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此刻站在眾人面前的公孫慕白,蕭隱沉默了許久。
終于,,蕭隱看著公孫慕白緩緩說道:“好久不見,,公孫先生?!?p> 公孫慕白淡淡一笑道:“哪里好久不見,不是一直天天見么。這瀾滄江一路上,,我可是天天在給你干活開船?!?p> 蕭隱冷冷一笑道:“對,!沒錯!能讓中天大陸大周皇朝的堂堂天麒衛(wèi)統(tǒng)領(lǐng),,給我一個小小殮師來開船干活,,當(dāng)真是榮幸之至,。”
說罷,,蕭隱一伸手,,將九龍棺棺蓋上那五片金葉子拿在手里,拋了一拋說道:“看來,,我還是不夠大方,,區(qū)區(qū)五片金葉子,哪里夠付公孫統(tǒng)領(lǐng)一路上的辛勞呢,!”
微微一頓,,蕭隱繼續(xù)道:“不過!如果加上當(dāng)初給的那一疊,,也許就夠了呢,。公孫統(tǒng)領(lǐng),你說呢,?”
說罷,,蕭隱突然一笑地看向公孫慕白。
公孫慕白冷冷道:“哼,!看來,,果然還是那一疊金葉子有問題!其實,,當(dāng)時我就有了懷疑,,只是回去之后,我翻來覆去看了半天這些金葉子,,始終沒有看出問題?,F(xiàn)在,你能否告訴我是怎么回事,?”
蕭隱淡淡一笑道:“其實,,也沒什么,只是給你的那一疊金葉子上,,多了一點東西,。”
公孫慕白道:“什么東西,?尋常藥粉之類,,絕不會逃過我的雙眼?!?p> 蕭隱道:“其實也沒什么,,是我自己身上獨特的一種氣息。”
公孫慕白一愣道:“你自己身上的氣息,?我怎么沒有聞出來這些金葉子有什么氣息,?”
蕭隱道:“很遺憾,這股氣息只有我自己能聞出來,?!?p> 公孫慕白聞言,頓時將目光看向了地上自己剛剛放下的那一疊金葉子,,露出了一絲沉吟之色,。
片刻之后,公孫慕白把目光重新看向蕭隱,,有些遲疑地說道:“所以……”
不等公孫慕白說完,,蕭隱緩緩接口說道:“所以,那天晚上你偷偷潛進(jìn)倉庫之后,,就留下了我的氣息而不自知,!你自以為當(dāng)時我們所有人都在對付龍阡所扮的鐘老四,無暇顧及你,,所以才敢冒險過來一探??上?,結(jié)果非但一無所獲,反而暴露了你自己,!”
聽到這里,,謙謙頓時一驚問道:“那晚?莫非就是那天龍阡偷襲不成,,反被我們發(fā)現(xiàn),,然后被我們阻攔住的那一晚?”
蕭隱點了點頭道:“是,!”
隨后,,蕭隱看著焱月道:“焱月,你還記不記得當(dāng)時,,你為什么會發(fā)現(xiàn)龍阡的行跡,?”
焱月點頭道:“記得!當(dāng)時,,我還在船上巡視,,結(jié)果就突然發(fā)現(xiàn)有一個人影閃了一下,然后我立刻追了過去,。但是,,卻一個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然后,不知怎么搞的,,龍阡就突然從我后面出現(xiàn)了,。”
蕭隱點頭道:“因為一開始讓你看見的那個人影,,就是他,!”
說罷,蕭隱一指公孫慕白,。
焱月看著場上的公孫慕白,,內(nèi)心不禁生出一股既熟悉,卻又無比陌生的感覺,。
蕭隱繼續(xù)說道:“從一開始,,他就是故意讓龍阡跟在自己身后,然后,,把龍阡引到你們附近,,等到適當(dāng)?shù)臋C(jī)會,便故意在你們面前暴露行跡,。然而,,以公孫先生的修為,完全可以做到在暴露行跡的之后,,全身退去而不被你們發(fā)現(xiàn),。而他一消失,剩下的,,就是你們和龍阡之間的事情了,。所以,這一邊,,你們在跟龍阡糾纏,,另外一邊,則是他大搖大擺地走到了船艙下面的倉庫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公孫慕白看著蕭隱,,一字一句問道:“我自問已經(jīng)將你們的計劃推算地毫無偏差,。但是,沒想到,,還是落入了你的算計,。在你給我那些金葉子之前,想必你已經(jīng)懷疑上我了,,我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蕭隱聞言,微微沉默了起來,。
然而,,此刻的焱月卻終于忍不住地開口大聲問道:“先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那天在壽陽城已經(jīng)……”
看著焱月面上浮現(xiàn)出一絲極為復(fù)雜的神色,,慕白也沉默了起來。
兩個主要當(dāng)事人竟然在此時同時沉默了起來,,焱月頓時大急道:“你們兩個說話呀,!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真不知道,,到底是我瘋了,還是你們瘋了,!”
蕭隱把目光看向焱月,,遲疑了片刻說道:“焱月……這就是為什么我一開始就要提前告訴你們,希望你們不要太驚訝,。因為,,接下里的故事,會很長,?!?p> 蕭隱長出了口氣,然后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現(xiàn)出一絲極為凝重的表情說道:“好了,我知道你們所有人都想知道一切,,那我就從頭開始說起,。”
微微一頓,,蕭隱把目光看向公孫慕白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和‘阿生’的第一次見面?”
公孫慕白道:“記得,,就在這個倉庫的門口,。”
蕭隱點頭道:“你的第一個破綻就在這里,?!?p> 公孫慕白道:“怎么說?”
蕭隱道:“你根本就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那里,?!?p> 公孫慕白一怔道:“為什么,?我當(dāng)時是因為聽到了船艙下面有動靜,所以被鐘老四喊去看看船艙下面的情況,。這有什么不對么,?”
謙謙也連忙說道:“沒錯,我們當(dāng)時也聽到了,,所以也一起下來了,。”
蕭隱道:“問題就在這里,。一個沒有修為在身的普通船夫居然可以搶在三個真氣境武者的前面,,提前趕到地點,難道不奇怪么,?”
所有人頓時一怔,。
蕭隱繼續(xù)說道:“還有,船夫所在的位置,,大多集中在船頭,。而謙謙三人所在的位置則是船中間的房間里面。而現(xiàn)在倉庫這里,,是船艙的底部,,距離船頭的距離遠(yuǎn)遠(yuǎn)超過謙謙他們的房間所在,你一個普通船夫是怎么聽得到聲音的,?而且還可以提前趕到,?這不奇怪么?”
公孫慕白臉色微微一變,,沒有說話了,。
蕭隱看著公孫慕白繼續(xù)說道:“這是其一。其二,,你還記得不記得,,當(dāng)時我一開門,你看到我之后說的第一句話是什么,?”
公孫慕白微一沉吟,,隨即搖了搖頭道:“不太記得了,但是,,我自認(rèn)為我當(dāng)時的應(yīng)對應(yīng)該沒有什么問題,。”
蕭隱道:“錯,!你的應(yīng)對大有問題,。”
公孫慕白又是一怔,。
蕭隱道:“當(dāng)時是晚上,,這里又是船艙底部,,光線很暗,而且我打開門的動作是毫無征兆的,。在當(dāng)時這種突發(fā)情況下,,你和我在光線如此晦暗不明的情形下碰面了,你居然當(dāng)場就能認(rèn)出我來,,而且脫口而出‘是你’兩個字,。”
謙謙一愣問道:“這兩個字有什么問題,?如果換做是我的話,,看到門突然開了,然后你站在門后,,我多半也會說這兩個字的,。”
蕭隱搖頭道:“如果是你們當(dāng)然沒有問題,,可是當(dāng)時他的身份,,可是船夫‘阿生’!請問,,阿生跟我熟悉么,?他為什么可以在那種情況下,一眼就認(rèn)出我,,而且像熟人一樣脫口而出‘是你’兩個字,。”
謙謙怔住了,。
公孫慕白也怔住了,。
所有人也怔住了。
蕭隱繼續(xù)說道:“所以,,我當(dāng)時就覺得很奇怪,,因為那時候我剛剛醒來,還沒有見過船上的其他人,,怎么這個人居然可以認(rèn)出我來。于是,,我就追問了下去,,問他為什么認(rèn)出來是我?!?p> 說到這里,,蕭隱又把目光看向了公孫慕白道:“只是非常遺憾,你在接下來的應(yīng)對當(dāng)中又犯了個錯,?!?p> 公孫慕白面色微變地沉聲道:“是什么,?”
蕭隱道:“當(dāng)時你說,是謙謙提前讓你們這些船夫看過我,,讓你們不要打攪我,,所以你是在那時候認(rèn)識的我?!?p> 謙謙立時問道:“我確實做過這件事,。當(dāng)初你昏迷不醒的時候,我生怕他們這些人干活的時候,,粗手粗腳,,吵到了你,所以讓他們站在門口跟他們說了一下,。怎么,?這又有什么問題么?”
蕭隱道:“當(dāng)然有問題,,因為事后,,我特意走到了門口,試了一下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一個人站在門口向床頭的方向看過去的話,,是根本看不到一個人的臉的,只能看床上人的一半左右身軀,。那么,,請問,他又是怎么看清楚我的臉的呢,?而且為什么要看清我的臉呢,?半夜摸進(jìn)來?然后偷偷窺視一下我這個病人的真容,,進(jìn)而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謙謙頓時怔住了。
慕白也再次怔住了,。
焱月終于忍不住地問道:“為什么你連這種小事,,都要親自去驗證一下真假?”
蕭隱勉強(qiáng)一笑道:“太平縣地處三州交界之地,,山窮水惡,,人員流動又極為密集,縣里時常發(fā)生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殺人案子,,為了幫著破案,,我和徐夫子只能通過殮尸,以及實地勘察和反復(fù)驗證等方法進(jìn)行案件推斷,。
從這十年來的經(jīng)驗來看,,幾乎所有的怪案的最終破獲,,都是通過這些不起眼的小事入手推斷而出。
要知道,,這些怪異案件的行兇作案之人,,往往智謀極高,行事又極為縝密,,作案之時,,早已將各種有可能泄漏痕跡的地方考慮得可謂滴水不漏。
只是,,很可惜,,天理昭彰,再縝密的布局謀劃,,最終都逃不過蒼天之眼,。法網(wǎng)恢恢之下,兇手終將無所遁形,?!?p> 說罷,蕭隱再次把目光看向了公孫慕白,,目中現(xiàn)出一絲凝重之色,。
公孫慕白聞言,沉默了許久,,最后不禁搖了搖頭道:“好,!很好!不愧是本座看上之人,,連這等不起眼的小事,,都可以推斷到這等地步,當(dāng)真了不起,!”
隨即,,公孫慕白繼續(xù)看向蕭隱問道:“既然如此,索性你把我的破綻都說出來吧,,讓本座看看,,堂堂天麒衛(wèi)統(tǒng)領(lǐng)自以為是的布局和謀劃都有些什么漏洞!”
蕭隱看著公孫慕白,,緩緩說道:“從見到你第一面的時候起,,我對你的懷疑就一直沒有放下,只是,,我當(dāng)時還并沒有想到你就是公孫慕白。所以,,為了驗證你的身份,,我決定繼續(xù)采取一些手段來試探你,。
然而,接下來龍阡的突然出現(xiàn),,打斷了我的計劃,。
為了應(yīng)對龍阡他們的一連串殺局,我只能暫時將探查你的想法先收起來,,改為先應(yīng)付他們,。
本來,如果你就這么一直扮作阿生下去,,不去做其他任何多余的事情,,我還不會馬上想到你是誰。
只是很可惜,,你在瀾滄江上一路的行為,,卻接二連三地暴露了你自己?!?p> 公孫慕白沉聲道:“請說,。”
蕭隱道:“首先,,在那八條龍舟偷襲攻擊我們船的時候,,你還記得不記得你被鐘老四派去升帆的那件事情。當(dāng)時,,你升完帆之后,,就立刻遭到那八名白衣人的偷襲。
當(dāng)然,,以公孫統(tǒng)領(lǐng)的修為,,怎么會被這區(qū)區(qū)八名真氣境武者所傷。
只是,,當(dāng)時你的身份是阿生,,怎么可以顯露修為呢?
所以你故作驚慌,,隱藏修為,,到處逃竄,看似毫無章法,,實則,,根本就是早已經(jīng)看穿了他們的攻擊路數(shù),故意用這等笨拙的方法來躲避,。
所以,,當(dāng)我出現(xiàn)之后,我便故意裝作去救你,實則卻是故意要置你于危險之中,,然后再刻意放緩救你的速度,,想要看看這個‘阿生’到底會如何應(yīng)對。
果然,,你看我動作太慢根本來不及救你,,無奈之下,你只能再次故意倒地,,裝作碰巧躲過那致命一擊,。
可惜,我當(dāng)時看得一清二楚,,以一個普通人在背對身后飛來攻擊的情況下,,怎么可能做到如此湊巧地躲避?
不早不晚,,偏偏就在那鎖鏈就射穿你胸腹的一瞬間,,就直接倒地躲過這一擊,這未免太巧了,。
所以,,從那一刻起,我就認(rèn)定你修為非凡,,絕非普通真氣境武者,。”
公孫慕白沉吟了片刻,,點頭道:“確實如此,,當(dāng)時我見你飛身而出,擋在我面前,,我便自以為大事已定,,不用繼續(xù)這般躲躲藏藏了。沒想到……”
蕭隱道:“龍舟之事一過,,便是誤入神門峽了,。在這里,你又犯了一個錯,?!?p> 微微一頓,蕭隱看向謙謙道:“謙謙,,你還記得不記得,。當(dāng)初,鐘老四還沒有死的時候,,就曾經(jīng)不止一次地在我們面前抱怨過阿生怎么老是頻繁出錯之類的話語,。”
謙謙點頭道:“記得?!?p> 蕭隱微微一點頭,,然后看向公孫慕白道:“因為你終究不是真正的船夫,所以在行船走水的事情上,,一知半解,時常出錯,。然而,,鐘老四接二連三對你的抱怨,卻讓你擔(dān)心起來了,。
你擔(dān)心這些話語,,會引起我對你的懷疑,所以,,你一定在某個時間下了決心,,決定要讓鐘老四閉嘴,防止事情敗露,。
所以,,當(dāng)我們在神門峽遇到暗礁阻攔的時候,你就知道,,機(jī)會來了,。
當(dāng)時,我們所有人都對暗礁之事一籌莫展,,卻唯獨只有你卻異常清醒地提點了鐘老四,,說有辦法處理。
當(dāng)時我就奇怪,,為什么一向憨厚木訥的阿生,,在我們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情況下,會有這等冷靜的思維和決斷,?
然而,,我一想到這個阿生身份有異的事情,便立刻起了疑心,。
你當(dāng)時這么主動地攛掇著鐘老四和你一起下水,,一定是想制造機(jī)會,單獨跟鐘老四相處,,畢竟在水下作業(yè),,我們船上的人誰也看到水里發(fā)生了什么。
這樣一來,,你便有了機(jī)會下手,。
而且,一旦得手,你可以毫不費(fèi)力地將一切推脫給神門峽遇險的頭上,。比如,,就像你自己后來編出來的話,說鐘老四是被船給磕暈了等等,。對吧,?”
公孫慕白點了點頭道:“不錯!那個老東西,,看上去糊里糊涂的,,其實腦子清楚得很,跟我相處了沒幾天,,就立刻發(fā)現(xiàn)不對了,。好在我搪塞再三,將那些險些露出破綻的地方都推脫了過去,。不過,,雖然他當(dāng)時沒說什么,但是我感覺得到,,他根本沒有全部相信,。所以,我只能動手了,。否則,,一旦他忍受不住,來跟你們告密,,那就完了,。”
蕭隱繼續(xù)說道:“所以,,最后在水里,,你們處理干凈暗礁之后,你便下重手制住了鐘老四,,令其立刻昏迷過去,,再也不醒人事?!?p> 公孫慕白道:“不錯,!為了避免懷疑,我沒有直接動手殺他,。而是用獨門手法封了他身體內(nèi)幾處經(jīng)脈,,足夠讓他一直昏迷到我們著陸黑水城了?!?p> 蕭隱道:“所以,,當(dāng)我一聽說,,暗礁雖然處理好了,但是鐘老四卻同時出事了的時候,,我就猜到了,,是你在水里動了手腳。
后來,,我用銀針刺穴之法,,探知鐘老四并非受的是普通外傷,而是被人用重手法封了經(jīng)脈,,那時候,,我就已經(jīng)斷定了自己的推論。
至于,,給鐘老四喂雪陽丹的事情,也是想再次驗證一下,,這傷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
只是,我沒有想到,,接下來又發(fā)生了死人的怪事,。
原本,我打算先處理這個死人的怪事的,,但是當(dāng)時,,我突然靈機(jī)一動,想到既然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也許你會有所動作,。
那么,你的動作是什么呢,?為了探查你的行蹤,,我就想到了金葉子的辦法。假借撫恤之名,,送你金葉子,,實則只是為了讓我自己好跟蹤你而已?!?p> 公孫慕白緩緩點頭道:“很好,!一石二鳥!當(dāng)時,,你已經(jīng)猜到了有人暗中摸上了船,,所以你就想到了用我來對付這個藏在暗處的兇手?!?p> 蕭隱點頭道:“是的,。雖然當(dāng)時我還不能確定你的真實身份,,但是我隱隱覺得你應(yīng)該會對死人的事情有所忌憚,絕不會任其這般下去,,因為如果放任不管的話,,你也沒把握,那個兇手是否會找上你,,到時候,,你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所以,,一旦動起手來,,那自然就會暴露你自己?!?p> 公孫慕白道:“不錯,!當(dāng)時我就決定要把這個藏在暗處的人給偷偷找出來,等找出來之后,,我再偷偷想辦法,,泄漏一些東西給你們知曉,然后借你們之手來解決掉他,。結(jié)果……呵呵……真沒想到,,我自以為聰明,其實從一開始自己就是被利用的,!”
蕭隱看著公孫慕白道:“所以,,在老于和老竇接連死去之后,你利用你天麒衛(wèi)多年來積累的偵查探尋能力,,很快就定位到了嫌疑人鐘老四身上,。”
公孫慕白點頭道:“是的,!在老于和老竇死后,,我把船上所有人都篩了一遍,最終發(fā)現(xiàn),,只有這個鐘老四看似最沒有問題,,其實最有嫌疑。
而偏偏,,就在那個時候,,你卻開始自己動手了!你不僅把鐘老四換了個房間,,而且還把謙謙焱月他們?nèi)齻€派出來日夜巡視,。
當(dāng)時我就很奇怪,為什么你要這么做,。但是來不及細(xì)想,,我決定盡快把這個‘鐘老四’暴露給你們,。
所以,當(dāng)天晚上,,我故意在‘鐘老四’的房間里多待了一會,,然后故意壓低了自己的修為,釋放出了一絲比較淺顯的修為氣息,,讓他感知到,。因為我知道,一旦我這么做了,,他一定會注意到我,,也一定會首先將我殺死。因為他根本沒有料到,,一個小小的船夫,,竟然會身具修為。
所以,,我離開房間之后,,我就知道他跟在了我背后。然后接下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我故意把他引到你們面前,,然后脫身而去,。
之所以脫身之后,要趕去倉庫,,是因為我收了你的金葉子之后,,完全摸不透你到底要干什么。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對你突然開啟氣府之事,非常好奇,,我隱隱有種感覺,,你開啟氣府之事跟黑棺有著莫大關(guān)聯(lián)。
所以,,我決定冒險一探倉庫,。
可惜,這一去,,就徹底著了你的道,。”
蕭隱點頭道:“是,!從你引開焱月的身法展示出來的修為來看,,我就知道你的修為根本不在龍阡之下,。
身具真晶境修為,心思如此縝密,,跟我還早就認(rèn)識,,而且還如此牽掛黑棺,想要暗中幫著我們對付龍阡,,讓我們早日著陸黑水城,,這樣一個人,除了公孫慕白之外,,我還真想不出是誰了,。
所以就在那一晚,龍阡和你,,都已經(jīng)被我徹底認(rèn)了出來,。”
謙謙這時突然開口問道:“等下,,小蕭,!那剛才你為什么要讓他們來領(lǐng)金子呢?為什么公孫統(tǒng)領(lǐng)會不敢來領(lǐng),?而且你好像早就料到了,?”
蕭隱聞言,緩緩來到九龍棺身旁,,然后就像剛才那樣,,輕輕把手撫摸在了九龍棺上,緩緩說道:“雖然,,那天晚上,,我推斷出了‘阿生’就是公孫慕白,但是畢竟你們親口告訴過我,,公孫慕白已死,。
所以,我依舊沒有十足的把握,。
故而,,我在到達(dá)黑水城之后,想了現(xiàn)在的這個辦法,,可以徹底判定是否是他,。
因為只有公孫慕白和我們才知道,普通人根本不可以觸碰黑棺,,一旦隨意觸碰黑棺,,便會極容易感染上黑棺內(nèi)的尸毒之氣,從而周身潰爛而死,。
所以,,從你一進(jìn)門就穿著這厚厚的一層打扮開始,,我就知道你是為了抵御倉庫內(nèi)黑棺的尸毒所做的準(zhǔn)備。
然后,,我把金葉子故意放在黑棺之上,,就是想最后做一次確認(rèn),這個‘阿生’到底知道不知道黑棺尸毒之事,。如果他知道,,那么他必然不敢觸碰黑棺,因為‘阿生’是身無修為之人,,平時必須將一身修為收起,,真力無法外放。既然無法外放,,便無法以真力防御尸毒,,那么便極有可能會感染尸毒而死。
所以,,當(dāng)所有人都?xì)g天喜地地拿走金葉子之后,,剩下的那個不敢拿金葉子的人,就是你,?!?p> 蕭隱一指公孫慕白,一字一頓道:“公,!孫,!慕!白,!”
說到這里,蕭隱沉默了一會,,然后看向公孫慕白道:“如何,?公孫統(tǒng)領(lǐng),我這一系列的推斷,,可還入得了你的法眼,?”
公孫慕白看著蕭隱,沉默了很久,。
謙謙,,焱月,星朧也沉默了很久,。
誰也沒有想到,,原來險象環(huán)生的瀾滄江路上,背后竟然隱藏了這么多隱秘之事,。
更沒有想到的是,,原來這一切,,都早早的落在了蕭隱的盤算當(dāng)中。
從蕭隱醒來的那一刻起,,蕭隱便將一切牢牢地把握在手中,,然后不動聲色地緩緩展開了自己的布局。
直到最后,,一擊出手,,直接命中。
早在壽陽城的時候,,所有人便領(lǐng)教過了蕭隱那隱藏在其普通無華的外表下的強(qiáng)大手段和心智,。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在蕭隱人畜無害的這副外表下,,其心思之縝密強(qiáng)大,簡直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
這哪里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應(yīng)有的心智,?
一念及此,所有人的腦海中不禁立刻浮現(xiàn)出了那熟悉一幕,。
尸山血海之中,,緩緩走出了一個身背黑匣的粗布麻衣少年,在那少年平靜無波的面容之上,,有著一雙清澈至極的雙眼,。
然而,這雙清澈的眼神之后,,竟然似乎隱隱藏著一股滔天之力,,仿佛舉手投足之間,足以撼天動地,。
終于,,良久之后,公孫慕白看著蕭隱緩緩說道:“何止入得了本座之眼,。若是被當(dāng)今圣上知曉,,只怕我這天麒衛(wèi)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都要直接讓賢了?!?p> 蕭隱冷冷道:“好了,!我該說的,都說完了,。那么,,接下來,輪到你了?!?p> 公孫慕白一怔道:“輪到我,?”
蕭隱道:“輪到你來說你該說的一切。
為什么要詐死來欺騙我們,?
為什么你要想盡一切辦法,,躲在背后,看著我們獨自孤身上路,,屢陷險境,?
這黑棺背后,到底隱藏了什么,?
護(hù)送黑棺一事,,是不是另有玄機(jī)?”
一連串問題,,從蕭隱口中飛快問出,。
所有人立時把目光看向了場上的公孫慕白。
公孫慕白沉默了片刻,,隨后露出一絲意味深長之色地看著蕭隱和眾人說道:“你們很了不起,,居然可以獨自走到這一步。本座身居天麒衛(wèi)統(tǒng)領(lǐng)多年,,從未見過你們這等優(yōu)秀的年輕人,,真的無一不是人中龍鳳,假以時日,,定當(dāng)可以名動天下,。”
隨后,,公孫慕白目光一轉(zhuǎn),,直接看向蕭隱說道:“尤其是你,蕭隱,,我對你真的很好奇,。當(dāng)初在太平縣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生出來一種感覺,,你絕非凡人。如今看來,,還真沒有看走眼,。至于,你剛才問的那些問題……”
公孫慕白微微一頓說道:“很抱歉,,我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而是真的沒有辦法,也不能告訴你們,?!?p> 然而,公孫慕白話鋒突然一轉(zhuǎn)道:“只不過,,如果你們愿意繼續(xù)遵守承諾,,把這副棺材送到雪淵城,那么也許,,你們還有機(jī)會知道一些事情,。”
謙謙聞言頓時俊美的臉龐一變,,然后破口大罵道:“想得美,!騙了我們那么久!還指望我們繼續(xù)送這副破棺材,!你做夢吧你,!”
焱月此時的臉上依舊帶著一絲復(fù)雜神色道:“先生!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難道從一開始,,你把我?guī)г谏磉叄彩怯惺裁磩e的目的不成,?”
公孫慕白看著焱月那煞白無血的面容,,不禁目光微微一黯,沉默了片刻,,隨后緩緩說道:“焱月,,你是非常優(yōu)秀的戰(zhàn)士!我相信你以后一定可以成為戰(zhàn)場上最優(yōu)秀的將軍,。只是,,有些事情,我也沒有辦法,。你以后……自己保重,!”
緊接著,公孫慕白突然看向蕭隱沉聲說道:“蕭隱,,當(dāng)初在太平縣,,我承諾過你,只要你跟我走,,幫我把棺材送到雪淵城,,有朝一日,我一定會告訴你所有的實情?,F(xiàn)在,,這句承諾,依然算數(shù)。無論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本座言盡于此,你自己做決斷,?!?p> 說罷,公孫慕白身形一變,,整個人騰空而起,。
隨后,公孫慕白三指輕掐成劍指,,朝上一點,。
刷!
一道冰寒劍氣立時從公孫慕白指尖迸射而出,!
緊接著,,咔嚓一聲巨響。
偌大的船艙立刻被這道劍氣一擊而碎,,裂成了好幾塊,,直接墜落而下。
一個巨大的大洞,,立刻就在船艙之上露了出來,。
公孫慕白身形一縱,整個人便立時從大洞之內(nèi)飛射而出,,轉(zhuǎn)眼間,,便飄至江面之上,隨后幾個閃動之下,,便徹底消失不見,。
只留下蕭隱四人孤零零地站在了船內(nèi)。
離權(quán)
考慮了幾次,,最終還是決定把解密的過程放在一章里面說完,,就不分章了,所以這一章的字?jǐn)?shù)非常多,,差不多有8000字了,。 希望看書的書友們不要介意,這種事情,,以后我會再斟酌斟酌,,盡量避免的。 還是那句話,,我會努力寫,,大家慢慢看。如果不滿意,,還請多多包涵,。但是,我一定會寫完這本書的,。 只是,,寫完這章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多了,,碼字不易,,構(gòu)思情節(jié)更是不易,新人,,需要大家多多支持和鼓勵,。 最后,繼續(xù)厚著臉皮,,求一下推薦票和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