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內(nèi),陳登將龍式送來的書信丟在桌上,,向一旁的陳起詢問道:“二弟,,龍式要過五十大壽,請我們?nèi)ニ母蠅垩?,你說能去否,?”
陳起坐在桌案前呵呵一笑:“去,怎么不去,?”
“二公子,,我怕龍式來者不善啊,!”坐在陳起對面的趙尋提醒道,。趙尋在外面喊陳起少主,但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廣陵郡了,,并且當了陳登的主簿,,自然要改口將陳起叫做二公子了。
陳登知道陳起另有想法,,所以也不多言,,準備聽聽陳起的回答。
陳起抿了杯中的一口茶水,,悠悠地說道:“上個月我才把龍玉展打成一個豬頭,,估計現(xiàn)在傷還沒有完全好,龍式居然也給我發(fā)了請?zhí)?,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來,,這明顯是一場鴻門宴!”
“那,,二公子你的意思是,?”趙尋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陳起。
“如果我們不去,,那龍式正好拿此大做文章,,說他們作為我們管轄下的臣民,向我們上繳賦稅最多,,但我們卻對他們不聞不問,,連請我們赴宴我們都不去,更是寒了他們一眾世家的心,,以后在處理這些政務之上,,他們就會給我們出很多難題,。”
陳起拿起桌上的請?zhí)?,走到大堂中央:“收到請?zhí)牡谝蝗耸悄?,說明龍式是最想讓我去的,既然如此,,我們?yōu)槭裁床毁u他一個面子,,做到仁至義盡呢!”
“如果他在府上使詐,,我們應當如何是好,?”陳登有些擔心的說道,畢竟那里可是龍府,,不是郡守府,,陳登也知道,,龍式年輕時在軍中立下過戰(zhàn)功,,就算在刺史府那邊也說得上不少的關(guān)系,陳登是陶謙親自任命的郡守,,就算給龍式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動手,,除非他想讓龍家和他一起陪葬,但是陳起就不一樣了,,陶謙可能連陳起聽都沒聽說過,,更不會在意陳起的死活,只要隨隨便便編弄個理由就可以糊弄過去,。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還不信龍式那家伙有什么高招,!”陳起兩眼充滿了自信,,作為一個志在天下的男人,若是連這點錢都不敢冒,,何談爭霸天下,。
第二天午時,龍府門口人滿為患,,龍式這次壽宴的排場不可謂不大,,廣陵城中的有權(quán)有勢的人基本上都被他請到了,像步騭步旬,,馬家李家王家都被請到,。當然,作為官方的郡守府更是少不了,,龍式不僅請了陳起陳登陳應三人,,就連周倉和趙尋兩人都請了過來,,以表示他對郡守府的尊敬。
龍式也是一個人老成精的人物,,對于這種場合,,氣氛的保持十分老道,他端坐在高位上,,對著底下的人一一敬酒,,不斷地說著感謝的話,讓現(xiàn)場的氣氛其樂融融,,仿佛的確是在開一場宴會似的,。
然而陳起卻不這樣認為,陳起看似在喝酒吃肉,,但是眼睛卻沒有停過,,在泰山跟著王越學習的五年,他早就練出了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能力,,將周圍的事物打探的一清二楚,,同時陳起每夾一塊菜,每喝一口酒,,放在嘴邊之前,,都會放慢速度,這看似無意的一個動作,,其實就是陳起在試探是不是有毒,。
如果菜中或酒中有毒,會發(fā)出一些微弱而又奇異的味道,,這點味道非常不容易捕捉,,所以在江湖上行走的人,經(jīng)常有人因為食物中毒而被仇人所殺,,但王越縱橫江湖幾十年,,不僅練就了一手高超的劍術(shù),就連這些江湖伎倆,,他也是玩得爐火純青,。
作為劍圣的徒弟,陳起怎會放過這些看似無用,,實則有大用的伎倆,。
這場宴會的時間非常久,龍式龍玉展還有龍家的一群高層,,不斷的向底下的眾人敬酒,,底下的賓客也在不斷的交杯,以此拉近關(guān)系,,
其中以陳登的應酬最多,,他現(xiàn)在可是郡守,,掌管一個郡的兵馬和政務,自然有許多事都要經(jīng)過他親手,,所以有求他的人也愈發(fā)多,,陳登一杯杯不斷的交杯換盞,雖然陳登在極力的克制,,但陳登畢竟是文士出生,,被灌了一壇子酒之后,再也支撐不住,,直接醉的不省人事,。
陳起見陳登只是喝多了,并無大礙,,于是讓周倉趙尋兩人護送著陳登回到郡守府,。
見周倉和趙尋離去,龍式眼中閃過一絲精芒,,他隱隱約約感覺事情不對,,但此刻的他已經(jīng)管不了這么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若是今天不動手,,恐怕以后都都沒有機會了,。
“來,大家重新落座吧,!”
待所有人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之后,,于是龍式再命人給諸位斟酒,只是這一次斟酒之人不再是龍家的下人,,龍式居然讓自己的兒子龍玉展親自給下面所有人斟酒,,這讓很多人都感到受寵若驚,讓龍家大公子親自給自己斟酒,,這是何等的榮幸?。?p> 龍玉展不顧眾人的推辭,,親自給每一個人斟好酒,,當龍玉展走到陳起的桌子前時,滿臉笑容的說道:“陳大人,,當日是某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你,還請你不要計較,,日后多多包涵,,我們龍家一定會竭盡所能的為郡守效力,!”
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龍玉展笑的這么燦爛,,陳起笑得比他還燦爛:“龍兄弟說的哪里話,,那時的事情是某不對,只是政務繁忙,,一直沒有時間登門拜訪,,不然某早就親自給龍公子道歉了?!?p> 龍玉展和陳起兩人四目相對,,龍玉展認為,他已經(jīng)成功地將陳起了目光吸引到了,,于是便開始了他和龍式一早就商量好的計劃,。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那些小動作全被陳起盡收眼底,。陳起發(fā)現(xiàn),,龍玉展拿著酒壺的右手,食指在壺柄上轉(zhuǎn)動了一下,,然后才將酒倒進了他的杯子之中,。
龍玉展與陳起寒暄完了之后,又到了陳起下面的陳應,。
“哈哈,,陳老弟今天能來,真的是給我賞臉啊,,看來你果真沒忘我們那時的約定,!”龍玉展笑著對陳應說道。
“小事一樁,,這有何難,。某怎么會忘記?”陳應面無表情的說道,。
聽到陳應的這句話,,龍玉展也就放心了下來,親自給陳應斟好酒之后又去給別人斟酒了,。
在龍玉展給陳應斟酒的時候,,陳應發(fā)現(xiàn),龍玉展的食指又動了一下,,至于龍玉展,,再給其他人斟酒知識,他的手指便再沒動過。
陳起將目光投向陳應,,陳應冷哼一聲,,雙手抱胸,不再看陳起,。
對此陳起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沒說。
“來,,我敬諸位一杯,!”龍式高高舉起酒杯,滿面春風地對底下的人說道,。賓客們也紛紛附和龍式,,將酒杯高高舉起,以示回敬,。
陳起將酒杯高高舉起,,酒杯到嘴邊停留了一個瞬間,然后喝了下去,??吹竭@里,龍式一顆懸著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今天陳起是必死無疑了,并且不容易牽連到龍家,,至少不會讓陳登有理由向他們龍家發(fā)難,。
看著龍式一臉戲謔的眼神,陳起摸了摸已經(jīng)濕透的袖內(nèi),,開始沉思,,龍式這個老匹夫到底是希望自己喝什么樣的酒?
毒酒,?這顯然不可能,若是陳起喝完這杯酒之后,,馬上毒發(fā)身亡,,那么龍家一定逃不了干系,到時候絕對要以毒殺朝廷命官的重罪處死,,即便龍家找到替死鬼,,讓替死鬼說是他看陳起不順眼,一心想要毒死陳起,,但是事發(fā)在龍家,,龍家一樣將會被以重罪論處。
看著大門口忙忙碌碌的身影,陳起突然一個激靈,,頭上青筋暴起,,猛然暴喝一聲,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中,,陳起直接暴起身形,,一拳重重地砸在桌案上。
嘭,!
桌案承受不住陳起龐大的力道,,瞬間四分五裂,木屑紛飛,。
陳起的這一舉動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所有人紛紛慌忙離席,離陳起遠遠的,,就連離陳起最近的陳應也不例外,。
“陳起你瘋了嗎!”作為一家之主的龍式,,霍然站起身來,,指責陳起。
陳起雙眼血紅,,直接暴喝一聲,,去死,將陳應的桌案拉過來,,一把砸向龍式,。
但不知是陳起酒喝多了的原因還是怎么的,砸出去的桌案并沒有什么準頭,,偏離了龍式整個人二十多公分的距離,。眼看就要砸在一旁的柱子之上。
龍式也管不了這么多了,,連忙跑過去,,一腳將桌案踢得粉碎。然后指著陳起度喝道:“陳起,,某與你素來無怨無仇,,今日的確想謀殺某,這是何道理,!”龍式怒不可遏,,直接摔碎了手中的酒杯。
只聽哐當一聲,,龍玉展帶著五百私兵,,沖進大廳之內(nèi),,所有兵士都配備弓弩,將矛頭全部指向了陳起,。只要陳起有一點異動,,馬上就會被上百只弩箭射成篩子。
面對這些弓弩手,,陳應不僅沒有絲毫害怕,,反而仰天長嘯一聲,全身青筋暴起,,整個大廳都充滿了存取的咆哮之音,。
看到陳起就如野獸一樣,所有不知情的人都被嚇了一跳,,不知道該怎么辦,,步旬和步騭,兩人還算清醒,,他們先是離陳起遠遠的,,生怕被誤傷,同時也將目光投向了龍式和龍玉展,。
龍玉展快步走到陳應的面前,,對誠信拱手道:“陳兄弟,陳應突然發(fā)狂想要行兇,,這里你的官職最大,,只要你一聲令下,為兄立馬擊殺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