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召的行為讓兩人都是一呆,，這完全不在他們計劃范圍之內(nèi),。

　　堵門口的那人在心中問候雇主祖宗,。不是說這小子只是個文藝工作者嗎,？,！

　　說面前這人是個殺手,，他信,，說是個作曲的,，呵呵,，打死他都不信！

　　腦門對著槍口,，讓他原本打算出口的話都給吞回肚子里去了,，準(zhǔn)備抬起的電擊棒又放了下去。

　　他們在黑街混的時間久了,，業(yè)務(wù)也接了不少,，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是不是裝腔作勢,，是不是色厲內(nèi)荏,，他們都能從目標(biāo)人物的一舉一動甚至一個眼神看出來。

　　方召拿槍的動作和看他的眼神,，都讓他后頸都冒出一層冷汗,。他當(dāng)然能看出來,，方召的鎮(zhèn)定和隨意不是裝的，也能確信,，只要他們稍有動作,，這槍就真開了。

　　所以,，后面逼近的那人及時止住腳,，也不敢在沒摸清情況的時候貿(mào)然動手，否則他恐怕要給自己隊友收尸,。

　　不過,，像他們這種經(jīng)常接業(yè)務(wù)的，有一個優(yōu)點——能屈能伸,。

　　“大哥,，誤會，這是個誤會,！別激動,，千萬別激動！”堵門口那人臉上擠出個笑,，手中的電擊棒也關(guān)了,，電流的聲音消失，兩只手高高舉起,。叫一個比自己年紀(jì)還要小的人“哥”,，他沒有任何壓力。

　　“我沒激動,，進屋,，咱們好好聊聊?！狈秸俚?。

　　“不不不，還是不打擾了,，我們這就走,，這就走?！倍麻T口那人剛一抬腳,，緊盯著槍的視線就發(fā)現(xiàn)方召的手指要扣動扳機的樣子，又將腳縮了回來,，臉上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猙獰的獸紋都顯得滑稽。

　　“沒關(guān)系，進去,，我就問你們幾個問題,。開門,?！彪S著方召話音落下，門自動打開了,。

　　方召將門的設(shè)置改為雙重身份驗證,，五米之內(nèi)感應(yīng)到手環(huán)，并檢測到方召自己的語音指令,，門就會自動開啟,。

　　在槍口的威逼之下，那人幾乎是哭喪著臉進去的,。

　　另一個人是個兩米多的大塊頭,，大冷天的光著滿是紋身的膀子，身上肌肉虬結(jié),，非常壯實,，而之前他從方召身后逼近的腳步聲也能看出，這人并非看上去的那么憨笨,。

　　“站過去,。”方召朝那大塊頭示意,。

　　“自己找地方坐,，別客氣，我就問你們幾句話,，問完就放你們離開,。”方召將不大的屋子里唯一一張還完好的椅子拖過來自己坐下,。

　　那兩人往周圍看了看,，一眼就能看到屋子內(nèi)各個角落的全貌，沒地方能用來坐的,，只有兩個矮凳,。

　　雖然凳子矮了點，總比坐在地上好,。

　　那倆矮凳以前是用來墊腳的,，好拿放在上方柜子里的東西，后來卷毛狗也曾蹲在矮凳上曬太陽?，F(xiàn)在,，兩個成年男人，其中一個還是個大塊頭，坐在這兩個巴掌大的二十厘米高的矮凳上,，乍看就像是縮成一團,。

　　“屁股后面的刀就別碰了?！狈秸僬f道,。

　　腦門一撮紅毛的那人，在將矮凳拖過來坐下的時候,，手已經(jīng)摸到腰后的刀了,，方召這句驚得他差點蹦起來。

　　得,，碰上個老手,。

　　紅毛低頭無聲罵了句，老老實實將手收回來,。

　　“有什么問題問吧,，落到你手里也怪我們大意，沒弄清楚底細就接了活,?！奔t毛主動道，“不過別問我們誰付的錢,，我們也不清楚,。”

　　“不清楚但是你們也有猜測,?！狈秸倏刹辉敢饴犓麄兇蝰R虎眼，“說吧,，方聲讓你們做了多少事,。”

　　紅毛在方召說出“方聲”的名字是就抬了抬眼皮,，既然話已經(jīng)說開了,，他也不再繞彎子。

　　“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這種只接單,，也就是拿錢干活，有人給了我們?nèi)f,，要你手里的手環(huán),。對方只是留下的文字信息，通訊號也是個黑號,，不過我能猜到是誰,。應(yīng)該就是你口中的那個‘方聲’,。他以前找過我的一個朋友，監(jiān)視你,?！闭f著紅毛看向方召，想看看方召的反應(yīng),，可惜,，什么都沒看出。

　　紅毛說出了他知道的方聲做過的所有事情,，不過他們不知道方聲偷了方召的歌曲,，在這件事上，方聲很謹慎,，沒有讓其他人知道。

　　“除了要手環(huán),，還有沒有其他要求,？”方召問。

　　紅毛本來想說沒有,，但瞟了眼方召,，還是選擇實話實話說，“他說如果我們教訓(xùn)你一頓的話,，他會額外支付一萬,。”

　　“沒讓你們要我的命,？”

　　“不不不,，我們不接人命的?！奔t毛趕緊辯解,，還微微抬了抬手中已經(jīng)關(guān)閉的電擊棒，“這些只是嚇唬人的,，真的,，我們接單從來不接人命！黑街這里敢接人命的半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而且挑單嚴重,，一般人也聯(lián)系不到他們，接單的價錢更是高得離譜,。一單能抵上我們兩個辛苦幾十年,。”電擊棒的管制也比較嚴,，但在黑街,，這種東西比槍容易弄到,。

　　坐在旁邊的大塊頭也使勁點頭，他們真不接人命任務(wù),，他們也怕死啊,，只是混口飯吃而已，干啥要去拼命,？

　　只要不過界,，沒誰會浪費時間管他們，而惹上人命就不同了,，那可不能輕易就躲過去,。

　　方召看著兩人在那里一個勁的辯解，將所有的錯都推到方聲身上,。別看他們現(xiàn)在蔫頭蔫腦像是慫貨一樣,，但只要稍一不注意，或者底氣弱一點,，就會被他們鉆空子翻身,。這倆人，不是那些剛?cè)胄械男』旎?，他們?jīng)驗太豐富,，單純的打不足以讓他們忌憚，所以方召剛才直接掏槍,。先震住,，再說話，這樣來得簡單,，也會讓這兩人有更多顧忌,。

　　“其實我們平時只是幫人討債，沒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紅毛在那兒哭嚎。

　　“那怎么又找到這里來,？”方召道,。

　　見方召盯著他，紅毛嚎到一半又噎住,，搓手,，“這不是……這不是快過年了嗎？想多撈點好處,?！比f在黑街的確是個不錯的價錢，令他們心動,，況且之前方聲也有找人監(jiān)視過方召,，他們以為沒啥難度,，接到有人傳遞消息說見到方召回來，他們就趕緊上門堵人,。沒想到,，反倒栽在這里。

　　正說著,，門鈴響了,。

　　是岳青。

　　岳青聽到有顧客說看到一個臉上有獸紋的去了二樓,，就趕緊上樓看看,。親眼看了才能確定方召是否真的沒事。

　　“我聽人說有個臉上帶獸紋的來……”岳青話才剛起個頭,，就看到了里面正蹲著……不,，應(yīng)該是坐著的兩個人。嗯,，兩個臉上有獸紋的人,。

　　“他們是？”岳青詫異地指著屋里那兩人,。

　　“過來竄門喝茶的?！狈秸俚?。

　　坐在矮凳上的兩人配合地端起面前似乎沒一點溫度的，裝在廉價一次性杯子里面的……自來水,。

　　作為生長在黑街的人,，他們當(dāng)然知道岳青，所以才避開了岳青的商店,，繞道進來的,，誰想，又碰上了,。

　　方召和岳青有這么熟嗎,？

　　紅毛垂下的眼皮擋住眼中的陰霾，一個方召已經(jīng)夠他們傷腦筋的,，就算真將方召手里的手環(huán)搶到,，岳青會不會幫方召報復(fù)他們？

　　目標(biāo)信息收集不足,，早知道這樣他們就不會接下這任務(wù)了,。方聲竟然坑他們！

　　不過再抬起頭時,，紅毛已經(jīng)露出一個自認為很老實的笑,，還有那一口染成熒光綠的牙,。

　　岳青仔細打量了兩人，只見那兩個臉上有獸紋的家伙正坐在兩張矮凳上,，像兩個正在聽訓(xùn)的小學(xué)生,。如果不是這兩人的外形和臉上的獸紋，換成其他人這樣的話,，岳青肯定會以為他們真受了什么委屈,。

　　這就讓岳青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難道方召真認識他們,？

　　這兩人也是黑街的熟面孔了,，不是他們這棟樓的，隔著兩條街,，以前到岳青店子里買過東西,，岳青記得。

　　再看看方召,，真不像是受到威脅的樣子,。一樓店子里得有人看著，他老婆還沒下班,，他也不好離開店面太久,，時間超過五分鐘，店里的人就會不老實了,。

　　“那……你有什么事情就大聲叫我,，我在樓下聽得見?！痹狼嗾f道,。

　　“好，謝謝,?！?p>　　“行，那你們……繼續(xù)喝茶,?！痹狼嘞聵堑臅r候還覺得有些荒謬，搖搖頭,，現(xiàn)在的年輕人,，越來越看不懂了。

　　在岳青離開之后,，紅毛繼續(xù)在那里自我辯解,，恨不得叫方召一聲爺爺，只要方召能放過他們,。

　　方召沉默地聽他們說完,，道：“我記得,，黑街有句流傳很廣的話，‘沒有隔夜的仇’,?！?p>　　這話在黑街，可不是說隔夜之后就不記仇了,，而是在說,，今天的仇今天就報。

　　紅毛機靈地反應(yīng)過來,，接下話,，“我們很想找方聲聊一聊，但但……但是我們沒他地址,?！?p>　　“我有啊?！狈秸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