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陰暗潮濕,連空氣都散發(fā)著一股難聞的腐爛味道,姚肆靜靜的靠墻而坐,,隔壁牢房披頭散發(fā)的婦人卻靠過來搭腔,。
“小姑娘犯了什么事兒,,這么點(diǎn)大就被抓進(jìn)來了,,是如何判法?”
姚肆側(cè)頭看過去,,笑了笑:“死,,刑都是輕的?!?p> “?。俊崩蠇D人明顯嚇了一跳,,暗道這女娃肯定是犯了殺人罪,,不過這么小的女娃還能殺人?,!
她半信半疑的將姚肆上下打量一番,人畜無害的模樣,,又暗道果然人不可貌相,,不過心里還是存了些理解,,“如今這世道不好,,好人壞人哪里分的明白,,小姑娘怕也是逼不得已吧,?!?p> 姚肆微揚(yáng)了嘴角,,聽著鐵鏈碰撞發(fā)出令人心驚的脆響,,她瞥了老婦人一眼,,趁著衙役還沒到跟前,小聲又迅速的道:
“我是首輔大人親選的陽山書院生徒,,你若有法子將這消息送到京兆尹耳旁,,我便想法子保你出去,?!?p> 老婦人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還沒來得及詳問,,姚肆就被衙役帶了出去,,她疑惑不已,這番帶出去可不就是去見京兆尹么,,為何還要她想法子遞話,?
姚肆最后回頭看了老婦人一眼,,眼里是期盼和懇求之色,,老婦人看在眼里,,心下暗道,管他的,,這姑娘看著面善,,既她有所求,,自己也能有所得,,何不幫她一把,,這樣一想,,老婦人拿筷子敲起了破碗,,咿咿呀呀的唱起了戲文,。
老婦人起先是唱戲糊口,,戲文唱得好,,進(jìn)了牢,,沒忘了老本行,,時(shí)不時(shí)就高唱一曲,。
這些衙役樂得能聽免費(fèi)戲文,,遂就養(yǎng)成了習(xí)慣,但凡聽到老婦人唱,,閑的衙役就會靠過去聽?wèi)颉?p> “趕緊走了-----看什么看?!毖靡鄄荒蜔┑倪汉?,抓著姚肆的手鐐銬往外拉。
姚肆順從的跟著走出去,,一路上燈光漸漸明亮起來,,最后來到審問室。
穆拜端坐正前方,,斜著眼睛將姚肆上下打量,,雖面上斂著,,眼里還是透露出了幾分詫異,,他實(shí)在沒想到對方竟是個(gè)乳臭未干的小女娃。
左右分別立著三個(gè)身材魁梧的衙役,,想來是做打手用,姚肆這才面露懼色,,不安的四處張望,。
“說吧,那首詩是誰指使你作的,,你若老實(shí)交代,,本官便不為難你,,否則----你自己挑,,我這兒的東西,,可多的是伺候你的?!?p> 姚肆目光落在旁邊木架上掛著的一排拶子上,,眼神里露出驚恐,立馬搖頭帶著哭腔道:“大人冤枉啊,,什么詩----什么指使,,我全不知道,一定是哪里弄錯(cuò)了,?!?p> 穆拜早知她要這般托詞,畢竟十個(gè)犯人九個(gè)都喊自己冤枉,,他冷笑一聲:“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他朝刑架上使了個(gè)眼色,,衙役立即會意上前,,手挨著從每一個(gè)刑具上游走而過,眼睛卻銳利的盯著姚肆,,直看到后者眼神里露出極度驚恐的表情時(shí),才陰笑著取下拶子遞到穆拜手邊,。
“可見過這東西,?”穆拜陰測測的笑道,“十指連心,,被這東西夾上一夾,,就是鐵漢也得求饒,你一個(gè)姑娘家,,若是手廢了,,后半生只怕就沒什么指望了,。”
姚肆嚇得不知所措,,只能跪著往后爬,,卻被衙役按住頭動(dòng)彈不得,,哭喊著搖頭:“大人,我真不知您在說什么,,哪怕是死,也得讓人死個(gè)明白,,我自下巷縣而來,,進(jìn)京是為了------”
穆拜哪里有心情聽她這些廢話,,他料定姚肆是辛仲橋的人,,更不會聽這些辯白的話,,現(xiàn)在是恨不得立馬讓姚肆簽字畫押。
既不肯從實(shí)招來,,他也無需仁慈,,何況人是辛家的人,,只要能留口氣兒上堂,,穆拜一拍桌面,,惡狠狠道:“此女不招,,敬酒不吃吃罰酒,,來啊,,上刑?!?p> 兩個(gè)衙役上前抓住姚肆的雙手讓她掙脫不得,另有兩人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動(dòng)彈不得,,姚肆只能驚恐的看著拶子套在自己的十根手指上,。
“啊-----”凄厲的慘叫在牢房中響起,,十指連心,,姚肆渾身顫抖著,,額頭冷汗涔涔,,嘴角因咬的厲害流了血,她卻渾然不覺,。
一雙血紅的眼看著自己的手指,,再這樣下去,,只怕手真的要廢了,,也差不多時(shí)候了吧,,她松開緊咬的牙齒,,虛弱喊道:“大人----小女想起一事,,請聽小女講完,。”
穆拜面露得意之色,,揮手讓行刑之人暫時(shí)退下,,冷笑道:“早點(diǎn)開口,也無需受這頓皮肉苦,,說吧,,是誰指使你的?!?p> 姚肆搖了搖頭,,斟酌了一番字句,哭道:“小女本是幽州下巷縣一考生,,奈何縣考沒過,,又聽聞越州有書友會,便離家前去,,希------”
“本官不想聽你這些廢話,,只管說詩是誰指使你作的,你若覺得怕,,既是考生,,定能寫字,你且寫幕后之人的名字,,本官便免了你的皮肉苦,。”
穆拜命衙役拿了簽字畫押的文書放在姚肆跟前,。
姚肆顫抖的握著筆,,卻因?yàn)槎兜脜柡?,一個(gè)字也寫不出,,紙上只留了些鬼畫符的痕跡。
穆拜皺眉,,心下憤怒,,狠狠瞪了那幾個(gè)施行衙役,用的力道如此大,,簽字畫押都困難,,這不是耽誤他事兒嗎,。
“大人-----小的有急事要報(bào)?!庇钟醒靡鄞掖遗苌锨白饕镜?。
穆拜心頭正惱怒,眼看著事情就要水落石出了,,只要有了這畫押文書,,縱是辛仲橋,也斷然討不到好果子,,他在裘萬敖面前就是立了大功,,升官發(fā)財(cái)不是指日可待嗎。
“何事,?”
衙役為難的看了看姚肆,小心翼翼上前道:“小的----聽聞此女是首輔大人舉薦入陽山書院的生徒,,也就是大家口中說的,十多年未有的唯一的女生徒,。”
穆拜一驚,,怒道:“荒唐,,她是從辛家別院抓來的,怎是首輔舉薦之人,,你這話從何處聽來,?”
衙役也覺得這事兒荒唐,既是首輔舉薦之人,,怎會與辛家有關(guān)系,可那老婦人說的那般真切,,想著若是真的,,自己也算功不可沒。
他決定賭一把,,提議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大人何不帶著人親自去首輔大人面前求證,若是真的,,這---這可就抓錯(cuò)了人啊,。”
穆拜渾身一個(gè)寒顫,,心頭恐懼漸甚,,若真的抓錯(cuò)了人,,這----這豈不是----他不敢想,思前想后,,還是去求證一番妥當(dāng),,若是不是,再問罪也不遲,,遂立即讓人將姚肆綁了帶上,,匆匆去了裘府。
然世事難料,,穆拜如何也沒想到,,辛仲橋竟早就派了人在衙門外守著,見他帶了犯人出來,,辛家人二話不說就上前圍堵,。
“穆大人果然神勇,聽聞抓了作逆/詩之人,,這是要送進(jìn)宮與皇上親自審問,?”
穆拜心頭驚慌,此人是辛仲橋底下的心腹辛貴,,既他親自來了,,這事兒,只怕真沒那么容易了了,。
淡紅指尖
作者有話不能超過五百字,,我只能在正文中說啦,各位擔(dān)待,,新年新氣象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