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氏先去找祝二老太太,,跟她商量,。祝二老太太回來后,,沒見著祝亞州,也不知道他安排的怎么樣,,萬一沒安排妥當,,就會錯失難得的機會,想著多準備幾天也是好的,,如是同意延后幾日,。
祝氏和祝二老太太達成共識,回客棧找來姜氏和王氏,,“我難得回娘家一趟,,這次我想多留幾日?!?p> 姜氏和王氏聞言甚喜,,順水推舟地道:“太好了,聽聞城外的葫蘆廟香火旺盛,,素齋做得也不錯,。多留幾天,我們就可以去上炷香,,嘗嘗齋菜,。”
祝氏聽姚惠貞說過,,她是去葫蘆廟吃了三天齋,,求了靈符才懷上兒子的,姜氏膝下無子,,去葫蘆廟是為了什么,,顯而易見。去葫蘆廟要住上幾天,,更方便動手,。而且去葫蘆廟是姜氏和王氏的主意,姚靜香出了事,,也怪不到她的頭上來,。
祝氏心念電轉(zhuǎn),笑道:“讓老三著人去打點打點,,我們?nèi)ズJ廟住上幾天,誠心誠意求菩薩保佑,。希望萬事順意,,事事稱心?!?p> 各有所求,,去葫蘆廟上香的事就此定了下來,。
次日,福哥兒滿月,。
祝家人多,,原有的小花園搭建了兩間廂房住人,沒辦法在家里擺酒宴,,祝氏為了給姚惠貞掙臉面,,拿了筆銀子,讓祝武州去酒家租了間院子擺滿月宴,。
祝成聞是罷官回鄉(xiāng)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別說延川的官宦人家,,就是鄉(xiāng)紳大多也不愿與祝家有什么來往,。來的客人家境和祝家差不多,他們難得到酒家吃頓好酒宴,,拿一塊寸頭布,,或者一包紅糖,或者十來個雞蛋,,就帶著一大家子的人來吃酒,。
姚惠貞看到圍著奉承的人,臉上笑容淡淡的,,斜了眼跟人聊得唾沫橫飛的祝大老太太,,真不明白她請這些上不了臺面的人來做什么?丟人現(xiàn)眼,。
祝家每人身邊都圍著一圈人,,祝愛蓮姐妹身邊,同樣也圍著幾個與她們年齡相當?shù)呐?,看著穿戴煥然一新的姐妹仨,,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有好奇的,。
“品蓮,你這玉鎖片上雕得是什么花,?真好看,。”一個圓臉的姑娘問道,。
祝品蓮抬手托起掛在胸前的玉鎖片,,笑盈盈地道:“這玉鎖片是我大舅母送給我的,用羊脂白玉雕得花開五福?!?p> “品蓮,,你手上戴得這珠子好圓好大啊?!币粋€馬臉姑娘看到了祝品蓮刻意露出來的珍珠手串,。
祝品蓮看似隨意地把衣袖拉上去了一些,把整個手串露出來給大家看,,“這是忽魯國進貢的云潤珍珠,,是我外祖母給我的?!?p> 祝愛蓮沒有與人炫耀,,她幾句話打發(fā)走圍在身邊的人,坐在一旁冷冷地看著祝品蓮,,眼中閃過一抹鄙夷,,眼皮淺的東西,得了這么點東西就出來顯擺,,等下姚家的人一來,,和她們的穿戴一比,羞都要羞死她,。
祝愛蓮眸光一轉(zhuǎn),,看到祝畫蓮和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傻乎乎地抓著塊糕點在那啃,,啃得糕點碎末紛紛往下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這兩個妹妹,,一個比一個上不了臺面,。
祝愛蓮轉(zhuǎn)念一想,笑了起來,,她們上不了臺面,,就襯托出她的好來,這樣她就能隨外祖母去京城,,去國公府享受榮華富貴,,日后還能嫁個如意郎君,不用再過這種苦日子,。
祝愛蓮想得長遠,,臉頰微紅,抿唇癡笑,。
午時初,,姚家人進了園子,看到姚家姑娘們的打扮,,女孩們自慚形穢,,離她們八丈遠,都不敢靠邊,。
民間的酒席自然不及權(quán)貴人家的那么豐盛和精致,,加上祝武州從中還扣下了些銀子,酒席的菜肴很簡樸,。
姚允嫵看著桌上的菜,,小嘴噘寸長,“這都是些什么呀,,能吃嗎,?”
這話就有些過了,雖然這些菜的品相是差了點,,但肯定能吃,,沒瞧見旁邊幾桌的人在大塊朵頤嗎?
往常姚允嫵要這么說,,姚允姝必會瞪她,,責怪她不懂規(guī)矩,但今天她和姚靜香姐妹都面露嫌棄,,鄙夷地斜了眼其他桌的人,,這么差的菜,虧那些人吃得下去,。窮鬼就是窮鬼,,豬食也能當佳肴。
姚心蘿在吃食上素來挑剔,,雖然沒明顯露出嫌棄的表情,,卻也眉尖輕蹙,目光掃過桌上的菜,,落在那碗豆腐上,。冬林立刻用自備的銀勺舀了一勺豆腐,放在自備的銀碗里,。
姚心蘿舀了一些放進嘴里,,細細品嘗,微微頷首,,這豆腐看著一般,,味道卻還不錯。其他四人見狀,,也只得不情愿的選了幾道尚能入眼的菜,,吃了幾口。
宴罷,客人漸散去,,姚家人是最后離開的,,姚心蘿扶著冬林的手,踩著小木杌子上馬車,。酒家旁邊的小巷子口里,,兩雙眼睛盯著她嬌美的臉。
“方行,,看到?jīng)]有,,這樣的絕色世間少有,為了得到她,,縱是用些手段,,也是事從權(quán)宜?!弊喼莅炎7叫袔С鰜硗悼匆π奶},,借此說服他。
姚心蘿已進到馬車里,,看不到了,,但是祝方行的目光沒有收回,他直直地盯著車廂,,火熱癡迷,,仿佛想把車廂盯出一個窟窿來。
祝亞州得意地笑了起來,,男人就沒有不喜美色,,他的兒子他懂,瞧瞧,,不過見了一面,,這心就動了,輕輕拍了拍祝方行肩膀,,“方行,,可要依計行事?”
祝方行眼中閃過一抹復雜,,久久未語,。
“方行,父親知你志氣高,,可是你要知道窮家子走仕途,,舉步維艱。文官不象武官,,打幾場就能得功勛,,文官要位極人臣,,苦熬數(shù)十年還不一定如愿以償。若能借得好風,,直上青天,,何樂而不為?方行,,既然能周道如砥,,為什么要走荊棘叢生的路?”祝亞州努力地說服祝方行,。
祝方行抿緊了嘴角,就像父親說的,,就算他有能力,,一路順暢的入仕為官,也不可能在短短數(shù)年內(nèi),,爬到能匹配國公府嫡出姑娘的地位,。
“父親,我們依計行事,?!弊7叫猩岵坏缅e失這么美的姑娘,也舍不得不要國公府的助力,。
“這才像我兒子,。”祝亞州高興地帶著祝方行走了,。
“好一對無恥之徒,。”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
父子倆只注意到巷子里沒有人,,卻不想屋頂上,一身穿紺藍長袍,,懷抱長劍的男子,,將他們的話全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