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姨娘拿著牛角小梳,蘸了一下琉花瓷碗中的花泡水,輕輕的抿著百靈額前的碎發(fā),,明秀端來杏仁小點心,捧給百靈,。
“姨娘,你說二夫人能聽得進去么,?”明秀擔(dān)憂道,二夫人愚鈍的性子全府皆知,,萬一她又被老夫人的三言兩語搪塞過去,,邵姨娘的一番心意不就白費了,不過邵姨娘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擔(dān)心,。
“姜沅護她太好,,她如今也該經(jīng)歷一些磨難了,”邵語娠熟練的為百靈梳好了頭發(fā),拿出自己用紫色小貝殼編成的頭飾,,細(xì)心的戴在百靈頭上,。
“姨娘做的杏仁小點心真好吃,”百靈咂咂嘴,,又拿了一塊津津有味的吃起來,,邵姨娘拍拍她的額頭,“那你就多吃點,,以后……”
邵姨娘噤了聲,,面上掛滿不舍,明秀害怕姨娘落淚,,忙打發(fā)百靈去一邊玩耍,。
邵姨娘擦拭完眼淚,從袖口中拿出一個明綠色荷包,,“去二夫人的院子一趟,,交給她的大丫鬟花木,記著:一定要親自交到花木手中,?!?p> 邵姨娘目送明秀離開,一雙帶著血絲的眼睛橫向天空,,“姜沅,,你害我茍且偷生,我自當(dāng)‘報答’,!”
姜雉踉蹌著走出積善居,,離開時,看了橫掛在屋頂上方的“積善居”三個字,,上好的黃花梨木匾上,,金黃色的積善居三個字格外刺眼。
積善居,,當(dāng)是積德行善之人的居住之地,。
徒徒浪費了一塊好匾。
長明院,,華歆正心煩意亂的繡著帕子,,小姐和花木去了那么長時間,為何還不回來,?正要去老夫人的積善居時,,聽到了小丫鬟的呼喊聲:“二夫人回來了”
“小姐,”華歆走上前去,,看到呆滯著的姜雉,,喚道:“小姐,,小姐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小姐從積善居走出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了,,一路上也沒聽見小姐說一句話……”花木這樣說道,心里卻肯定小姐定然聽到了老夫人和周謐的談話,,看出了周謐和老夫人的真面目,,一時接受不了才會這樣。
“小姐,,小姐,,”華歆放心不下,又喊了兩聲,,見姜雉目光依舊呆滯,,支使小丫鬟道,“快去給夫人倒杯茶來,,”
小丫鬟領(lǐng)命匆匆離去,,另一個小丫鬟走了過來,“院子外面有人要找花木姐姐的,?!?p> 花木跟著小丫鬟走了出去,不多時走了回來,,手里拿著一個明綠色的荷包,,走到姜雉面前,“小姐,,邵姨娘派人送來這個……”
邵姨娘是誰,?華歆正疑惑著,忽然姜雉的眼中閃現(xiàn)了些光彩,,伸出手來,,“拿來給我!”
姜雉這時才完全意識到自己識人不清,,誤把豺狼當(dāng)恩人,,才導(dǎo)致今日的如此困境,顫抖著打開荷包,,一張字條首先飄了出來:
“為今之計,,忍?!?p> 是可忍孰不可忍,,姜雉捏緊了紙條,從所未有的思考起自己如今的狀況來,,將軍府沒落,,姐姐姜沅雖然嫁給了位高權(quán)重的英國公,但究竟是個姨娘,,又沒有兄弟在朝為官,,何來的依靠?
邵姨娘說得對,,除了忍,,如今還能做什么!
“侯……侯爺,!”甚少出現(xiàn)在二夫人院子里的周謐一走進來,,守門的小丫鬟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結(jié)結(jié)巴巴的喊道,。
姜雉來不及細(xì)看,,匆匆收好荷包,站起身來,,看向周謐,,“侯爺是想秋后算賬么!”
周謐冷哼,,周身像是染上一層霜雪,,丹鳳雙眼中怒火燃燒,讓人不敢上前一步,,周謐帶來了幾個威武大漢扔開一旁的守門丫鬟,,面色兇煞的關(guān)上大門,一動不動的守在大門旁邊,。
花木暗道一聲不好,,姜雉先出了聲,“侯爺這是做什么,!”
周謐提起長靴,,抬著高傲的頭顱,一步一步的走向姜雉,,薄唇從未有過的冷清,,“來人,打斷她的雙腿,!”
修長的手指優(yōu)雅的劃出一道弧線,,輕飄飄的落在姜雉身上,姜雉微微抬起頭,,穿過圓潤的指尖,,一點一點的看向那雙冷清冷意冷心的周謐,周謐笑的欣然,,姜雉從未見過的儒雅之美,,曾經(jīng),,姜雉以為面前這個男人蹙著眉頭,負(fù)手而立的時候才是最美,,殊不知,,他笑起來也可以這么美。
美到世間無人可以相媲,,美到雪川都足以融化,。
真不愧為大夏皇都“三大美男子”之一。
周謐猙獰的臉上,,每一筆每一畫都寫滿虛偽,,狡詐,冷血,,毒辣,。
“不要……小姐”華歆抱著姜雉,瘦瘦小小的身子緊緊地貼在姜雉身上,,花木自幼習(xí)武,,正和兩個大漢打成一片,院子里的小丫鬟有的嚇軟了腳,,縮在角落中,,有的尖呼一聲,昏厥倒地,,甚至兩三個叫聲太大的,,被周謐帶來的大漢一記手刀打暈。
花木終究是女子,,被一個大漢擒在一旁,,華歆也被仍在一旁,又被一個大漢死死鉗制住,,動彈不得,。
一個長髯大漢拿了板子來,周謐一聲令下,,寬大厚實的木板頓時落了下來,。
“啪——”
姜雉咬住下唇,雙手胡亂的揪著衣襟,,眼神死死的盯著周謐,。
我嫁入侯府以來忠貞待你,怎奈你如此薄情寡義,!
“啪——”
又一個板子落下,,姜雉身上的衣服斷裂開來,被打過的皮膚火辣辣的疼痛,,姜雉忍不住,,悶哼一聲,。
周謐坐在一旁,手里端著上好的茉莉花茶,,茶香四溢,,聽到姜雉疼痛的嚶嚀之聲,仿佛如聞仙樂,,擰在一起的眉毛舒展開來。
當(dāng)真是無毒不丈夫,!姜雉眼光灼灼,,疼痛伴隨著一片片的黑暗向她襲來,下唇被咬的出了血,,濃重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帶著一絲絲的苦澀。
“啪——”
周謐依舊悠閑四溢的喝著茶,,吟吟笑看姜雉被打,,被茶水浸潤過的唇角異于往日的性感。
姜沅曾在戰(zhàn)場上廝殺,,體格強健,,而姜雉自幼被母親華氏格外疼愛,嬌生慣養(yǎng),,三個板子下來已是極限,,頓時覺得兩眼昏花,頭暈陣陣,,絞痛股股襲來,。
周謐帶著磁性的聲音一字不落的傳入姜雉轟鳴的耳中,“姜雉,,你險些毀去婳兒的名聲,,今日斷你雙腿便是小懲,你若再敢胡鬧,,我可要動大戒了,!”
姜雉疼的牙齒打顫,疼痛伴隨著痙攣一股股傳來,,卻死死咬牙吐字道:“一個青樓的粉頭,,竟然還會顧忌名聲,當(dāng)真好……啊……笑,,我姜雉今日若是一死,,做鬼都不會放過……啊……整個……平陽王府!”
“要……你們永世不得安寧……”
周謐扔了茶,,臉色氣的陡然發(fā)黑,,“不識時務(wù),,還不狠狠的打!”
落在身上的板子快了起來,,姜雉漸漸察覺不到疼痛,,只覺得一股股溫?zé)岬囊后w自身上流下,整個空氣中飄蕩著濃重的血腥氣,。
手持木板的長髯大漢手臂隱隱發(fā)麻,,自己臂力異于常人,若是一不小心打死了人,,惹上官司……想起此,,手中的大板也開始放慢了些,片刻之后,,姜雉挨不過疼痛,,昏厥過去,大漢心中一驚,,為難的看向周謐,,“侯爺,這……”
姜雉的衣服早就開裂,,一雙雪白雙腿染滿鮮血,,再往上看,臀部皮開肉綻,,甚至可以看見纖細(xì)的骨頭……姜雉早就疼的昏厥一旁,,細(xì)碎的呻吟聲透過烏黑的亂發(fā)傳了出來。
看到姜雉這般半死不活,,周謐滿意極了,,甩袖抄手道:“我們走!”
“小姐——”
“小姐,!”
彪形大漢放開了對華歆花木的鉗制,,花木和華歆一得到自由,一同朝著姜雉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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