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日,,龍狂悠悠轉醒,感覺腦袋尚略微暈眩,,頭痛欲裂,。
“呼……”
吐出一口酒氣后,,他坐起身來,,運起靈元力驅散身體內余留的酒勁,,甩了甩頭,,隨后翻身下床,,進了洗漱間,。
他坐在碩大的木桶內,,回想起昨日在神秘空間中的經(jīng)歷,右手作刀狀不由自主地揮舞起來,,攪得水花四濺,。
龍形刀氣?
心念一動,,他將靈元力凝聚右掌,,急劇壓縮,五指尖竟然有半寸刀芒吞吐不定,,激得桶里的水像是沸騰了一般翻滾不已,。
隨意劃了幾下,細微隱約龍嘯聲響起,,無形的刀氣穿桶而出,,“噗噗”幾聲悶響,墻壁一陣晃動,,出現(xiàn)了數(shù)道半尺深的刀痕,。
正呆愣之時,木桶“嘭”一聲炸裂,,水花沖天,,龍狂也赤條條地摔倒在地面上,狼狽不堪,。
不過,,他紋絲不動地躺在積水中,想起昏迷之前看到的一個背影,,一個白發(fā)及腰,、滿是滄桑的背影,感覺十分親切,。
“刀靈是人類?”
苦思冥想許久,,他還是不得其解,,這神秘空間除了自己根本沒人能夠進入,而且?guī)啄陙?,自己從未在刀靈身上感受到一絲生機,,它只是一個冰寒刺骨、毫無感情的幻影,。
正當此時,,一道憤怒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你洗澡就洗澡唄,干嘛弄出這么大的動靜,?,!”
話音未落,,滿臉粉紅的小白,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洗漱間門口,,正舉起虎掌拂去臉上的胭脂粉,。
“嘿嘿……”
看到它的模樣,龍狂咧嘴傻笑,,一躍而起,,運起靈元力烘干身上水漬,然后穿上一身銀絲白長袍,,束上藍色云紋腰帶,。
“怎么去了一天就回來了?不像你的作風呀,!”
他浮空而起,,慢慢穿著靴子,心想這家伙這么好色,,沒在那種地方混個十天半個月,,待了一天居然就回來了,還真稀奇,。
一提起這事兒,,小白頓時怒不可遏,咬得一口虎牙咯咯作響,,憤憤道:“別提了,,浪貨那老東西,竟然點了一桌酒菜,,只是遠遠地看著那些妖媚女子,,也不叫她們前來陪酒?!?p> 頓了一下,,它嘟嘴吐出一口清痰,繼續(xù)說道:“更可恨的是,,那糟老頭,,口水都流了一地,還振振有詞道,,君子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我呸!”
得知了來龍去脈,,龍狂也不禁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虛跨一步,,落到洗漱間外,,帶著一臉嬉笑走向了客廳,。
小白連忙跟了上去,悄聲問道:“小狂,,我聽浪貨無意提起你的過往,,你不是龍家子嗣嗎?他們?yōu)楹芜€要這么對待你呀,?”
龍狂正欲跨進廳門,,聽到此話后,右腳頓在了半空,。
數(shù)息之后,,他的右腳重重地踏地面上,進了客廳,,語氣有些落寞:“你不懂人心的險惡,。”
看到客廳的方桌上灑滿了胭脂,,他拿起一條毛巾,,將桌面抹干凈后,取出燧石點燃小爐中的楓木炭,,將茶壺放了上去,。
小白趴到方桌上,小臉被赤紅的炭火映得通紅,,喃喃道:“我母親說過,,這世上最難參透的,不是天道,,而是人心,。”
“唉,,我母親也是這般說道,。”
輕嘆一聲后,,龍狂眼角滑落幾滴晶瑩淚珠,,呆滯許久,然后將當年之事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
當聽到龍狂母子二人,被安排在仆人所居住的地方,,小白騰地蹲起身子,,虎目圓睜。
過了一會兒,,聽到龍狂被吳法拖進聚義廳,,被眾人肆意欺壓,。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它立刻躍到地上,,變成半人高的本體模樣,,不住低吼,眼中怒火幾乎點燃了周圍空氣,,氣勢壓得空間輕微爆裂劈啪作響,。
最后,聽到龍狂的母親為了救兒子,,被龍家高祖擊中,,帶著深深眷戀仙逝。
小白再也控制不住心中仇恨,,虎臉兇惡猙獰,,仰頭咆哮不止。
“上來,,去滅了這群狼心狗肺的畜生,!”
小白不停地踱著圈子,很是狂躁,,身上翻騰著暴戾的仙元,,將周圍空間攪得一陣扭曲,甚至出現(xiàn)蛛紋般的裂痕,。
可是,,龍狂說完往事,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搖頭說道:“龍家人多勢眾,,實力極其雄厚,現(xiàn)今還斗不過他們,?!?p> “我就是自爆,也要炸死這些王八蛋,!”
幾乎發(fā)了狂的小白,,化作一道白光飛到庭院外半空,鋒利無比的前爪不停無序揮舞,,將前方空間割出無數(shù)裂縫,,很是滲人。
龍狂也緩步走出客廳,,縱身躍到半空,,走到小白身旁,拍了拍它的肩膀,,輕聲說道:“謝謝,?!?p> 說完后,他仰起頭看著天上變幻莫測的白云,,帶著開心的淚珠,,肆意長嘯不止。
“嗷……”
“吼……”
一時間,,龍吟虎嘯,,響徹整座天旋山,悲壯,,堅毅,。
“嚦……”
突然,一道青色光芒劃空而來,,落在龍狂和小白的身旁,,仰頭啼鳴附和。
原來是一只青鳥,,姿態(tài)優(yōu)雅,,模樣頗似鳳雛,只是鳥喙銀白,,通體青羽宛若清澈翡翠,,三尺多長的尾羽柔軟浮動,在陽光下泛著淡淡藍光,。
龍吟,、虎嘯、鳳鳴延綿起伏,,交相輝映,,宛似天籟仙曲。
但是,,許多天玄宗弟子被這陣聲音擾得心神不寧,,紛紛中止修煉或停下工作,走出門外欲一看究竟,。
……
半刻鐘后,,一道御劍破空聲從遠處傳來,如鶯歌般婉轉清脆的說話聲響起:“別喊了,,整個宗門的弟子都被你們吵得坐立不安,,還怎么修煉!”
說話聲似乎帶著一股至寒氣息,,就連小白都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
來人是一位少女,身著粉紅襦裙,裙裾披帛隨風飄飛,,青絲如瀑緩慢搖曳,雙眉含黛,,纖長睫毛內鑲著宛如黑玉的鳳眸,,鼻若瓊瑤,淡粉櫻唇微啟,,隱約露出一排貝齒,。
盡態(tài)極妍,美得天地都為之失色,。
龍狂楞了一下,,心中不由暗暗贊嘆,此少女美貌遠勝翠兒,,與母親相比也毫不遜色,。
然而,她整個人卻猶如冰雕玉琢般寒氣繚繞,,冷若冰霜的清澈雙眸,,流露著拒人千里之外的目光。
看到這位少女,,青鳥愉悅啼鳴一聲,,撲翅飛了過去。
不過,,青鳥飛到半途卻停下身形,,轉頭看了一眼小白,目光盡是依依不舍,,左右為難,,一時竟呆在了半空。
這絕美少女看著眼前白發(fā)少年,,冷冷說道:“你是龍狂,?管好你的坐騎,別讓它再來流香峰打擾師姐妹的修煉,?!?p> 因為翠兒的緣故,龍狂看到女子都帶有極深的偏見,,認為女子都是城府極深的陰險之徒,。
當然,也包括眼前宛若天仙的佳人,。
他的清澈星眸寒芒熠熠,,宛若千年玄冰般刺骨,沉聲說道:“小白是我的兄弟,不是坐騎,。如果沒事,,請你離開我的住處?!?p> 話音剛落,,他腦中又響起小白稚嫩的聲音:“你倆挺般配的。這女子名叫周小棠,,年紀與你相仿,,不過修為境界比你高,人家都突破到筑基期了,?!?p> 聽到這傳音,龍狂雖然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很是郁悶,,這小白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想法。
周小棠鳳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地驚訝,,因為她剛發(fā)覺,,這名叫龍狂的外門弟子,僅僅開光期的修為,,就能長時間御空站立,。
不過,她也聽得出龍狂話中敵意,,嬌顏上寒意更濃,,聲音毫無感情:“此地乃是天旋山后山,不是你的私產(chǎn),,天玄宗弟子盡可來去自如,。”
“你的閨房,,也允許我來去自如嗎,?”
眼前少女一副高冷模樣,使得龍狂心中怒火漸起,,話語脫口而出,,說完后雖然覺得此話極為不妥,但依舊面不改色,。
即便周小棠的內心,,已如玄冰般冰冷堅硬,聽到這句話后,,也不禁嬌顏大怒,,一時語塞:“你……”
站在一旁的小白,,虎眼骨碌一轉,臉上盡是崇拜的神情,,瞬間變幻回小白虎模樣,,躍到龍狂的肩上,趾高氣昂地理著毛發(fā),。
一時間,,二人極有一言不合就刀兵相見的趨勢。
見此一幕,,青鳥連忙飛到周小棠身旁,說話聲如女童般奶聲奶氣:“小棠,,別生氣,,龍狂可能不是這個意思?!?p> “哼,,淫邪之輩!小青,,我們走,。”
周小棠臉頰已被氣得微紅,,瞪了龍狂一眼后,,冷喝一聲,帶著青鳥飛向流香峰,。
淫邪之輩,?
聽到這句詆毀之言,龍狂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差點就追了上去駁斥一番,,轉念一想方才自己的話語,自覺理虧,,悻悻地踏空走回庭院,。
回到客廳后,龍狂坐到方桌旁,,灌下幾杯熱茶,,慢慢平復心情。
小白落到方桌上,,一臉壞笑地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笑道:“小狂,你剛才說出那句話,,是不是對她有意思呀,?”
龍狂手上一抖,杯中茶水潑出不少,白了它一眼后,,沒好氣地說得:“我對女子沒興趣,。”
話音未落,,小白變得十分驚恐,,連忙飛到角落的書架上,警惕地看著他,,顫抖著問道:“你什么意思,?”
它仔細品味這番話,不由毛骨悚然,,身上銀白毛發(fā)豎立,,虎牙咯咯作響,心想難道這家伙有斷袖之癖,,龍陽之好嗎,?
“翠兒……”
當年,龍狂與翠兒可謂青梅竹馬,,幾欲談婚論嫁,,卻沒想到她竟然是一個隱藏極深的奸細,一個殺母仇人,。
得知了真相,,小白自覺形穢,又飛回方桌上,,訕笑道:“呵呵,,沒事,過兩天我?guī)闳チ簶?,研究一下女子的險惡內心,。”
“你自己研究吧,,我要去煉器了,!”
這家伙沒點正經(jīng)!龍狂瞪了它一眼,,站起身來,,走出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