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又去晾衣裳?。 ?p> 夏候晴對著聲源處點點頭,,拎著那一大桶濕衣裳向空地走去,。
陳四搖搖頭同情的說,,“這個丁三還真可憐,身板小小的,,一下子要伺候兩個王子,,還真是不容易,看來男兒還是要上戰(zhàn)場來得痛快,,要不就得做這些煩兒吧唧的娘們兒的工作……”身邊路過的幾個女兵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啐了口濃痰在地。
陳四搔搔腦袋,,臉色十分尷尬,,“看來還真是日不能談神,,夜不能論鬼,否則說啥來啥,,這也忒可怕了……”
那幾個正在走的女兵身形一頓,,陳四馬上揚聲跟身邊幾個小兵繼續(xù)剛剛正講到一半的故事:“我們趕到的時候,地上躺著一頭已經(jīng)死去的大黑熊,,那么大——”他伸手比劃了一下,發(fā)現(xiàn)身型所限,,比不出效果,,只能大概的描述:“比咱們的氈帳還要高得多,身體嘛,,比五個鐘魁將軍還要大,,手掌有剛才丁三拎的木桶那么大,反正那天晚上林中扎營,,我們?nèi)齻€搜救隊,,一共五百多人都夠分,還有死了一地的鬣狗,,三王子威武啊,,就以他一人之力力敵這么多猛獸……”
那幾個小兵滿眼冒星的“哇”了一聲。
夏候晴像沒聽到一樣面無面情的晾完最后一條內(nèi)褲,。
這一個月以來,,關(guān)于三王子力戰(zhàn)大黑熊跟鬣狗的英勇事跡在軍中越傳越甚,陳四這個版本算是最保守的了,,有些傳言甚至說三王子赤手空拳打死已修煉成妖的黑熊怪跟它的一眾手下,,面不改色的屹立在眾妖尸體中。
事實是,,當時用盡最后力氣四腳爬到她身邊的耶律哲差點廢掉了,,現(xiàn)還在帳中養(yǎng)著,連勺子都拿不動,,天天等著她來服侍,。
夏候晴搓搓凍得通紅的雙手,抬頭“看看”天,,看來再過不到一個月,,便要下雪了。
她正打算去老地方一個人靜靜的擼一擼今后要走的路,,便看到耶律哲的守帳小兵張五急匆匆的跑過來,,“丁三丁三!三王子喚你有事,!”
夏候晴翻了個大白眼,,他哪天沒事,?
耶律哲的氈帳中擺著兩三個無煙火盆,暖洋洋的熏得人直想睡覺,。
耶律保扁著嘴委屈的說,,“三王兄,你不能這樣一直霸占著神……丁三不放,,她本來就是我?guī)ぶ械娜?。?p> 一旁的夏候晴又無奈的翻白眼,,耶律保這破小孩又亂說話了,,什么是叫他帳中的人。
耶律哲在夏候晴粗魯?shù)姆滔潞韧晁?,慢條斯里的說:“為兄不是身體不便嗎,?”
耶律保一臉的不接受,“明明軍醫(yī)說三王兄的傷已經(jīng)無大礙,,好好的養(yǎng)著就行,,根本用不著丁三寸步不離的守著,而且軍中不是有專業(yè)的醫(yī)護人員嗎,?”神女她根本不專業(yè)不會伺候人?。?p> 夏候晴感激的看著耶律保,,用眼神鼓勵他,,說得好!
自她從屏山中回來后,,耶律哲就以她出手不及時才害得他受重傷的理由把她留在帳中服侍,,如果她不服從,就敲暈她再送回王都去,。
夏候晴叫屈不已,,就算被耶律哲無數(shù)次追問逼問,她也說不清那兩束藍色電光是怎么回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內(nèi)有這個東東?。「鼊e說什么及不及時出手了,。
看來,,找到冷凍柜的變得越來越有必要了,不弄清楚原因,,不找到答案,,誰知道她身體內(nèi)還有什么嚇人的鬼東西?
如果冷凍柜中沒有答案,,她就想辦法穿越回去把歐陽吊起來拷打逼供,,到底在她身體中植入了多少東西,!
所以,于情于理,,她都必須呆在這個離冷凍柜最近的地方,,雖然這里有個讓她又重新討厭的人。
耶律哲看著他這個弟弟的眼神越來越冷冽,,要不是為了保護他,,他至于重傷至昏迷的最后一刻拼盡力氣的爬到已經(jīng)嚇懵的夏候晴身邊用袍子包住她的頭臉?弄得他因為一直死死抱著夏候晴不松手而被軍中傳他由于好男色才被感覺敏銳的納蘭鳳察覺憤而跟他退婚,,他怕事情敗露而寧死不退,,納蘭鳳被逼無奈才跟心上人私奔,一時間,,納蘭鳳從被人人唾棄不齒到被人理解同情,大王子和幾位上層經(jīng)過幾次商議討后采取對策,,大肆放出經(jīng)過神化后的關(guān)于三王子英勇殺熊妖之類的傳言,,和三王子好男風的不實流言對沖。
當初參與搜救隊的五百人自然知道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但他們到現(xiàn)場時的確看到了一頭鐵塔般的死熊和四五只死去的鬣狗,,而三王子手持長刀渾身鮮血,的確英勇如天神下凡,。所以,,對于越傳越離譜的傳言,他們都選擇沉默,。
耶律保感覺到身體周圍的溫度直線下降,,又心虛又畏懼的低下頭。
他的三王兄要生氣了,。
果然,,耶律哲恨鐵不成鋼的開口訓(xùn)他:“我不是說過她在你那邊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嗎?如果父王知道你偷偷把她帶出宮,,帶到這里來,,你知道你會有什么后果嗎?”
夏候晴忍不住開口:“這不關(guān)他的事,是我一個人偷溜出來,,混到部隊里,,來到這后被四王子發(fā)現(xiàn),是我央他不要告訴任何人的——”
耶律哲忍無可忍,,“我一直不挑破,,你們就一直把我當傻的是吧?她那模樣能混入部隊里不被人發(fā)現(xiàn),?出發(fā)的那夜我就發(fā)現(xiàn)你拖著一個金發(fā)小廝上車,,當時我還以為是你貪玩把玩伴帶上了,,所以也沒理你?!?p> 他湛藍的眼珠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一圈,,“后來在屏山里看到她頭發(fā)上殘留的染發(fā)劑,我就全明白了,,染發(fā)劑整個大陸就我們盛國有,,產(chǎn)量極少,只有王室的人才能接觸到,,她一個連王宮的路都認不全的……人,,怎么會知道跑去問人家要這個?除了你,,還有誰敢?guī)鰜??你知道這件事對盛國的沖擊有多大嗎?要不是父王極力掩蓋,,盛國就毀在你的手上了,!”
耶律哲說得聲色俱厲,耶律保聽得差愧難當,,夏候晴覺得十分不解,。
為啥是帶她出來,盛國就會毀了,?這三王子也太危言聳聽了,。
她不屑的撇撇嘴,這哥哥當?shù)倪€真是有威嚴,。
耶律哲看到耶律保一副真心知錯誠心要改的表情,,語氣稍緩,“這件事就不要再追究了,,以后再想辦法,,今天我讓你們兩個過來是有事情跟你們商量?!?p> 他示意夏候晴扶他起來,,夏候晴在炕上墊了個軟枕,小心的扶他起來靠在上面,,這點她倒做得很好,,身體是脆弱的,要是因為動作太大不小心弄他個下半身癱瘓就不好了,。
耶律保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很是羨慕,他倒希望躺在炕上的那個是他,,他都很久沒跟神女相處過了,。
“上兩個月東越軍被我們反攻得元氣大傷,,所以兩軍各自休整至現(xiàn)在,我剛剛收到消息,,萬可良打算故伎重演,,兵分兩路,一路攻打湖州,,一路攻打大本營,,企圖前后夾擊我軍,這次敵軍來勢洶洶,,聽說雇了別國的專業(yè)雇傭軍,,萬不可小窺?!?p> 耶律哲沉吟了一下,,“我推測,應(yīng)該還會有幾小股東越軍會進攻瓜洲,,端州,,駐馬坡等邊緣小城,這些我會跟大王兄商量分些兵力過去駐守,,現(xiàn)在,大戰(zhàn)在即,,兩國交界的這整條線都不再安全,,我思來想去,還是瓜洲最占地理優(yōu)勢,,小四你帶著丁三過去避一避,,到時我分一小隊親兵給你,到時你跟瓜洲的城主把城門守牢一些,,應(yīng)該沒多大問題,。”
耶律保問,,“那三王兄你呢,?”
耶律哲答:“大王兄自然是要留在大本營,我跟上次一樣,,固守湖州,。”
耶律保不贊成,,“三王兄你身負重傷至今不能落地,,怎樣帶兵守城?不如你和丁三去瓜洲,,我領(lǐng)兵去湖州,?!?p> 耶律哲搖搖頭,“湖州地勢特殊,,其重要性不次于大本營,,你作戰(zhàn)資歷尚淺,太過沖動,,不適合鎮(zhèn)守此處,。”
一直對耶律哲言聽計從的的耶律保這次卻是非常的堅持己見,,“上次的戰(zhàn)事讓小四驚心至今,,若三王兄身體健壯我還不至于太擔心,但三王兄現(xiàn)在……所以,,至少我得跟著您一起守著湖州,!”
耶律哲笑笑,“小四不必擔心,,我自有對策,。”
……
晚上,。
氈帳內(nèi),。
扮了一個下午透明人的夏候晴邊用力的幫耶律哲擦洗身子邊問,“過幾天你真要出發(fā)去湖州,?還是你打算的是聲東擊西,?”
耶律哲有些意外的抬頭看她,“倒沒想到你居然還懂點兵法,?!?p> 夏候晴毫不謙虛,“那是,!”
想她八歲剛認字時就看完了整本圖文版兒童讀物——《孫子兵法》,,怎么會看不透他的小伎倆?
耶律哲閉上眼晴享受著她的搓背,,沒再說話,,但嘴角那點弧度越來越深。
夏候晴邊搓邊納悶,,按說耶律哲這廝都被醫(yī)療組精心醫(yī)治了一個月,,傷口雖然還紅黑黑的一片十分嚇人,但皮肉都長合了,,這都能泡澡了,,為什么手腳還不能動?難道是當初跑得太厲害徹底的傷了神經(jīng)和骨頭?還是黑熊的爪子和鬣狗的牙太厲害,,扯斷了他的肌肉神經(jīng),?
會不會有狂犬病啊,?
夏候晴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為了性命著想,日后還是離他遠一點好,,狂犬病可不是鬧著玩的,。
夏候晴一邊神游太空一邊把耶律哲由上到下刷洗了一遍。
突然聽到守帳的張五在外面稟報,,“三王子,,大王子讓你馬上到他主帳中商議戰(zhàn)事?!?p> 耶律哲沉聲答道:“我知道了,。”
說完“嘩”一聲從浴桶中站起來,,長腿一伸,,跨出桶外,伸手扯過衣帽架上的浴巾包住身子,,對拿著帕子僵在當場的夏候晴說,,“麻煩你過來幫我擦下頭發(fā)?!?p> 反應(yīng)過來的夏候晴猛的把帕子摔到桶里,,惡狠狠的吼道:“你他母親的作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