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下去吧,。”田儲無奈地對幾個手下道,“去找了謝七,,他自會安排你們?!?p> 一時幾人都舒了一口大氣,,忙退了下去。
老頭兒見人都走了,,忍不住道:“我聽說魏國公主要選駙馬,,這事是真是假?”
田儲點了點頭,,“真事,,太后親自在挑,想來過不了多久就要下旨了,?!?p> 老頭兒皺了皺眉,“趙珠那性子,,嫁給誰都是個禍害,。”
田儲不以為意,,“管她呢,,反正不管我們事。”
“誰說不管我們事了,?”老頭兒摩拳擦掌,,“等趙珠成了親,怕是過不了多久皇上便要選后了,,我得備些上好的料子,,再讓人多多采買香料、香露,、首飾,、補品、胭脂水粉,,不趁這次好好撈上一筆,,就是對不住圣上天恩!”
他從趙珠成親,,轉(zhuǎn)眼便推斷出趙顯快要選后,,再盯緊了選后人家常備的物什,這邊趙珠選駙馬的消息還沒傳出來,,他便已經(jīng)選好了去哪里進什么貨品,。
田儲見他滿臉笑容,口中連連念著珍珠,、玳瑁等等,,不由得失笑,揶揄道:“若是皇上沒有選后,,舅舅你壓下來的這些貨該如何是好,?布料、藥材這些,,放久了不是過了時,,便是失了效?!?p> 老頭兒笑的像是一只偷腥成功的貓,,“若是他沒有選后,便只能舍了一點半點的利,,麻煩相國寺的主持大人幫幫忙,,同那些進奉香火的貴婦們說,今年合該是定親的好年景,,家里夠年紀的,,不夠年紀的,須得快點訂下來人家才行,?!?p> 他見田儲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關(guān)切道:“別老是管別人,你可長點心吧,,好大個人了,,連個媳婦都沒有,也不曉得你天天都在忙什么,!”
田儲一言不發(fā),,自顧自地把玩著手頭的茶盞。
老頭嘆了口氣,,“你爹雖說不靠譜,,到底心里還是曉得疼你的,我瞧他這幾次選來給你見的人,,家世模樣人品都出挑得很,你何苦這樣駁了他的面子,。我聽陶映說了,,昨兒你爹給你安排的相看,你都不理會人家小姑娘,,轉(zhuǎn)頭就走,,你這般行事,難不成這輩子都不成親了不成,?”
“就算你不喜你父親插手你的事情,,這婚姻一樁,也不能就此繞開,,你看中了誰,,說與我聽,我去替你聘了,,豈不是好,?實在不行,你聽了太后替你選人,,她好好歹歹,,總歸是個婦人,這些事情怎么說也比我們這些男人靠譜,?!?p> 他七七八八扯了一大通,口水都快說干了,,見田儲還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終于惱羞成怒,將手往桌上一拍,,恨恨道:“我不管你,,反正今年你再不娶妻,我就要插手了!等我插了手,,你還想像如今這般自在,,門都沒有!”
他正要打起精神,,將剛剛說過的話新瓶裝舊酒,,再說上一遍,那邊韓青便快步走了過來,,稟道:“世子爺,,張簡那邊有消息了!”
田儲如蒙大赦,,連忙站起身來對老頭兒道:“舅舅,,我那邊還有要事,下回再來找你,?!?p> 語畢匆匆行了一禮,急急往外去了,。
老頭兒吹胡子瞪眼的在凳子上罵了幾聲,,見沒人理他,口中喊道:“人呢,,都死哪去了,,還不給我倒茶!”
過了好一會,,才有個小童兒從遠處的屋舍里端了銅壺出來給他添茶加水,,老頭子待要發(fā)怒,又找不到出氣的地方,,把那一大銅壺水泡的茶都喝完了,,才堪堪將火氣壓住。
晚間,,翰林府內(nèi),。
楊夙婉拒了同僚的相邀,急急回到家中,。
孫氏下午已到了家,,女兒心情不好,早早回房歇了,。孫氏見丈夫回來得尚早,,忙讓祝嬤嬤去叫飯。
楊夙哪里有心情吃飯,,擺了擺手:“不著急,,昨兒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孫氏支吾一陣,到底躲不過去,,咬了咬牙,,道:“估計是不成了?!?p> 話才落音,,她便瞧見丈夫的銜著微笑的臉轉(zhuǎn)瞬之間僵住,不禁暗道不好,,知道此事萬難糊弄過去,。
既然起了頭,后頭的事情也沒必要瞞著了,。她將祝嬤嬤轉(zhuǎn)述的兩人相看的經(jīng)過一一同丈夫說了,,少不得遮掩幾句,有所刪減增添,,用了些春秋筆法,。
“……在亭子里見的面,女兒燃了香彈著琴,,誰知突然下起了雨,世子從旁邊路過,,只瞧了一眼便走了,,想是天氣不好的,看不太清楚,,下午就送了壓驚禮過來,,是沒瞧上的意思?!?p> 婚姻乃是結(jié)兩姓之好,,為了與承恩公結(jié)親,楊夙在背后是下了大力氣的,,也已有七八分的把握,。他早做好了準備,只待此事一定,,便有許多打算可以隨之落地,。在楊夙想來,他需要頭疼的只有之后兩家如何讓渡利益,,交換資源,,而“不成”這兩個字,則是從頭到尾都未曾在他的腦海中出現(xiàn)過,。
他咬了咬牙,,足足過了盞茶時間,,才緩過氣來,一回首,,見妻子面色難堪,,打起精神安慰她道:“不妨事,也不怪你,,相不相得中,,到底不是我們說了算?!?p> 孫氏還想著要如何幫女兒說說情,,沒有想到丈夫這么容易就調(diào)整好了心態(tài),她勉強笑道:“除了承恩公世子,,也有其他勛貴人家,,與咱們家妙芳年齡相當,更為合適,?!?p> 之前一心都在揣摩丈夫心思上,如今回過神來,,卻越來越覺得可惜,。
本來只是按照丈夫的吩咐安排一場相親,如今一切都塵埃落定,,她回想起當初打探到的情況,,反倒發(fā)覺翻遍整個京城,也難得找出像田儲這樣的女婿來,。
論出身,,他是實打?qū)嵉氖雷訝敚€有從五品的內(nèi)殿崇班騎都尉一職在身,;論才干,,他曾經(jīng)奉詔安撫京東流民,竟然做得妥妥帖帖,;無論是長相,、品貌,也俱是一等一的,,雖是性子冷了些,,也不算什么,誰的日子不是自己過出來的呢,。朝中雖是多傳田儲跋扈囂張,,然則還有許多人罵自己丈夫沽名釣譽、兩姓家奴呢,,出來做官,,不招人妒是庸才,。
越是這般想,她越覺得田儲合適,。
前幾年承恩公夫人過世,,承恩公田炳到了如今也沒有續(xù)弦,到時候嫁了過去,,即便有了繼母,,到底不是親生的,不可能管到繼子媳婦身上,。就算繼母生下一兒半女,,世子爺年紀已經(jīng)大了,又早請封了,,地位穩(wěn)固得很,。承恩公府人丁單薄,也少有那些三房兩事的,,更無妯娌小姑子,。
也不曉得還有沒有挽回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