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容你心系他人
朗月憋了半天,,還是聽話的出去,不過她也沒走遠(yuǎn),,就靜靜的坐在臺階上,,過了一會,,如玉端著一碗粥,慢慢走過來,,看見朗月坐在臺階上,,有些奇怪:“朗月,怎么了,?”
朗月抬頭,,看是她,呵斥到:“你跑哪里去了,這么久才回來,?“
如玉撇了撇嘴,,把托盤往她手上一放,坐在她旁邊:“這個納蘭府太大了,,我迷了半天的路,。“
“我明明吩咐了叫其他丫鬟,,你不聽,,而且不是有那個丫頭給你帶路嗎?“
如玉有些不自在,,撩開了這個話題:“你怎么坐在外面,,姑娘呢?還是姑爺在里面,?”
朗月回頭看了看那緊閉的門,,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不知怎么說起,。
第二天一早,朗月在臺階上打瞌睡倒在地板上,,醒了過來,,看了看天,不見了如玉,,慢慢站起來,,揉了揉酸脹的腿,走到門外輕敲房門:“姑娘,?”
過了一會兒,,才聽見里面?zhèn)鱽砺曇簦骸斑M(jìn)來吧”
朗月推門進(jìn)去,只見自家小姐依然穿著喜服,,端坐在床沿上,,那雙眼可能因為一夜沒有合眼而顯得萬分疲憊,黑瞳周圍細(xì)細(xì)的紅絲讓朗月有些哽咽,。
“朗月,,幫我換衣吧,時辰差不多了,,該去向阿瑪額娘請安了,。”
“是”
如玉幫著梳了一個簡單的挽髻,,朗月挑了一件淡青衣裙,,盧蕊一看便搖了搖頭:“昨日才大喜,,今日還是穿喜慶點吧,把那件太皇太后賞賜綢緞做的紅梅金鉤的拿出來吧,?!?p> 洗漱完畢后,盧蕊便在小丫頭清風(fēng)的帶領(lǐng)下向主院走去,,身后的朗月和如玉捧著還未出閣時在家制作的鞋子,,那是給公婆的。
去主院的路上,,繞過一個小花園,里面假山林立,,中間一個小池塘,,對面一個小亭子,立在湖中,。
距離有些遠(yuǎn),,看不清牌匾上的名字。清風(fēng)很是伶俐,,看她專注著看那小亭,,便笑著說:“那是少爺命人修建的,叫做‘飲水亭’,。奴婢不懂為何叫這個名字,,不過聽著好玩?!?p> 盧蕊笑了笑:“的確好玩,。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清風(fēng),?!?p> “好名字,這是你父母給你取得,?“
清風(fēng)搖了搖頭,,半響,才回答道:“不是,,奴婢自小便失去雙親,,幸得少爺心善帶我回府,給了奴婢一條活路,,才有福在這府里當(dāng)差,,伺候少爺和少夫人?!?p> 朗月在一旁聽著,,感同身受,,抬頭就看見看了一眼自家姑娘。
盧蕊有些意外,,她以為像這種高門府邸,,底下的人都是知根知底,即便不知道身份來歷,,也只能做些粗活,,倒沒想過一個還有清風(fēng)這一個列外。
而且這個名字取得,,想來品行不錯,,至少她那夫君是這么認(rèn)為的。
穿過小花園,,迎面正走著,,忽聽得清風(fēng)喚了一聲‘少爺’。
她定睛一看,,果然是昨晚憤然離開的男子,,他依然如她第一次見他時穿著一身寶藍(lán)色,緞面上簡單的紋路勾勒出他欣長的身軀,,腰間一枚半月玉佩和一管玉簫,。
他昂首向他走來,面容沒有一絲表情,,眼底的青烏暴露了他的一夜無眠,,身后跟著那個被他喚作回珥的小廝。
這一幕如昨日般重現(xiàn),,只是身份不一樣了,,以前,她只是盧家不聞的一名女子,,如今她已是嫁做納蘭婦,,而他,卻像不曾改變似的,,以前是京人所稱道的納蘭公子,,舉世無雙,現(xiàn)在是娶了妻,,立了家的納蘭公子,,依然璀璨奪目,世家小姐依然心系他身,。
只是他的心又在哪一個女子的身上,。
他慢慢的走近走近,再走近,。
這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
“我能和你單獨說些話么?“頭頂想起他的聲音,,
她回過神來,,抬頭看著他,點了點頭,,說,,可以。
長長的游廊只有她和他,,一面是雕花窗欞,,透過縫隙,能看見剛剛走過的小花園,。一面欄桿,,可以休憩。朱紅的漆散發(fā)著淡淡的幽香,,想來是前不久又補(bǔ)刷過,這個大婚原來不是作秀,,是真心對待的,,只是不知這真心對待的人到底是誰?眼前人肯定不是了,。
她緩緩開口:“姑爺你要和我說什么,?“
納蘭聽到這個稱呼,微微一愣,,才有些愧疚的向她作了一個揖:“性德為昨晚的事向你道歉,,是我多喝了幾杯混酒,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我不敢祈求姑娘的原諒,,但是我想以后會對姑娘你好,不再發(fā)生昨日之事,?!?p> 盧蕊有些想笑,但是她咧了咧嘴,,發(fā)現(xiàn)都是徒勞,,她笑不出來,這句話真是說的誠懇,,但是昨晚的眼神,,她看得清楚,也記得清楚,。
半響,,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此話當(dāng)真,?“
“自然當(dāng)真“
“那好,你若能保我作為納蘭少夫人的顏面,,我便容你的心飄蕩浪跡的自由,。“
納蘭看著眼前的女子,,紅梅紋樣襯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有了些許血色,,桃花眼眸里,黑白分明,,映照著他的身影,。
‘還是有些不一樣,她是丹鳳雙眼皮,,眼珠一轉(zhuǎn),,顧盼神飛,文彩精華,?!缡窍氲?p> 不過這個女子比她聰慧,一眼便能看穿他的心思,。卻又如此灑脫,,突然想起兩個人第一次見面,在廣源寺,,她也是這般不爭卻自有一種灑脫,,第二次見面,在山頂,,她的不卑不吭,,維護(hù)著自己的尊嚴(yán)。
心下頓時起了佩服敬重之意,。
兩個人在這邊商討,,那邊小廝丫頭互相認(rèn)識,通曉姓名,,畢竟都是一對夫妻的貼身人,,以后可能會常常打交道。朗月如玉一溜圈認(rèn)識下來,,覺得納蘭家果真不愧為皇親國戚,,說話滴水不漏,恰到好處的親近,,不讓你覺得生分,,也不叫你覺得奉承。特別是清風(fēng),,說話那叫一個通透,,難怪在少爺房里做丫頭,。那個第一次見面覺得說話有些欠的小廝回珥也聰慧了許多,想來是被罵的多了,,長了教訓(xùn),。
兩個截然不同的人都是納蘭少爺?shù)馁N身人,不免覺得奇怪,,卻又并不覺得突兀,,真是怪事。
盧蕊和納蘭性德踏進(jìn)正廳,,迎面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紫檀雕螭案,,上設(shè)一尺來高的青綠古銅鼎,兩旁各擺著一個小托盤,。案邊兩張交椅,。地上還有兩溜十六張楠木交椅,兩個交椅間一個茶幾,,擺著琉璃蟾,。
一男一女正端坐在案邊交椅上。男的穿一件暗紅緞面金絲勾勒麒麟的袍子,,腰間束白玉帶,,腳踩一雙黑緞燕紋皂靴。面容干凈莊嚴(yán),,不怒自威,若不是后來納蘭拉她跪拜叫了聲阿瑪,,她不會想到這個男子竟已經(jīng)是四十余歲的人了,,歲月很善待他。
女的穿著縷金白蝶穿花大紅洋緞衣,,外罩五彩刻絲牡丹褂,,項上帶著盤螭瓔珞圈,頭梳大拉翅,,白玉旗頭,,裝飾著各個金銀花朵,令人目不暇接,,正是當(dāng)時在宮中見著的那個請安婦人,。
兩人妝容都如此華貴,使得盧蕊暗暗舒了一口氣,,虧得自己小心,,若是照著在家的穿著,必定要讓高堂暗下恥笑小家子氣,,低瞧了自己與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