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銘離了鬼王廟,一路沿著下山的大道快步而行,很快便超過了有意放慢速度的土蠻子,,成了帶隊的第一人。
山路曲折蜿蜒,,程子銘速度極快,很快便來到了山腳之下,。只見下山大道與一條平直的大路匯合一起,,形成一個丁字路口,。按照女鬼所說,程子銘毫不猶豫的左轉(zhuǎn)而行,,辛越撐著木傘,,緊隨其后。土蠻子悶不做聲,,一路遠遠地跟在辛越之后,。
這山下的道路雖然平坦好走,但是路邊卻碼放了許多祭祀用的紙扎偶人,、紙扎牛馬,、紙做的房屋院落,用大石壓了底部,,放在木制棺材旁邊,。不但如此,路面上也撒滿紙錢,,被風(fēng)吹得四散飄落,掛到樹枝上,,或是飄落到腳邊,。雖然是大白天的,也看著十分瘆人,。
按照女鬼秀娘的說法,,此地人有在路邊祭祀死去親人的習(xí)俗。而到了百鬼遷徙之時,,這種祭奠活動將變得更為隆重,,紙錢會如白雪一般散漫天空大地,陰霧彌漫的大道上鬼影重重,,甚至分不清哪些是紙扎的偶人,,哪些是身死的鬼魂。
“這地方還真夠特別的,!”程子銘一邊在心中抱怨,,一邊加快步伐前行。這小界內(nèi)的靈氣被陰氣沖得極弱,,他不愿意耗費身體內(nèi)的靈力來施展清風(fēng)遁,,單靠腳力前行,行進的速度自然是無法太快了,。
好一陣子,,終于來到女鬼秀娘所說的岔路口,拐上小路,,終于不見了晦氣的紙扎人偶和鋪天蓋地的紙錢,,程子銘心情終于好了一些,。
最初小路地面平整,兩邊是整齊的麥田,。待行進了一段時間后,,路面變得坑洼起來,一側(cè)的路邊也由田地變成了一片汪洋大湖,。湖面雖未結(jié)冰,,可湖水卻十分寒冷,從湖邊經(jīng)過,,都會感到一陣陣的陰寒之氣,。
沿湖再走上片刻,過了石拱橋,,乃是一片林立的亭陣,。仔細(xì)去看,原來是16座亭子集中建在一起,,組成一座4乘4的方陣,。一般的亭子都是建在山水之間,像這樣16座木亭林立而立的規(guī)格,,還是十分特別和罕見,。故而程子銘不由得特別多看了幾眼。
亭陣不遠處,,便是成片的民居,,房屋接連起伏連成一座村落。村口處豎著一塊高大的門牌,,上面掛著“寒泉村”的牌匾,。
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近正午十分,家家戶戶煙囪上都冒起了炊煙,,村口反而十分冷清,,只有幾個小童在無聊的繞著一個大木牌打鬧嬉戲。那木牌一人多高,,寬大醒目,,上面建有遮雨的涼棚,下面兩根粗直的木樁深深釘進泥土之中,。木牌上貼著一張極大字體書寫的告示,。上面寫著:“急招仙師護衛(wèi)寒泉臺,為期三日,,酬勞為英雄帖,,請來往仙師至村長處商洽?!?p> 程子銘在木牌前站立片刻,,將這短短幾句告示仔細(xì)看了兩遍,。這時神魂分身辛越也干了上來,靜立在程子銘身邊,。分身和程子銘的身體靠得越近,,他越覺得思維敏捷,放佛已經(jīng)收回神魂分身,,找回了以前聰穎的感覺,。這大概是因為神魂分身離本體越近,神識疊加的效果越強烈的原因吧,。
此時土蠻子也已經(jīng)趕了過來,,他跟著湊到木牌前面,瞥了幾眼,,再四下張望幾下,,便默不作聲的走到湖邊,找了塊大石頭安靜坐下,,眼光時不時飄向辛越,,一副跟定了他的樣子。
原先在木牌下相互追逐的那幾個小童,,見來了陌生人,,早就怯生生地躲進村口處的胡同里了。幾個孩子從藏身的墻面處探出腦袋,,好奇地打量著土蠻子。遠遠聽見一個清脆女聲道:“小愣子,,你們干什么呢,?剛才你娘就到處找你回家吃飯呢?”
“麗娘姐姐,,村口來了些奇奇怪怪的人,,是不是你要等的仙師到了?”小童中個子最高的一個小孩將頭縮回墻內(nèi),,低聲答話道,。
“哦?”程子銘聽到麗娘兩個字,,心中不由得一動,。只見小童藏身的胡同中,聘聘婷婷走出一名少女,,烏黑的秀發(fā)隨意挽了個發(fā)髻,,然后側(cè)梳成一條蓬松的長辮,輕巧地搭在胸前,。淡青色的繡花上衣,,深藍色的粗布長裙貼身地垂落到地,,顯得體態(tài)婀娜,腰肢纖細(xì),。
少女快步走到告示牌下,,望了望土哈哈的土蠻子,再看看陰氣沉沉躲在木傘下的辛越,,最后還是怯生生地低頭給程子銘施了個禮,,問道:“小女麗娘,是村中祠堂的侍女,,敢問幾位可是外來的仙師,?”
程子銘見少女濃眉杏眼,長長的睫毛覆蓋在低垂的眼簾上,,眼眸烏黑清澈,,嘴唇紅潤牙齒白潔,肉嘟嘟的臉頰上兩個酒窩隨著她講話而時隱時現(xiàn),,臉型五官和女鬼秀娘雖然非常相似,,卻自帶了一種少女的明媚清麗。
“不錯,,在下程子銘,,乃是應(yīng)告示而來的仙師。除了在下和這幾位,,后面還有不少同伴會隨后而來,。”程子銘微微點頭道,。
只見麗娘眼眸一亮,,亮聲道:“太好了,村長從前日起,,便時不時差小女前來村口查看,,今日終于迎來了仙師。小女這就去傳話,,請仙師稍后,,村長馬上便會親自來迎接的?!?p> 說罷麗娘又施了一禮,,然后急匆匆的向村中走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只聽村內(nèi)響起一陣鑼鼓聲,,接著便是一陣喧鬧的議論聲和嘈雜的腳步聲。一個胖乎乎的中年漢子在人群簇?fù)硐?,急急忙忙的走到村口,,見了程子銘便噗通一聲跪拜在地,,大聲道:“寒泉村村長趙大富,率本村村民歡迎仙師駕到,?!?p> 隨著村長的跪拜,他身后一干眾人也趕緊跟隨著跪下,。麗娘擠在人群中,,下跪之時偷眼瞧了一眼程子銘,又暗中輕輕吐了吐舌頭,。她這些小動作,,自然瞞不過程子銘的眼睛。少女的這些小心思,,程子銘大概也能猜測出來,。無非便是麗娘初次見到仙師之時,只是施禮而沒有下拜,,此時有些擔(dān)心剛才禮數(shù)不周會惹仙師生氣罷了,。
作為修仙者,程子銘自然不會跟這些凡人計較什么,。作為圣殿靈徒,,程子銘只會關(guān)心如何才能安全的完成任務(wù),更加不會與這些凡人計較太多,。所以他隨意說道:“起來吧,。”同時一揮手,,暗自施展了個驅(qū)風(fēng)訣,,憑空一股勁風(fēng)將村長和下跪的村民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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