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兩年了,除了當(dāng)日歸寧,,這還是姚玲頭一次回娘家,無事不登三寶殿,,姚肆心中不喜,,面上還是喊了句“大姐”,,然后走進(jìn)屋去,。
桌上還擺了零嘴,姚玲熱情的給姚肆遞了一塊油酥餅,,“這是蘇家的油酥餅,,城里的孩子都喜歡,,你趕緊趁熱吃,,又香又酥,?!?p> 姚肆坐下,安靜的吃餅,,一句話也不想說。
“哎,,家里出了這樣的事,,我早該來看看,,只是有事兒一直拖著,,不過這次多虧了廖家,,否則爹恐怕就----”
姚肆臉色不好,,她可沒忘了當(dāng)日姚玲的態(tài)度,半點沒拿自己當(dāng)妹子看,,再說廖家,,若不是自己出的主意對他有好處,廖普成能同意,?
“大姐,,你好容易回來一趟,,就別說這些話了,,反正都過去了,?!?p> 姚玲臉色一黑:“就算過去了,承了別人的恩惠,,那就要記一輩子,那代丙綸也不是沒頭沒臉的人物,,廖家寧愿得罪代丙綸也要替我們家主持公道,,就憑這一點,就該感恩戴德,?!?p> “可不是,你不都嫁過去了,,還怎么感恩戴德,?,!”姚肆吃不下去,,對閆氏道:“我去看看爹怎么樣了,?!?p> 姚玲氣的摔桌子:“娘,你看看她,,我這才剛回來就跟我吵,,根本沒當(dāng)我是姐,,我今兒回來還不是為了她,,她還這樣對我?!?p> 閆氏無奈,,兩個都是女兒,她都寶貝,,“最近家里事兒比較多,你們是姐妹,,她怎么可能不認(rèn)你這個大姐----你說為了肆兒回來的,?到底是什么事,?”
姚玲哼了哼,沒好氣的道:“還不是看她都快十五了,,這么大年紀(jì)還沒說親事,我這個當(dāng)姐的,能不放心上,?”
閆氏面露幾份愁色,,雖說年紀(jì)漸漸夠了,,她心中也有看好的人選,,只是肆兒她----
“親事的話先不急,,你妹妹才十三,,還得兩年,?!?p> 姚玲語氣強(qiáng)硬起來:“現(xiàn)在不著急,,等過了十五哪里那么容易找到現(xiàn)成的,我們這種家庭,,她將來也就能嫁個下里巴人,。
這消息也是我剛剛聽說,,城里的一員外正妻死了,,要再娶,,那員外家里有錢得很,姚肆嫁過去還是正妻,,錢財身份啥都有了,。
這種好事哪里去找?你等著她十五,,別人孩子都能在地上爬了,。”
閆氏面上一動,,“是哪個員外,?”
姚玲有些不耐煩:“說了你也不認(rèn)識,總之是個員外,,家里的宅子都是兩進(jìn)的,,姚肆嫁過去,保證這輩子都不愁吃穿了,?!?p> “那員外品性如何?”
“別人祖上三代都是讀書人,,真正的書香門第,,這種好親事,真的不好找,?!?p> 閆氏有些動搖了,聽上去這確實不錯,,肆兒若能嫁個好人家,,她可就要燒香拜佛了,可是---這么好的條件,,怎么就輪得到她家呢,,還有正妻死了這件事,,又是怎么回事?
“你說的員外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正妻是如何去的,?”畢竟事關(guān)女兒終身大事,閆氏半點也不想馬虎,。
姚玲卻被問的怒了:“她能嫁這么好的條件,,還挑三揀四做什么,你甭管他妻子怎么死的,,別人可是聽說她是我姚玲的妹妹才同意見上一面,。
你當(dāng)真的隨便一個人都可以啊,我已經(jīng)跟媒婆聯(lián)系好了,,明天就帶姚肆去見個面,,人家能不能看上都還不一定吶,你倒先在這里嫌棄,?!?p> 閆氏也怒了:“你親妹子,你怎可如此輕率,,我問個清楚是理所當(dāng)然,,他就是再有錢,品性不好,,我倒寧愿肆兒嫁給個農(nóng)夫,。”
姚玲瞪圓了眼睛,,委屈的眼眶泛紅:“是,,我的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我大老遠(yuǎn)的過來,,我就是來找罵的,,你就是偏心----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真當(dāng)我是潑出去的水,,從此就不認(rèn)我這個女兒了吧,。”
“我哪里有說這樣的話----”閆氏氣的跺腳:“你們都是我的心頭肉,,我一樣疼----”
姚肆聽著外面吵吵嚷嚷,,靠在床頭深思不語。
“外面怎么如此吵----”姚正與微微蹙眉,,他現(xiàn)在還沒法下床走動,,嘈雜聲使得他頭一陣陣的痛。
姚肆猛地回神:“爹----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姚正與虛弱的擺手,,作勢要坐起來,姚肆趕緊把他扶起來,,將枕頭靠在床頭,。
“你大姐又在說什么?”
姚肆沉默了一瞬,,搖搖頭:“沒什么,,爹----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不---不是商量,,是有件事,,我希望爹能同意?!?p> 姚正與嗯了一聲,,只以為姚肆是要說個什么小事。
“爹-----我----我想-----”
“你到底想說什么,,有什么難事跟爹說,,別怕,?!币φc見她這副模樣,也正視起來,。
是啊,,總要說出口,機(jī)會是自己創(chuàng)造的,,若之前還有猶豫,,那么現(xiàn)在,被姚玲提起自己的婚事,,姚肆知道她已經(jīng)不能再等了,,因為你永遠(yuǎn)等不到好時機(jī)。
雖然爹現(xiàn)在有傷在身,,雖然知道自己說那樣的話會讓他動怒,,可她更知道,若是自己不說,,這輩子或許就真的沒有改變的機(jī)會了,。
“爹,我要參加半個月后的縣考,?!币λ羾?yán)肅卻堅定的看著姚正與。
姚正與以為自己聽錯了,,明顯一愣:“你----你說什么,?”
“我說我要參加半個月后縣里舉辦的縣考,,我要考功名,我要上陽山書院,,我要替我們姚家光宗耀祖,。”
姚肆一口氣說完,,是的,,這就是她想要的,她不想籍籍無名,,她不想就認(rèn)命的被人欺凌,,她不想兩年后就乖乖嫁人生子,她還可以做更多的事,。
姚正與這次聽清楚了,,卻倏地瞪大眼睛,語氣也急促起來:“你在說什么胡話,?!?p> “我沒說胡話---”姚肆大聲道:“我認(rèn)真的,我一定要參加縣考,,爹,,我從六歲開始跟著毛秀才學(xué)四書五經(jīng)、經(jīng)策論算術(shù),,我若參加,,一定不會落榜,只要我有功名在身,,我們家就再也不會受欺負(fù)了,。”
“誰要你考功名了----”姚正與氣的嗝氣,,咳的臉紅脖子粗,,卻還一字一句的道:“你是女兒家,考功名有你弟就好,,你哪兒來的這想法,。”
閆氏在外面聽到動靜,,匆匆進(jìn)來,,見姚正與趴在床上咳的上氣不接下氣,急道:“他爹,,怎么了,,你跟孩子說什么了?”
“說什么---你問問她說了什么,,滿腦子想的不切實際,,竟說什么要考功名,,想都別想,考功名是你一個女兒家做的,?你不怕被人笑話,,我還怕丟這個臉?!币φc一邊喘氣一邊罵道,。
閆氏驚愕的看著姚肆:“肆兒-----你----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