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興澤也沒什么好說的,而且看到鄒普勝悄悄地向他打了個眼色,,便坐了下來,,不再吭聲。
李興澤實在忍不住了,,等會議結(jié)束后,靜靜地跟著鄒普勝出了大門后,趕緊上前低聲問道:“師傅,,這是怎么回事?”
想不到自家徒弟居然看出來了,,鄒普勝暗贊了聲,,然后將李興澤拉到了一邊,瞅了瞅周圍沒別人時,,悄聲道:“明教似乎有大動作,!”
李興澤聯(lián)想到馬大小姐的冷淡,倪文俊的強勢,,看來明教的動作還真不小,,想到這里,略微沉思的點了點頭,。
......
“倪將軍,,你真有信心拿下蘄水?”
馬大小姐不放心地問了句,。即使她當(dāng)面嗆了李興澤一句,,也不代表她對倪文俊放心。
雖說李興澤比不上倪文俊這個漁家子水上功夫好,,但李興澤的眼光可是比較毒的,,他的擔(dān)憂不是沒有道理。
倪文俊當(dāng)下抱拳道:“請大小姐放心,,論起水戰(zhàn),,我不輸任何人!”
見倪文俊這么有信心,,馬大小姐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得點頭。
倪文俊則立即安排明玉珍帶了兩千黃州軍,開始準(zhǔn)備攻打蘄水一事,。
如果能從倪文俊手上拿到蘄水,,那么明教在整個黃州路的水上將有話語權(quán)了。
這也是倪文俊急于自己去拿下的原因,,不然這種和元軍硬碰硬的戰(zhàn)斗,,他才不樂意接這個活。
......
李興澤再次回到大廳的時候,,只見到徐壽輝和鄒普勝,,便猜到兩人可能有事和他商議。
果不其然,,剛打過招呼,,鄒普勝便皺著眉頭,說道:“元帥可能有些不太清楚,,需要你給他解釋一下,!”
“嗯?”
這話說的,,李興澤當(dāng)即就懵了,,需要解釋什么。
待鄒普勝使了個眼色后,,便明白了,,于是說道:“五艘蒙沖戰(zhàn)艦,沒有完全的準(zhǔn)備,,我擔(dān)心大將軍此行可能會鎩羽而歸,!”
徐壽輝點了點頭,即使他也認(rèn)可倪文俊的水上功夫,,但是元軍的戰(zhàn)力可不是吹出來的,,便吩咐道:“這樣吧,李軍師你帶一批人馬,,萬一有什么變化,,到時候接應(yīng)就好!”
“遵命,!”
李興澤趕緊抱拳應(yīng)道,。
看來徐壽輝早就知道明教的打算了,現(xiàn)在也不好阻攔,,畢竟人家是光明正大的按照要求去打的,。
對于蘄水那邊,根本滲透不出一點情報,,除了知道赤那思手里有五艘蒙沖戰(zhàn)艦外,,其余的一無所知,,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攻打,李興澤不免也是憂心忡忡,。
不出意外,,倪文俊還盤算著和元軍進(jìn)行接弦戰(zhàn),,居然沒有一個帶弓箭的,。不是他不懂,而是本來也不好意思帶,,除了上次李興澤從南陽府回百名弓箭手,,黃州這邊都沒幾名弓箭手。
李興澤瞧這情況,,便知道倪文俊這次必然要吃大虧,,吩咐花少峰帶上百名弓箭手,然后裝備了些火油,,搭上齊大旺的那幾十條船,,與倪文俊的水軍拉開了約莫半天路程跟著。
......
赤那思在幾歲時便在水上廝混,,而且對于水戰(zhàn)特別精通,,聽說‘大名鼎鼎’的倪文俊來攻打蘄水,樂的眼淚直往下掉,。
倪文俊在元軍心中,,那可是名不可多得的廢材,每次除了丟盔卸甲跑的快以外,,沒有甚出名本事,。
赤那思心生一計,打算采用誘敵深入的方式,,然后多聚小船,,將那倪文俊圍起來,來個聚而殲之,。
不出意料,,倪文俊不過百只小船,面對赤那思派出的幾十只小船時,,雖疑惑為什么沒有蒙沖戰(zhàn)艦,,仍跟了上去。
而元軍也極為狡詐,,欺負(fù)紅巾軍沒有弓箭,,與紅巾軍拉開距離后,瘋狂的射箭吊打,。
這眼睜睜地光挨打卻還不了手,,氣的倪文俊直跳腳,,此刻,還沒有想到元軍為什么這么點船,,仍然不依不撓的瘋狂窮追不舍,,還將船隊一分為二,進(jìn)行追擊,。
明玉珍心底已經(jīng)察覺出些許不妙,,急忙朝另一條船上的倪文俊喊道:“大將軍,元軍是不是要埋伏,?”
“沒關(guān)系,,繼續(xù)追!”
倪文俊想也不想的就大聲回了過去,。此刻也顧不上那么多了,,他在徐壽輝和馬大小姐面前夸下了海口,,打算著即使多拼點人命也要將蘄水拿下,。
明玉珍知道倪文俊這個時候什么話都聽不進(jìn)去了,索性就吩咐手下的人將船隊的戰(zhàn)線拉長延伸,,這樣做不過也只是為了防止被元軍圍住,。
......
“報,我軍已經(jīng)被元軍圍??!”
李興澤正和幾個人在聊天,忽然遠(yuǎn)處急速游過來一艘漁船,,遠(yuǎn)遠(yuǎn)地便大聲相告,。
“再探!”
李興澤大聲喝道,。事不宜遲,,連忙吩咐盡快向倪文俊的船隊趕去,齊大旺按照之前軍師交代的,,讓所有人都把箭頭抹上火油,,做好火箭攻打的準(zhǔn)備。
不管怎么說,,救人當(dāng)緊,,還是黃州紅巾軍的大將軍,如果在這里敗仗吃的太狠,,對接下來的士氣打擊會非常大,。
齊大旺并沒有任何戰(zhàn)斗經(jīng)驗,他的規(guī)模太小,,都引起不了各方的興趣,,此刻馬上就要跟元軍交戰(zhàn),,心里不由得有些發(fā)怵,不停地追問花少峰到時候應(yīng)該做點什么,。
花少峰是真無語了,,他又不是水軍將領(lǐng),甚至都不明白李興澤為什么要把他帶上,,無奈之下只得轉(zhuǎn)而問道:“軍師,,我也不懂水戰(zhàn)啊,!”
問題現(xiàn)在懂水戰(zhàn)的除了倪文俊就是陳友諒了,,李興澤心里不住后悔,,怎么沒把陳友諒叫上,。
當(dāng)下只得兩手一攤,聳肩道:“我也不懂,!”
“啊”
聽到李興澤說了這么不負(fù)責(zé)任的話,,眾人皆驚。這一群不懂水戰(zhàn)的人現(xiàn)在趕過去湊熱鬧,,這不是要作死的節(jié)奏嗎,。
李興澤卻沒搭理滿臉驚訝表情的眾人,而是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面,,緩緩地沉吟道:“我尋思著試試遠(yuǎn)程能不能壓制住元軍,!”
怪不得這次專門叫上了神射手花少峰,還準(zhǔn)備了那么多弓箭手,,原來是存這樣的目地,。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接著聽李興澤吩咐道:“此戰(zhàn)只為救人,,不得戀戰(zhàn),!”
“遵命!”
眾人紛紛抱拳應(yīng)聲,。
......
發(fā)現(xiàn)不對時,,已經(jīng)略有些晚了,倪文俊不禁心下一沉,,想不到真讓明玉珍說對了,,但此刻他們的船隊拉的過長,容易被元兵的水軍分段隔開,。
恰好,,明玉珍的船隊后方有些空擋。
倪文俊還是有兩把刷子的,,眼見不妙,,指揮上各個船隊輪番沖擊后方,,打算靠車輪戰(zhàn)打破包圍圈。
交替?zhèn)?,損失可能會大一些,,但避免了被殲滅。
一直瞧著紅巾軍船隊變化的赤那思自然明白倪文俊的意思,,冷笑道:“不要讓他們輕易的逃走,!”
“嘟嘟...”
在河面上各個元軍的船隊都聽到了命令,紛紛開始向紅巾軍中心靠了過去,,試圖壓縮包圍圈,。
倪文俊的冷汗頓時流了下來,沒想到元軍竟如此老辣,,不去封堵缺口,,而是不顧一切的壓縮他們的生存空間。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當(dāng)初自己小覷了赤那思的水戰(zhàn)能力,。
河面上紅巾軍的船隊已亂作一團,實在是被元軍如下雨般的箭矢折騰的都沒法好好的劃船,,船隊之間不是撞了這個,,就是碰了那個。
倪文俊即便吼的再高,,黃州紅巾軍中的士兵也沒幾個人愿意出去劃船了,,紛紛都蜷縮在船艙內(nèi),這出去就會挨箭,,誰樂意就這么干巴巴的劃船送死,。
李興澤緊緊盯著正在向中心靠近的元軍船隊,看到被包圍起的紅巾軍,,個個都躲在船艙之內(nèi)狼狽不堪,,心中涌起一股無名之火,當(dāng)即怒道:“擂鼓,!”
一時間,,鼓聲大作,不止紅巾軍,,就連進(jìn)攻中的元軍都忍不住扭頭好奇,。
看到李興澤墨色道士袍,頭戴紅色方巾,,屹立在船頭之時,,紅巾軍紛紛大呼起來。
“軍師來了,!”
“軍師救我...”
河面上,,此起彼伏的響起了呼救之聲,,倪文俊看到自家紅巾軍的這副德性,忍不住捂臉,,這當(dāng)著李興澤這個毛頭小孩的面,,丟臉可真丟到姥姥家了。
好在黃州紅巾軍躲的快,,而元軍也只是抱著圍困的目地,,一直沒有用火攻,這才導(dǎo)致傷亡不大,。
花少峰此時乘坐一艘快船,,手中的連珠箭更是不停,在包圍圈的缺口處不斷將元兵的劃槳手射翻,,總算將缺口慢慢的撐大,,明玉珍先沖了出來。
“明將軍,,大將軍呢,?”
只見到明玉珍時,,李興澤心道不妙,,這倪文俊卻不見了蹤影,趕緊遠(yuǎn)遠(yuǎn)地喊道,。
瞧明玉珍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李興澤就知道倪文俊還在包圍圈內(nèi),當(dāng)即命令所有弓箭手,,點上火把,,朝元軍的小船射出火箭。
想不到竟然是紅巾軍的李興澤來了,,赤那思也是懊悔不已,,早知道有大魚過來,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把蒙沖戰(zhàn)艦也動員上,。
現(xiàn)下,,紅巾軍那邊已經(jīng)發(fā)動了火攻,赤那思不得已只能命令水軍慢慢向后撤退,。
這次幸虧是李興澤趕來的及時,,不然倪文俊和一干黃州紅巾軍說不定就陷在了這里。
望著漸漸遠(yuǎn)去的元軍,,李興澤不由得陷入沉思,,這次是元軍大意,不然哪會這么輕松將元兵嚇跑,。如果他手里沒有大批的水軍,,那么拿下蘄水不過是黃粱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