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暖江乃碚城唯一的江流,,因碚城獨特的地理構(gòu)造使得周圍多涌溫泉,,風(fēng)暖江里的江水便是溫泉水,,每當(dāng)微風(fēng)拂過粼粼水面時熱氣飄忽升騰,,仿似是這春風(fēng)吹暖了江水一般,,故而得名風(fēng)暖江
風(fēng)暖江邊有九棟密集的居民樓,,而居民樓的一側(cè)有一家看似平凡的面莊,,老板姓羅,;居民樓的另一側(cè)則是一處奢侈的封閉小區(qū),,房屋建筑華麗精致,盡是碚城巨賈富商才住得起的房子,,乃“江邊城”,。
天未明,人未醒,,唐警探在街邊悠然輕吟:
“碚城自小春風(fēng)綠,,
江岸去、踏歌聲,,
下水伸手抓大魚,,
從來無緣觀暮雨,
一城風(fēng)云今朝聚,?!?p> 一首沒有名字的蹩腳的曲詞,也許只是一段順口溜,,很少有人聽過,,我也只是在很小很小時候的記憶里挖掘出了這段曲兒,雖不知何人所唱,、何意其喻,,卻莫名的喜愛。
然而我唱的并不好聽,,天生五音不全的我,,唱起歌來很少有人能忍受三分鐘的,。
孟星移也不能忍受,所以他皺著眉頭,,捂著耳朵,,加快腳步朝著“有個地方”飛奔而去。
“就是這兒了,,你一定會感謝我的,。”孟星移在江邊城外墻的一家當(dāng)鋪前忽然停下腳步,。
半秒后我也趕到了這里,,抬頭看了看當(dāng)鋪的木質(zhì)牌匾,黑底金字,,武鑫當(dāng)鋪,。
平凡的門面,平凡的店號,,平凡得讓人完全不愿將自己的珍奇收藏典當(dāng)在這里,。然而平凡的東西卻時常不平凡,我看見武鑫當(dāng)鋪的第一感覺便是今次來對了地方,。
所以我內(nèi)心已經(jīng)在感激孟星移,。
當(dāng)鋪旁有各色店鋪如小吃店、日用品商店,、水果店等都已關(guān)張,,唯獨這間黑漆漆的當(dāng)鋪還開門營業(yè)。準(zhǔn)確的說是這間當(dāng)鋪只能營業(yè),,因為它根本沒有門,!
沒有門,又怎么關(guān)門,?
孟星移稍稍整理身上的衣衫,,僅僅是那么三五秒的時間。
我很少見到他整理自己的衣衫,,幾乎沒見過,,神偷無須衣衫整潔,就好比畫家不愛剪短發(fā),。這是一種愛好,、規(guī)律,或者是情懷,。
我也學(xué)孟星移理了理衣衫,,然后和他一起快步跨向武鑫當(dāng)鋪的大門。
當(dāng)鋪黑漆漆的,,顯然店堂里沒有照明,,讓人覺得有幾分神秘和不安,。孟星移似乎來過幾次對這里比較熟悉,走進(jìn)黑暗里沒有絲毫的猶豫和緊張,。
哪有小偷會怕黑,?我心里暗暗諷刺自己一句,有時候覺得自己真是又蠢又傻,。兀自搖了搖頭,,眼一閉便跟著孟星移的腳步身進(jìn)了黑漆漆的當(dāng)鋪。
伸手不見五指的無邊黑暗讓人對當(dāng)鋪內(nèi)的空間產(chǎn)生無限的遐想,,或者是瞎想,,總覺著永遠(yuǎn)都摸不著墻,店堂遼闊甚過金戈鐵馬的逐鹿沙場,;總覺著周遭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窺探著自己,,露出不懷好意的譏嘲。
我在無邊黑暗中遐想之際忽然感覺似乎有一個人橫檔在了我的面前,,聽不見腳步聲和呼吸,仿佛一只由暗黑產(chǎn)生的厲鬼般橫空出世,?!八比舨皇菂柟恚闶且晃簧瞄L輕功和內(nèi)功的高手,,我感知不到“它”的存在,,對于他的忽然出現(xiàn)純粹是因為直覺,一種習(xí)武之人獨有的直覺,,在危急關(guān)頭能夠救命的直覺,!
直覺又一次救了我的命!
我相信“它”是人,,不是鬼,,因為這里是當(dāng)鋪而不是棺材鋪。所以方才其如鬼魅般忽然橫檔在我面前時,,我已全身戒備,,每一寸肌肉都如拉滿的強(qiáng)弓隨時等待爆發(fā)!
我在黑暗中等待對方的出手一擊,。
等待總是漫長的,,一剎便如滄海桑田……
高手的對峙往往在靜等時機(jī)的瞬間已在心理上搏殺了三百回合,招式亦在一念間變化萬千,。
而我,,我卻沒有變,沒有變的是我準(zhǔn)備出手的一擊,。
唐警探的出手一擊絕不會變,,世人皆知“極冰終可化,,易手絕非他”!“我”就是那個“他”,!
名滿天下,、世人皆知的絕技,怎會改變,?
黑暗中忽地聚起一陣掌風(fēng)襲來,,強(qiáng)勁剛猛,直擊面門,,如一柄長槍突刺而出,,勢不可擋!
我眼中精光閃過,,迎著剛猛的掌風(fēng)我的身體在黑暗中巋然不動,,卻在那一霎出了手。
沒有人能形容這一擊的精妙與速度,,那幾乎是人類體能的極限,。
黑暗如深淵的當(dāng)鋪店堂里就算圍滿了看熱鬧的群眾也不會有人能看到我如何出的手,但是所有人此刻都已知道了結(jié)果,。
因為無盡的黑暗中傳出一陣如殺豬般難聽的驚叫,,“啊,!啊——我的手,!哎喲!”
殺豬般驚叫聲響起的同時,,武鑫當(dāng)鋪內(nèi)幾盞日光燈齊刷刷的亮了起來,,黑暗被驅(qū)散至屋外徘徊,屋內(nèi)明亮如白晝,。在我看來甚至比白晝更加光明!被黑暗囚禁的體驗總會讓人渴求光明,,哪怕是一絲絲的光亮都會顯得比太陽更加耀眼。
一張粗糙的手掌在我耳旁停住,,五指呈虎爪形,,這一爪如果方才擊中我的面門不但我的臉孔會變成暴雨天的鄉(xiāng)村小路般稀巴爛,我的眼睛恐怕也再無法見到光明,,即使是耀眼的燈光,。
只可惜這一掌斜出了我的面門方位,當(dāng)然并不是因為出掌者的失誤,,一位在黑暗中伏擊敵人的習(xí)武之人沒有把握絕不會貿(mào)然出手,,一出手便志在必得。沒有這種耐性和信心的人,在武學(xué)的道路上很難走得長遠(yuǎn),。
殺豬般的驚叫自然是出掌者的聲音,,我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搭在他斜出的虎爪手的手腕部位,看似輕輕的搭著,,但其中的功夫或許這位滿臉痛苦扭曲之色的出掌者體會得最深刻,。
腕骨粉碎性骨折,經(jīng)脈撕裂———這將是他醫(yī)院診斷書上的文字,。
唐警探出手從來不缺觀眾,,這一次也一樣,當(dāng)鋪店堂的四個角落分別站著四個穿著樸素布衫的男人,,他們不是普通的觀眾,。
在黑暗中沒有發(fā)出絲毫呼吸聲的人,你說會不會是普通人,?
我察覺到這屋內(nèi)還站著另外四人的時候心中一驚,,沒想到區(qū)區(qū)一間當(dāng)鋪內(nèi)居然還有深藏不露的高手,而且是四個高手,。剛才黑暗中他們四人如果趁機(jī)突襲我,,對于根本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存在的我來說,極其兇險,。
四人儀容相仿,,眉目如同一模子刻出來的一般,赫然竟是四個孿生兄弟,!
四人長著相似的容貌卻穿著不同顏色的衣服,雖然都是布衫,,但分別為白,、青、紅,、黃四色,,倒也未讓人傻傻分不清楚。
“萬劍爭鳴千載譽(yù),,未敵碚城一太虛,。”紅衫男子的眼中露出欽佩之色,,言辭中滿是贊譽(yù),,“小生做客碚城半年有余,直至今日方才有幸一睹唐警探的風(fēng)采,。名動天下的’太虛神指’果然精妙絕倫,,精妙絕倫!”
“承蒙夸獎,,只是這位兄臺如何在黑暗中一睹在下風(fēng)采,?”我的手離開了出掌者的手腕,,他已痛苦到極點,忽地雙眼翻白直挺挺地暈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四個孿生兄弟沒有一人瞥過暈倒在地的家伙一眼,,仿佛這個家伙在他們眼中就是一件隨地亂扔的垃圾一般。
“唐警探不愧是唐警探,,思考事情頗為周密,。我們確實無法透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看到太虛神指的出手,這也將成為我們最大的遺憾,。但你的風(fēng)采卻不會因為黑暗而隱匿于無形,。”紅衫男子的臉上保持著溫和的微笑道,,“唐警探你可知倒在你腳下的是何人,?”
“不知其姓名,但其內(nèi)功與輕功頗有造詣,,若是在武館中絕對是總教練級別的人物,。”我如實回答,,此人我確實從未謀面,。
“此人名叫張之虎,自北境南下至碚城,?!?p> “北境雪山冰蓮洞,朔雪老人門下三弟子,,一夜連擒七幫雪山悍匪,、人稱’雪刃風(fēng)掌’的張之虎?”
“確是’雪刃風(fēng)掌’張之虎,,當(dāng)年獨自一人冒著風(fēng)雪一夜連拔七窩悍匪,,名聲在外后便下山開了間武館,慕名學(xué)藝之人蜂擁而至,,名利雙收,。”紅衫男子此刻才盯了暈倒的張之虎一眼,,嘆息道,,“好景不長,最近北境武學(xué)后輩漸起,,張之虎的名聲也不如當(dāng)年響亮他又染上了抽煙喝酒的習(xí)慣,,武館生意每況愈下資金難以周轉(zhuǎn),此番便是迫不得已來我武鑫當(dāng)鋪典當(dāng)掌譜謀財?!?p> 我心中對張之虎的處境生出憐憫,,“北方的武學(xué)傳到南方,價格自然是翻倍不止,。但連自己秘而不傳的武學(xué)掌譜都割痛典當(dāng),,沒想到一代武學(xué)名家居然會走到這步田地……”
“他的拳法已不值錢?!?p> “此話怎講,?”
“敗在唐警探的成名絕技太虛神指下本不算墜了名頭,但他和你交手一招即敗,?!?p> “我常常不給對手第二招出手的機(jī)會?!?p> “話雖如此,,但張之虎的掌譜必然賣不出去的,沒有人愿意重金買下一招就輸?shù)恼品??!?p> 我沉默。
紅衫男子向他的孿生兄弟使了個眼色,,青衫男子便迅速背起張之虎,。一個高大威猛的成年男子扛在身上少說也有百來斤重量,青衫男子卻面不改色,,腳步輕盈如常,,風(fēng)一般的竄出了當(dāng)鋪的大門。
連北境武學(xué)名人張之虎都不遠(yuǎn)千里來到這間當(dāng)鋪,,這里必然是有些名堂的,。我對孟星移的感激自然又多了一分,只是孟星移并不在武鑫當(dāng)鋪的店堂內(nèi),,他到哪兒去了呢?
我掃了一眼這家武鑫當(dāng)鋪,,竟是一間規(guī)規(guī)矩矩的方形屋子,,四面白墻,一扇窗,,一個門,。這間當(dāng)鋪簡潔到令人感到不安,我生平從未見過如此詭異地布置,,空蕩蕩的店鋪里只有三個長相一模一樣卻穿著截然不同顏色的男人陪我站在其中,。
甚至沒有一張桌子。
當(dāng)鋪沒有桌子?連柜臺也沒有,!
沒有柜臺的當(dāng)鋪怎么做生意,?就算是茶樓也必定有迎賓的柜臺。
“你們的掌柜在哪里,?還有那位拂袖移星孟星移呢,?”我對這間當(dāng)鋪的掌柜頗為好奇,能開一間空當(dāng)鋪,,還能招來四位身手不凡的四胞胎兄弟做看守的人一定是個有趣的人,。
至少警探會覺得有趣。
紅衣男子按動窗邊的一處機(jī)關(guān),,窗下的地磚竟自動移動開來,,赫然露出一條黑漆漆的大洞,仔細(xì)一看洞口還砌有石梯延伸至洞內(nèi),。
一條隱藏的密道,!
“唐警探請下地窟來一敘,鐘某已久候大駕,?!泵艿纼?nèi)傳出人的聲音,回聲明顯,,看來這密道修建得不淺,。
如果有人邀請我做客,我往往都不會拒絕,,更何況主人家已等候多時,,我更加不能拖沓。
因為唐警探做客,,總會有好酒好菜招待來他,,他自然喜歡做客。
這一次也沒有令我失望,,沿著密道石梯向下走不出半分鐘就漸漸有了昏黃的火光,,火光愈發(fā)明亮,我已能瞧見一張深色圓木桌在石梯的盡頭,。
圓桌上擺著四菜一湯,,皆由做工精致的古樸瓷盤盛著,每一道菜都是我的最愛,。蟹黃獅子頭,,麻婆豆腐,糖醋里脊,,螞蟻上樹,,黃瓜皮蛋湯,。
每一道菜都能令我垂涎三尺,密道內(nèi)已然飄香濃郁,,我饞得咽了咽唾液,,三步并作兩步如疾風(fēng)奔向滿桌的美食。準(zhǔn)確的說是五步并作一步,!
桌上正巧有一雙木筷,,一口木碗,我嫻熟地抄起木筷以肉眼無法看清的速度分別在四道菜上夾了許多送入口中,,滿意的咀嚼起來,。桌前正巧也有一張圓木凳,但我沒有坐,,因為我希望以最快的速度品嘗到這一桌的美食,,絕不能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坐木凳這種動作上。
“美味,,真是美味,!”我一邊回味著四道精致家常菜的余香,一邊嘖嘖稱贊,。
“閣下還有一道靚湯沒有品嘗,。”
說話的人坐在圓桌的一側(cè),,離我半米不到,,頭頂烏紗帽、身著古時九品官服,,臉上兩縷胡須,,長相卻似那西游記里的東海龜丞相。如果你真的親眼見過龜丞相的話,,你一定會覺得此人定是龜丞相上了岸改了行,。
圓桌旁還坐著一個人,尖嘴猴腮,,像只猴精,。咋一看仿佛正在上演“孫大圣棒打龜丞相”的西游記橋段!
可惜,,他不是孫大圣,,西游記也沒有棒打龜丞相的橋段,但他卻確實是只不折不扣的猴精,,愛偷東西的猴精,,孟星移,。
孫大圣不是孫大圣,,但龜丞相橫看豎看都還是龜丞相,。
并非我之前沒有看見他們坐在桌旁,而是在誘人的美食面前,,他們倆在我眼中和桌前的木凳沒有任何區(qū)別,。
我忍俊不禁道:“龜丞相何時竟置辦了一套岸上的服飾,又學(xué)會了岸上的廚藝美食,?”
孟星移聽后偷偷竊笑,。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神通的大人物大駕光臨,,能使龜丞相上岸做幾道菜肴又何妨,?”龜丞相的臉上堆著笑意,補(bǔ)充道,,“在下雖不是龜丞相,,但唐警探一定是位大人物?!?p> “這么說這四道精美的菜肴果真是你做的,?”我實在有些驚訝眼前的這位龜丞相竟然能做出如此美味的菜品,果真人不可貌相,。
龜丞相點了點頭,,臉上依舊堆著笑意。
“我很有興趣知道做出這四道菜肴的大廚的名字,?!闭f話間我又用筷子夾了一塊酸甜交織恰到好處的糖醋里脊,放入口中細(xì)細(xì)品嘗,。
“在下鐘貴,,是這間當(dāng)鋪的店主?!痹瓉睚斬┫嗟拿纸戌娰F,。
“鐘貴,貴通龜,,那我還是叫你龜丞相吧,,怎么樣?”我覺得這人的名字實在有趣,,取上“龜丞相”這樣的綽號也挺朗朗上口,。
“嘻嘻嘻!”孟星移實在是憋不住笑出了聲兒,,其實他臉早已因憋笑漲得通紅就像猴屁股一樣,,或許比猴屁股還要紅。
“愛怎么稱呼我都可以,,前提是你要喝一口我做的湯,?!辩娰F似乎對“龜丞相”這個綽號沒有特別排斥。
“噢,?”我聽到這個奇怪的要求,,眼中露出了警惕。
“放心,,絕不會有毒,,只是希望唐警探能嘗一口,并點評一二,?!辩娰F堆在臉上的笑意沒有絲毫的變化,“傳聞在飲食酒水中下毒是從來毒不了唐警探的,?!?p> “就算沒有下毒,我也不會喝,?!蔽揖芙^得很直接。
“為什么不喝,?難道你覺得我做的湯會不合胃口,?”
“以目前我嘗過的四道菜來看,你的廚藝至少能在有名的酒樓里當(dāng)上一位主廚,?!?p> “那我更加不明白你為何不肯喝我做的這份湯?!?p> “因為這是黃瓜皮蛋湯,。”
“這本就是黃瓜皮蛋湯,,只要有黃瓜,、皮蛋和湯,人人都可以做的黃瓜皮蛋湯,?!?p> “黃瓜皮蛋湯人人都可以做,但我卻只喝那一個人做的黃瓜皮蛋湯,?!?p> “那人是誰?”
“無名飯館掌勺人,,夏先生,。”
“很好,?!辩娰F的笑意更加明顯,,他兀自點點頭,道:“傳聞唐警探從不會中飲食酒水中下的毒,,同時也傳聞唐警探愛喝黃瓜皮蛋湯,但只喝無名飯館的黃瓜皮蛋湯,?!?p> “龜丞相今天終于知道了兩條傳聞都不是傳聞?!泵闲且圃谝慌匝a(bǔ)充道,,“龜丞相已經(jīng)確信唐警探確實是唐警探,絕非他人冒充,,而龜丞相從此就真的叫龜丞相了,。”
“所以桌上的湯是有毒的咯,?”我淡淡地問,。
“豈止有毒,簡直就是奪人性命的劇毒,?!辩娰F笑得更開心,毒害人性命卻絲毫沒有讓他感到愧疚,。
“哼,!這就是你帶我來找線索的好地方?”我的語氣突然充滿怒意,,一雙怒目狠狠地瞪著孟星移,,這些自然是我故意而為的,“方才在當(dāng)鋪店堂里自然也是你們的安排,?處處想置我于死地,!”
“因為這里的特殊原因,必須要試探你的真?zhèn)??!泵闲且票晃业呐怏@嚇到,趕忙解釋,。
“試探,?”我的聲音提高了一倍,說道,,“如果當(dāng)時沒有點中張之虎的風(fēng)掌,,我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是個死人?!?p> 這是一句大實話,,張之虎的掌力足以擊碎任何人的顱骨,,包括我的。
“萬劍爭鳴千載譽(yù),,未敵碚城一太虛,。”鐘貴悠悠然說道,,“你若死了,,你便不是唐警探?!?p> 這也是一句大實話,,唐警探的太虛神指從不失手,絕不會死在張之虎的風(fēng)掌之下,。
況且,,死人就是死人,死人是不會有名字的,,更不會叫唐警探,。
“恰巧北境武學(xué)名家‘雪刃風(fēng)掌’張之虎趕來蔽店,在下便正好借機(jī)一試太虛神指的威力,?!辩娰F從圓木桌旁三米外的黑木柜臺下提出一壇封口珍藏的女兒紅。
我心中暗想:如果張之虎沒有“恰巧”來到武鑫當(dāng)鋪的話,,偷襲我的可能就是上面那四個孿生兄弟了吧,。一想起那四人的內(nèi)力已練到讓我無法察覺其存在的地步,不禁后背發(fā)涼,。
“雖然你沒有喝下有毒的黃瓜皮蛋湯,,但你仍然可以稱呼我龜丞相?!辩娰F把那壇女兒顫顫巍巍搬到圓木桌上時,,額頭已經(jīng)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這壇藏酒一定很有分量,。
既然有人接納了我給他取得綽號,,那我自然不會客氣,所以龜丞相從此就真是名副其實的龜丞相了,。
“既然湯有毒不能喝,,那么正好來點美酒?!饼斬┫嘤镁牌饭俜膶挻笮淇诿嗣~頭上淋漓的汗珠,,說,“這酒是我開店時便收藏在密道里珍藏,至今都未打開來嘗上一口,?!?p> “藏酒一旦取了出來就沒有再收回去的道理,龜丞相想必是明白的吧,?”我砸了砸嘴,,這壇酒密封的非常好,沒有一絲酒香從酒壇內(nèi)飄出,,這樣的酒味道最醇正,。
“這便當(dāng)做是給唐警探的見面禮了?!饼斬┫喽⒅郎系倪@壇老酒,眼神中隱隱有些不舍,,“我保證這酒中絕對沒有毒,。”
正如傳聞所言,,我有一種天生的直覺能夠察覺到酒水中是否有毒,,否則我已經(jīng)死過千百次了。一個愛管閑事又總是和惡勢力為敵的人物,,總會有一群鬼時時刻刻都想要暗算你的,。很不幸,我就是那種人物,。
很幸運,,我至今還活著。
孟星移摸出一包天子煙叼在嘴里,,一邊點火一邊說:“龜丞相收藏的酒都是好酒,,你一定會很滿意的?!?p> “啪,。”我一掌拍開了眼前這壇女兒紅的泥封,,酒香飄進(jìn)我的鼻孔之前卻見一股青煙從酒壇里幽幽竄出,。
下一秒,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