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段飛柳東鎮(zhèn)除惡(一)
段飛剛剛走到竹林深處就停下腳步,想起先前在演武場上的糾纏,,心里哭笑不得,,心想:“枉我自持武功,,想不到今日幾乎死在陳平李澤二人手中,,正所謂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我有今日這場禍?zhǔn)?,那是我活該,,哎,!我曾答?yīng)過師傅不對同門出手,但若同門鐵了心要為難我,,我又怎么避免得了,,不如就乘師傅師妹都不在山上之時去江湖中走走,瞧不見同門便不會縛手縛腳了,!”
他想到這里,,重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先前李澤刺他胸口那劍雖沒有傷到要害,,卻也十分厲害,,傷口到現(xiàn)在都還在慢慢流血,他竟一點(diǎn)也不在意,,轉(zhuǎn)身走上旁邊一條下山的小路,。
華山派在朝陽峰,,往東可以去往進(jìn)河南入洛陽,他不愿與洛陽周家碰面,,再被人拿上門女婿之事說笑,,就往西北走,因?yàn)槲靼渤堑纳欣嫌⑿哿髩?,到時賓客盈門,,其中不乏江湖中許多成名多年的前輩,正好可以去湊湊熱鬧,,長長見識,。
然后再翻秦嶺入漢中,走金牛道入川,,去青城山看看他胡義林師伯與常燕師姐,,若是能夠正巧在青城山碰見他師傅周義武,那自然再好不過,,這條路他十二歲半時就曾走過一個來回,,記憶十分深刻,這時已十五歲半,,還有了一身武功,,再走起來便不會多么困難。
華山共有五峰,,朝陽峰是東峰,,往西便是一片深山峻嶺,并不好走,,段飛輕功奇佳,,倒也不算費(fèi)事,到中午時來到西峰蓮花峰西邊不遠(yuǎn)處的一處大鎮(zhèn),,段飛雖到華山三年,,活動軌跡僅僅局限于朝陽峰青松林深處的古洞之中,連朝陽峰都沒下過幾次,,也不知道蓮花峰西邊這座大鎮(zhèn)叫什么名字,,瞧見街邊有一家布莊,就進(jìn)去買了一套衣衫,,替換掉原本血跡斑斑的衣衫,。
江湖中人刀口舔血,打打殺殺,,老百姓早已見怪不怪,,也沒有人對段飛指指點(diǎn)點(diǎn),布莊掌柜的甚至還給了段飛一些金瘡藥,,讓段飛包住傷口,,段飛心里十分感動,,多給了店家二兩銀子,店家找來邊角布料,,替段飛裹住傷口,。
段飛出了布莊,鼻子里忽然嗅到一股香氣,,原來布莊旁邊就是一家大面館,,正好覺得肚餓,進(jìn)去叫了一碗肥腸面,,可是還沒吃兩口,,段飛眼角余光瞧見街道對面有一座很大的賭館,上下三層樓,,裝飾得富麗堂皇,,好似皇宮一般,旁邊的客棧酒樓雖然也十分不錯,,但與賭館比起來立刻就相形見絀,。
其中進(jìn)進(jìn)出出的不乏攜刀帶劍衣著華貴之人,立時心中一動,,停下筷來,,原來他這三年雖然幾乎寸步不離華山,但他其實(shí)并非都在專心練功,,偶爾還是會弄一些旁門左道,,本來是為了調(diào)劑一成不變的生活,,卻無意中練就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本領(lǐng),,賭錢便是其中之一,雖不能說逢賭必贏,,但只要不是遇見極其厲害的人物,,還真是逢賭必贏!
段飛望著賭館,,下意識的捏了捏荷包里為數(shù)不多的碎銀子,,心想:“若是我的賭術(shù)還行,進(jìn)去贏得三五十兩銀子,,去四川的路費(fèi)就夠了,,不必再費(fèi)心賺銀子,但看這家賭館富麗堂皇,,里面多半有賭場高手坐鎮(zhèn),,我這個新手班門弄斧,將僅有的銀兩也輸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想到這里便打消了進(jìn)賭館的念頭,,其實(shí)華山派嚴(yán)禁門下弟子賭博,,周義武在給段飛講解華山門規(guī)之時,正好遇見客人拜訪,,等到客人走后再講門規(guī),,陰差陽錯之下便錯過了這一條,忽聽對面賭館方向響起一陣喧嘩,,循聲望去,,賭館門前不知何時已圍起好大一群人,正巧這時一個店小二端著幾個空碗從旁邊走過,,段飛問道:“小二哥,,還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什么事了?”
那店小二大約二十一二的樣子,皮膚微微泛黃,,形貌猥瑣,,但身子清瘦,反而還沒十五來歲的段飛高,,一雙瞇瞇眼閃閃發(fā)亮,,墊腳朝街上瞧了一眼,回過頭來,,笑道:“還能是什么事呢,?準(zhǔn)是那李老頭的事,據(jù)說李老頭以前相當(dāng)闊綽,,后來不知道得罪了什么厲害人物,,一大家子人就剩下他與一十五來歲的孫女,日子相當(dāng)清貧,,這些年也沒見有人前來找他們麻煩,,興許是仇家不知道他們還活著,又也許仇家已經(jīng)被什么人殺了,,誰知道呢,!嘿嘿!”
段飛見店小二言語清脆,,說不出的好聽,,但形貌極其猥瑣,一個好聽悅耳,,一個不堪入目,,反差極大,若非親眼所見,,斷然想不到這么一個猥瑣漢子能說出如此好聽的話,,心里暗暗好笑,當(dāng)下強(qiáng)自忍耐,問道:“小二哥,,還不知是什么事,?”
那店小二拱了拱手,道:“不敢當(dāng),,據(jù)小的了解,,前些日子李老頭的孫女感染風(fēng)寒,要用許多銀子才能救回,,李老頭貧寒無比,,不得已只能向鴻運(yùn)賭坊里的劉三爺借了高利貸,高利貸利息極高,,劉三爺借給李老頭的更是高上加高,,又利滾利,利滾利,,短短幾天就從一兩銀子翻到幾十兩銀子,,想來李老頭便是傾家蕩產(chǎn)也還不起,所以劉三爺就搶了李老頭的孫女,,說是要賣到秦淮河邊的妓院里來抵債,,現(xiàn)在李老頭正為此事向劉三爺求情呢,只不過誰不知道劉三爺?shù)氖侄?,求也是白求,。?p> 段飛一字不漏的聽完,,聽得心頭火起,,心想:“敲骨吸髓,強(qiáng)搶民女,,簡直目無王法,,朗朗乾坤,華山腳下,,竟有人如此膽大包天,,我們?nèi)A山派若不管,,華山威嚴(yán)何在?江湖中的英雄好漢如何看華山派?魔教又要如何看我們?嘿嘿,,只怕魔教當(dāng)我們?nèi)A山派軟弱怕事,江湖中人也會覺得我們?nèi)A山派軟弱可欺,,那我就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來一個殺雞儆猴,!”突然腦海中又想起一件事來,,一把抓住店小二的手腕,沉聲問道:“那位姑娘長得什么樣?”
段飛這一抓出乎本能,,其實(shí)并未怎么用力,,可那店小二卻只感劇痛欲裂,一張臉都痛苦得扭曲起來,,忍不住輕輕的呻吟一聲,,段飛這才發(fā)覺,忙松開手,,歉然道:“在下方才一時失態(tài),,不小心捏疼了兄臺,實(shí)在是對不住,,可有抓疼了,?!”
他在青樓里曾見過不少一擲千金的豪客,,心中十分羨慕,,有心想要像那些腰纏萬貫的有錢人一般掏出一大筆銀子來闊氣一番,卻苦于囊中羞澀,,忽又想起方才抓到店小二時,,好似隱隱感到店小二身上有內(nèi)力反震之像,而且相當(dāng)不俗,,歉意之中,,又帶了幾分警惕,當(dāng)下細(xì)細(xì)打量店小二一眼,,他只是內(nèi)力奇高,,江湖經(jīng)驗(yàn)卻很是淡泊,也沒看出什么不對的地方,,心想:“以前曾聽說書人說過江湖中人隱姓埋名的事,,又有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說法,,一個猥瑣漢子有這樣的武功也并非不可能,,未必是為了對付我!”便不去多想,,但心里卻保持一絲戒備,,就算店小二驟然發(fā)難,以他的身手,,足可及時避開,。
只見店小二揉了揉有些烏青的手腕,略帶哀怨的盯了段飛一眼,,搖了搖頭,,苦笑道:“客官好大的力氣,差點(diǎn)沒把小的這條手腕捏碎,不過小的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客官既然無心之舉,,又何須致歉!”
段飛見他不計(jì)較,,心里十分感激,,道:“兄臺不計(jì)前嫌,在下心里好生感激,,看兄臺年紀(jì)比在下大幾歲,,請兄臺不要自稱小的,在下叫段飛,,不嫌棄的話,,兄臺可以叫我段兄弟!”
“段飛,?”只見店小二眼中喜色一閃即逝,,又換上一副惶恐之色,道:“客官年紀(jì)輕輕相貌堂堂,,想來是江湖中大有來歷之人,,在下只是一個無名小卒,豈敢高攀,,便厚顏像客官一般,,自稱在下如何!”
店小二眼中神色變換迅速,,一般人無法發(fā)現(xiàn),,卻逃不開段飛的眼睛,段飛見店小二神色變幻不定,,想起先前店小二手上內(nèi)力反震,,心中更增幾分警惕,但他平時極少碰見有對他如此尊敬的人,,警惕之中卻又多了幾分好感,,點(diǎn)頭道:“兄臺盡管隨意,還不知兄臺可曾見過被劉三爺搶去的那位姑娘,?”他心想若那姑娘真是關(guān)師伯的女兒,,定要打得鴻運(yùn)賭館中人滿地找牙不可。
店小二搖頭道:“哪位姑娘我倒是沒有見過,,不過但凡能夠賣到秦淮河邊的,,必定都是極有姿色的女子,,也許劉三爺借錢給李老頭,,目的就是為了李老頭的孫女,不論李老頭還不還得起,劉三爺都會搶他孫女,!”
段飛微微沉吟,,心里也猜不到是不是關(guān)師伯的女兒,但不論是不是都應(yīng)該去管一管,,放了一些碎銀子在桌上,,道:“這倒有些意思,我去瞧瞧熱鬧,!”那店小二眼里閃過一絲慌張,,顧不上疼痛的手腕,伸手擋住段飛去路,,勸道:“客官是外來人,,人生地不熟,須知世上有一句話,,那叫做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劉三爺就是這里的地頭蛇,手下養(yǎng)著一批潑皮無賴,,兇殘無比,,又與青竹幫五虎門這些江湖門派互相勾結(jié),勢力龐大,,聽說最近還要成立什么八大盟,,要向華山派叫板呢!
客官也該知道華山派正道八大派的威名,,劉三爺他們連華山派不怕,,足見他們實(shí)力之強(qiáng),客官孤身一人,,又帶著傷,,與他們作對,只怕是兇多吉少,,聽在下一句話,,還是不要去了!”
段飛古怪的瞧了店小二一眼,,有心想問:“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傷,?”忽然鼻子里嗅到一絲血腥氣,原來他傷口雖然包了金瘡藥,,卻還沒有完全愈合,,又滲出一點(diǎn)血來,心想店小二準(zhǔn)是這樣猜到的,,微微一笑,,道:“兄臺不必?fù)?dān)心,,在下自有辦法!”
店小二見段飛如此堅(jiān)持,,知道不宜再勸,,收回手臂,十分凝重的說道:“客官萬事小心,!”段飛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出面館,偶然間一回頭,,卻已瞧不見店小二的身影,,不由眉頭微皺,心道:“這位兄臺的武功好似比他這個年紀(jì)的人要高出許多,,否則我應(yīng)能聽見他離開的響動才是,!”
段飛回頭張望,也只是短短一撇,,便既回過身來,,大步來到對面的鴻運(yùn)賭館門前,踮起腳來,,瞧見人群中有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正跪在地上,,雙手抱著一個中年胖子的腿,淚流滿面的哀求道:“劉三爺,,你可憐可憐我這一個糟老頭吧,,我就這么一個孫女相依為命,若是被你們賣到秦淮河邊,,以后誰給我這把老骨頭養(yǎng)老送終啊,,劉三爺,你可憐可憐我吧,!”
那劉三爺冷冷一笑,,笑得臉上肥肉亂抖,一腳把李老頭踢了一個跟斗,,罵道:“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你還不起錢,,就得拿孫女抵債,,這到什么地方都說得過去,滾,,老子不想看見你,!”
說完,頭也不回的回到賭坊之中,,段飛在人群之外,,不及阻止,,見劉三爺體型肥大,但走路無聲,,來去如風(fēng),,顯然有著不錯的武功根底,,腰間一塊金燦燦的腰牌,,隱隱可見沙河幫三字,立時心頭通明,,暗想:“原來是沙河幫的壞蛋,,師傅殺了他們幾長老,難怪他們要與華山派叫板,!”
這時,,那李老頭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又想沖進(jìn)賭坊,,門前兩個勁裝男子一臉獰笑,,抬腳就是一踢,原想著踢翻這么一個顫顫巍巍的糟老頭,,不過是舉手之勞,,不想眼前忽然晃過一個青影,兩個勁裝男子勢在必得的兩腳竟然都踢了一個空,,定睛一看,,那李老頭已經(jīng)鬼魅般的退到三尺之外,而在李老頭身旁站著一個十五六歲,,手提長劍的陌生青衣少年,。
兩個勁裝男子對視一眼,兩人心里都已明白,,顯然,,先前那在眼前一晃而過的青影,正是這個青衣少年,,這青衫少年帶著一個人還能進(jìn)退自如,,說明武藝尚可!
一人吼道:“哪里來的毛頭小子,,還不快快報(bào)上名來,,敢管劉三爺?shù)拈e事,不要命了,?”他倒也算是機(jī)靈,,懂得先問清來歷才動手,否則頃刻間便要倒霉,。
段飛所學(xué)武功雖多,,畢竟初入江湖,,沒怎么與人比武,不知江湖中人深淺,,心里雖然有心想要救人,,其實(shí)心中也沒底,這時瞧見兩個勁裝男子身手極慢,,心中立時信心倍增,,笑道:“不敢,不敢,,在下不過是可憐老人家一把年紀(jì),,不忍心他老人家被二位踢翻在地,方才出手相助,,絕不敢與劉三爺為難,,那不是自討沒趣!”
那兩個勁裝男子本來一臉怒氣,,現(xiàn)在聽見段飛語氣謙和,,連著給劉三爺帶了幾頂高帽,兩人身為劉三爺?shù)氖窒?,也感到臉上有光,,同時又很顧忌段飛方才顯露的武藝,和顏悅色的笑道:“即使如此,,便是誤會,,你自去吧!”
說完,,兩位勁裝男子果然不再理會段飛,,使得周圍圍觀人群嘖嘖稱奇,劉三爺在鎮(zhèn)上橫行無忌,,別說是有人出手管他的閑事,,便是不小心看了他一眼,指不定就得挨揍,,而今,,這個陌生的青衣少年不但管了閑事,竟然還能全身而退,,眾人望著段飛,,不約而同的覺得這個少年絕不簡單,若不是身懷武功,,就一定是背景不凡,!
“多謝!”段飛朝著兩位勁裝男子道了謝,,背著李老頭出了人群,,那李老頭急著救人,,自然不會如此聽話,只因段飛救李老頭之時便已點(diǎn)了李老頭的穴道,,段飛身法極快,,在場眾人無人看見,瞧見李老頭乖乖趴在段飛背上,,神色呆滯,,還道李老頭已被嚇傻了。
段飛對鴻運(yùn)賭館心有顧忌,,擔(dān)心他離開時鴻運(yùn)賭館的人會對李老頭有什么惡意,,便把李老頭背到很遠(yuǎn)的一家僻靜面館里坐下,,瞧見無人跟來,,方才開口說道:“老前輩,事急從權(quán),,晚輩方才多有得罪,,只因不欲打草驚蛇,老前輩孫女之事就包在晚輩身上,,還請老前輩不要聲張,,若是老前輩聽懂了,便眨一眨眼睛,,晚輩這就替老前輩解穴,。”
李老頭原名李泰,,曾是江湖好手,,本來絕不會跪下去求人,但他武功盡廢之后,,又受了十幾年風(fēng)霜洗禮,,棱角早已被磨平,只希望孫女能夠好好活著,,他被一個陌生少年點(diǎn)穴制住,,又被這個少年背著走路,心頭急得亂跳,,卻半點(diǎn)辦法都沒有,,此刻方才知道段飛是為了不打草驚蛇,心頭懸著的大石頭終于落下,,忙眨了眨眼睛,。
段飛道:“老前輩,得罪,!”伸手在李泰腰間穴道輕輕一點(diǎn),,李泰渾身獲得自由,,段飛知道李泰擔(dān)心孫女安危,忙用言語穩(wěn)住,,道:“老前輩,,晚輩尚且有一點(diǎn)武功,搗毀鴻運(yùn)賭館不過是舉手之勞,,然而他們?nèi)硕鄤荼?,晚輩很難顧全大局,若是他們狗急跳墻,,恐會傷到老前輩的孫女,,所以還請老前輩稍安勿躁!”
李泰關(guān)心則亂,,本來就要不顧一切往鴻運(yùn)賭館沖去,,聽了段飛的話立時驚出一身冷汗,前腳剛剛邁出,,又收了回來,,眉頭緊蹙,眼神慌亂,,段飛見已穩(wěn)住李泰,,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氣,道:“晚輩方才來得晚了一步,,那肥豬踢得第一腳晚輩沒來得及阻止,,你沒事吧!”
“肥豬?”李老頭一愣,,一時間還沒有意識到段飛指的什么,,旋即想起劉三爺肥肉亂抖的肥大身軀,還真的神似一頭肥豬,,立刻面色大變,,慌慌張張的說道:“小兄弟,禍從口出,,在這里可不能這么說,,若是被人聽見,少不了麻煩,!”
段飛笑吟吟的,,指了指一旁趴在案上呼呼大睡的老板,道:“老爺爺不必?fù)?dān)心,,只要晚輩認(rèn)真聽,,百步之內(nèi),別說是藏著一個人,就是一只螞蟻,,晚輩都能知道,,這里沒有旁人,他們想聽也聽不見,,對了,,老前輩的事晚輩已經(jīng)知曉,一定會把你孫女平安救出來的,!”他并非喜歡自吹自擂之人,,這番話一般人看起來十分自大,實(shí)則說得十分謙遜,。
李老頭雖然武功盡廢,,畢竟曾經(jīng)高強(qiáng)過,眼力還在,,方才段飛救他退后三尺的身法,,他巔峰之時都未必能夠做到,但百步之內(nèi)聽見螞蟻響動,,委實(shí)駭人聽聞,,不由得眉頭一皺,,心想:“這少年年紀(jì)輕輕怎會有這樣的武功,,準(zhǔn)是自吹自擂,他年輕人不懂江湖險惡,,以為事情很容易,,殊不知其中千難萬難,只可恨我已武功盡廢,,事到如今,,唯有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吧!,!”急忙就要下跪,,段飛早有準(zhǔn)備,一把扶起李老頭,,指了指四周,,低聲道:“老前輩可不能表現(xiàn)得與我太親近,否則他們知道我會去救人,,就會做好準(zhǔn)備,,到時候可就救不出你的孫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