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山的這幫劫道的,,是德安那邊一個馮氏家族的人,,拖家?guī)Э诘淖阌辛藥装倏谧尤?,瞧著眼前稀稀拉拉在山里面的人群,,李興澤也頓時愣住了,。
剛才給他們帶路的那個面黃肌瘦的漢子名叫馮飛,,是馮老族長的兒子,,把他爹招呼出來后,,還不待近前,,馮老爺子顫悠悠地跪倒在地,,連聲呼喊道:“沖撞了紅巾軍的各位英雄,請恕罪,!”說著,,就要給磕頭。
馬大小姐一個箭步上前,,扶起了馮老爺子,,俏臉一紅,慚愧道:“是我們不明情況在前,,該是我們道歉才是,!”
一開始,,馮老爺子以為這幾個人是要來找他們算賬,他們連家都沒有了,,哪里還在乎什么身外之物,,在乎的不過是馮家的血脈。以馮老爺子的處世經(jīng)驗,,待看了李興澤等三人的面相,,分明是面善心慈的好人,也就放下心來,。
“你們平時吃什么,?”
李興澤看到無論是老少婦幼,皆是面黃肌瘦,,想到這幾百口子人每天在山上待著,,估計也吃不了什么東西,皺著眉頭問道,。
馮老爺子嘆了口氣,,眼中噙著淚花,顫巍巍地講道:“哪里有什么吃食,,連著山上的野菜都挖的差不多了,。凡是能吃的全吃了,要不飛兒也不會帶人去劫道,!”
馮飛有些尷尬地插嘴道:“誰知這剛下山,,就看到幾位,所以...”
既然是才做這個行當(dāng),,并無劣跡,,而且瞧這本性都不壞,李興澤有心幫一把,,但考慮到黃州紅巾軍也極度缺糧,,這下有些犯難。
說起糧食,,無論是明教還是白蓮教,,多是靠教徒的提供,勉強度日,。平時有些捉急了,,直接就動手搶了,雖然極有分寸,,但也是終歸不好,,如果現(xiàn)在將馮氏家族的人安排過去,肯定會因為糧食問題鬧僵起來,,依李興澤對黃州明教的理解,,肯定會折騰一番,。
看到李興澤眉頭緊皺,馬大小姐也猜到了個中緣由,,這個她實在無能為力,,畢竟明教和白蓮教的矛盾由來已久,也不是她一個小女子能插手的,,再說,,事涉黃州,,她一個明教的人也不能多管閑事不是,。
趙普勝趁的這個空當(dāng)將李興澤拉到一邊,然后悄悄地咬耳朵道:“師侄,,你和蓬萊酒樓的崔鶯鶯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錯吧,?”
“嗯,大概是吧,!”雖然不明白師叔為什么這么問,,但李興澤想了想,他和崔鶯鶯之間好像很談的來,,崔鶯鶯對他也不反感,,于是老實回答道。
趙普勝一拍大腿,,然后神神秘秘地說道:“師侄,,你可以找崔姑娘幫忙啊,!”
“她,?”
李興澤有些不解,不是糧食的事嗎,,她一個酒樓的老板家閨女能做什么,。再看趙普勝的神情,李師侄覺得怎么師叔上上下下都透著一份古怪呢,,直接說崔姑娘的事就行了,,你還把人拉到一邊,說的這么隱秘,。
“老崔家還經(jīng)營的別的一些產(chǎn)業(yè),,比如糧食...”看李興澤被自己已經(jīng)說的糊涂了,趙普勝趕緊低聲說道,。實在是太多的話不能說的太明白了,,點到即止,相信李師侄明白他的意圖,。
“哦”
李興澤這才反應(yīng)過來,,馬大小姐是明教的人,,有些事情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比如這崔老板還經(jīng)營著別的產(chǎn)業(yè),,估計白蓮教里知道的人也不多,。以紅巾軍的德性來看,逮住一只羊就狠薅羊毛,,非把崔老板家吃的家破人亡不可,,而且讓明教的人知道了,肯定也要分一杯羹,。
既然如此,,那下一步就好說了,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不能白養(yǎng)閑人,,得找個理由,要不即使崔鶯鶯答應(yīng),,師傅那邊也說不過去,。
李興澤轉(zhuǎn)了幾圈,然后看到馮氏家族大概有百十來號的壯丁,,雖然面黃肌瘦,,但是能看得出,也是有把子力氣的,,計上心來,,趕緊吩咐了一下,讓趙普勝把馮老爺子請過來,,一起商議下,。
對于趙普勝和李興澤的行為,馬大小姐甚是不齒,,不就是要商量白蓮教的破事嘛,,還至于躲著她遠遠的,只要不是事關(guān)她明教的事,,你們愛干嘛干嘛,。
李興澤將自己的打算說給馮老爺子,現(xiàn)在就看馮老爺子的打算了,。他的打算很簡單,,馬上黃州就要迎來一場大戰(zhàn),馮家的這些老幼婦孺,,暫時不方便安置到黃州,,打著紅巾軍的旗號,駐扎在這龍王山上,,正好可以讓趙普勝訓(xùn)練馮家的壯丁,。
還有一點他沒說,,龍王山周邊地勢險要,而且是從北向南去黃州的必經(jīng)之路,,如果在這里扎下一根釘子,,對日后擊退來犯元兵,指不定有幫助,。
馮老爺子倒是沒想那么遠,,只不過想到自己家族的人加入了紅巾軍,以后可就是吃兵糧的人了,。雖說目前各地烽煙四起,,但是不可否認,元廷的勢力依舊很大,,這么輕易得就上了李興澤的賊船,,萬一將來元廷追究起來,,這一大家族就是覆滅的命運了,。
“這...”
思慮在三,馮老爺子仔細考慮了是不是要回絕時,,待看到因衣衫襤褸的族人們時,,只得一咬牙,應(yīng)了下來,,目前最當(dāng)緊的是填補肚子,,關(guān)于能不能活下來,看老天是否給條活路吧,。
看到馮老爺子答應(yīng)了,,李興澤喜出望外,深感把人綁上賊船,,人家心里其實好大的不樂意,,只不過是生活所迫而已,于是趕緊出言好生安撫,。
待馮老爺子跟家族里的老少爺們宣布的時候,,李興澤悄悄地跟趙普勝說:“回黃州聯(lián)系崔姑娘,讓她運送一批糧食到這邊,,別驚動任何人,。”
看趙普勝連連點頭,,李興澤又緊接著叮囑道:“把齊大旺那批兵器也運過來,!”
“啊”
趙普勝沒想到,連兵器都要運過來,,不解地問道:“師侄,,那可是要給咱們黃州紅巾軍用的?。 ?p> 看趙普勝的表情似是不理解,,李興澤趕緊解釋道:“這邊由師叔你來練兵,,就按照我的法子,至于黃州的兵器,,我再另想辦法,!”
這下趙普勝明白了,原來李興澤是要把龍王山這里打造成一處奇兵來使,,何況由他親自訓(xùn)練,,沒有了明教的摻和,自是忠心白蓮教,,當(dāng)下不再遲疑,,抱拳領(lǐng)命。
吩咐好了一切,,李興澤就跟馬大小姐上了路,,畢竟時間緊張,不敢多做作耽誤,。
馬大小姐戲謔地看著在毛驢上搖搖晃晃地李興澤說道:“這處伏兵你打算怎么使,?”
“啊”
聽到馬大小姐居然把自己心里所想的事情提了出來,李興澤差點一頭栽下去,,知道以馬大小姐的聰明伶俐,,自是瞞不過去,索性大大方方地說道:“目前還不知道,,做些準(zhǔn)備總是好的,!”
其實說白了,李興澤確實也沒想好,,畢竟已經(jīng)在這里放了一步棋,,但如何將龍王山這里作為一道防線,暫時還沒有盤算好,。
“哼,,你倒是實在!”馬大小姐見李興澤也不隱瞞,,不過想到李興澤是白蓮教的人,,心里就老大的不痛苦。
自李興澤等人離開黃州城,,倪文俊就趕緊回了自己的小院,,吩咐手下將籠子一只信鴿放出來。看到信鴿振翅飛起,,盤旋了一圈,,朝北方飛去,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李興澤自小哪里受過這種苦,,以前出門旅游不是飛機就是火車的,哪像現(xiàn)在,,騎著毛驢趕路,,而且每天吃的是冷饅頭。
連趕了兩日路,,身體差點垮了下來,,要不是馬大小姐說已經(jīng)進了南陽府的地界,他還真沒有繼續(xù)下去的勇氣了,。
李興澤趴在毛驢背上,,無精打采的,看他懶洋洋的樣子,,馬大小姐也是一肚子氣,,這哪里是趕路,分明是出游,,都出來三天了,,居然還沒有趕到南陽府。
馬大小姐正要開口罵出來時,,仿佛聽到遠處有兵器的響聲,臉色一變,,趕忙縱馬向前奔去,。
“哎...你等等我!”
不明白馬大小姐為什么突然跑了,,李興澤心里一急,,趕忙喊了出聲。猜到前面可能是有什么緊急的情況,,馬大小姐去查看,。但無奈毛驢實在跑不起來,他也只好慢悠悠地繼續(xù)趕路,。
當(dāng)他趕到的時候,,才看到地上躺著三名元兵,一個身材高大,,約莫三十歲左右的道士打扮的人手里拎了把劍,,劍身上往下滴著鮮血,正神采奕奕地和馬大小姐相互抱拳。
李興澤不敢耽誤,,翻身下了毛驢,,快步跑了過來,正好聽到道士抱拳說道:“原來是郭大帥的馬大小姐,,失敬失敬,!”
接著大嘴一咧,朗聲笑道:“貧道張君寶,,有禮了,!”
“啊”
李興澤聞言,差點一個趔趄倒地,,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武當(dāng)祖師爺張三豐,,興奮地跑了過去,上氣不接下氣道:“你就是張君寶,?”
瞧著這個身上好像沒有絲毫武藝,,腳步輕浮的人,張君寶皺了下濃眉,,但依然回答道:“正是,,不知小兄弟是...”
想不到啊,居然在這里碰到張三豐,,李興澤也知道以張三豐現(xiàn)在的年紀(jì),,肯定還沒有上武當(dāng),自然也不會叫張三豐,,隱去心里的激動,,正了下身形,裝模作樣地也是一抱拳,,高聲喊道:“全真教鄒道長座下—李興澤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