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源清醒過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上午,一天沒吃東西的他竟然不覺得餓,,他直覺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些玄而又玄的事情,,也不知是福是禍,,心中不免忐忑,,特別想找個信任之人詢問一二,。
老鬼不在鬼見愁,,張起源思量半天還是得去江陵城一趟,,除過老鬼,,肯跟他多說幾句話的只有陶老爹和她了,。
她是相府的大小姐,身份非同一般,,至于這相府,、大將軍府以及中洲皇朝的朝廷究竟有什么關(guān)系他也不知道。
張起源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左肩胛處,,除了一如既往的酸疼感之外,,并無什么大礙,也不知道那玉簡是怎么進(jìn)入他的身體,,他拍了半天,,也不見玉簡出來,又害怕再有人在自己耳朵里說話,,索性先不管這些,,胡亂收拾下便往江陵城行去,。
今天的江陵城似乎出了大事,城門處警戒的兵士多了一倍,,張起源差點被擋在門外不準(zhǔn)進(jìn)入,。好在有兵士相熟,好說歹說才進(jìn)了城,,但被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要到正街,、正門去轉(zhuǎn)悠,否則丟了性命是小,,沖撞了貴人可不好,。
張起源雖然滿口答應(yīng),心里去毫不在乎,,沖撞,,沖撞,這天下還真是人命賤如狗啊,。他越想越不忿,,之前被賈淮仁欺負(fù)的憤怒也一并涌出心頭,口里念叨著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施施然往正街的陶然居行去。
雖然張起源勇氣可嘉,,但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他越走心里越毛,又想起昨天陶然居之遭遇,,斷然不敢大剌剌往前再走,,索性鉆進(jìn)一處隱蔽巷子,遙遙望著正街的一切,。
巷子另一邊不遠(yuǎn)處是鼎鼎大名的相府,,平日里他從不在這附近轉(zhuǎn)悠,害怕唐突佳人,,丟人現(xiàn)眼,,今天一時不察竟走得如此之近,正要離去,,卻見正街上大將軍府的衛(wèi)隊緊張而有序地快速行過,,粗略一看,江陵城守備大將軍張巡及麾下左右二將軍顏真卿,、顏杲卿以及四先鋒全部在內(nèi),,一時看得專注,竟忘記離去,。
“吱……”
相府的朱漆大門從里打開,,一個看起來老態(tài)龍鐘的老者踱步而出,,后面跟著一個戴著斗笠面紗的人,那人身著鵝黃色宮裝,,身材婀娜,,看起來應(yīng)是一妙齡女子,再后面跟著一個捧著官服官帽的小廝,。
只見那老者停了停步,,對后面捧著官服官帽的小廝喊道:“小蝶,快點,,估計二皇子也快到了?!?p> 那小廝快步奪門出來,,對那老者埋怨道:“老爺,你為啥不穿好出來呢,?”他聲音軟和中性,,身著寬大的藍(lán)面布袍,身材瘦小,,竟是之前“陶然居”門前出現(xiàn)的“臭丫頭”,。
聽到這聲音,張起源趕緊躲在一邊,,他心跳有些莫名加快,,似乎即將見到那天仙一般的女子時卻連基本的意識都喪失了,以至于后面的話一句也沒聽進(jìn)去,。
那老者笑了笑,,揮了揮手示意跟上,宮裝少女則拿著嗓子學(xué)那小廝說話的聲音道:“你要不這樣說話,,不用那易容絕技,,現(xiàn)在就該當(dāng)你遮得嚴(yán)實了?!闭f罷徑自咯咯的笑了起來,,聲音悅耳清脆,煞是好聽,。
那叫小蝶的小廝把雙手往官服下面藏了藏,,眉頭微皺,似乎在考慮什么,。
“放心吧,,爹說了,二皇子精通兵家絕學(xué),,雖對其他各家技藝有所涉獵,,恐怕也還識不破你這‘云雨秋池’的巫族法術(shù),。”說罷徑自往前行去,,邊走邊說道:“難道你想讓他識破么,?”
“鬼才想呢”
“吆,不知是哪個鬼將來有福氣破你這法術(shù)???”
“壞小姐,再取笑我我把你的糗事全說出來,?!毙〉镏彀停环獾卣f道,。
“好好好,,不說了,給鬼留著吧,,哈哈,。”說完,,她快步前行,,不覺便走了好遠(yuǎn)。
小蝶仍舊覺得不解氣,,撅著嘴巴說道,,“哼,跑得快,,我聽說那個莫名其妙的太子殿下也快來江陵了,,現(xiàn)在門外來的這個又不是?!?p> “咚……嚓……”正門外傳來鑼鼓鳴聲,,那老者和小姐已然到了門口。與在門口的大將軍張巡幾人互相見禮相問,,顏氏兄弟給那宮裝少女抱拳行禮,,那女子只是略微欠身,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
張起源聽幾人已經(jīng)到了正門門口,,便從巷子的雜物后面鉆了出來,只是急于想看看正門口的情形,,渾然沒有注意到剛好走過的小蝶,,頓時兩人撞成一團,摔倒在地。
“對不起,,對不起,。”
張起源急忙起身,,但越急越遭,,反而讓小蝶手里的官服將兩人纏在了一起。
“是你,?”
小蝶似乎認(rèn)得張起源,,且看他的樣子并不著急起身,眼里閃著奇怪的光澤,,雙臉竟然出現(xiàn)了紅暈,。
張起源趕緊把纏住兩人雙腿的官服帶子松開,被小蝶異樣的目光盯著,,他渾身不自在,,大冷天竟然出了一身的熱汗,更令他難以理解的是,,他們兩個的心跳竟然在相遇的那一刻起重疊了起來,張起源覺得太過尷尬,,故意調(diào)整呼吸,,但無論他怎么努力,兩人的心跳總是以相同的節(jié)奏跳動著,。
好不容易站了起來,,張起源都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令他無地自容的是他不僅與這小廝同呼吸共心跳,,更關(guān)鍵的是他竟然不討厭這種感覺,,他怎么了,這可是個男的,,男的,,男的。
張起源完全忘了小蝶在說什么,,也不愿意再跟小蝶說什么,,狼狽地從巷子里逃了開去。
小蝶看著他的背影吃吃笑了起來,,過了良久才回頭把官服撿起,,清理干凈上面的灰塵雜物后端著它往正門行去。
路過“陶然居”時他下意識的往里面看了一眼,,那“陶然居”柴門緊扣,,似乎人去樓空,無人問津。只記得昨天還熱鬧異常的,,不知道里面的雜耍班子哪里去了,。
少頃,正門外的官道上便塵土飛揚,,蹄聲緊促,,一行八騎絕塵而來。兩列四排,,互為依靠,,攻守兼?zhèn)洌砩宵S金鎧甲流光溢彩,,氣勢逼人,。啼聲未止音先到:“玄宗大帝口諭?!?p> 門口幾人均都應(yīng)聲跪下,,只是那宮裝少女側(cè)身一邊,并未下跪,。那為首的騎將正要發(fā)作,,身后卻傳來一個低啞、威嚴(yán)卻有一絲魅惑的聲音說道:“慢著,,不得對美人無禮,。”
“是,,殿下”,,那騎者應(yīng)聲止住,八騎猶自不動,,并不下馬,。一駕戰(zhàn)車飛馳而至,那車古樸厚重,,帶著一股子殺伐氣息撲面而來,,車頭無馬,只在車輪下燃著點點火焰,,余燼未息,。
“末將張巡、草民許遠(yuǎn)叩見殿下”,,只見大將軍張巡及相府的老者許遠(yuǎn)不約而同地說道,,那許遠(yuǎn)更是神色凄苦,似乎預(yù)見到了什么,。
戰(zhàn)車門簾略微開了一些,,那低啞威嚴(yán)的聲音又在眾人耳畔響起:“帝欲西巡,江陵諸人速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