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千葉貞似乎根本不在乎,她把瀛汐硯重新丟進袖袋,不以為然地道:“被別人用過的東西,,我從來不會再用,。”
“那我就笑納了,這么好的靈硯,許多人砸鍋賣鐵都買不起?!鼻f嵐依然訕笑。
千葉貞轉(zhuǎn)而又道:“當初你說過,,想要我頭上的一根秀發(fā),,應(yīng)該不會忘吧?”
對方的身體緊貼著自己,,莊嵐很明顯能夠感受到她身上的香息,,但那里沒有一絲溫度,只有無比肅殺的清寒,,就連喘息出來的口香,,似乎都有深深的寒意!
“啊,,只是一個玩笑,,當初我就說了?!鼻f嵐連忙解釋,。
“哼,在大昶國,,這種事從來不是玩笑,!”千葉貞居然公開說出了她的身份。
“那要怎么樣,?”莊嵐猜不透她有何企圖,,但有一種直覺,這絕不是什么好事,。
“我讓你好好看著我,,記住我的容貌,不管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直到你死都不能忘記,!”千葉貞幾乎把臉湊了過來,,莊嵐只要略微一動,就能夠貼到她的雙唇,!
“不要……”這么近的距離,,他簡直有些心慌意亂,千葉貞這樣一個冷若冰霜的少女,,居然能當著高天和管家的面,跟一個男人貼的這么近,!
“看夠了么,?”許久之后,她才淡然問道,,語氣中依然冰寒,。
“呃……夠了……”
話音未落,莊嵐立刻慘叫一聲,,隨后便倒在了血泊當中,!
千葉貞的手中,不知何時突然出現(xiàn)了一把短刀,,在莊嵐盯著她看的時候,,猛然間刺向他的胸口!
“為……為什么,?”劇痛幾乎讓他的擬容術(shù)失去效用,,千葉貞沒有直接殺死他,但卻挑斷了他的一根筋脈,!
“你很幸運,,因為對我們還有用,所以暫時不用死,?!鼻~貞冷冷說道。
“就因為那句玩笑,,你下此狠手,?”莊嵐疼得幾乎顫抖,千葉貞的殘忍簡直令人發(fā)指,!
“我說過,,這種事從不是玩笑,不管你喜歡,,還是不喜歡,,說出來之后只有兩種結(jié)果,一種是如愿以償,,另一種,,是死,!”千葉貞漠然回道。
“你不殺我,,還有什么要問,?”莊嵐催動巫術(shù)封閉傷口,以免它繼續(xù)流血,,然后不動聲色地看著千葉貞,。
千葉貞緩緩蹲下,靠近半躺在地上的莊嵐說道:“告訴我韓瑜的去向,,你不但不用死,,還可以加入我的組織,為大昶國效力,!”
“韓瑜,?”莊嵐略皺眉頭,韓瑜當初突然離開,,正是因為她父親覺察到了一種危機,,而且這種危機,極有可能跟千葉家在虞州城出現(xiàn)有關(guān),!
“嗯,,我相信你該知道?!鼻~貞注視莊嵐,,她的刀已經(jīng)收起,但是殺機依然還在,。
“抱歉,,我真不知道,而且對你的組織也沒有興趣,?!鼻f嵐斷然回答。
“哼,,既然是你的表妹,,你會不知道?”千葉貞伸出手指,,在莊嵐的傷口上緩緩用力,,讓他的疼痛突然加劇一分!
“她早就出城了,,去哪里并沒有說……”莊嵐疼得冷汗直冒,,剛剛封住的傷口再次破血而出。
“走了?怪不得韓家大門緊閉,,連一個家丁都找不到,。”千葉貞終于收回手指,,目光微沉地道,。
“你為什么說,她比星鋒筆還重要,?”莊嵐幾乎疼昏過去,,但還是禁不住問道。
“因為韓家,,是我們千葉家的世仇,!”千葉貞的身上突然爆發(fā)出一股凜然寒氣!
“世仇,?”莊嵐不敢想象,千葉家族居然跟瑯琊皇室有這么深的淵源,。
“哼,,真是沒有想到,瑯琊國皇儲太子,,居然就躲在虞州城中,,早知如此,我們就不會挑戰(zhàn)集賢書院,,而是應(yīng)該先殺韓賢,!”千葉貞憤憤說道。
“皇儲……”莊嵐幾乎不敢相信,,韓瑜的父親原來叫韓賢,,他竟然是瑯琊國皇儲!
“不錯,,在所有皇子當中,,韓賢天賦最為卓絕,所以被立為皇儲,,但是他愛上了一個舞女,,所以寧愿舍棄太子之位,從皇宮中逃出,,跟那個舞女隱居到了民間,。”
“把舞女娶到皇宮不就行了,,何必要逃走,?”莊嵐不解地道。
“哼,區(qū)區(qū)一個舞女,,有什么資格嫁入皇宮,?皇室子嗣的婚姻從來不能自己決定,因為東溟諸國利益復(fù)雜,,而通婚是最有效的結(jié)盟方式,,瑯琊國并不強大,同樣需要通婚來維持諸國之間的關(guān)系,,韓賢的婚姻早就是欽定了的,!”
“原來如此,他是為了逃婚,,才不得不四處奔走,。”莊嵐恍然大悟,。
“哼,,你錯了,韓賢四處奔走,,并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她的女兒!因為過了十多年,,他自己的皇婚早已廢除,,但他跟舞女有個子嗣,那便是韓瑜,,按照王室家規(guī),,女子一旦過了十六歲,就開始跟其它國儲婚配,,韓賢不但自己逃婚,,還帶著女兒背離王朝!”
“怪不得,?!鼻f嵐終于知道,韓瑜女扮男裝的苦衷了,,因為以少女的身份,,會更容易被王室的人找到,而如果扮成少年,,抓她的人往往會忽略這一點,。
“我講了這么長一段故事,你似乎聽得很入迷,?!鼻~貞突然盯著莊嵐,。
“還好……”莊嵐莫名警惕起來,千葉貞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再給他一刀,!
“這些事你都不知道,所以你不是韓瑜的表兄,?”千葉貞目光森寒,。
“啊,師兄而已,!”莊嵐毫無反抗之力,,他今天只能認栽了。
“哼,,應(yīng)該是堂兄吧,?哪一個門派當中,能拿得出方天體,、移花劫,、圣言術(shù)這些儒家絕技?除了瑯琊王室之外,!”千葉貞一字一沉地道,。
“你懷疑我也是王室的人?”莊嵐苦笑一聲,,想不到從韓瑜家學(xué)到的業(yè)術(shù)還有這種麻煩,連季無涯都認為他是皇室后裔,。
“哼,,你盡管可以裝瘋賣傻,但身份事實無法否定,,所以我不殺你的真正原因,,是為了得到瑯琊國王室的獨門絕學(xué):瑯琊賦六極皇經(jīng)!”
莊嵐倒吸一口氣:“瑯琊賦六極皇經(jīng),?”
這東西不用說他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絕對不會說,!
“我知道你就算死,,也絕不會說出瑯琊國的生存之本,但是,,我有辦法讓你開口,,你就好好地享受吧!”千葉貞說完后略一起身,,管家立刻走過來,,強行捏開他的嘴巴,彈進去一顆丹藥!
“這是紅拂前輩煉制的烈絕毒,,十幾個時辰后才會發(fā)作,,起初全身奇癢難耐,接著會冷熱交替,,最后血脈斷裂,,血液沿著鼻腔、眼睛,、甚至毛孔不斷滲出,,強烈的劇痛會讓你生不如死,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挺得住這種毒藥,!”千葉貞冷笑著道。
“卑鄙,!”莊嵐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千葉貞也算是妙齡少女,但她的心腸竟這么狠毒,,到目前為止,,他從來沒有這樣畏懼過一個女人!
“在毒發(fā)之前的這段時間,,你最好把瑯琊賦六極皇經(jīng)的業(yè)訣默記一遍,,等到了撐不住的時候立刻寫下來,我會及時給你解藥,,否則的話,,哼!”千葉貞威脅他道,。
“至少有筆墨紙硯我才能寫,,所以先把袖袋還給我?!鼻f嵐受制于人,,卻沒有忘記要回袖袋,那里面不但有筆墨紙硯,,還有可以減輕痛苦的烈酒,!
千葉貞把袖袋“啪”的一聲甩了過來,然后命令高天把他關(guān)進軍牢,。
“哦,?”高天怔了一怔,堂堂領(lǐng)主府少主,,居然要聽別人差遣,,他顯然不適應(yīng),。
“你最好適應(yīng)聽我差遣,因為戍軍很快就會投降,,現(xiàn)在之所以按兵不動,,是因為你爹還沒有談好條件,但他所剩的時間不多,,能提的條件也并不多,。”千葉貞冷冷道,。
高天有千萬個不愿意,,也不得不屈服下來,押著莊嵐向軍牢走去,。
到了軍牢,,高天打開一間牢房,把莊嵐狠狠一腳踢了進去,!
莊嵐筋脈被挑,,原本就站立不穩(wěn),這一腳更是把他踢倒在地,,傷勢又加重了一分,。
“哼,你最好想清楚,,把完整的業(yè)訣寫出來,,免得遭受皮肉之苦!”高天惡狠狠地道,,他對莊嵐本就有股怨氣,,但卻不能殺他,而且還要按照千葉貞的吩咐,,親自看守住他,對頤指氣使慣了的少主來說,,簡直是不堪容忍,。
“如果你是我,會寫出來么,?”莊嵐反問他道,,同時喝下一口酒用來鎮(zhèn)痛。
“當然不會,,因為你擊敗過千葉貞,,所以就算寫出來,也難免一死,!”高天答道,。
“那便是了,。”莊嵐把身體倚在墻角,,默然催動巫術(shù)療治傷勢,,剛才被踢進來的一瞬間,趁高天不注意,,他迅速吞下去三枚療傷丹,,這是當時買給蘇魅的,她只服下七顆,,剩下的三顆一直未用,。
“但是,誰都承受不了烈絕毒的折磨,,與其被一點點折磨致死,,倒不如寫出來死得痛快一點?!备咛炖渎暬卮?。
“你剛才說,如果是你,,你也不會寫,,那么現(xiàn)在為何又來說服我?”療傷丹的藥力正在化開,,不斷地向傷口當中凝聚,,莊嵐卻不動聲色,只是不停地喝酒,。
“哼,,我跟你不一樣,因為我是兵修,,最后的一刻,,可以用陣石自殺!”高天無動于衷地道,。
“的確如此,,我筋脈被挑,又有你來看守,,連自殺的機會都不會有,。”莊嵐嘆息一聲,,一壇酒幾乎已經(jīng)喝完,。
“所以,你別無選擇,,烈絕毒的霸道無人能夠抵擋,,早寫比晚寫少些痛苦,。”高天巴不得他立刻寫下來,,因為他實在不想陪著他在軍牢里多待一刻,!
“可是,我很想試試,,烈絕毒是否真如說的那么厲害,。”莊嵐的傷口正在迅速凝固,,被挑斷的筋脈也極為神奇地重新續(xù)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