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丞相府似乎又陷入比從前更深的寂靜中,自打溫尚書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北宮衡日日都在府中,,坐在涼亭中愁眉深鎖,俊逸的風(fēng)姿里帶著些許落寞,,只是一杯接一杯地飲茶,,連吳悠都不好前去打擾。
“相爺,,這已經(jīng)是第五壺了,,這茶葉性寒涼,,相爺還是少喝些,。”吳悠端著茶壺走到亭中,,還未到正午,,從早上到現(xiàn)在,這已經(jīng)是吳悠端來的第五壺茶了,。
“哦,?是嗎?那飲了這杯我便不喝了,?!北睂m衡回過神來,淡淡道,,似乎對自己的行為毫不知覺,。
“相爺,您最近是否有什么憂心事,,您已經(jīng)好久沒獨自飲茶了,,如今這是怎么了?”吳悠關(guān)切地問道,,最近的丞相大人似乎總是常常望著天際出神,,雖說從前也是這般,但這次,,與往常不同,,到底是什么事情令丞相大人如此在意,他心底也是十分疑惑,。
“吳悠,,這幾天你可有察覺到有誰來過嗎?”北宮衡突然這樣問道,,自那日見到南榮長歌之后,,他心中似乎總是難安,。
“沒有,相爺,,難道是最近又有可疑的人出現(xiàn)嗎,?”吳悠不明所以,老實答道,,自從皇上與立雪夫人回宮之后,,這丞相府靜的就像一座悠然的空谷,連露珠落地的聲音似乎都能聽得見,。
“沒有,,我就是問問?!北睂m衡失笑,,那日的重逢似乎只是一場夢,這些天,,她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也沒有關(guān)于她的任何風(fēng)吹草動,仿佛從未來過,。
“對了,,有關(guān)舒風(fēng)夫人的事情辦妥了嗎?”為了避開這個話題,,北宮衡似是想起什么,,問道。
“回相爺,,我都照您的吩咐辦好了,,已經(jīng)妥善安排了一處秘密的地方?!?p> “皇上到底還是太年輕太多情,,這樣恐怕遲早有一天會生出事端,你暗中派人好好盯著,,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舒風(fēng)夫人的安置之處,,包括她的兄弟?!?p> “嗯,,舒風(fēng)夫人的兄弟好像也從梅隴屋搬走了,似乎是方公子給了他們另外的住處,,只是,。。?!眳怯葡氲阶约耗侨湛吹椒蕉入x的侍從辰楓帶著顧渚和云影離開了梅隴屋,,去了另一處宅子,如實道,。
“這樣也好,,梅隴屋本就是非多,他們搬走也好,,只是什么?”
“只是有些奇怪,,方公子自己卻住進了梅隴屋,。”吳悠想起那日中秋夜宴也是,,方度離竟然帶著三千姑娘去了皇宮,,現(xiàn)在又搬進了梅隴屋,那位姑娘明明是極為冷淡的人,,什么時候兩個人關(guān)系竟然如此親密,,實在是稀奇。
“是嗎,?他們兩人倒是讓我有些意外,。”北宮衡聽到吳悠所說,,心中已有幾分答案,,只是笑了笑,回想那日夜宴,,兩人的出現(xiàn)也絕非偶然,,而后面對于去救三千,方度離也是非比尋常地積極,,實在不符合自己所了解的方度離的一貫的行事作風(fēng),。
“從之前對方公子的暗中觀察來看,方公子并不是一個對他人熱絡(luò)之人,,也并非擅于廣交朋友的人,,平時只要是事不關(guān)己便絕不插手,看來方公子對那位姑娘不是一般有興趣,?!眳怯圃谂赃吥钸丁?p> “吳悠,,那你又錯過了一個時機,。”
“什么時機?”
“那位姑娘,,雖不曾相處過,,但除了過人的容貌,想必性格也是極其有魅力,,說起來,,你比方公子先認識了那位姑娘,現(xiàn)在倒是讓他捷足先登了,?!北睂m衡溫和地笑著道。
“相爺,,雖然那位女子令人印象深刻,,但我沒有那樣的心思,沒有,?!眳怯票槐睂m衡這樣打趣,突然變得有些不知所措,,連連否認,。
“你跟我這么多年,難道這么多年就沒有遇到令你心動的女子,?如果心有意,,可千萬別猶豫,有些時機錯過了就再難以抓住了,?!?p> “相爺,,我。,。,。”
“你還年輕,,還有機會好好把握,。”北宮衡站起身,,拍了拍吳悠的肩膀,,邁步走向了書房。
吳悠站在原地看著北宮衡離去的背影,,哭笑不得,,最近的相爺似乎是真與往常不同,只不過這其中的緣由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吳悠,,替我進一趟宮,,把這封信送給皇上?!眳怯七€在百思不得其解時,,北宮衡拿著一封信走了過來,對吳悠道,。
“是,。”吳悠接過信封,,不用想也知道必定又是大事情,。
“皇上啊皇上,您的危機才剛剛開始啊,。”吳悠走后北宮衡喃喃自語,,想到南榮長歌的出現(xiàn),,北宮衡心中隱隱不安。
“阿衡,,你現(xiàn)在變得愛嘆氣了,。”北宮衡剛剛邁進書房,,熟悉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北宮衡猛然回頭,南榮長歌正笑盈盈地望著他,。
“你什么時候來的,?”北宮衡卻絲毫不驚訝,反而語氣平緩道,。
“就在剛剛啊,,你的侍衛(wèi)剛剛走了之后啊,若是他在,,肯定能察覺我,。”
“那你今日來又是所為何事,?”北宮衡心中忽然有種莫名的安心感,。
“今日,今日也無事,,我見你如今雖位居丞相,,但卻時時唉聲嘆氣,實在不像你,不如舍了這丞相之位如何,?”
“那你今日是來當(dāng)說客的,?”
“是又如何?”
“為誰,?為南榮王嗎,?如果是為南榮王,我勸你還是省了這份心思,?!北睂m衡攬起衣襟,緩緩坐下,,神態(tài)悠閑,。
“我若說是為我自己呢?你肯答應(yīng)嗎,?”南榮長歌走過來緊挨著北宮衡坐下,,語態(tài)帶有幾分嬌俏。
“說出這樣的話,,倒是不像你了,。”北宮衡笑道,,語氣仿若是與舊友閑話家常,。
“噢?是嗎,?那我在你心里是怎樣的,?孤高?自傲,?”長歌一字一字逼問,,似乎饒有興趣。
北宮衡陷入沉默,,對啊,,曾經(jīng)的長歌,那樣孤高自傲,,就像一只獨立云端的仙鶴,。
“你何不卸下這沉重的擔(dān)子,跟我回楠康國,,你從前是那樣的瀟灑自在,,你若是去了楠槺國,只要你愿意,,我們便可從此隱退江湖,,云游四海,,回到從前那般閑云野鶴的日子?!遍L歌說著眼中似乎也看到了描述的那般光景,,眸子熠熠生輝。
“是嗎,?那為何非要回楠康國?”北宮衡心頭涌起一陣酸楚,,苦笑著反問道,是啊,,本應(yīng)是踏月乘風(fēng),,逍遙快活一世,只可惜現(xiàn)在,。,。。
“回楠槺國不好嗎,,跟我回去你便可成楠槺國的駙馬,,有何不好?”
“或許你可以給我點時間考慮考慮,?!北睂m衡低眸道。
“雖然我不覺得你會這么容易改變心意,,但我還是真心希望你能為我改變心意,?!蹦蠘s長歌神情望著北宮衡道,,嘴角的笑容也漸漸消散。
“無論多久,,我都等著你的答案,。”南榮長歌踏出房門之際,,回頭看了一眼陷入沉思中的北宮衡,,丟下這句話,飛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