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祎少有的洗了頭,原本亂糟糟的頭發(fā)梳理整齊,,劉海也精心的打理好,,穿上了平時很少穿的一件襯衣,下半身是搭配好的休閑褲和休閑鞋,,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不少,,好好的洗了把臉之后黑眼圈也沒有那么明顯了,瞬間就從一個網(wǎng)吧頹廢青年變成了努力工作的勤奮青年,。
看了看手腕上那塊帶不習慣的機械表,,已經(jīng)整整20分鐘了,唉,,女人真是種麻煩的生物,。
“唐果你好了沒啊,我們要提前20分鐘到動車站,,快點行不行啊,。”路祎有些不耐煩的敲了敲唐果的房間門,。
“等一下嘛,!快好了快好了!”
房間門終于在兩分鐘后打開了……
原本平時因為忙所以經(jīng)常盤著的長發(fā)柔順的散在肩上,,發(fā)梢可愛俏皮的波浪卷配上略施粉黛的精致面容,,漂亮的平跟小皮鞋,淡藍色的連衣裙,,那個咋咋呼呼的小姑娘唐果似乎一瞬間長大了,,變得如此的美麗端莊。
“每個星期都過去,,至于次次都打扮漂亮嗎,?”
“你們男人啊,就舍不得花一些時間在等待女人變美這方面上嗎,?”唐果氣鼓鼓的說道,,自己這么辛苦打扮是為了誰啊,這個榆木大腦袋,!
“那為什么不是你提前先打扮好呢,,你看你看,,沒多少時間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路口攔到的士,?!甭返t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嘆了嘆氣,。
“你,!泡個面都要等5分鐘呢!哼,!”唐果不開心的提著手包自己一個人先走出門外去了,,無奈的路祎也只有搖搖頭跟了上去。
“所以說我一個人去就好了嘛,,省的那么麻煩……”路祎小聲的怨念道,,不過卻沒有躲過唐果的耳朵,平白無故的被狠狠的擰了一把,,疼的路祎齜牙咧嘴,。
兩人在路口站住,迎面就來了輛車,,不是綠色的的士,是輛黑色的大奔,,光頭王哥的,。
車窗搖下,亮圓的光頭探出,,王哥大拇哥一指后排,,示意兩人上車。
“王哥麻煩你了,,居然還要你送,。”路祎客氣的說著,。
“嗨,!我這小侄女提前三天就叮囑我千百遍了,我這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先上車吧,。”后排車門隨之打開,,路祎扶住車門讓唐果先進,,柔聲著剛想向有心準備的唐果道個謝,結(jié)果對方把臉一轉(zhuǎn),,鼻息一探,,故意重重的哼了一聲,,擺出一副臭架子,只是那雙有些心虛偷偷瞟來的眼睛卻出賣了她,。
黑色的奔馳快速的駛出路口,,融入了車流之中。
時間在每個人身上留下的印記,,都是有意義的,,哪怕是傷痕,是低潮,,是絕望,,因為過不去的叫死亡,過得去的叫希望,,最美的黎明是下一個,。
Z市,是省內(nèi)除開省會的第二大城市,,下了動車的唐果面色微紅的抓住路祎的手,,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在擁擠的人潮中為自己開辟出一條道來,心里無比的踏實,。
嘴里叼著燒了一半的香煙,,路祎仔細的看著手機上的導航地圖,今天可真是個巧合的日子啊,,先把這路癡送過去好了,,攔下了一輛的士,和師傅說好地址以后不由分說的把唐果塞了進去,。
電話在兜里震動著,,一邊和唐果揮手再見一邊接通了電話。
“喂,?”
“你好,,Z市監(jiān)獄辦,你是舒余杰家屬是吧,,來接一下人吧,。”
“嗯,,知道了,,謝謝警察同志?!?p> 電話掛斷后上了的士,,直奔著Z市城北的監(jiān)獄而去。
十五分鐘后,,的士停在了有些偏僻的監(jiān)獄門口,,說了聲讓師傅等等,,提前把車錢給了。
門口昏暗的燈光下站著一個高大的光頭男人,,路祎看著那熟悉的身影,,心中無限感慨。
“喂,!你是在品味自由的味道嗎,?”路祎這句話雖然是開著玩笑,可他的聲音卻顫抖著,,情緒明顯有些激動,。
“呵,這外邊的清新空氣可真是聞的我喉嚨癢癢,,來根小中華,。”舒余杰嘿嘿笑道,。
“阿杰,,苦了你了?!?p> “少說些屁話,,老子在里面過的又不差?!笔嬗嘟茏炖锏鹬≈腥A,,有些陶醉的猛吸一口,可能因為太久沒有煙抽,,立馬咳嗽了起來,。
“已經(jīng)過去了,,走吧,,東西我都準備好了?!甭返t晃了晃手上的手提袋,,叮叮兩聲,似乎是酒,。
舒余杰拉開的士的后座,,路祎把門打開坐到副駕駛上,對師傅說了句,,麻煩去一趟南山公墓,。的士師傅猛的一回頭打量著兩人,這剛從監(jiān)獄里出來,,立馬要直奔著公墓去,,我這趟車不是要黑吧,?
看著師傅驚異的表情,路祎苦笑著把手提袋打開給師傅看了眼,,兩瓶小瓶的白酒,,兩個小瓷杯,還有一束花,。
“去看我爸,,麻煩師傅您開快點勒,趕著回家吃飯呢,?!笔嬗嘟苄呛堑拿扒嗖绲墓忸^。放下心來的師傅也一展老司機的風采,,方向盤猛打,,絲毫不拖泥帶水的一腳油門到底直接上了車道。
南山公墓,,和巡邏的保安打了聲招呼后,,兩人徑直走到了兩塊墓碑前。
亡父舒公明之墓
亡母李月荷之墓
舒余杰拿出那兩瓶小瓶的白酒,,倒?jié)M了兩個瓷杯,,緩緩的淋在碑前。把那束花放在了母親的墓前,,眼眶濕潤通紅,,始終還是沒有哭出來。
“媽,,孩兒犯錯了,,進去洗心革面后現(xiàn)在出來了,感覺對不起您以前的教誨,,您是老師,,忙了一輩子最后倒在了講臺上,您自己的兒子卻是個教不好的壞小子,,我對不起您,。”
“爸,,我媽走的早,,那時候我年輕不懂事,貪玩了些,,給您添了不少麻煩,,雖然我媽走后你越來越愛喝酒,但是我再怎么叛逆您都沒舍得打過我一次,因為這事兒我進去了,,您病重的時候還是路祎照顧著您,,就連您的后事也是他代孩兒給您料理的,我不孝,!”舒余杰哽咽著跪在了他父親的墓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堂堂七尺男兒此時卻是泣不成聲,。
路祎靜靜的站在一旁,,等著舒余杰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掐斷了幾個來自唐果的來電,,就這樣默默的等著,。
大約5分鐘后,舒余杰站起來給了路祎一個擁抱,,這個擁抱包含著太多的情緒,,有感謝,有懷念,,有歉意,。
“阿杰,都過去了,?!甭返t看著這個比自己高大半個頭的大男人,拍了拍他的背,。
“走吧,。”沙啞的聲音,,舒余杰先一步離開了,。路祎回頭看了一眼墓碑,深深的鞠了一躬后也隨后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