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瑛一行人在珞州城中晃蕩,,步伐悠閑,就仿若是剛來珞州城游玩的旅人,。
一旁的魏之然卻緊緊握著腰間的劍,,眉也緊繃著不見一絲放松。
“噫,,魏將軍不必如此緊張,。”北宮瑛停駐在一個舊書攤前,,隨意拿起一本書低頭翻閱了起來,。
“皇上,真的不用屬下去將他們拿下嗎,?”魏之然卻是絲毫不敢松懈,,不動聲色輕聲道。
北宮瑛笑著放下手中的書,,風(fēng)輕云淡擺擺手道:“不必,。”隨后又繼續(xù)邁步向前走去,。
也難怪魏之然這般謹慎,,自他們進了珞州城,,他便已經(jīng)察覺到有人一路跟著他們,只是卻一直未出現(xiàn),,也未有何行動,,這樣偶爾令人熟悉的感覺,他心中已有幾分明白,。
“主子,,那咱們什么時候啟程?”宣禮看著漸寒冷的天,,想著珞州州牧也見過了,,曲絳春的事情也算是解決了,他們也該走了,,于是問道,。
“今日再住一晚,明日天亮便啟程,,得趕在大雪之前離秀州近一些才是,。”北宮瑛若有所思,,的確,,若是不早點離開,不知道什么時候大雪便會來臨,,若是被耽擱,,到時候到達秀州的日子又要延后了。
“那一會兒奴才便吩咐人打點一下,,主子現(xiàn)在可要回去休息,?”若是無事,宣禮倒是想留在這珞州的,,只是眼下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也不得不時刻提醒著這個心思多變的主子。
“那便回去吧,,也免得讓魏將軍這般辛苦,。”北宮瑛哈哈一笑,,拍了拍魏之然的肩膀,。
魏之然無以作答,只得點點頭,,跟在后面,。
北宮瑛回到鶴風(fēng)堂不久,,便見鶴長連他們?nèi)艘不貋砹?,只見三人眉間愁色已消,,換了輕松的表情。
“草民蕭其風(fēng)拜見皇上,?!笨吹奖睂m瑛坐在大堂,曲絳春上前一步,,給北宮瑛鄭重行了一禮,。
“蕭公子請起?!北睂m瑛聽到曲絳春的話,,心中十分欣慰,抬手道,。
“多謝皇上,。”
“以后是何打算,?”看三人表情似是心結(jié)已解,,北宮瑛好奇地問道。
曲絳春起身,,抬眸道:“如今這珞州也已經(jīng)不需要我了,,草民自然還是當回那個寫書人曲絳春?!?p> “你不留在珞州嗎,?”一旁的鶴長連似有不解,急急問道,,好不容易兄弟相聚,,可聽他這語氣似乎又要離開,鶴長連已經(jīng)有些顧不得禮數(shù)半路插了話,。
“這珞州有兄長和晏安便足矣,,這些年在京城久了,我也早已無意仕途,,眼下這狀況,,我也更能安心當我的寫書人了?!鼻{春微微一笑,,臉色帶著幾分安慰。
這些年,,他是如何度過這些年的,,這其中的艱難恐怕也只有自己知道,而在那京城之下,,見多了仕途坎坷,,聽多官場泥濘,,他早已對權(quán)勢名利失去了興趣。
“你說的也有理,,就如你當初在慶歸坊說的,,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誰也無法強求,,即使是我,。”北宮瑛點點頭,,他是能明白曲絳春心中所想的,,曲絳春選擇了他未能選擇的道路,此刻北宮瑛心中竟有幾分艷羨之情,。
“那便隨你吧,,你只要記得,珞州永遠都有人隨時歡迎你的回來,?!柄Q長連心里雖有感傷,但只要看到蕭其風(fēng)能過著自己的生活,,他便也少了份牽掛,。
“嗯?!鼻{春點點頭,,輕聲應(yīng)了一聲,喉中卻有帶著哽咽,。
北宮瑛又道:“如今你依然要去京城嗎,?”
“這我倒是還未考慮好?!鼻{春深思片刻,,沉吟道。
“如果你有興趣,,可以隨朕一起去秀州,,或許那里能讓你寫出不錯的故事來?!北睂m瑛轉(zhuǎn)動著眼眸,,笑著道。
“皇上要去秀州,?”曲絳春和鶴長連異口同聲道,。
北宮瑛擰著眉,疑惑道:“是,秀州如何了,?”
“只是聽聞秀州入冬遭遇了水災(zāi),,擔心皇上的安危罷了?!柄Q長連瞥了一眼曲絳春,,猶豫著平靜道,。
“看你們兩人的表情似乎不單單是擔心朕的安危吧,?晏安,你說,?!北睂m瑛見鶴長連和曲絳春互相交換了眼神,于是目光轉(zhuǎn)移到了旁邊一直未說話的晏安身上,。
晏安并沒看鶴長連與曲絳春,,只是站出來,坦然據(jù)實道:“秀州并未怎樣,,只是聽聞秀州州牧個性偏執(zhí),,狂傲不羈,浪蕩輕浮,,還曾給各個州府州牧?xí)乓环?,說希望聯(lián)名上書諫君?!?p> 待晏安說完,,宣禮臉色煞白地盯著北宮瑛,鶴長連更是滲出幾滴冷汗,,曲絳春眼眸中也帶有隱隱不安,,心下卻是在埋怨晏安太過于誠實,難道他不知說出這樣的話有多大的風(fēng)險嗎,,曲絳春此時真想將晏安打暈,。
“哦?竟有這樣的事情,?”北宮瑛卻是冷笑一聲,,仿若聽了個笑話般,淡淡道,。
北宮瑛原不曾想竟還有這樣的事情,,恐怕這事大家都知道,卻唯獨只有他不知吧,,而皇叔即使遠在京城,,也不可能對此一無所知,卻只有自己絲毫不覺,北宮瑛心中有片刻濃烈的失落感,,他更深的意識到自己是一個十分失職的君王,。
“皇上請不要往心里去,那只是秀州州牧不得志的憤慨罷了,?!柄Q長連極力想挽救這危險的氣氛,而晏安卻像仿佛與自己無關(guān)般,,波瀾不驚地立在那里,。
“朕倒是很想看看他到底寫了什么給你們?”
“當初是有收到來信,,只是屬下并未當真,,或許其他州府也是一樣,所以此事之后并無后話,,屬下怕留著那封書信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便將其銷毀了?!柄Q長連忙解釋道,。
北宮瑛正色道:“此事與鶴大人無關(guān),鶴大人不必如此緊張,,朕會親自去看看這位秀州州牧到底是何人物,?”
“晏安所言也不過是傳言,或許真正的秀州州牧并非傳言中那樣,,屬下也不敢妄自斷言,。”關(guān)于秀州州牧,,鶴長連心中是有所憂慮的,,但是轉(zhuǎn)念又覺得,傳言也不可盡信,,就如當初關(guān)于當今皇上的傳言那般,,親眼所見之后卻并非那樣。
“鶴大人這話說得聰明了,,罷了,,蕭公子,哦,,不,,曲公子好好去準備一番,明日便是我們一起南下去秀州吧,?!北睂m瑛長眸一轉(zhuǎn),,想到曲絳春剛剛的表情,明顯他也是知道些什么的,,這樣一來,,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帶上這個男子。
“是,,皇上,。”曲絳春低頭行禮,,臉上卻浮現(xiàn)著無奈的表情,。
“你們?nèi)撕煤酶鎰e吧,朕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且先退下吧,?!北睂m瑛示意他們退下,。
三人會意,緊閉著嘴,,不再多言,,默默退下。
“還真是有幾分意思,,秀州州牧嗎,?”北宮瑛單手托著臉頰,若有所思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