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安公主說的話必然是戳痛到父皇的痛處,,所以父皇才會宣旨傳召葉畫,以葉畫之美前往和親,,興許能掀起南燕一場禍國之亂。
這絕不是他護葉畫的初衷,。
說完,,他將目光從琉璃盞移到了皇帝的臉上,這琉璃盞還是母妃當年親自所制,,自打母妃死后,,琉璃盞便成了勤德殿最珍貴的擺設。
皇帝垂眸似乎在想著什么,,然后又抬頭滿心疑惑的盯著裴鳳祈:“為何這樣的話,,祈兒你當初不說?”
“兒臣本來覺得此事并非大事,,所以并未放在心上,,誰曾想竟驚動了父皇,若父皇為此要降罪葉畫,,豈不是兒臣之過,?”裴鳳祈眸色真誠的看著皇帝,臉上帶著淡淡的憂色,,眼睛卻平靜的令皇帝猜不透他這個兒子在想什么,。
皇帝出了一會神,突然笑了:“朕當何事,,原來如此,,裴頊這孩子也真是,有事大可以跟朕說,,何必繞這么大一個彎子,。”
裴鳳祈淡笑道:“父皇最喜歡問人功課,,裴頊哪里還敢見你,。”
皇帝又笑道:“裴頊是你九皇叔獨子,,被縱的無法無天,,若朕再不約束他,今后還不知鬧成個什么樣子,,你去告訴他,,明兒務必跟鳳鳴一起上課,否則朕斷饒不得他,?!?p> 太子嗤的一聲笑道:“兒臣遵旨?!?p> 皇帝笑道:“暫且不論它事,,太子妃大選在即,,朕覺得瑤池那孩子甚好,你與她又是一起長大,,情份不與別人相同,,朕覺得太子妃人選非她莫屬?!?p> 裴鳳祈濃長如蔭的眼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一雙眼睛寧靜若海:“父皇看重溫安姑姑,兒臣本不應置喙,,只是溫安姑姑的性子父皇最為了解,,倘若他朝兒臣娶了瑤池,父皇覺得一個太子妃的位子,,溫安姑姑就能滿足了,?”
皇帝驀然一怔,他與溫安因是一母同胞,,溫安又曾替他擋過一刀,,兄妹二人的感情當然更加深厚,溫安驕縱狂傲,,他本不在意,,只是如今溫安鬧的益發(fā)不像話了,他心中已對她存了不滿之意,,如今又聽裴鳳祈所言,,他心思已轉千層。
裴鳳祈知道自己的父皇疑心病重,,有些話不必挑明,,他自己首先就會懷疑,溫安公主的目的絕不止太子妃,,她是想讓葉瑤池登上皇后之位,。
溫安公主本已權勢滔天,到時再有一個皇后女兒,,那她的權勢可以讓她目空一切,如今父皇春秋鼎盛,,如果父皇一直坐在皇位上不死,,溫安公主可有那種耐心再等幾十年?
雖說兄妹感情好,,可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更何況貪婪如溫安公主那樣的人,她的欲望可叫她蒙昧了心腸,,不然何至于死死揪住一個庶出的葉畫不放,,非要至葉畫于死地,。
除了美貌,葉畫可算是一無所有,。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默的看了看皇帝,皇帝沉默良久,,終于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說的朕已知曉,朕會再想想,,至于葉畫,,憑她之美或許可以做一回西施?!?p> “西施能禍吳救越,,可葉畫終非西施,父皇可曾想過,,如果當初西施變節(jié)反助了吳王,,越王又當能如何?難道父皇你還能再找出一個范蠡不成,?”
裴鳳祈墨瞳幽深,,看來父皇真有打算將葉畫和親,不然也不會下旨宣召她,,他既然能護她一回,,就能再護她,不僅是因為裴頊,,亦或是他心底對葉畫的那點不同,,更重要的是因為他的心志絕不容人更改。
他的連番逼問,,皇帝啞口無言,,他郁郁然的嘆息一聲:“祈兒,你退下吧,?!?p> “兒臣告退?!迸狲P祈起身告退,,剛走至門口,皇帝忽喚了一聲,,“祈兒……”
裴鳳祈回頭道:“父皇還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