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唐毅大吃一驚,連唐柔也微微動容,。
甘濘的拒絕超出他們意料之外,或者說超出他們的計劃之外,,在他們看來,哪怕甘濘再怎么淡漠,,擁有大量奇珍異寶的異靈點對他來說也應(yīng)該是具有很大的吸引力的才對,,對于甘濘的拒絕他們十分不解。
“我還有武館武師這份工作要做,,沒時間,。”甘濘淡淡的道,。
唐毅松了口氣,,原來就是這點小事,隨即笑道“這個不要緊,我作為武館館主,,這點小事還是可以做主的,,待會我去和弟子們說一下,就可以暫停鬼眼小弟的工作了,。怎么樣,?這下鬼眼小弟總可以和我們一起前去風(fēng)凌峽谷了吧?”
“看起來唐館主似乎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在我和您約定的一個月期限沒有到之前,,我是不會去任何地方的?!备蕽舻牡?。
“為什么,?”唐毅疑惑不解,,他不明白甘濘這樣做的意義,就算是為了遵守約定,,但約定的本人都認(rèn)可了,,他還有什么執(zhí)著的呢?
“我自有我的理由,,但不方便和你們說,。”甘濘面色不變淡然道
“鬼眼小弟我需要提醒你,,異靈點是大陸上的異常顯現(xiàn),,所以異靈點的存在維持不了多長時間,我們這里的異靈點最多一個月就會消失,?!碧埔闾嵝训馈?p> 唐毅話中的意思很明確,,甘濘還需要在武館當(dāng)大半個月的武師,,而在這大半個月之中,異靈點很可能就已經(jīng)消失了,,到時候就真的錯失一次珍貴的機緣了,。
“我知道了?!备蕽酎c點頭“但我也沒有要改變主意的意思,。”
或許這真的是一次機緣吧,,但甘濘已經(jīng)擁有了混沌之書,,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機緣,所以他對其他所謂的機緣抱著一種有之我幸,無之我命的態(tài)度,。
況且他現(xiàn)在還不能離開這里,,無論是出于責(zé)任,還是自己的想法,,都不能離開,。
“既然如此,那好吧,,打擾你了鬼眼小弟,。”唐毅有些失望的道,。
“告辭,。”甘濘抱拳一鞠躬,,走出了房間,。
“真是個奇怪的人,明明為了提升自己的實力不斷挑戰(zhàn)武館,,但一個提升實力的大好機緣擺在面前他卻也不知道珍惜,。”唐柔搖搖頭,,不能理解甘濘的行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們要理解他,,看來這次只能是我們父女一起前去了,。”唐毅苦笑道,。
“嗯,!”唐柔點點頭,目光炯炯,,她知道這是一次屬于她的機緣,,如果想要向著更高的層次進發(fā),究竟絕對不能錯過,。
……
時間飛逝,,轉(zhuǎn)眼之間,甘濘已經(jīng)在唐氏武館待滿一個月了,。
甘濘在來到唐氏武館的時候是十月中旬,,到現(xiàn)在流云城內(nèi)已經(jīng)飄起了雪花,整個城市都被一層雪白覆蓋,。
甘濘伸手接住一枚雪花,,看著雪花在自己的掌心中融化,,心中喃喃:是時候了。
他轉(zhuǎn)身走進武館內(nèi)的房間之中,,將身上的白銀重甲脫下來,。
一個月來甘濘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白銀重甲的重量,力量的增長迅速的驚人,,原本高達(dá)五萬斤的力量再一次增長,,達(dá)到了恐怖的六萬斤。
對于任何人來說,,后天境界能夠修煉到這個份上已經(jīng)足夠了,,可以考慮突破先天了。但甘濘不能,,或者說是他修煉的禁忌功法不行,,他現(xiàn)在仍舊出于混沌第一階段巔峰,唯有修煉到大圓滿他才能夠進階先天,。
甘濘將白銀重甲疊好,,找到武館內(nèi)的主事人,交還給他們,,向他們說明自己的來意之后就準(zhǔn)備離開了,。
“等等,,鬼眼武師,,您這一個月的報酬還沒有給您結(jié)算呢!”主事人慌忙的叫住甘濘,。
“不用了,。”甘濘搖搖頭道“白銀重甲一個月的使用權(quán)就是我的報酬,,現(xiàn)在我將白銀重甲還給你們,,也算是結(jié)算報酬了,現(xiàn)在我們兩清了,?!?p> “可是……”主事人有些猶豫。
在唐毅曾經(jīng)叮囑過,,如果在他回來之前甘濘就要離開,,一定要想辦法留住甘濘。
“告辭,?!备蕽魶]有給主事人說話的機會,轉(zhuǎn)身離開,,任由身后主事人再怎么呼喊,,他也沒有回過頭,。
走出唐氏武館,甘濘直徑走到一家酒樓之中,。
甘濘掏出了身上為數(shù)不多的一點錢,,買了一瓶酒,以及兩肉兩素四個菜,,一起打包帶走,。
就連酒樓的小二都有些驚訝,甘濘的生活作風(fēng)近乎病態(tài)的死板,,每一次來到酒樓都只會買一瓶同樣價格的酒,,同樣的位置,同樣喝半瓶剩半瓶然后打包帶走,。
今天竟然會忽然買四個菜,,難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對此,,其他的旁人也很吃驚,,不過甘濘并沒有理會這些怪異的眼神,轉(zhuǎn)身離開酒樓回到自己的家中,。
石屋旁的墓碑前燃起縷縷白煙,,甘濘點燃了三根香插入墓碑前的泥土,墓碑前除了三根祭奠用的香外,,是四個破爛但卻干凈的碗,,里面是甘濘今天買好的菜。
甘濘拿出兩個小碟,,一個擺在自己面前,,一個擺在自己對面,斟滿之后他退后兩步鄭重的跪下磕了三個頭,,隨后盤腿坐下拿起自己對面的那一小碟酒灑在墓前,,自己又拿起了手中的那一碟酒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
他看著墓碑,,仿佛自己的父親還坐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喝酒一般,,嘴中喃喃:
“三年了……”
就是三年前的這一天,他的父親永遠(yuǎn)的離開了他,,但他缺了連最基本的悲傷都感覺不到,,只是木然的看著那個他最親的人就這么默默地死去。
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到的,,也只有這樣在墓碑前祭奠他死去的父親了,。
在甘濘的記憶中華夏古代,官員的父母死去需要在父母墳前守孝三年,,這種習(xí)俗又被稱為丁憂,。(注:丁憂期限三年,,期間要吃、住,、睡在父母墳前,,不喝酒、不洗澡,、不剃頭,、不更衣,并停止一切娛樂活動,。不過甘濘對丁憂只是一知半解,,僅僅做到了守孝三年而已。)
因此,,甘濘每天都必須要祭拜自己的父親,,無關(guān)父子感情,對甘濘來說僅僅是一種責(zé)任,。
唐毅在邀請他前往風(fēng)凌峽谷的時候,,甘濘正是考慮到無法做到每天回來祭拜父親,所以他拒絕了他們的邀請,。
但是,,過了今天之后……
“我要出發(fā)了爸爸……”甘濘看著墓碑喃喃道“向著這個廣闊的世界出發(fā)了……”
現(xiàn)在守孝三年的期限以到,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夠束縛甘濘的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回來,,大概會很久吧,也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墓碑是不會說話的,,所以只能默默的傾聽甘濘的述說,。
甘濘又接著說了很多事情,,被挖心以前,,被挖心以后,大多是一些家常,,直到最后說到甘烏的死亡,。
“所以……”甘濘說到這里的時候頓了頓,放下手中的酒碟,,對著墓碑又拜了拜“謝謝您,,謝謝您帶給我的一切,還有,,對不起,,因為我的存在拖累了您?!?p> 第二天早上的太陽逐漸升起,,照在甘濘以及對面的墓碑上,,甘濘那淡漠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堅毅。
他拍拍自己身上的泥土,,拿起物干竿朝山下走去,,衣服上的紅云反射著太陽的光輝,甘濘最后看了一眼那熟悉的山間小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