墻上灑著兩個大字:狩人!但真正讓人無法直視的是地上的黃金沙,金沙在地面上鋪了滿滿一層,。雖然地窖里只有那一盞微弱的白熾燈在發(fā)光,,但安辛澤還是隱約感覺到了刺眼的金光不斷地閃爍。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還是先上去吧,,這里太冷了?!崩喜秸驹诎残翝珊竺婢従徴f道,。
兩人又回到屋子前廳,像剛才一樣坐下,,只是安辛澤眼里多了不解與疑惑,,還有一絲不安。
“辛澤,,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問,。這是一個很長很離奇的故事,長到你可能沒有興趣聽完,,離奇到可能會顛覆你現(xiàn)在的世界觀,!”
“步叔,你先告訴我那些刀是怎么回事吧,?!?p> “辛澤,你相信命運這種東西嗎,?”
“不全信,,也不全不信?!?p> “我信,!你和你父親一樣,都是被命運選中的人,。在你父親十九歲那年,,他得到了一把叫做天羽羽斬的太刀,就是你剛才看到的那一把天羽羽斬,。你現(xiàn)在就像當(dāng)時的他一樣,,被狩人官稱為‘被命運選中的人’。
“‘狩人’是一個獵殺組織,。領(lǐng)導(dǎo)這個組織的人被稱為‘狩人官’,,現(xiàn)任狩人官是一名代號叫做‘龍騎’的男人。
“在‘狩人’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代號,,你父親的代號是‘天羽羽斬’,,那把斬妖刀的名字!在這個組織里,,大家用的都是冷兵器,,這是自‘狩人’成立時就創(chuàng)下的規(guī)矩!
“和‘狩人’對立的那群人被稱作‘守望者’,,不折不扣的瘋子,!他們擅長用槍,所以越來越多的‘狩人’被槍殺,。”
安辛澤感覺到自己越來越崩潰,,狩人,、獵殺組織、守望者,、槍殺……聽著就像是三流小說的橋段:“等一下,!這么說我老爸是殺手?”
“狩人并不是殺手組織,!‘狩人’的主要工作是獵奇,。聽說過雇傭兵么?和那個差不多,。不過等你有一天可以爬到‘狩人’的權(quán)利層時,,一切就不再那么簡單了!”
“我還是接受不了,,步叔,,我先上樓了?!卑残翝删従徠鹕?,一步一步的上樓,臉上交替著驚恐和懷疑,。
安辛澤回到房間,,他站在落地窗前,發(fā)狠地看著外面,,看著窗外后院里在燈光襯托下泛著綠光的樹葉,。有那么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樹葉在發(fā)亮,,所有有生命的物體都在放著光,。
“你只有不斷的斬開啦!拿起刀的那一刻,,就再也放不下了啊……”那個吞掉安辛澤的魔鬼又回來了,!
“你是誰,?為什么要吞噬我?”安辛澤瞪著那個魔鬼問,。
“這么長時間里,,其實只有你和我,你不覺得孤單么,?不覺得悲傷么,?讓我吃了你,我們一起創(chuàng)造新的世界,!那將是世界的進(jìn)化?。 蹦莻€魔鬼獰笑著,。
“創(chuàng)造世界的那一天,,我會吃了你,化作厲鬼,,吞掉一切悲傷,!”安辛澤咬牙說到!
“在那之前,,你什么都不是,!你是個連力量都抓不住的孩子而已!”魔鬼散作煙霧,,就像是從來沒出現(xiàn)過一樣,。
深夜四點,安辛澤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窗簾沒有闔上,窗戶還是他站在窗前那時的樣子,,打開了一半,。他回憶著無比真實的夢,他知道自己站在窗前看外面,,卻不知道自己怎么躺在床上睡著的,,毫無印象!他又來到落地窗前,,向外望去,,眼前的一切讓他難以相信!這……就是“狩人”的視角,!
所有的生命都在泛著光,,安辛澤清楚的聽到樹葉舒展的聲音,聽到泥土里不知名的蟲子稀稀落落的聲音,。眼前的一切都那么清晰,,那么近在咫尺,。安辛澤明白,他沒有逃脫命運的牽絆,,他再怎么不接受,,這血統(tǒng)還是覺醒了,從這一刻開始,,他是一個“狩人”,!
“該來的總要來的,想躲是躲不掉的,?!卑残翝删瓦@樣站在窗前,一直看著天空泛起一絲魚肚白,。
餐桌上擺著兩份煎蛋,,一盤果蔬沙拉,一杯溫牛奶,,兩片抹好了奶酪的吐司面包。這是安辛澤標(biāo)準(zhǔn)的早餐配置,。步林宗早已為安辛澤準(zhǔn)備好一切,,包括旁邊那個精致的木盒子。安辛澤看到這個木盒子的時候,,有種莫名的沖動,。那種感覺,仿佛盒子里的東西在召喚他,。安辛澤打開盒子,,里面是兩把肋差,他知道這兩把刀——一曰“心”,,一曰“明”,,是一組雙生肋差。兩把肋差相輔相成,,“心”的刀身寬厚,,刀背上帶有倒刺;“明”輕盈精致,,刀身薄如蟬翼,,但鋒利無比。兩把刀的刀鐔都是黃銅色的六芒星,,剛勁威嚴(yán),!
“從今天起,這組雙生肋差和那把心貳則宗,,就是你的佩刀,?!魅恕怯美浔髯鲬?zhàn)的,所以刀和生命一樣重要,!”步林宗推門而入,,“‘狩人’是一群武裝到牙齒的人,你要習(xí)慣把身邊的一切當(dāng)做武器,。辛澤,,你要記得,越接近‘狩人’的權(quán)利層,,才能越接近真實的世界,!”
安辛澤點點頭,坐下,,默不作聲的吃著早餐,,眼睛里流露著些許期待。
其實人總是這樣,,當(dāng)看見事情開始發(fā)生時,,那么不愿意承認(rèn),不愿意相信,。但當(dāng)你發(fā)現(xiàn)發(fā)狠也沒有用的時候,,反而會平靜地接受,偶爾還會有些期待,。有的事情總是要發(fā)生的,,命運是什么?不可避免的話,,用刀斬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