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橫天毫無懸念地敗在了顧良劍下,,這一敗讓段橫天感到無比的迷惘:對方的招式像是野狗打架一般亂來,但自己琢磨幾十年的招式卻每一次都莫名其妙地被對方化解,,橫天刀連對方的衣角都碰不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力氣在對方的面前也不值一提。甚至是自己壓箱底的,、無往不利的內氣,,在對方面前也一點效果都沒有。
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手已經(jīng)達到了大巧若拙,、返璞歸真的地步,并且超出了自己好幾個層次,。但是,,就憑面前這個撐死二十歲的青年,能有足夠的經(jīng)驗大巧若拙,、力比巨神,?
湛藍架在段橫天的脖子上,但顧良和段橫天的衣服都干干凈凈——顧良既沒有刻意去折磨段橫天,,也沒有偽裝得勢均力敵,顧良只是平靜地碾壓,,并且迅速結束戰(zhàn)斗,。
顧良冷冷看著段橫天,后者滿眼的震動,,不敢相信交戰(zhàn)的過程,。顧良收了湛藍——他不想臟了自己精心裝飾的院子——轉身,道:“愿賭服輸,,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了解自己,。”
“我……”冷汗從段橫天的身上漱漱落下來,,段橫天咬牙:“我還有任務在身,,現(xiàn)在不能死,等……”
“但是,!”顧良微微側頭,,打斷了段橫天的話,“這些,,和我無關,。從我的眼前消失,然后自己去死?!?p> 段橫天咬牙,,然后跪下,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響頭,,接著便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
但是,顧良覺得,,段橫天可能會錯了什么意,。
“公子?!庇纫笮⌒囊硪淼囟瞬杞o顧良,,“不氣了好不好?”
“不氣,?”顧良立刻火冒三丈,,“我怎么不氣?”
“好好好……”尤殷安慰顧良,,顧良看著尤殷,,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道:“我涵養(yǎng)好?!?p> 尤殷附和顧良:“是是是,,公子涵養(yǎng)最好了,生氣傷身體,,我們不生氣,,乖噢?!?p> 突然一下子沒壓住,,顧良又變得氣呼呼的,但顧良強行轉移注意:“說實話,,他是個奇才,。”
尤殷不說話,,依著顧良一個人說,。
“他會用靈力,但他的靈力是自己琢磨出來的,,跟道修,、佛修,、妖修都不一樣?!鳖櫫奸]眼,,回憶著段橫天使用他體內靈力時的樣子,“那是體修,、或者叫武修,,和妖修類似,但不同也很明顯,。能自己琢磨出這一套,,天縱之才?!?p> 怪不得這么生氣,,原來顧良很想殺人,但是因為才能,,顧良選擇了不殺人,。尤殷了然,道:“那……”
“但那又如何,?!鳖櫫家а狼旋X,“天才,,就殺不得,?”
顧良看著尤殷:“就算他是能拯救世界的英雄,我也絕不會放過他,?!?p> 道德?顧良沒有,。
……
段橫天背靠著樹坐在地上,從那座院子里逃出來之后,,羞恥感,、挫敗感、屈辱感一波比一波強烈,,不斷地沖擊著他的心,。
為什么?
為什么連孟藍的衣角都摸不到,?為什么孟藍連呼吸都未急促一瞬,?為什么自己的渾身解數(shù)在孟藍面前也只是不值一頓的把戲?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差距,?
自己的橫天刀客,、自己自詡的武功蓋世,、自己自認為的能與自己有來有往的人不過五個,這難道都是井蛙夏蟲的妄自尊大嗎,?
“你是個天縱之才,。”
耳邊突然冒出這句話,,段橫天嚇得整個人直接跳起來,,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顧良。
“可惜的就是……我并不是什么目光長遠的人,?!鳖櫫际忠粨],段橫天忽覺小腹一痛,,他低頭,,剛剛那柄藍劍已經(jīng)冒了尖。什么時候,?怎么回事,?身后有人?
絞痛,!段橫天悶哼,,往前走,看向顧良:“你……”
“剛剛不殺你,,是因為在院子里,。”顧良看著段橫天倒在地上,,施法,,土地上裂開一道大口,將段橫天吞了進去,,然后閉合,,完好如初,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顧良往回走,,琢磨著:“說起來,這次我太專橫了……嗯,,以后得為人平和一點才是,。”
……
段橫天死后十多天,,又有個新的人尋到了院子中,。
“那個……有人嗎?”
在院子里捉螞蟻玩的小丫抬起頭,,看了看在畫畫的尤殷,,然后喊:“豆芽菜,!有客人來了!”
顧良從屋子里走出來,,看到來者,,是個中年文士,一身青衣,,腰掛一柄偽裝成扇子的短刃,。
“孟藍,兄臺有何貴干,?”顧良朝中年文士點點頭,,然后轉頭瞪一眼小丫:“我跟你說無數(shù)次了,不要叫我豆芽菜,!”
“汪慕,。”中年文士抱拳,,道:“在下想來打聽一人,。”
“打聽人,,汪兄可就來錯地方了,。”顧良一攤手,,“我們夫妻住在這兒這么久,,除了汪兄之外,唯一的客人就是丫丫了,?!?p> 說完,顧良看小丫:“對不對???”
“切?!毙⊙静恍?,“活得這么獨,還好意思顯擺,?”
顧良聳肩:“抱歉啊?!?p> 汪慕遲疑一下,,還是道:“是個三四十歲虎背熊腰的男人,拿著一柄刀,,應該是會那個方向來的,?!?p> 說著,汪慕指了個方向,。顧良搖頭,,汪慕只能道:“那好吧,打擾了,?!?p> “過去有個村子,你到村子里問問吧,?!鳖櫫家粩偸郑皩嵲趷勰苤?,汪兄見諒,。”
汪慕嘆一口氣:“若是孟兄以后見到他,,務必提醒他加快速度,。”
“一定,,一定,。”
五天之后,,汪慕又來了,,獨自一人。
這次,,小丫不在,。
“汪兄?!鳖櫫继终泻?,“找到了嗎?”
“沒有,,線索斷了,。”汪慕搖搖頭,,然后看向尤殷,,眼神很禮貌,道:“這位就是夫人了吧,?”
“是,。”顧良炫耀地一笑,。
汪慕遲疑一陣,,然后道:“我想直接開門見山地說了,。”
“嗯,?”顧良驚訝,,難道被看出來了?可段橫天埋得不淺,,也應該沒有暴露的地方,,開什么門就見山了呢?還是說這是訛詐,?顧良裝作有些疑惑地道:“請,?”
汪慕:“孟兄與夫人,非常人也,?!?p> “何以見得?”
“院美而脫俗,、檐凈而無塵,、墻白而顏一,無破舊褪色者,?!蓖裟脚湃洌缓蟮溃骸懊闲峙c夫人,,仙人也,。”
原來是院子太干凈了,,顧良大笑,,然后道:“什么仙人,只是一屆小修士而已,?!?p> 汪慕一愣:“孟兄不驚不惱?”
“為何要驚惱,?”顧良說完,,呸一口,“好好說話,,文縐縐的聽著別扭,。”
汪慕呵呵一笑,,抱拳道:“孟兄閑居于此而被我打擾,,不驚惱?”
“布置太過是自己的錯?!鳖櫫颊姓惺郑骸八阅兀瑸槭裁从謥碚椅??希望我?guī)湍阏胰???p> “不敢?!蓖裟焦е?,道:“在下尋的人乃凡間橫天刀客段橫天,是凡間數(shù)一數(shù)二的武林好手,,能匹敵者不過雙掌之數(shù)……”
顧良敲桌子:“說人話,!”
“是!”汪慕點頭,,“段橫天無聲失蹤,,府衙無跡,必然是被修士捉了去……在下不是懷疑孟兄,,孟兄性和而通情,,絕不會做這等事情。只希望孟兄能向四周的仙人知會一聲,,若可,,則放了橫天;若不可……若不可,,橫天衣中有一密條,,此條事關天下蒼生的性命,定不可輕視,!”
顧良好奇:“事關天下蒼生,?”
汪慕抱拳:“我也不清楚,但絕非同小可,?!?p> “你這事……我也很麻煩?!鳖櫫悸柤?,“不瞞汪兄說,我與昔日的同僚幾乎沒了聯(lián)系,,而且就算是這一片的修士,,我也不是很熟,更何況當下世道極亂……我盡力而為,?!?p> “有勞前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