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同上了樓,,一邊走著,,秀芳一邊說著:“這德妃娘娘可真是言而有信之人,果真將你我贖了出去,?!?p> “是啊,,只是你我出去了,如何能有住宿之地,?”劉娥說出了她二人如今心中的難事,。
“這個……”秀芳一邊走著一邊思索了起來,突然頭上素銀簪子晃動,,其影落在地上,,清晰分明,,猛然想起了一人,喜道:“你可記得龔美了,?想他素日與你有情,,若是你有困難,相信他是不會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不如就去龔美家里暫住一時吧?”
劉娥此刻也別無他法,,點了點頭,,無奈地說道:“如今也只有如此了?!?p> 說著,,不覺中已到了劉娥房門口,秀芳特地叮囑道:“你我出去后,,可用不了這些錦衣華裳,,只須帶些平常衣衫即可?!毙惴颊f到此處,,本以為都交代了,卻又想起一事,,叫住了劉娥:“還有,,日后出門在外,不比在此,,處處皆需銀兩度日,,千萬記得將平日積蓄悉數(shù)帶上!”
“我明白,,姐姐,。”說完,,劉娥目送秀芳進了自己房里,,自己才開門進了房間。
再說樓下,,鴇兒正為劉娥的離開鬧著,,芩月卻視若無睹,坐在了一把木椅上,,流姬盡力勸慰著鴇兒,,好不容易讓她坐在了另一張梨木圓桌邊,流姬一邊又勸說道:“媽媽,,這錦雋姑娘去了也是好事兒,!”
“你……你……你怎么說話呢,?”鴇兒氣得渾身打顫。
“媽媽,,您想啊,,這幾天這錦雋給你惹出了多少事兒?哪次不牽涉官事皇家,?咱們玉香樓不就去了一個錦雋么,?其他好的姑娘不也是多的是么,何苦在乎那些個惹禍的主,?倒毀了咱們的生意,,不是么?”流姬一邊撒著嬌地勸著,。
鴇兒聽了,,也覺有理,也便停止了折騰,,一旁的芩月看到她這般,,不免掩袖偷笑了起來,笑的是鴇兒兩副嘴臉,,愚蠢至極,。
正說話間,只見劉娥與秀芳二人俱換了尋常百姓的衣服,,頭上戴著半透明黃色斗笠,,身上斜挎粗布包裹,下了樓來,。芩月起身到了她二人面前,,從腰中取出兩錠五十兩的紋銀,塞二人手中,,說道:“這是德妃娘娘體恤,,怕你們流落在外,無以為生,,特賜了你二人紋銀一百兩,,潦作貼補之用?!?p> 二人接過銀子,,謝道:“娘娘有心了?!?p> “奴婢還要回去侍奉娘娘,,少陪了。”說完,,芩月也出了玉香樓,。
劉娥與秀芳相顧了一眼,到了鴇兒跟前,,俱跪了下來,,劉娥道:“孩兒十歲,雖是媽媽將我拐了來,,卻養(yǎng)育了五年,,理應(yīng)叩謝媽媽恩情?!毙惴几驳溃骸昂鹤杂坠驴酂o依,,爹爹狠心,雖將我賣到不堪之地,,卻是媽媽教了孩兒禮樂為身之責,亦當拜謝,?!?p> 說完,二人都向鴇兒行了離別之禮,。流姬看著這二人的離去,,心中不免欣喜,而鴇兒此刻也看不出是喜是憂,,愁容與喜顏交錯,,過了良久,才只手把頭撐在桌上,,揮了揮手,,示意她二人離去,開了口:“我知道了,,都走吧,。”
二人聽后,,撩起衣裙,,轉(zhuǎn)身出了玉香樓。此刻,,再轉(zhuǎn)頭看玉香樓中雖是舊景,,但卻昏昏慘慘,其進出客人卻比往日少了大半,,一班女子更是懶怠,,好似只有流姬飲酒作樂獨自陪客,而鴇兒卻將自己反鎖房中,,已生覆滅之像,。
再說劉娥秀芳二人,,來在玉香樓門外,一同走進繁華的街市當中,,劉娥見街上一路賣著河燈,,心下頓生疑惑,拽了拽秀芳衣袖,,指著那些賣河燈的,,問道:“姐姐,今天怎生有如此多賣河燈的,?”
“傻丫頭,!”秀芳“啐”了一聲,佯裝不悅地告訴她:“今天是中元節(jié),,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能忘了?”
劉娥掰著指頭算了算,,自七夕以后至今日,,也有些日子,便到了一個攤子前,,看了幾個河燈,,本是想買,卻又覺得不中意,,索性想那攤主要了些灑金箔紙,,付了一兩紋銀,問道:“姐姐,,你不買么,?”
秀芳搖了搖頭,說:“我買它做甚,?自那老爹爹將我賣了,,父女從此杳無音信,我又如何悼他,?”
劉娥一聽,,便知自己失言,只得說道:“姐姐,,咱們走吧,。”
……
也不知這二女子走了多遠,,只見二人穿過一小巷,,繞了綠地,便見眼前一條小河,名為通靈河,,周邊無有人家,,二人過了橋,那河畔一側(cè),,便只一戶人家,,房子卻也不大,白色圍墻,,一道漆黑的木門緊閉,,秀芳摘了斗笠,上前敲了門,,拉了古銅門環(huán),,并問了聲:“龔美可在家么?”
不一會兒,,里頭的人開了門,,開門的人只穿了一件中衣,外頭添了一件褐色長袍,,見是秀芳,,虛寒道:“秀芳姐姐如何來了寒舍?”
“可不是我一人來了,,你看這是何人?”
秀芳身后的劉娥上前摘了斗笠,,龔美見之,,大驚,遂問:“劉娥妹妹,?你如何到這兒了,?”
劉娥上前見了個禮,方說:“我與秀芳姐姐今日前來,,單看我二人的衣物行頭,,想必哥哥也看得出來,只恐叨擾兩日,,不知可否方便,?”
“方便方便,快進來吧,!”龔美趕緊招呼著,。
三人進了院門,穿過了一條石子小路,,四周的泥濘路上,,因常年陰暗潮濕已長滿了青苔。院內(nèi),一連三間房屋面南而落,,正中一間為接客之廳,,東首西首分別作睡臥之用,那一邊則有兩間小房子,,東相向,,一為廚房之需,另一間自是作雜貨堆放的地方,。
“寒舍簡陋,,還望二位姑娘切莫嫌棄?!饼徝李I(lǐng)著她二人進了客廳,,搬了兩張凳子與她坐下,只見廳中簡陋,,除了一張舊桌子,,幾把椅子,卻也有一放了幾十年的破舊書架,,上頭的書卻如新的一般,。
劉娥看了這屋內(nèi)陳設(shè),想這龔美雖是靠打銀為生,,卻不想也過得如此清貧,,又想起那日龔美前去看她,帶去的幾道小菜,,又豈是他可做得起的,?秀芳曾道龔美待她情意,今日一見,,可想而知,。
“二位姑娘請坐,我先去備些飯菜,,稍后即好,。”
“哥哥,!”劉娥止不住心內(nèi)翻滾的心潮,,叫住了龔美:“哥哥,娥兒身上帶了些碎銀,,哥哥拿去吧,。”說著,,開了包袱,,將自己從玉香樓帶出的財帛之物與德妃賞賜的銀子都給了他,。
龔美卻不曾收,推過銀錢,,道:“想我龔美雖出身貧寒,,卻也知些禮儀,哪有主人受客錢財?shù)牡览??妹妹快收回去吧,!?p> 劉娥見他執(zhí)意不肯,只得作罷:“那這銀子,,我且收住,,日后哥哥有何不便之需,大可來要,?!?p> 不多時,龔美已做好了飯食,,雖是些素物,,倒也吃的很快。午后,,陽光明媚,,龔美出去給那些大官人家送了銀器,秀芳,、劉娥則在家中折了幾個河燈,,以作晚間之用,好生無趣,!
到了傍晚時分,,龔美也回得家中,卻說又有何事發(fā)生,,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