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你知道你在胡說些什么?”
鄒普勝心知李興澤剛來,,根本不知道現(xiàn)在黃州紅巾的實際情況,,擔心他隨口亂編惹出禍事,急忙出口喝道,。
鄒普勝心中不斷哀鳴,光是知道這小子不靠譜,哪里想到會不靠譜到這種程度,,居然敢亂議軍情,要知道,,黃州紅巾可沒那么多人手,,可能一場戰(zhàn)敗白蓮教就要大勢而去。
平時軍議時,,坐在一旁瞇縫著眼不發(fā)表任何言論的鄒普勝,,今天卻一反常態(tài),反應激烈,,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外人不了解,,但是作為好友的徐壽輝卻猜到了一二,知道鄒普勝擔心的不僅僅是這個李興澤,,還有他們白蓮教的基業(yè),。
鄒普勝這個人看起來吊兒郎當?shù)模谴笫律辖^不糊涂,,許多時候鄒普勝這個臭道士都是悄悄地把事情做好,,而且把功勞都推給徐壽輝,讓徐壽輝除了感動就是感動,。
想起哥倆自從造反以來,,常常被元軍打的屁滾尿流,河南的基業(yè)就是因為隨意的攻伐最后全部葬送掉,,現(xiàn)在好不容易終于在湖北稍微站住點腳,,這其中,付出了多少心血,,哪里還能承受再一次的失敗,。
徐壽輝瞥了一眼這個老伙計,雖說這位老伙計出謀劃策的許多事情不太靠譜,,但好歹跟自己經(jīng)歷了這么多風風雨雨,。
相比之下,這個世界上,,徐壽輝只相信鄒普勝一人,,正要說些什么時,倪文俊卻搶先開口了,。
“李軍師可知我黃州紅巾目前的境況,?”
當倪文俊聽到李興澤說擴張時,心里就不住的冷笑,,還當這小子是個人才,,沒想到是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比那趙括還不如,,敢當街辱沒我們明教的女神--大小姐,只憑此一條,,把他大卸八塊也不為過,。
徐壽輝也沒想到,倪文俊會這么快出手,,真是不放過任何一絲機會,,明教急不可耐的打壓任何白蓮教看中的人。
“呃...不知道,?!?p> 李興澤可不是初來貴地的小白,,已經(jīng)知道了一些內(nèi)部辛秘,首先白蓮教和明教的關系糾纏不清,,其次,,倪文俊與徐壽輝面和心不和,就是個傻子也看得出來,。
再看倪文俊嘴角溢出的一絲冷笑,,李興澤就知道明教開始發(fā)難了,他能不能在黃州紅巾軍站穩(wěn)腳,,看來還得依靠白蓮教這邊,,走一步看一步吧,便老實的回答道,。
倪文俊裝作一副虛心的模樣,,向李興澤拱手道:“我紅巾兵力不足千人,如何退敵,,如何擴張,,請李軍師教我!”
聽到倪文俊的介紹,,李興澤有些慌了,,說白了,他不過是個還沒出過校門的高中生,,即使沒上過戰(zhàn)場,,但也知道冷兵器時代,戰(zhàn)場上基本上都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別說擴張了,,就是退敵都是難事,,更何況這次的消息是元軍大舉來攻,想必元軍人數(shù)不會少,。
李興澤略有些慌亂的眼神落在倪文俊眼里,,倪文俊心中不斷冷笑,原來這小子和鄒普勝一個鳥樣,,一個是光會神神叨叨的道士,,一個是漫天大話的海歸。
馬大小姐鄙夷的眼神看著李興澤,,心中也是頗為不屑,,輕輕哼了聲,但想到自家事,,也是一肚子苦水無處倒,。
本來她義父要攻打濠州,,需要黃州紅巾這邊來幫忙,但沒想到,,黃州紅巾的實力和她們也是半斤八兩,,何況,現(xiàn)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想不到,,造反都好幾年的紅巾軍基業(yè)還是如此零落不堪,仍然無法撼動元廷的分毫,,馬大小姐想起來元軍的強大也是一陣悲苦,。
“哦?原來不是殲敵,,而是退敵?。 ?p> 李興澤發(fā)現(xiàn)眾人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各種譏諷和不屑,,暗自警惕,,看來以后說話得小心點。
想要扭轉堂上的局面,,就必須重新拿回話語權,,吃了暗虧的李興澤腦子一轉,揪住剛才倪文俊話里的一點,,趕緊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輕松地說道。
“殲敵,,你還真敢想,!”趙均用看到自家大小姐鄙夷的眼神,痛打落水狗是他的一貫風格,,趕緊出口諷刺道,。
“退敵,有的是辦法,?!?p> 李興澤強裝滿不在乎的樣子,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騎虎難下了,,只能把命交給歷史了,,隱約記得徐壽輝來到南方后應該是沒打過什么敗仗,所以他的信心也來源于此,。
明教的幾人在堂上咄咄逼人,,別看徐壽輝剛給了李興澤一個官,但如果李興澤不拿出個說法,他就別想見到今天下午的夕陽,。
這一下,,可把眾人引起了興趣,徐壽輝急不可耐地問道:“哦,?李軍師有何辦法,,快說出來,大伙兒一起參詳下,!”
鄒普勝斜眼看著頭上已經(jīng)冒出汗,,并且強打振作的李興澤,不屑地撇了撇嘴,。這小子還在強出頭,,最后還不得咱家給你擦屁股。
看了看已經(jīng)被吊起胃口的眾人,,李興澤心里長喘了口氣,,總算是把主動權拿回來了。
不得不說,,李興澤這一句話卻是把眾人的興趣提了起來,,就連馬大小姐,也開始重新審視這個看似說話不著邊的小子,。
“要辦法,,暫時沒有,不過...”
李興澤隨口說了句,,見眾人面上都是一怒,,輕聲一笑,來了個大喘氣,。
“不過什么,,你倒是快說啊,!”
徐壽輝可是當真了,,這里在座的都是大老粗,指望這幫人,,還不如自己呢!好不容易李興澤給他帶來希望,。
看到大領導都快急眼了,,李興澤也不敢玩心跳了,老實回答道:“首先,,我得搞清楚我軍的武器配比情況,,其次,是將士們戰(zhàn)斗力的情況,最后是黃州周圍的地理環(huán)境,!”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李興澤把他暫時想到的全說了出來,打仗打的就是個天時地利人和,,他什么都不知道,,還怎么出主意。
什么武器配比,,什么地理環(huán)境,,這些新詞眾人都是頭一回聽說,都琢磨了下,,無非是裝備,,地利等基本情況。眾人有些不解,,要知道這些跟打仗有什么關系,。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李興澤見眾人不解的眼神,,微笑道。這一刻感覺光環(huán)照耀在自己身上,,頗有些軍師的風范,,就差拿把鵝毛扇了。
李興澤已經(jīng)猜到,,這些人打仗前,,根本什么準備工作都不做,說白了,,根本就是小打小鬧的窮折騰,。反正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種最原始的交戰(zhàn)文化。
“這個什么知己知彼,,跟打仗有什么關系,?”
趙均用有些滿不在乎的問道,明明在說打仗的事情,,這小子扯什么東西,,文縐縐的,反正他也聽不懂,。
李興澤搖了搖頭,,可憐的眼神看著趙均用,沒文化真可怕,,真是無知者無懼,。
再回頭看看眾人,都好不到哪里去,一個個瞪著銅鈴似的眼睛看著他,,就連馬大小姐也是如此,。
不可能吧,文化程度低到這種地步,。李興澤差點沒吐血,,要是按照這幾位的表現(xiàn),那以前的仗都是怎么打的,。
被李興澤盯著有些不好意思,,馬大小姐支支吾吾地說道:“妾身以前看的詩詞歌賦較多,也沒看過兵書,,不太懂這里面的道道,!”
好吧,這里面最有文化的一個已經(jīng)pass掉了,,接下來李興澤望向鄒普勝,,心想,道士學的比較雜,,這個事情他應該懂些吧,,正好能幫忙說道說道。
“那個...咱家擅長趨吉避兇,!”看著李興澤惡狠狠地眼神,,鄒普勝嚇的連連擺手。
得嘞,,合著這位就是給人算命的,,也能理解,這也算是軍師的一種,,諸葛亮還干過這事呢,。
接下來的就不用看了,在場的就這兩位識字,,別的人可能通緝令都看不懂,,他們的畫像被元廷掛在墻頭上估計還得問人上面寫的是啥。
“文書,,戰(zhàn)報總有吧,?”
李興澤無奈之下,只能問倪文俊這個大將軍了,,估計這個將軍肚子里也沒什么料,,只能先要過來自己看看相關的東西,聊勝于無,,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強。
眾人都看向倪文俊,都在心想,,大將軍領兵作戰(zhàn),,這些東西應該有吧,幸虧李興澤目標轉移了,,要是再問他們,,他們都覺得挺丟人的。
雖然李興澤是問倪文俊,,但徐壽輝卻捂住臉了,,這個打漁的,還不如自己,,自己好歹還會寫個名字,,今天丟人可丟大發(fā)了,以前何曾想過,,這打仗還有這么多講究,。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別問我??!”
對于倪文俊來說,戰(zhàn)場上廝殺可以,,但是看到文字,,就好像洪水猛獸一般無二,見眾人詢問的眼神望向他,,連忙擺手,,嚇得連連后退。
眾人見倪文俊的模樣,,心里早就知道這么回事,,要是你能拿出來這才見了鬼。
這下明教和白蓮教的幾個人都松了口氣,,原來大家的水平都一樣,,暫時先不用相互排擠了,相互之間都笑了笑,,太河蟹了,。
看到堂上眾人的反應,李興澤氣得渾身發(fā)抖,,這沒文化還有默契了,。不以沒文化為恥,還以此為榮,。天哪,,這遇到的到底是些什么人,,除了會內(nèi)斗,什么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