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良將對骨朵的疑慮傳書告訴桑秋尊者,幾天后,,桑秋尊者傳書,,讓顧良快點給自己想一個尊號,順便又把骨朵的背景傳書寫給顧良,,讓顧良去查,。
但顧良現(xiàn)在顧不得骨朵的背景,這些事情,,現(xiàn)在得放一放,。
……
“公子,,瞧你捏的?!庇纫罂粗櫫济媲巴嵬崤づさ哪嗥?,掩著嘴笑了起來。
顧良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個四不像,,皺著眉打量,,抱怨著:“我怎么知道這這么難捏……嚴(yán)肅點,不許笑,!我這可是藝術(shù)品,!”
“藝術(shù)品是什么?”尤殷用手精巧地擺弄著她面前的泥團(tuán),,比起顧良捏的那一團(tuán)可好了不少,。
“藝術(shù)品就是……就是普通人看不懂的東西?!鳖櫫紦u頭晃腦顯擺一陣,,一不小心一巴掌甩在面前的“泥瓶”上,把本就丑陋的泥團(tuán)打回了原型,。
“我的瓶子,!”顧良慘叫一聲。
尤殷在一邊笑得花枝亂顫,,顧良沒好氣看一眼幸災(zāi)樂禍的尤殷,,羨慕地看了看尤殷身前那個精致的小瓶子,嘆了口氣:“我怎么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尤殷笑嘻嘻,,道:“公子,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們不用靈力,,一起親手做一個花瓶出來,。’難道你現(xiàn)在想賴賬,?”
“賴啥賬啊,。”顧良嘆氣,,索性不看自己面前的這一團(tuán)爛泥,,道:“果然,我還是適合設(shè)計,,不適合動手,。”
沒了靈力和天眼輔佐,修士的動手能力實在妖太多了,。更何況是顧良和尤殷一起比較,。
“哼?!庇纫蟀櫛亲?,神氣道:“畫也是我畫的好不好?”
“都一樣,,都一樣,。”顧良毫不介意,,大手一揮,,瀟灑地說:“反正是我們一起動手做的?!?p> 說著,,顧良不懷好意,一點點朝尤殷那邊挪動過去,。
“略……”尤殷翻白眼,,看到顧良靠近,像是護(hù)雞仔一樣圍住她的花瓶,,警惕:“公子你……干什么,!別過來!別破壞我的花瓶,!”
“小氣……”顧良嘟囔一句,拿出花瓶的設(shè)計畫卷看了看,。這設(shè)計中,,既包含了顧良靈動、清新的超前藝術(shù)理念,,又結(jié)合了尤殷精湛的繪畫技術(shù),,可是顧良極為得意的作品——他也就在這里摻和了一手。
“兔兔哇,,我覺得不管是我還是你,,我們捏出來的東西和這個畫的……都還有不小的差距誒?!?p> “反正是我們親手做的……你想干什么,!”
“嚯!”顧良一指頭輕輕戳在精致的泥瓶上,,收回手指,,看著瓶子上屬于他的指頭印,洋洋自得:“不錯,現(xiàn)在這上面也有我的創(chuàng)作了,?!?p> “你!你……??!我和你拼了!”尤殷尖叫一聲,,揮著拳頭就砸向顧良,。顧良笑,讓尤殷不痛不癢捶兩下,。
……
顧良看著半成品的泥瓶,,考慮再三,問尤殷:“兔兔,,你確定就這么把它送進(jìn)去燒嗎,?我總覺得,這和我們畫的差了不少,?!?p> “是我畫的?!庇纫髿夤墓目搭櫫?,看這瓶子上的指頭印——她還是沒把這個指頭印還原回去。尤殷再補(bǔ)充:“也是我捏的,?!?p> “沒區(qū)別嘛?!鳖櫫夹ξ?。
顧良突然拿起一根木簽,道:“啊,,對了,!”
尤殷異常警惕:“你想干什么!”
顧良訕笑:“我又不會干什么過分的事……”
尤殷看泥瓶上的指頭?。骸澳愀以僬f一遍,?”
“對不起啦?!鳖櫫夹ξ?。
“……”尤殷看一眼顧良,再看一眼泥瓶,。最后還是把泥瓶不舍地遞給顧良,,恐嚇道:“你再敢干什么,,我可對你不客氣!”
“放心放心,?!鳖櫫及矒嵊纫螅缓笤谀嗥康撞枯p輕刻下一個字,。
良,。
“好啦,到你了,?!鳖櫫及涯嗥亢湍竞炦f給尤殷,“寫吧,?!?p> 尤殷驚訝地接過來,傻傻地看著瓶底,。她突然一躲,,背著顧良的目光,在瓶底刻字,,不讓顧良看,。
“寫了什么啊,這么神秘,?”顧良問尤殷,,還探腦袋想要偷看。
“不許看,?!庇纫蠹t著臉,嗔怪,。
顧良樂呵呵,,道:“遲早我會看到的嘛?!?p> 尤殷一愣,然后紅著臉擰顧良:“公子你怎么這么狡猾,!”
“狡猾……啥呀,。”顧良笑嘻嘻,,等尤殷消停下來,,問:“那……我能看了嗎?”
尤殷瞪一眼顧良,,把瓶子遞給顧良:“看吧看吧,,以后可不許這樣算計我!”
“是是是?!鳖櫫紤?yīng)一聲,,沒有反駁??粗康?,在自己的“良”后面,歪歪扭扭地寫著一個“姻”字,。
良姻,,良姻。
“諧音啊,?!鳖櫫夹ξ憩F(xiàn)地十分坦率,,道:“看你這字,,我終于有個地方超過你了?!?p> “這樣刻字,,用不慣嘛?!庇纫笪⒓t著臉,。
“那我們就去燒它了?”
“好,?!?p> “我們一起放進(jìn)去怎么樣?”
“公子你笨手笨腳的……”
“兔兔,!”
?。≒S:燒窯中,具體過程還是很有講究的,,這里關(guān)聯(lián)不大,,就省掉了。)
……
滿月清暉,,巋濱城,。
“來,我摻著你,?!鳖櫫挤鲋纫蟮氖郑巧弦恢恍〈?。
尤殷左右看看,,問:“船夫呢,?”
“我啊?!鳖櫫悸洱X一笑,,看尤殷坐好,拿起船上橫著的槳,,撐著就慢悠悠朝遠(yuǎn)方晃過去,。
尤殷掩嘴笑,問:“公子,,你會擺渡嘛,?”
“一法通,萬法通,?!鳖櫫几呱钜恍Γ溃骸敖裉焱砩夏?,你就放下靈力,,跟著我走吧?!?p> “好啊,。”尤殷真卸了靈力,,朝后一靠,,仰身看天,問:“公子,,你看這天,,它像什么?”
顧良抬起頭,,完美的大氣透明度展露的是藏青色的一大塊底玉,、些許星光和依稀可辨的星云光彩。靜謐的夜空下只有風(fēng)聲和悅耳的輕巧流水聲,,陸上的燈火離兩人有些遠(yuǎn),,像是霧中閃爍的呼喚。顧良道:“像寶石,?!?p> “有些俗,也沒那么俗,。”尤殷躺在船上,,欣賞著靜默,。船行一陣,,渺茫的琴聲突然從遠(yuǎn)處傳過來,從依稀入耳變得悠揚(yáng),,尤殷閉上眼,,道:“這天就像公子?!?p> “像我,?”顧良笑著問:“怎么就像我呢?”
“那里,,淡淡的有些光,,”尤殷抬手,也不管顧良看沒看見,,道:
“是平時的公子,。
“那里,星星亮亮的,,是公子的眼睛,,一樣壞。那里,,黑黑的,,是公子在想東西,沉沉的,,靜靜的,。”
“原來我像天啊,?!鳖櫫夹α诵Γ瑯鹆怂?,思索一陣,,道:“那你就像水,淡淡的,,舒緩又輕柔,。”
尤殷閉上眼,,聽著水聲和琴聲,,一陣小小的靜默后,尤殷說:“公子,,我不喜歡你這個說法,。”
顧良糊涂:“何解,?”
“夜呢,,在天上,。”尤殷睜開了眼,,繼續(xù)道:“可是水呢,,在地上。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一上一下,就永遠(yuǎn)無法相遇了,?!?p> 尤殷走到顧良旁邊,坐下,,蘸著水在船上寫字,,邊寫邊說:“天和水,兩兩相望,,兩兩相忘,。太悲傷,我不喜歡,?!?p> 尤殷說完,一個“望”,、一個“忘”,,兩個字也寫完了。尤殷仰臉,,靜靜看著顧良,,無辜又調(diào)皮的側(cè)臉上卻映著月光與水光的恬靜。
“你想這個啊……”顧良心里有些急,,環(huán)顧四周,。心里突然松了口氣,顧良放冷了聲音,,道:“站起來,。”
尤殷乖乖站起來,,沒想到被顧良輕輕在頭上拍了一下,。顧良翻白眼,柔柔地問:“想什么呢,?”
“對不起,。”尤殷吐舌頭。
“抱住我,?!鳖櫫荚俅蚊睿纫筝p輕抱住顧良,。
“別抱那么緊?!鳖櫫加幸唤z安慰,,他能從擁抱的溫暖里感覺到尤殷的歉意。顧良抬手,,指著遠(yuǎn)方:“你看……看那兒,。”
尤殷遠(yuǎn)望,,問:“哪兒,?”
“水天相接的地方?!鳖櫫家恢皇直Ьo了尤殷,,道:“天邊,你看,,天浸在水里,。就算跑得再遠(yuǎn),天和水也會在一起,,這是不會變的,。”
尤殷驚訝,。
“你呀,,真不小心?!鳖櫫驾p輕道:“也不想想,,萬一我沒答上來,我難過,,你也難過,。”
“對不起,?!庇纫笤偻律囝^,道:“可是我相信,,公子你一定能答上來的,。”
顧良在尤殷臉龐上輕輕舐一口,,道:“那我也算不負(fù)所托了,?!?p> 尤殷一驚,只是坐下來,,靜靜靠在顧良身上,。
顧良撐船,將小舟穩(wěn)穩(wěn)靠到岸邊,,然后一步跳下船,,說:“到了?!?p> “哪兒?。俊庇纫罂窗渡?,黑漆漆的一片草地,,偏郊。
“來,?!鳖櫫紶恐纫蟮氖郑麓?,道:“乖,,先把眼閉上?!?p> “干什么啊,。”尤殷嘟囔一聲,,閉著眼,,跟著顧良走。
“不許偷看啊,?!鳖櫫嫉穆曇敉蝗豁懺谟纫蠖叄p輕的,,柔柔的,,甜甜的。
尤殷一下子紅了臉,,嘴上卻是抱怨道:“黑乎乎的,,偷不偷看都一樣?!?p> 尤殷閉著眼說完,,就覺得手上被顧良軟軟捏了兩下,心里一顫。
“到了,?!鳖櫫嫉馈?p> 尤殷跟著停下來,,她能聽到顧良悄悄靠近的聲音,,湊到自己的臉邊……
一時間靜得只有兩人靜悄悄的呼吸聲。心里忐忑不定,,尤殷閉著眼,,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顧良的聲音突然響起來:“你在期待什么呢?”
尤殷嚇了一跳,,不敢說話,,只是拉著顧良的手,仍閉著眼,。
“好了好了,,睜開眼吧?!鳖櫫嫉穆曇衾锏戎鴰追中σ?。
尤殷睜眼看四周,河岸那邊能依稀看到些光,,近處依舊是漆黑的一片,,吹來的風(fēng)中有草地和河水的味道。
顧良牽著尤殷的手,,輕輕揉了起來,,道:“之前一直沒時間,但是過幾個月我們就成婚了,,這才發(fā)現(xiàn)還有件事沒辦……”
顧良單膝緩緩下跪,,兩人腳邊的火光也不徐不疾地亮起來,是早就放好的蠟燭,,繞成了心形——這是十分常見的方式,,但尤殷肯定沒見過。
顧良從背后拿出一只戒指,,是個簡約的小家伙,,連接處像樹枝一樣曲面分叉,連著兩個小小的寶石,,一個呈藍(lán)色的六邊形,,一個是淡綠色的圓珠。
在尤殷手足無措的時候,顧良小心地給尤殷帶上,,道:“定親和成婚呢,,宗門就幫我們辦了,我也沒法再辦得比那更加盛大了,?!?p> 顧良繼續(xù)道:“我這個呢……不是定親,也不是求婚,,是求愛,。兔兔,這句話我欠了你十年,,一直拖到現(xiàn)在,。”
顧良輕輕吻了一下尤殷的手背,,心里算好時間,,遠(yuǎn)方響起了尖鳴聲,顧良站起來,,少了平時的嬉笑與調(diào)皮,,對尤殷認(rèn)認(rèn)真真說:
“兔兔,我愛你,。
“以后,,嫁給我好嗎?!?p> 在遠(yuǎn)方絢爛煙火的照耀下,,最純粹的一次,顧良吻上了尤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