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從市集離開約莫有十幾里之后,,卻是在半路上遇到了李永的游俠朋友,那些人見到典韋手上還提著李永的人頭,,立即就沖了上來,,與典韋纏斗在一起,,對方人多,手上的功夫也不弱,,典韋知道,,再這么斗下去,對他十分不利,,若是后面那百十號護衛(wèi)趕過來,,自己可就真要交代在這兒了。
于是,,纏斗之中,,典韋尋了個空隙,,擺脫了這些人,脫身而去,,之后便在荒郊野外湊合了一宿,,好在腰間的酒壺還是滿的,包袱里也才有吃的,。
來縣城之中殺李永為自己的好友出這口惡氣,,典韋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如今被李永的好友逼退,,也是意料之中,。
清晨天亮之后,典韋也打算離開陳留,,于是就到了黃河渡口,,上了船,王澈這才能與典韋“重逢”,。
中間一個時辰的功夫,,船上又上來幾個人,典韋便于王澈坐在了一處,,另外幾個人則是零零散散的坐在其它位子上,,還有的直接站在船尾處,到了時辰之后,,船開始沿著黃河逆流而上,,朝著洛陽出發(fā)。
從陳留到洛陽走水路也要走上好幾天,,更何況在中間的幾處渡口,,船還要停下,船上的客商來來往往,,有新上船的,,也有下船的,擺渡的船夫自陳留到洛陽這一趟,,賺的便是這份錢,。
這幾天當中,船上有些粗茶淡飯可供船客享用,,原本王澈以為自己就只能勉強靠船上的這些東西果腹了,,結果卻是遇到了典韋,典韋這人性情十分豪爽,,而且,,雖然是個游俠兒,但是人家身上有錢,,不像王澈,,窮光蛋一個,。
在船上的日子著實無聊,于是典韋便拉著王澈整日吃肉喝酒,,王澈醒來這么長時間,,從黃縣到陳留,再從陳留到洛陽,,別的沒學會,,倒是先學會喝酒了。
這年頭酒也是個奢侈品,,即便是典韋,,喝的也不是什么上好的酒,酒水倒入碗中,,渾濁的很,,顏色發(fā)黃,碗底還能見著釀酒所用的原料,,這種酒是小米釀造,,叫做黃酒,也叫小米酒,。
酒水入口,也沒有王澈想想中的那般激烈,,酒的味道很淡,,也是了,這個年頭酒曲發(fā)酵出來的酒水,,能夠有個十來度就算是高品質的酒水了,。
“典兄,聽這船上往來的商客說,,洛陽那邊,,因為今年四月末好幾處郡國遭了大水,已經下詔免除一部分稅收了,,另外,,還有一道恩旨,說是大赦天下,,如此一來,,典兄也能放心一些了?!蓖醭赫f道,。
這幾日船上來來往往的人倒是帶來了不少消息,越是靠近洛陽,,消息就越是靈通,,畢竟洛陽乃是大漢都城,,高官勛貴聚集之地,每天商客往來,,這一來一往,,消息就被帶了出來。
典韋笑了笑,,說道:“什么放心不放心,,即便是沒有大赦,留在陳留也無妨,,只是些小麻煩罷了,,兄弟你呢,說說,,在黃縣的時候得罪誰了,,若是日后有機會,兄弟我去幫你出了這口惡氣,?!?p> 幾日下來,典韋與王澈之間是越來越熟絡了,,典韋性情豪爽,,大大咧咧的,是個直腸子,,而王澈如今初來乍到,,也是懷著一顆赤子之心,而且王澈“熟知”典韋,,所以兩人之間的相處,,十分愉快,這不,,已然就稱兄道弟起來了,。
王澈搖搖頭:“記不清楚了,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被鄰居家的叔叔給救了,,這里.......”王澈指著自己的后腦勺說道:“被狠狠的打了一悶棍,聽叔叔說,,昏迷了好長一段時間呢,。”
典韋問起,,王澈也只能說個謊推脫過去,,難不成還真要告訴典韋,然后典韋再千里迢迢的跑到黃縣去殺人,?
典韋在己吾殺人的事兒好不容易過去了,,天子也有了恩旨大赦天下,,典韋的罪責即便被發(fā)現也無人再去追究了,何必呢,?再者,,與劉家的恩怨不是現如今的這個王澈的事情,原本那個王澈,,早就被一悶棍子給打死了吧,。
這么說來的話,也的確是個仇,,原主得死不瞑目吧,?不過即便是要報仇,也得由王澈自己來,,等混出個人模樣來,,衣錦還鄉(xiāng)報仇,這才算是為原主報了仇,,而不是借助典韋的手段去報仇,。
既然拿著眼前這個憨厚的大個子當兄弟看,王澈就不會去坑害人家,,大赦天下這種事情可不是什么時候都能遇上的,,好不容易變成了良民白身,不能再去背人命官司了,。
客船在洛陽郊外的渡口停了下來,,王澈與典韋的目的地也近在眼前了,兩人下了船,,由典韋出錢,在渡口坐上了牛車,,朝著洛陽城出發(fā),。
到底是進了司隸,到了洛陽,,天子腳下,,沿途所見,與王澈在從黃縣來的途中所見到的景象完全不一樣,,未曾上船的時候,,一路走來,除卻陳留之外,,沿途多可見衣衫襤褸的百姓,,或是流民,大水剛發(fā)完,,百姓流離失所,,官府到現在除卻放糧之外也沒個別的辦法,,所以路上遷移到別處討生活的流民居多,而進入司隸地界兒之后,,幾乎就看不見流民了,,反而一副百業(yè)興盛,欣欣向榮的景象,。
王澈與典韋是乘船從河面上走的,,自然見不到司隸周遭官府派兵駐守城鎮(zhèn),驅趕流民的景象,。
這大漢都城,,天子腳下,豈能是這些衣衫襤褸的流民所能過來玷污的,?
驅趕流民這道旨意,,是由常侍趙忠向皇帝進言,皇帝在朝堂上下旨命令司隸內各官府去做的,。
劉宏聽了趙忠的話,,覺得洛陽之地,大漢帝都,,滿街都是流民的確是不像話,,有損大漢威儀,于是就順著趙忠的話,,才有了這樣的一道旨意,。
至少司隸境內,不能看到流民,。
皇帝的旨意雖然荒唐,,但是各州郡守不能不遵從,雖然也有人想要救濟流民,,想要匡扶涉及,,但是圣旨壓在頭頂上,如何施展,,只能硬著頭皮遵從皇帝的旨意,,將流民驅趕出司隸,不得讓流民進入司隸境內,。
劉宏的旨意在朝堂上宣讀出來,,引得滿朝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