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現(xiàn)在似乎不是開心的時候吧,?”
孫觀皺了皺眉,,開口打斷了韓言的笑聲。
“嗯嗯,!好好,!”連點了幾下頭,,韓言也知道此時實在不是說笑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一收,,開口道:“孫觀,,你和尹禮去召集我們的人馬,除了糧草之外,,其余的東西盡皆帶走,。”
“是,!主公,!”
孫觀和尹禮同時抱拳,開口答應道,。
“嗯,!然后,胡敏你去安排一些探馬,,往孔融還有滎陽的方向去查探,,務必要查個仔細,防止在我們行軍的過程中對方前來襲擊,?!?p> “是!”
胡敏答應一聲,,暗中手拉了一下昌豨的手腕,。
“嗯!沒什么事情,,你們就先去做事吧,!”跟孫觀等人說完了,韓言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了一邊站立著的典韋,,輕聲道:“典韋,你還有什么朋友,,或者說是有什么東西的現(xiàn)在就去拿吧,!”
“主公!典韋孤身一人,,除了兵器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p> 說起自己的情況,典韋不免有些落寞,,投軍在外,,竟然連個伙伴都沒有,,還真是令人難過。
“那你的兵器呢,?”
上下打量了一下典韋身上的單衣,,韓言可不相信典韋能從腰上抽出一把軟劍來。
“就在那邊,!”
典韋說著,,右手抬起指向了他之前挨打的那個角落。
在那個角落之中,,有一顆一人來抱的大樹,,樹上剛剛抽出了幾只嫩芽。而就在樹干一人來高的地方,,插著兩支鐵戟,,樣式一模一樣,但是顯然其中的一支稍微小那么一些,。
“你用雙戟的,?”
順著典韋指的方向看過去,黃忠的右眼皮不經(jīng)意地跳動了一下,,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典韋的目光也帶上了驚異,。
“嗯!我一直沒有什么趁手的兵刃,,這一雙鐵戟還是友人所贈,,可惜……我那朋友卻是被人所害……”
看著那一雙鐵戟,典韋臉上露出了追憶的神色,,顯然,,這雙鐵戟對于典韋還是很重要的。
“那后來呢,?”
韓言不是很明白兵刃,,但是卻能從典韋的話中聽出一些端倪,此時見典韋停住了,,忍不住開口追問起來,。
“后來?后來我殺了那人,,接著提著這雙鐵戟殺出縣去,,投到了陳留太守麾下,可惜……唉,!”
想想自己的曾經(jīng),,典韋忍不住長嘆了一聲,神情也越發(fā)的低落了下來,。
韓言知道,,典韋是在為衛(wèi)茲的死而自責,。可能是在朋友死后,,典韋曾經(jīng)發(fā)過誓,,不讓友人在死在自己的面前,也可能是有別的原因,。
一想到這里,,韓言抬起手來拍了拍典韋的肩膀,柔聲道:“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追憶過去能保護住現(xiàn)在嗎,?一直沉浸在悲傷難過之中,這只會讓你越來越頹廢,!”
“公子說的是?。 秉S忠適時地開口,,一拉典韋的手腕,,說道:“正好,趁著仲臺他們辦事的空當,,咱們兩個試試手,!”
“嗯?試手,?主公,,這……”
典韋顯然沒有預料到黃忠如此的‘自來熟’,一時間不由有些愣神,,雙眼詢問似地看向了韓言,。
“嗯!也好,,正巧現(xiàn)在也沒什么事情,,典韋你就跟他過一過手吧!也省得他這么一直目中無人了,!”
微微點頭,,韓言臉上也帶上了笑容,像是在開解典韋一般,。
不過,,開解其實也只是其中一個目的,更重要的是,,韓言想要看看這典韋的本事,。不然等到戰(zhàn)場之上再看,那可能就已經(jīng)晚了。至于黃忠,,在與呂布交過手之后還沒有碰上過對手,臨時起意,,也純粹是手癢罷了,。
看看韓言的臉色,典韋倒也不再猶豫,,走到角落之中,,伸手樹上插著的兩只鐵戟拔了下來,然后又向著黃忠走了過去,。
“有信,!”
就在韓言準備好好看場熱鬧的時候,曹操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看著沒有絲毫難過的韓言,,開口叫道。
“嗯,?兄長,?來,正好這邊有場熱鬧,,來一起看吧,。”
韓言瞥了一眼曹操,,似乎剛才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般,,熱情地招呼起曹操來。
“嗯,!好,!”邁步走下了臺階,站到了韓言的身旁,,曹操雙眼看向黃忠,,嘴中卻是不停,“有信,,剛才的事……”
“剛才的事,?剛才有什么事?”韓言臉上本來的笑容頓時凝固了,,緊接著嘴角上揚,,說道:“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還是安心看著吧,!”
“可是……”
明顯能感覺出韓言身上所表現(xiàn)出的疏遠,,曹操不由得一愣。
“可是什么?我承認我所想的是有些自私了,,《孟子》有云:‘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有做錯了什么嗎,?我沒有損害任何人的利益,,只不過是想保全自己罷了,又有什么不對呢,?”
雙眼盯著在院子之中相互交錯的黃忠與典韋兩人,,但是韓言的心思顯然沒有一點放在這兩人的身上,顯然剛才的事情對他并不是沒有影響,,只不過沒有太多地表現(xiàn)出來罷了,。
“我知道,有信你是想……去找孔融吧,?”
沉吟一陣,,曹操輕出一口氣,目光也從黃忠那邊收了回來,,看著身邊的韓言,,認真地說道。
“是又如何呢,?哈哈,!打得好!”
反問了曹操一句,,緊跟著韓言叫起好來,,似乎是在為場中的兩人加油一般。
就在韓言與曹操心不在焉地看著黃忠與典韋比試的時候,,胡敏突然快步從院門外走了進來,,看了看院子中的情景,小心地繞過了黃忠二人,,來到了韓言的身邊,。
“主公!出事了,!”
來到了韓言的身邊,,胡敏一臉嚴肅地開口說道。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難不成孔融已經(jīng)到了嗎?”
看胡敏這幅表情,,韓言心中也是忍不住一顫,,連聲問了起來,。
“如果是他到了那事情就簡單了!哈,!”苦笑一聲之后,,胡敏連吸了幾口氣,鎮(zhèn)定了一下精神之后,,接著說道:“東北方向有濃煙升起,,恐怕是孔北海他們……遇襲了!”
“我們的人馬集合得如何了,?”
聽胡敏說完之后,韓言的臉色變得鐵青,,沉聲追問起來,。
“大部分已經(jīng)集結(jié)完畢了,只不過還有一些重傷的不好處置……”
說著話,,胡敏的聲音小了下來,,很顯然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放棄這些重傷的人了,。
“有信,,你也別著急,可能是山火呢,?什么事都慢慢來……”
就算是孔融出事,,曹操也是不著急的,畢竟大軍開拔不易,,為了一個孔融就將自身置入險地,,曹操顯然是不會做的。
“這樣……我們不是還有好幾百輕傷的嗎,?把他們留下照顧那些重傷的,,讓他們晚一些出發(fā)。已經(jīng)集合完畢的,,現(xiàn)在就走,!”韓言思索一陣,開口給胡敏下達起命令,,等著安排完畢之后,,這才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曹操說道:“兄長不用管孔融的死活,,但是我得管,,不僅因為我與他一同出的青州,更是因為……糧草還在他那里,!”
“有信,,我不是……”
感受著韓言話語之中的冷淡,曹操心知自己的態(tài)度應該是觸怒了韓言,連忙開口解釋起來,。
“不必解釋了,!”沖著曹操一擺手,韓言不再理會想要說話的對方,,一邊向院門走去,,一邊沖著黃忠還有典韋大聲喊道:“漢升,典韋,,我們走,!”
“嗯?好,!”
聽見了韓言的呼喚,,剛跟典韋拼了一記的黃忠,立刻抽身后退,,往韓言的身邊走去,。
見黃忠如此迅速,典韋也是迅速收拾好了自己,,跟在了黃忠身后,,往門外行去。
“哎,?典韋你有字嗎,?”
往門外走著,韓言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隨口問了起來,。
“回主公,沒有,?!?p> 很是簡潔的回答,但是答案之中卻似乎包含了典韋一些心酸的往事,。
“嗯,!《論語?秦伯章》有云,‘之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遠乎?’典韋,,給你取字弘毅,,你看怎么樣,?”
韓言一腳踏出了門去,嘴上卻是絲毫沒有停頓,,繼續(xù)跟典韋說著,。
“弘毅?謝主公,!”
聽見韓言為自己取字,,典韋的雙眼驟然亮了起來,雙手抱拳就要跪下道謝,。
不等典韋跪下,,一邊的黃忠已經(jīng)一手拉住了典韋的胳膊,“弘,,寬廣也,,毅,強忍也,,非弘不能勝其重,非毅無以至其遠,。弘大剛毅,,然后能勝重任而遠道。典韋,,公子對你期望很深,,不是想讓你在這里跪謝的?!?p> “是,,謝過……謝過……”
典韋開口想要跟黃忠道謝,但是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因此忍不住撓了撓頭,。
“黃忠,黃漢升,?!?p> 松開了拉著典韋的手,黃忠大步跟上了韓言,,往軍陣處走去,。
看著孫觀快速收攏好手下的人馬,隨后大部隊就在韓言的帶領之下往東北方向離去了,。
等著韓言趕到了濃煙升起的地方,,其實一切還沒有結(jié)束。
滾滾升起的濃煙,,正是糧草被人點燃所引起的,,不過看看被圍困在運送糧草的馬車之中的那些騎兵,,韓言就覺得,對方這次帶頭的應該是個傻子才對,。畢竟就正常來說,,如果要想要毀壞地方的糧草,騎兵自然是最適合做這個的,,不過卻應該燒完就跑,,像這樣被困在糧草之中的,韓言還是第一次見,。
隨手拉住了一個從自己身邊路過的小校,,韓言開口問道:“孔北海在哪里?”
“???是少師啊,!您怎么來了,?”
小校顯然也是認識韓言的,因此開口就道出了韓言的身份,。
“別廢話,!孔北海在哪里!”
看著這個明明滿身血污卻依舊在跟自己閑扯的小校,,韓言有些不耐煩地踹了他一腳,,怒聲說道。
“??!是是是!我家大人在那邊糧草車里面……”
被韓言呵斥了一句,,小校連忙點頭,,指向了亂成一團的糧草車。
“嗯,?你是說孔北海跟敵軍混在一起了,?”
看著那亂成一團的糧草車,還有其中林立的敵軍騎兵,,韓言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如此說來,那敵人如此做也不是不能理解了,,畢竟,,能夠生擒一員地方大將,尤其還是聯(lián)盟之中重量級人物的話,,得到的功勞顯然要比殺掉對方來得多,。
“這個……孫觀,,你有沒有辦法沖破他們?”
不再理會一邊的小校,,韓言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了身邊的孫觀,,神情凝重地問道。
“主公,,您這就是在為難我了,。”仔細觀察過戰(zhàn)場的情況之后,,孫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您看看,這糧草已經(jīng)有不少被點燃了,,其中人員又那么混雜,,我們怎么可能沖破他們?別說我們手下大部分都是步兵,,就算是換上了匈奴的騎兵或者說是西涼的鐵騎,,這種情況也萬萬不可能沖得開的!”
“公子,!我們還是快些行動吧,!對方似乎有推卻的意思了!”
一直觀察著戰(zhàn)場的黃忠,,此時察覺到了場中異常的動向,連忙開口提醒起來,。
“沒辦法了,!孫觀,昌豨,,尹禮,!”
深深地吸了口氣,韓言知道不能再猶豫下去了,,連忙開口喊了起來,。
“在!”
“在,!”
“在,!”
三聲應答,齊聲響了起來,。
“孫觀,,昌豨,你們二人帶著人馬合圍,,爭取不要讓對方跑掉,。尹禮,,你代一部分人,盡可能地搶出一些糧草來,,不然再這么燒下去,,我們這一趟就真的白跑了!”說完了最基本的事情,,韓言轉(zhuǎn)過身來沖著身邊的黃忠一招手,,說道:“漢升,孔北海就要拜托你了,,最好是能把他救出來,,如果不能……還是你自身的安危重要,不要太過冒險了,!”
“是,!公子!”
沉聲答應著,,黃忠只覺的心中有一股暖流流過,。
“主公,那我呢,?”
眼看著眾人都有了差事,,典韋不免有些著急了,連聲叫嚷起來,。
“你,?”上下打量了一下典韋,韓言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還想離開,?都走了誰在我身邊護衛(wèi)呢?老老實實在我身邊待著吧,!”
“可……可是……”
或許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聽完韓言的話之后,典韋顯然有些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