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以你毫未覺察的方式,悄然而走,。
過了今夜,就是余白踏上征程的日子,,并且距高考還剩八天,。
晚上兩節(jié)課的夜自習仍然在一種積極備戰(zhàn)的氣氛中度過,,可是只有余白忐忑不定,因為這是他第一次正式提出送趙雪漫回家的請求,。
紙條在第一節(jié)課上就傳了過去,,卻在臨近放學前還沒有收到回應(yīng)。
原本余白并不想這樣,,就像這個年代中學生幾乎沒人太敢談戀愛一樣,,一方面是學習壓力大,一方面是環(huán)境如此,。就好像所有人都在遵守著這軌跡,,沒人敢輕易越線。
可余白就像個屢教不改的人,,頻頻觸碰這條規(guī)定的底線,。
再怎么不安,放學鈴聲還是敲響,,余白緊張的盯著前面的趙雪漫,,而她好像對于下課鈴渾然不覺,一只手不斷的在卷子上寫著,,似乎比放學前還要趕時間,。
同學陸陸續(xù)續(xù)收拾東西,三五成群的離開,。
余白自然是讓徐總他們先走一步,,然后就用手撐著下巴,專心致志的看著認真學習的趙雪漫,。
這是種什么感覺呢……就好像她知道你在看著她,,卻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還是該看題看題,,該下筆寫就下筆寫,。
不到十分鐘,教室里就只剩下五個人,,趙雪漫余白,,另外是兩個雙胞胎姐妹,家就在學校附近所以每天都會晚一點回去,。剩下一個是樓淵明,,就在學校住,雖然小胖子整天嘻嘻哈哈,,可對學習是真的較真,,算是真的下功夫那種,。
而余白則是起身走了過去,來到李薇薇的座位旁邊,,屁股一挪,,就坐了上去。本以為她會和自己打個招呼,,就算沒有,,最起碼也要抬頭看一眼吧,然而都沒有,。
過了大概兩三分鐘,,瞧著人姑娘仍舊一副鏖戰(zhàn)的姿態(tài),余白裝腔作勢的下吧放在桌子上,,這樣居低望高的沖著趙雪漫說道。
“我說……你真就打算把我晾在這……也太慘無人道了些吧,?!?p> 每說一句,余白就會停下來,,看她的反應(yīng),,聽了兩次,兩次趙雪漫還是那副中規(guī)中矩的坐姿,,腰板挺直,,雙眼專注的盯著試卷,一支筆不停的寫著,。
隨即余白嘆了口氣,,好像被打擊的不行。
而旁邊收拾好東西的雙胞胎姐妹經(jīng)過講臺的時候,,見到余白的模樣,,忍不住打趣了起來。
“班長你就可憐可憐我們的大作家吧,,瞧把人弄的,。”
“我看你要是再這樣,,保不準他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
余白當即給了兩姐妹一個感激的眼神,,他當然不會因為兩句話害羞,,可趙雪漫就不同了。
本來她這一晚上就在糾結(jié),,放學的時候更是如此,,糾結(jié)該怎么辦,,糾結(jié)要不要答應(yīng),這糾結(jié)著糾結(jié)著……發(fā)現(xiàn)放學了……緊跟著余白死皮賴臉的坐了過來,。
此刻雙胞胎姐妹的話更是讓趙雪漫鬧得一個臉紅,,這個年月雖然沒人敢談戀愛,可是大家卻無比憧憬,,像余白這種半公開式的追求,,大家都有意無意的會挪揄幾句,以此滿足自己對愛情的遐想,,就像這種方式會讓她們感到觸碰過愛情似的,。
趙雪漫也沒在裝下去,低著頭開始收拾面前的東西,,動作井然有序,,哪本書該放哪,資料做標記的做標記,,就連未做完的卷子都被她一絲不茍的疊好夾在要帶回家的書里,。
一看她準備離開,余白趕緊又問了起來,。
“趙大班長,,你別不吭聲啊,我等了一晚上你都沒反應(yīng),。讓不讓送你好歹給句話,,就算拒絕你也得吱一聲吧?!?p> 這個時候,,就連旁邊的小胖子樓淵明都忍不住湊起了熱鬧,畢竟學習是很枯燥的,。
“我說老大,,你這算不算沒臉沒皮,班長這意思明顯是不需要好吧,,連我都看的出來,。”
“亂說,,大人的事兒小孩別插嘴,。”
這段時間偶爾和樓淵明交流,,都會動不動說他小屁孩,,原因就是他比班上的平均年齡要小上兩歲。
“誰小孩兒,我不小了好吧,?!?p> “不小,?你說的是哪不?。窟@家伙總的拿出來看看才知道吧,?!?p> 要說斗嘴,余白還真不是會認慫的主,,三兩句就將小胖子弄的啞口無言,。
而趙雪漫則是收拾好東西,抱著幾本資料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哎哎,,趙大班長,等等我啊,?!?p> “無聊?!?p> 也不知趙雪漫是說余白要送她一起回家無聊,,還是說跟小胖斗嘴無聊,。
反正不管怎樣,,就算沒有弄明白趙大班長的意圖,兩人還是肩并肩的走在了一起,。
此刻的校園,,微風伴著寧靜。
兩人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余白故意靠的很近,,近到只要兩人有誰一個不小心,就會撞到一起,。
余白這時候能感受到她的稍微有些緊張,,也不知道是怪大叔心態(tài)作祟,還是想逗下她,。反正不管怎樣,,都比現(xiàn)在沉悶的氣氛要好很多。
所以便突然指著趙雪漫前面腳下的路喊了一聲,,“呀,,有老鼠!”
學校的路燈并不是所有都亮,幾乎有一半是壞的,,而正好他們走的這塊就有點黑,,只能靠著遠處的余暉大概看著路走。這種條件下,,余白想著怎么著都能有點效果吧,。
但結(jié)果卻是……
趙雪漫很淡定的停下來,認真的左右觀察了起來,,可能是天黑加上有些近視,,甚至彎腰看了下。
“沒有啊,,你剛在哪看到的,?”
“咳咳……”這樣的話,余白就尷尬了,,本來就是想嚇唬嚇唬她,,行為是幼稚了些,效果雖然也是打了五折的,,可總比剛才強點,,總算開口說話了。
隨即摸了摸后腦勺,,觍著臉說道,,“剛才的確是有個什么東西跑過去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見了呢,?!?p> 說話的功夫,余白還作勢低頭找了起來,。
這時候趙雪漫自然明白他是在胡鬧,,給了倆字后繼續(xù)走。
“無聊,?!?p> “我也覺得挺無聊的,你說誰大晚上放學沒事,,還會在這耗著,。”余白見她加快腳步,,急忙追了上去,。
聽到余白說這件事兒,趙雪漫便又開始沉默,。
“嘿嘿,,其實我也沒其他意思,,就是想說,明天我就要去商海市參加比賽了,,臨走前想跟你……”
“?。∥也畔肫饋?,明白你就要去參加比賽了,。”可能是趙雪漫擔心他趁著今天這個日子,,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或者是她現(xiàn)在無法回答的話,所以急忙打斷,。
這回應(yīng)來的猝不及防,,讓余白當時就有些懵。
“對……啊,,明天就去,。”
“嗯,,那就好好比賽,,預(yù)祝你旗開得勝,凱旋而歸,?!?p> “……”
這么一鬧,余白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因為要說的話都被她說完了,。
有時候兩人在一塊相處就是這么奇妙,感覺對了會讓你有說不完的話,,可一旦氣氛凝結(jié),,彼此都會默契的沉默,,或許這就是人與動物最大的區(qū)別,,思想上的區(qū)別。
至此,,兩人一路上都沒說幾句話,,可能余白在納悶她今天的異常反應(yīng),而趙雪漫則是一路都在擔心余白會做出她無法招架的舉動,。
兩人各懷心思的走了大概二十分鐘,,終于來到了趙雪漫家住的地方。
看了一眼前面拐角就到她家,,余白停了下來,,然后撇撇嘴,想著是不是要努力再說點什么,不然總覺得今天有些無作為,。
可趙雪漫卻先知先覺的搶白道,,“哦,對了,。我聽說商海市最近挺熱的,,而且那邊消費也高,他們也不報銷吃住,,所以你最好多帶點錢過去,。”
“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
“反正……”趙雪漫說到這,,不時的看著別的地方,,模樣很是猶豫不定,過了片刻,,像是鼓足勇氣似的,,從口袋來拿出一個信封,便塞到了余白的手里,。
緊接著就快速的說道,,“我真的為你高興,也真的希望你能考出好的成績,,就像你說的那樣,,說不定以后你就能靠寫這個賺很多錢。其實那天我就相信你說話,,加油,!”
像是打機關(guān)槍一樣,原本應(yīng)該深情并茂,,作為好朋友之間加油的話,,卻被她說的不僅是索然無味,而且音調(diào)都沒拿準,。
正準備問這信封里裝的是什么,,可趙雪漫早已經(jīng)轉(zhuǎn)身朝著家跑了過去。
僅僅是一會兒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余白的視野中,。
最后像是認命一樣,攥著手里今晚唯一的收獲,,反身回家,。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趙雪漫過了好大會兒才下定決心,悄悄跑回到那個拐角,,做賊似的,,趴在那看走回去的余白。
而那封信里不僅有許多當面趙雪漫將不出來的話,,更有她的一份心意,。
就這樣,在趙雪漫注視下的余白,,漸漸走遠,,漸漸的……只留下一抹被路燈拉得很長很長的影子。
回到家以后,,余白便迫不及待的準備拆開那封信,,不過讓他無語的是,信封上卻寫著這樣一句話,。
“上了火車再拆吧,,早點休息!”
余白忍不住一笑,,瞅著信封呢喃道,,“也幸虧我是重生回來的,不然以我上輩子的德行,,肯定會忍不住,。”
而后余白就像個徜徉在幸福海洋中的小床,,躺在床上,,將信封放在自己嘴上,聞著上面趙雪漫殘留下的的味道深深的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