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流寇猖獗,,不能遏制,,所以辭了?”盧蕊心頭有些瑞瑞然,。
“聽著是這么回事”朗月也有點不敢確定,,畢竟這么多年,,萬一記憶作祟,出了差錯怎么辦,?
“但我也好像聽少爺那時給我說過,,老爺?shù)暨M了深淵里,出不來了,?!?p> “深淵?”
蘇克薩哈是對父親有知遇之恩的人,,父親對他也是死心塌地,。
而納蘭府,阿瑪什么時候也與蘇克薩哈有了關系,?那時,,阿瑪應當還是一個內(nèi)庭一等侍衛(wèi),蘇克薩哈乃一介輔佐大臣,,和遏比隆,,鰲拜,,索尼三人一起,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四個人常常政策不合,明爭暗斗是少不了了,。
康熙六年,,一切的轉折點的那一年,索尼大人病故,,他的病故與父親的病故,,有沒有關系?
她不得不多想一些,,那一年,,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
玄燁突然親政,,蘇克薩哈也死了,。
四個人,只剩兩個,,一個鰲拜,,一個遏必隆,進位一等公,。
后來,,大權在誰的手上,皇上還握著嗎,?
那么那兩個人中,,又是誰在中間下了手?還是,,兩個人聯(lián)手,,一起除掉了一直和他們政見不合的蘇克薩哈。
而父親,,在中間扮演了什么角色,?
但如今鰲拜也已死,被幾個由那個睥睨天下的玄燁調(diào)教的孩子擒拿,,下獄瘋癲而亡,。
也就是說,當年四個人的局只剩一個人,,遏必?。?p> 可是,,鰲拜被擒的那年,,遏必隆也被彈劾,,雖然一年后,皇上赦免,,可是,,也比不上過去的輝煌。
這個結該怎么解,?四個人,,現(xiàn)在都不剩!
更讓她意外的是納蘭慧珠竟然是蘇克薩哈的千金,!
不對,,她忽略了,皇上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里,,也有極其重要的角色,。而現(xiàn)在,最大的贏家也是他,。
還有索額圖,,索尼第三子,當年擒鰲拜后,,他也得到了重用,,地位超然,。
那么當年,,他在其中又有什么樣的角色?
,,盧蕊心有些惶惶然,,去問那個皇上?
可是,,如果貿(mào)然問他,,怕會引起他的猜忌,他疑心那么重,,又該怎樣套出她想要的消息呢,?
“姑娘?”
朗月有點擔心,,最近姑娘越來越容易走神了,!
“無事,先回去吧,,從普陀寺回來后,,再說吧?!?p> 朗月點了點頭,,扶著她回了房,。
第二日,盧蕊早早起來,,梳妝完畢,,帶了朗月,清風,,又讓禾香在角門上等著,,去了滿福堂接額娘。
請了安,,吃了點東西,,納蘭夫人就想著往外走,盧蕊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囁嚅半響,,愣是一個字沒說。
納蘭夫人早就覺察了,,知道她有話要說,,等了這么半天,結果依然一聲不響,。
“想說什么,?說吧?再怎么著,,都要憋死了,。”
盧蕊不好意思的笑著:“額娘,,我今天也帶著禾香去吧,。”
納蘭夫人一時沒反應過來禾香是誰,。自她懷了孕,,她記性越發(fā)不好,反應也遲鈍了許多,。
納蘭明珠就常常笑她腦子是被自己的孩子給吃了,。
一旁的錦繡一看自家夫人那茫然的臉色,就知道了,,笑著解釋:“夫人又忘了,。禾香是在桃蓁院里頭伺候的丫頭?!?p> 話說到這里,,納蘭夫人再遲鈍也都知道了。
“哦,,我知道你屋子里頭缺了人,,這幾天,,我也是忙,沒顧上,,竟忘了,,她也就別帶了,回來了,,讓錦繡幫著挑幾個人去你屋子里頭,。”
盧蕊笑著:“額娘,,我也不是多嬌嫩,,屋子里頭有朗月,清風已經(jīng)足夠了,,何況,,夫君回來,也有我伺候著,,哪里要那么多人,?只是我瞧著禾香身子弱,以前落了水的毛病還在呢,。讓她在院子里頭,,不但幫不上忙,還添亂,。我想著她雖然憊懶了些,,有些疏忽,但終究也是無心的,,如今她已經(jīng)知道錯了,,以后都會用心當值,,就讓她回來吧,。”
納蘭夫人不過是要殺雞儆猴,,讓她院子里頭的人都安分些,。
如今盧蕊卻來求情,說的好聽了是善良,,說的不好聽了,,就是蠢,白白浪費她的一片苦心,。
暗暗嘆了一口氣,,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桃蓁院里頭,,她也沒有那個精力去管了,,她也不輕易開口求人,雖然不值當,,也不該駁了她的面子,,只好無奈點頭答應了。
盧蕊看額娘答應,,心中溫暖,,額娘的心思她那里會不知道?她能如此為自己這般考慮,,真真的是疼愛她,。
她卻不能誠實相告,覺得著實有些慚愧,。
禾香得了命令,,在角門等著,謝了盧蕊和納蘭夫人,,又被納蘭夫人教訓了一頓,,才笑嘻嘻的下去了。
出了納蘭府,,門上早有兩輛車等著,,大的那輛自然是納蘭夫人的,她身子重,,里頭鋪陳了好著褥子,,里頭機關抽屜也是滿滿當當?shù)牟卦谙旅妫炔坏R放拿,,也節(jié)省空間,,看著寬敞,里頭就放了些衣服吃食杯盞等東西,。
納蘭夫人從里頭一口氣走到府外,,沒有歇息,累了,,就先上了車,,盧蕊安頓好額娘,站在后頭第二輛車旁等著,,這輛車雖然小了些,,里頭褥子也少了兩三層,但是做工卻與第一輛相同,,都很精巧,。
又等了一刻鐘,容若還沒有回來,盧蕊有些著急,,已經(jīng)過了約定的時間半個時辰了,。納蘭夫人也有點不耐煩,剛想讓錦繡去通知盧蕊,,讓她繼續(xù)等,,自己走,就聽得后頭有馬蹄聲和嘶鳴聲,,這個不靠譜的兒子來了,!
容若也是郁悶,臨走的時候,,突然被皇上絆住,,讓他陪著去了荷香園走一趟,他心里打鼓,,不知道是什么弄什么名堂,,竟原來是她說想念娘家人,想要見見兄長,。
玄燁就坐在一旁,,氣定神閑的聽著慧珠對自己的叮嚀囑咐,又說問候額娘阿瑪,。
他心頭直冒冷汗,,他和她的關系,一但說破,,他們納蘭家只能死路一條,,她不會不知道,那這又是要做什么,?
他耐著性子聽她說完,,那一刻,他驚訝的發(fā)覺,,自己不再能對這個一直記掛在心頭的人有憐惜體恤的感情,。
皇上像是看出了他的不耐,笑著打發(fā)了他,,讓他好好陪自己的夫人和額娘,。
容若出荷香園的時候,玄燁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從前他們那樣的默契,理解,。
從皇宮出來,,一路策馬揚鞭,心頭不知道那里來的焦急慌然,找不到出口,,像是他胯下的馬那樣,,奔騰而不知目的,知道目的的是他,,而他心頭的目的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