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仁慈,念你受傷,,特讓我送了宮中最好的傷藥來,。”駒童見帳內(nèi)沒有動靜,,略有不解,,那可是九五之尊,姚肆并未如一般人那般敬畏,。
事實上,,敬沒有,畏卻不少,,姚肆心中怕極了,,知曉莊晏身份后,她知道,,莊晏是不會輕易讓自己好過了,,他會好好利用自己這顆棋子,讓她無力反抗,。
于莊晏而言,,首輔和太尉就是最大的兩道阻礙,這個局,,說來也是自己給莊晏出的主意,,她只是沒料到莊晏會把矛頭對向自己,正所謂損兵一千自損八百,,若非她走運,,只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命了。
莊晏可不在乎她的損失,,就算眼下送了傷藥又如何,,不過是她這顆棋子還有利用價值罷了。
正因為清楚的認識到這層關(guān)系,,姚肆心中才說不出的憤慨和悲涼,,這次劫后余生,面上看著沒什么,實則哪里那么容易就緩過來,,她心中還怕著氣著,。
況且莊晏會那般好心?此次送藥過來,,不會有其他事,?她倒是有些不信。
“承蒙圣上‘看重’,,還讓駒護衛(wèi)親自送了如此珍貴的傷藥來,,實在讓我受寵若驚-----謝主隆恩?!币λ撩嫔降碜饋?,“衣衫不整,怕辱沒了圣上,,我便不起身了,,駒護衛(wèi)若是沒什么其他事的話,便請回吧,?!?p> 駒童知她言下之意是責(zé)他隨意闖入,可他早已習(xí)慣神出鬼沒,,壓根兒沒有敲門那良好的習(xí)慣,。
何況姚肆的指責(zé),他絲毫不會放在心上,,語氣冷淡的道:“入了陽山書院,,便不能隨意聯(lián)系,每月十五放沐,,你去書院后門的竹林,,那里有一處涼亭,我會將主子的話帶去,。
山長常年不在書院,,院內(nèi)大小事宜皆是監(jiān)院做主?!?p> “圣上想讓我監(jiān)視監(jiān)院,?”姚肆狐疑問道。區(qū)區(qū)監(jiān)院而已,,能讓莊晏都注意,,必是與那兩家有關(guān)系。
陽山書院是西夜國最好的一座學(xué)府,,這里面人才濟濟,,更是未來國之棟梁,,若是掌握了書院的人員命脈,將來必定順風(fēng)順?biāo)?p> 如今這批新進入的生徒,,于莊晏來說,,重要無比,這些人大多與他同齡,,若他能拉攏大家效力,,對他皇權(quán)的鞏固絕對是重大的一筆。
可裘萬敖和辛仲橋又怎會輕易讓莊晏得逞呢,,必會使出各種手段拉攏,,這么多年,朝中大臣之所以能如此明確的劃分為兩派,,其中很重要一個原因,,便是早年這兩人對陽山書院的把控,書院中出來的生徒,,早在入仕之前就選好了陣腳,。
若說以前莊晏還沒那個能力去控制,,那么今年,,雛鳥已經(jīng)能夠展翅,他又怎會再安于被裘萬敖和辛仲橋管控,。
既然山長不管事兒,,那監(jiān)院的重要性就可想而知了,只是不知他是否已經(jīng)選好了陣腳,,若是監(jiān)院還處中立,,莊晏便可以拉攏,若是已經(jīng)有立場,,便不能輕舉妄動,。
駒童對“監(jiān)視”很是不認同,糾正道:“是觀察---主子說了,,監(jiān)院的一舉一動,,每日見了什么什么特別的人,做了什么特別的事,,都要詳細記載,,每月十五匯報?!?p> “既然圣上吩咐,,我便盡力而為----”頓了頓,又道:“這次能夠化險為夷,,多虧了圣上從中相助,,不能當(dāng)面謝恩,,還請駒護衛(wèi)將我的感恩代為轉(zhuǎn)達?!?p> 駒童不甚在意:“弄丟考生試卷是大罪,,稍加提點,知府就知道該如何做,,這次的事,,也是提點你,日后該如何做,,你也該知曉,。”
蚊帳后的姚肆臉色冷淡,,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定為圣上效犬馬之力?!?p> 駒童話已帶到,,如何來便如何去,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姚肆就聽不到屋內(nèi)有任何響動,,掀開帳子一看,果然已經(jīng)人去無影,。
哎~~~心里長嘆一聲,,她靠在床頭眉頭緊鎖,若是沒記錯,,監(jiān)院該就是婁玉丹的父親婁屈,。
姚肆可沒忘記在西城與婁玉丹的過節(jié),此番進書院,,本想盡可能不與婁家人多交道,,只是現(xiàn)在看來,日后少不了要交集了,。
這么一番折騰后,,她是再也睡不著了,索性爬起來練字,。
那份假試卷上的落款可不是姚肆的字跡,,也是為了避免被當(dāng)場戳穿,她才選擇了拶子這樣的酷刑,,如今手不能動,,倒是為自己多爭取了兩月時間。
這期間她只需照著字跡練習(xí),,到時候便能蒙混過去,。
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婆子敲門,聽到姚肆的應(yīng)聲,,知道人沒歇下,,便提著兩盞燭臺送進去。
“姑娘晚上想吃什么,?”婆子放下燭臺問道,。
“大哥還沒回來?”
婆子搖了搖頭,。
姚肆奇怪,,進了京,她發(fā)現(xiàn)楮孟有越來越多她不知道的秘密,,雖然很想問個究竟,,不過她也知道,還沒到時候,,所以只能壓下心頭的好奇,。
“隨便弄些吃的罷?!币λ磷叩綁窍渥优?,費力的從里面挑了紙和筆。
婆子趕緊過去幫忙,,驚道:“姑娘這時候還要寫字,?你這手可使不得力啊,?!?p> 姚肆擺了擺手示意無礙,“你先忙去吧,,別管我了,。”
打發(fā)了婆子離開,,姚肆便慢悠悠的開始研磨,,模仿字跡對她來說并未多難,兩月時間綽綽有余,。只是手上的動作卻有遲疑,,看上去心不在焉。
裘霽出發(fā)的日子應(yīng)該就是書院開學(xué)前后,,時間倉促不說,,他還從未經(jīng)歷過戰(zhàn)事,那木鞍山各個都是亡命之徒,,她怎么想都覺得這件事太危險,。
心里想著事兒,,便忘了手上的痛,更忘了時間,,等婆子再次敲門說是飯菜已經(jīng)準備好的時候,,姚肆才驚覺自己竟一個字也沒有寫。
對木鞍山了解終歸太少,,她實在想不出可行的辦法來,,索性放下起身出去吃飯,想著明日得請辛習(xí)染幫她打聽打聽木鞍山的狀況,。
得知楮孟已經(jīng)在飯桌上等著了,,姚肆加快了腳步,不過來到膳廳,,沒料到辛習(xí)染竟也在,。
“正好了,正打算請辛少爺幫個忙,?!币λ粮吲d的坐下,絲毫不問楮孟白日里去干了些什么,。
辛習(xí)染本來對姚肆的事就愧疚不已,,聽聞后者要自己幫忙,激動的眉梢都要挑到天上去似的,,急問道:“姚妹妹有什么事盡管說,,任何事我都能給你辦妥了?!?p> 姚肆無奈的笑了笑:“沒什么大事,,只是想讓你幫我打聽打聽木鞍山的情況?!?p> 楮孟眉頭微微一動,,辛習(xí)染更是笑容一頓,緩了緩才笑道:“看來姚妹妹已經(jīng)知道裘霽要帶兵討伐木鞍山的事了,?!?p> 姚肆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辛習(xí)染,,等著他回話,。
辛習(xí)染被看的無可奈何,雖說心里有些不舒坦,,不過能幫姚肆,,他無論如何都是樂意的。
“木鞍山離京城并不遠,只不過隔了一條佳安江,,那片江也算大,,再加上木鞍山那頭都是逆賊,平日并沒人渡江而過,,多是走的木鞍山東面那條官道,。
官道就要繞過魏城,所以木鞍山算是魏城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