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公輸公子
公輸念槐很奇怪方瓊,,這人怎么對別人家的事這么上心,,還都是男婚女嫁的事,一個早上見過兩次了,。李良李副軍使也就罷了,,都是孟家軍的人,,老熟人;但是這個嚴方,,好像還沒熟到可以談?wù)撊思壹彝サ某潭劝?,看嚴方的表情就看出來了,人家快要出離憤怒了,。
“嘿嘿,,元直啊,漫說你一個小小的副作頭,,就是我家將主,,也不敢說忠敬體國吧。方某只是看著你嚴方一身本事無處施展,,為你可惜罷了,。好了,跟公輸公子好好說說話,,某還有事要做,,先失陪了?!?p> 方瓊站起來,,拍拍公輸念槐的肩頭,“小子,,跟嚴作頭好好學習,,李軍使來了,不用你過去,。我跟清遠過去就行了。這里就交給你了,,有什么需要,,喊人就行?!?p> 嚴方聽著方瓊的話有些懵,,慌里慌張地站起來,,拱手送走方瓊。若有所思地坐回石凳,,呆坐著,,愣愣地不說話。
院子里就剩下公輸念槐與發(fā)呆的嚴方了,,氣氛有些凝滯,。
“咳,嚴作頭,,小子所需之物何時才能送到,?”公輸念槐一想,方瓊與孟之經(jīng)躲了,,在這個院子里自己能算上半個主人了吧,,不能失禮慢待了客人。
“噢,,公輸公子,?嗯,快了快了,?!眹婪窖凵褚换秀保謴土顺B(tài),,抬頭看了看爬上院墻的太陽,,“再有一柱香的時間就可到了。公子這套衣著,,甚是奇特,,想是異域歸來的吧?”
“啊,,哈哈哈,,算不上異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惫斈罨币惶滋珮O拳打了出去,想摸大爺?shù)牡?,沒門兒,!
“將主吩咐盡速將物事送到此處,只是并沒說明用來作甚,。公子既然非異域歸來,,想必也是知曉的,這些物事在我大宋是禁用之物,。不不不,,公子盡管用就是,。只是元直總要給它們一個合適的去處?!?p> 公輸念槐聽明白了,,他要的東西是違禁的,不明不白的流出了作坊,,上邊要查帳,,他嚴方也好有個理由搪塞。
這不應該是他公輸念槐考慮的吧,?;蛘哂擅乡畛雒妫畲我彩悄銍婪絹碡撠?,怎么也找不到他公輸念槐頭上,。
這個嚴方也不是省油的燈。
公輸念槐微微一笑,,往磨盤上一靠,,擺出一個很舒服的姿勢,兩條胳膊朝后搭在磨盤上,,手指頭像彈鋼琴,,一屈一伸地輕扣著磨盤,一副逍遙自在的樣子,。
“嚴作頭,,你們作坊都做什么,做弓弩還是甲胄,,不會也能做火藥吧,,哈哈哈,”
“公輸公子,,本作院做什么,,是秘密,若方管家問及,,嚴某也是不會回答的,。還請公輸公子見諒?!?p> “小子并無打探作院機密的意思,,只是為嚴作頭可惜。一場大功勞就在手邊,,卻白白地錯過了,。”
公輸念槐有些明白方瓊的意思了,。
“噢,?大功勞?元直不明白公輸公子的意思,。嚴某身為作院副作頭,,盡職守份自不必待言?!?p> 公輸念槐朝嚴方豎了豎大拇指,,“嚴作頭怪不得能做四年副作頭。小子領(lǐng)教了,?!闭f完,公輸念槐一低頭,,看地上螞蟻搬家,。螞蟻沒搬家,這里地勢正好,,也沒有要下雨的征兆,。當然辛勤的螞蟻也閑不著。
這不,,兩只螞蟻正扛著一粒燒餅渣往磨盤底下走呢,,估計磨盤底下就有螞蟻窩。是住著一家螞蟻還是幾家,,單看螞蟻,,公輸念槐也分不清它們是不是一家的。
“咳,,交淺言深,,公輸公子,這功勞從何而來,?”
公輸念槐撇了撇嘴,,拉著不走,拽著倒退的貨,。何苦呢,?
“嚴作頭,本朝火藥威力如何,,金人也有火藥吧,,我朝可有優(yōu)勢?”公輸念槐抬頭看了嚴方一眼,,隨即又低頭看螞蟻,,剛才兩只螞蟻前進路上出現(xiàn)了一根草莖,正不知怎樣翻越過去呢,。
公輸念槐撩出這句話后,,嚴方露出深思的樣子,。
“四年前,金軍被我朝大軍逼退時,,兩國火藥水平不相上下?,F(xiàn)如今,我朝火藥尚無大的進展,,料想金國也不會有大的進展,。”
公輸念槐真是服了這些人,,一個作院的作頭,,當然這個嚴方是副作頭,對敵對雙方的火藥發(fā)展竟然用了料想,、不會這樣的字眼,,太主觀了,太自以為是了,,太坐井觀天了,。若戰(zhàn)爭真打起來了,他們這些掌握火藥的人,,就是害死士兵的元兇,。
“啪!”公輸念槐不由地重重地拍了下磨盤,。這些人就該殺,。為什么金國四年前與南宋休兵,因為北邊有蒙古人不死不休地打他,,兩線作戰(zhàn),,金國扛著難受,這才退的兵,,并非嚴方所說,,是被宋軍逼退的。
四年過去了,,南宋安定了,,沒人騷擾他了。同時,,進取心相應就會下降,,懈怠之心就會抬頭。
而金國就不一樣了,,他還要面對蒙古人的進攻,,猛烈程度遠超宋金之戰(zhàn),誰能保證在這四年金蒙之戰(zhàn)里,金人的火藥技術(shù)不會提高,?
而這些南宋的技術(shù)官僚們,,嘿嘿。
“這也難怪嚴作頭,,火藥進展與否,,應該掌握在更高層吧。這也不打緊,,對于作出突出貢獻的,譬如嚴作頭,,朝廷還能視而不見,?”公輸念槐不清楚宋朝有無獎勵制度,所以話說的既有誘惑,,又不能暴露自己對南宋了解匱乏的事實,。不過,看嚴實眼睛里刷刷顯爍的星星,,公輸念槐知道自己又蒙對了,。
“嘿嘿嘿,公輸公子,,這火藥嘛,,進一步都很難啊。自唐季火藥進入戰(zhàn)爭,,已歷四百多年,。本朝對火藥尤為重視,只是進展嘛,,而且火藥仿制似乎并不困難,。”
公輸念槐一擺手,,很有偉人的風范,,“嚴作頭,別人能否仿制不是你我考慮的,,也控制不了,。還是考慮如何始終走在前面才是我輩職責?!?p> “噢,,正是,正是,。公輸公子,,英雄出自少年吶。”嚴實話一說出來,,似乎明白了什么,,手指著公輸念槐,“公輸公子,?”
“啪,!”嚴實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嚴某愚鈍,,愚鈍?。 ?p> 嚴實的動作嚇了公輸念槐一跳,,心想這是什么玩意兒,,一驚一怍的嚇人啊。
再看嚴實,,站起來,,抖抖袍袖,一揖到地,,口稱,,“元直有眼無珠,不識公輸公子,,方管家一再提醒,,竟愚魯若斯,還請公輸公子恕過慢待之罪,?!?p> 公輸念槐又嚇了大大的一跳,他怕的不是嚴實給他隆重地施禮,,而是他隱隱地覺著公輸這個姓好像有些麻煩,。
公輸般的名氣再大,也不至于影響到南宋,。人們會尊敬崇拜公輸般,,但不會隨便就對姓公輸?shù)娜魏我粋€人也如此尊敬崇拜。
方瓊提醒嚴實注意公輸這個姓時,,公輸念槐聽見了,,當時也沒在意。但現(xiàn)在嚴實的表現(xiàn),,不得不讓公輸念槐有所警惕,。直至此刻,嚴實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顯然,,嚴實尊敬的是公輸這個姓。
難道南宋真有一家姓公輸?shù)模€是天下人盡知的大家族,?這還沒地方問去,,以后得慢慢留意。
“嚴作頭莫要如此,,折煞小子了,。快快請坐,?!惫斈罨币话淹凶缹嵉碾p肩,防止他腰彎的太狠,,一個原地倒栽蔥就不好了,。
“有眼無珠啊,元直慚愧,,慚愧啊?!眹缹嵶谑噬?,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一拳一拳地砸在磨盤上,,磨盤何辜,?
演,再演,!怪不得嚴實這個副作頭的副字就去不掉呢,,感情是演技太差。到現(xiàn)在了,,也不拐彎抹角地問清楚自己叫什么名字,,就在那里表演他的痛悔之情,誰信吶,。表忠心也得找對人吧,。
公輸念槐需要一批人,至于多少,,看自己以后能撲騰多大吧,。作為一名后世的工程技術(shù)人員,所要的人里面工匠是必不可少的,。至于其他方面的人才,,只能走著看。
只要是與技術(shù)相關(guān)的人才無疑是公輸念槐首先要網(wǎng)羅的,。像這個嚴實,,公輸念槐只所以跟他磨牙玩,就想多方面的了解一下,看值不值得自己下手去挖,。
會不會當官不重要,,技術(shù)水平高低在現(xiàn)在的情況下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欲望,,只有有了欲望,,然后給他提供足以滿足欲望的條件手段,這個人基本上就可以搞定了,。
忠誠度嘛,,這個東西既不能沒有,也不能太關(guān)注,。就看你能否源源不斷地提供足夠表達忠誠的利益,。
就像太陽與地球的關(guān)系。如果哪一天太陽不想帶著地球玩了,,地球還不想走呢,,抱著太陽的大腿轉(zhuǎn)著圈地哭,還滿地打滾,。
若是某一天太陽老朽了,,或者地球力量大了,不管怎么說吧,,就是地球有足夠的力量自己去宇宙其他地方遛達著玩的能量了,,你再看看,地球能多看兩眼太陽,,就算不絕情了,。
所以,公輸念槐不去奢望忠誠,。
眼前的這個嚴實,,公輸念槐還看不出什么來。
“嚴作頭,,將主請您來的時候,,不知告訴您沒有,所為何事,?”
嚴實搖搖頭,,“將主沒說,只讓元直送三樣東西來府上,,交給方管家,。只是,”
“這三樣東西實是小子所要,。小子偶得幾種火藥配方,,想試試威力如何,?若有嚴作頭相助,小子的信心更足了,。只是不知嚴作頭知否火藥的制作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