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大雪回到宿舍的陳和宇,,因為怕吵醒李可卿,,并沒有開燈,他脫掉大衣后躡手躡腳走進屋里,卻發(fā)現(xiàn)屋子居然沒人,,打開燈后,看到整齊的被褥放在窗上,,陳和宇邊嘀咕邊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日歷,,才發(fā)現(xiàn)上面清楚的寫著夜班兩個字。
知道了李可卿的去向,,他也就放心了,,隨手解下腰間的配槍往床頭一掛,,他就悶頭睡過去了。一覺醒來,,正當感覺腹中饑餓難耐的時候,,鼻子中突然飄落一陣紅燒牛肉的香味,他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幾日來不停的奔波,,讓陳和宇每次起床后,都要努力回憶一下,,才能想起自己身處何處,。
“媳婦?”陳和宇叫了一聲,,但是似乎沒有回應,,于是他穿鞋下地,尋著香味走到廚房,,發(fā)現(xiàn)李可卿正爬在餐桌上,,灶臺上的高壓鍋中正呲呲的冒著香氣。走過去撩起她的頭發(fā),,發(fā)現(xiàn)李可卿的面容憔悴了不少,,此刻可能是剛下夜班的緣故,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陳和宇看到這里,,心中不免有些自責,長期以來,,自己一直為幸存者的事情忙前忙后,,與她更是聚少離多,有時候真是懷念當年在山頂只有他們幾個人的時候,。輕輕將李可卿抱回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后,陳和宇又轉身回到廚房,,將高壓鍋端下來放到一邊,,他打開櫥柜,看了眼家里剩下的食材,,然后盤算了一番后,,擼起袖管開始做飯。
夜色漸漸降臨,,這次輪到李可卿被飯菜的香味叫醒了,,她睡眼惺忪的走到廚房,看見陳和宇正蹲著地上削土豆,尖叫了一聲就撲到了他身上,,陳和宇雖然早就發(fā)現(xiàn)了她過來,,但還是沒料到李可卿會撲上來,頓時腳跟不穩(wěn),,一頭撞在了前面的灶臺上,,頓時額頭鼓起一個大包。李可卿被嚇的趕緊又是吹又是揉的,,反倒讓他的腦門更疼了,。不過看到她頭發(fā)蓬松的可愛樣子,陳和宇也忍不住一把將她抱進了懷中,。
相聚的時光非常短暫,,二人剛剛吃過豐盛的晚餐,正盤算著用什么活動來打發(fā)夜晚的閑暇時光時,,門外卻再次傳來了敲門聲,。
陳和宇一邊嘀咕著“大爺?shù)模沃蔷筒荒茏屛蚁R煌砩??”一邊起身開門,,不成想門外的人卻不是何智的勤務兵而是一個穿著厚重大衣的女孩。
“你是,?”陳和宇一臉茫然,,這女孩看似眼熟,卻想不起來再哪見過,。
“那個,,李大夫在這里嗎?”女孩見到開門的是陳大隊長,,頓時有點緊張了,。
“在,,誰找我,?”聽到門口的說話聲,李可卿走了出來,。
“李大夫,,是我,小劉,?!迸⒔又f道:“剛剛院里收了個急診,胡醫(yī)生請您回去呢,!”
李可卿無奈的看了眼站在旁邊的陳和宇,,聳了聳肩膀,然后說道:“好,你先進來吧,,我這就換衣服和你回去,。”
于是陳和宇只能站在一邊,,抱著雙臂,,看著她飛快的將散開的頭發(fā)扎緊,然后轉身拿起外套和大衣,,將兩只靴子飛快的套上,,最后給陳和宇拋下一個“抱歉”的眼神后,和小護士一起消失在樓道里,。
看見李可卿和護士匆匆跑下樓,,坐上描著巨大十字的吉普車走后,陳和宇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后轉身回到廚房,,擼起袖子洗起碗來。晚上十點多,,一個人正盯著小屋出神的陳和宇再次聽到了敲門聲,,開門的是醫(yī)院一個下了夜班的小護士。
“陳隊長,,李醫(yī)生讓我給您捎個話,,她今天晚上搶救病人,回不來了,?!?p> 失落的陳和宇輕輕嘆了口氣,轉身拿起配槍和大衣鎖好房門后,,慢慢騰騰的走下了樓,。出了樓門,下午才剛剛被清掃過的路上又堆積起來一層雪花,,陳和宇低頭點上一根香煙后,,帶上手套,拉起帽子,,開始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電廠辦公樓走去,。
因為電廠在上次事故后,輸出電力受損,,眼下除了重要部門的供電能保證外,,其他的地方的夜間照明已經取消了,所以這條宿舍樓通往辦公樓的路上已經沒有照明了,,再加上此刻是寒冷的雪夜,,路上來往的車流銳減,,這會路上更是只剩下陳和宇一個人在走了。
不過這對于他來說幾乎就和白天一樣,,因為自己的“聲吶眼睛”并不受光線的影響,,正當他哼著小曲,溜溜達達的走過一處一人多高的雪堆前時,,突然從雪堆后面跳出一個人影,。
陳和宇一開始以為自己當?shù)絼e人的路了,下意識的后錯了半步,,但不想身后也同時閃出一個人,,他立刻就意識到不對了,很快后面就傳來了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別動,!動我就捅死你,!”
意識到自己這是被埋伏了,陳和宇撇撇嘴,,問道:“二位,,這深更半夜的,不在家里好好貓著,,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老子家里解不開鍋了,,找你要點錢花花,!”
“錢?那玩意我可沒有,,這年頭誰沒事干還留著那玩意,?”
“呸!別在這跟我逗悶子,,老子要的是糧票,!”
聽見后面的人和陳和宇的話,前面的人拿著明晃晃的刀子有些不耐煩了,,“你和他耍什么貧嘴,?說,是你自己掏出來,,還是我們自己搜,?自己交,,我們可以饒你一命,,要是讓我們搜出來,你今天就死定了,!”
陳和宇聽了這話,,想起以前看的某部電影里的臺詞“搶劫,太沒技術含量了?!庇谑切α诵φf道:“糧票我有,,但你們要多少?”
“甭管多少,,都給我們交出來,!”
“50斤夠不夠?”說著陳和宇就將手往懷里摸,。
“50斤,?打發(fā)要飯的呢!甭廢話,,把你兜里的都掏出了,!”那人說著又往前走了一步。陳和宇本來還想在逗逗這兩個劫匪玩,,但看對方這樣子,,明顯是失去耐心了,于是索性說道:“糧票還有,,就怕你們要不了,。”
“要不了,?開玩笑,!都交出來!”說著,,劫匪就要伸手去扯陳和宇的衣服,。
“這是你說的啊,!別后悔,!”說著,陳和宇掏出手槍回身就砸在身后劫匪的腦門上,,然后立刻拉開擊錘,,將槍口頂在了前面劫匪的腦門上。
“這個糧票怎么樣,?你們要的起嗎,?”那劫匪看見黑洞洞的槍口瞬間就沒了脾氣,反倒是被砸中腦門的劫匪捂住腦袋蹲在地上嗷嗷叫了半天,,因為天黑,,也沒發(fā)現(xiàn)對方是拿什么東西砸的自己,只想著非要站起來捅他個透心涼冰冰涼,。
“呯,!”額頭上冒著血柱的劫匪高高舉起的砍刀掉落在地,,人如石碑般直挺挺的仰面到在地上,濺起的血滴落在雪上,,畫出了一副帶溫度的“踏雪尋梅”,。
“誰!什么人打槍,!”深夜里的槍聲如此清脆,,立刻吸引到了遠處宿舍樓站崗的衛(wèi)兵,當兩名衛(wèi)兵拿著手電筒跑到這里時,,陳和宇正一邊咒罵著一邊拿鞋往旁邊的雪堆上蹭,。
衛(wèi)兵見到地上躺了一個沒氣的,旁邊又蹲了一個抱頭的,,還有一個一邊罵一邊踢的很是納悶,,發(fā)現(xiàn)了正罵娘的是陳和宇后,一個衛(wèi)兵緊張的問道:“陳隊,,什么情況,?”
“大爺?shù)模姑顾懒?。蹭了一腳的尿,!”陳和宇還在專心的蹭著鞋面,半天才壓住火罵道:“不是我說你,,就你這點狗屁膽子,,還出來劫道!在你面前死個人就能給嚇尿了,,你說你還能干點什么,!”
聽了陳和宇的話,兩個衛(wèi)兵相視一笑,,心想你們兩個不開眼的,,劫誰的道不好,非劫這個主的,?
“這叫什么事,,長這么大,頭一次被一個男人給尿了一腳,!幫我個忙,,把這貨押到保安處去!”陳和宇將手槍重新插回了槍套,,又轉身蹭了半天鞋,,直到鞋面已經被雪蹭的干干凈凈,他才停腳,。
將劫匪扔給衛(wèi)兵來處理后,,陳和宇繼續(xù)往辦公樓走,,當他剛剛走到何智的辦公室,,就聽見里面?zhèn)鞒鰜硪魂嚳裢男β暋?p> “我說你這是笑什么呢,?是搶了誰家閨女還是霸占了誰家媳婦?”陳和宇推開門,,看見正因為大笑被煙嗆到的何智,。
“咳咳咳,咳咳,,老陳,,還不是因為你?你這也夠背的??!”被咳嗽的臉通紅的何智說道。
“我就說,,什么事情能讓你樂成這樣,!果然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你還有臉樂呢,?你這鎮(zhèn)子治安怎么搞的?大半夜走個夜路都不安全,,你這還讓鎮(zhèn)民怎么生活,?怎么安居樂業(yè)!”
“你得了吧,,我在這里待了那么久,,一次劫道的都沒碰見過?!?p> “哼,,你這整體出去真槍實彈的,誰劫你???”說罷拿起桌上的香煙很自覺的點了一根。
“行行行,,不說了,,不說了,我回頭讓保衛(wèi)處的那幫人好好治理治理,,嚴肅秩序,。來吧,咱繼續(xù)改方案吧,!搬家要辦的事情還多著呢,!”
直到食堂送來的早餐送來,,兩個人終于再次將搬遷方案修正妥當,何智往后靠在椅背上,,有手使勁捏了捏眉頭,,說道:“也不知道王鵬他們那邊怎么樣了,只有地點的問題一敲定,,這邊就可以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