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循幾乎能夠碰觸到霜荼的時候,霜荼竟撲通一下跌倒在地,,張循連忙上前想要扶起霜荼,,可他這一舉動卻引起了府兵的警覺。
那個押解的府兵立即跨出一步,,舉起刀架在霜荼身后,,并用刀尖指著張循呵斥道:“你別動!”
張循雙手攤開,,身子向后緩緩挪動,,然后退回原處。
霜荼踉蹌著爬了起來,,可就在這時,,她竟突然轉(zhuǎn)身,拼盡全力將剛才摔倒時抓起的灰土撒向身后的府兵,。
那府兵雙眼被迷,,一時慌亂,,揮刀就要亂砍,眼看就要傷到霜荼,,電光火石之間,,只見張循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一把握住刀刃,,然后用力向回一抽,,將府兵刀刃奪了過來。張循手上鮮血直流,,但他顧不得劇痛,,握住刀柄,反身將那府兵斬殺,。
與此同時,,公皙然也沖了上來,飛起一腳將另外一名押解的府兵踹翻在地,。緊接著,,公皙然撿起之前扔下的佩劍,挺身上前,,和張循一同護住三人,。
李市見狀,顧不得其他,,招呼手下一齊上前,。府兵們圍殺上來,二人連忙頂住府兵,,保護三人向后撤離,。
張循、公皙然橫劈側(cè)砍,,全力抵擋,,一時間府兵竟無法靠近,眼看張循等人就要撤出巷口,,沒想長角竟突然帶人出現(xiàn)在退路上,,與壓上前來的府兵一起,將他們徹底合圍起來,。
“張循,!這下我看你往哪逃!”李市得意洋洋,,指揮手下將張循等人團團圍住,。
就在這時,只聽“嗖”的一聲,一只箭矢呼嘯而來,,正中長角面門,,長角應(yīng)聲倒地,其他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卻又是一箭射來,,另一府兵胸口中箭,倒地身亡,。
只見不遠處,,冬牙策馬而來,他連連開弓,,轉(zhuǎn)眼便殺數(shù)人,。十余個村民緊隨其后,手持軍械沖殺而來,。
原來冬牙按照張循吩咐,,立即敲鐘叫醒村民,隨后去馬場搶奪馬匹,,并去往庫房取出前幾日繳獲的武器,,之后,冬牙沿途收編村民,,分發(fā)武器,,很快就組織出一支武裝力量來。
冬牙率村民沖進巷口,,張循和公皙然也向外突圍,,轉(zhuǎn)眼李市的包圍圈就被撕破,李市只得帶人后撤至祠堂的另一側(cè),。
冬牙救下被綁在地上的村民,,并發(fā)給他們武器,村民們怒不可遏,,他們同仇敵愾,就如同戰(zhàn)士一般,。
此時,,張循這邊有二十余人,李市那邊算上剛獲救的俘虜,,共有四十余人,,雙方對峙著,廝殺一觸即發(fā),。
“原來你個臭小子沒死,!”李市指著冬牙罵道。
“狗官!你勾結(jié)盜匪,,途中坑害姬政哥,!你不得好死!”冬牙罵道,。
“哼哼,,這青門也真是的,怎么還能讓你跑了,?”
“青門,?”張循疑惑道。
“哈哈哈,!就是逃掉的那個雙刀客,,要不是他比姬政早幾個時辰趕到長邑縣,我們還真沒法策劃得這么周全,?!?p> 冬牙激動的說道:“對!就是那個青門抓了我和姬政哥,,要不是姬政哥舍命救我,,我也沒法趕到村中報信,只是不知道姬政哥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哈哈,,青門可是個狠角色啊,,那姬政要是不鬧也就罷了,呵呵,,他這一鬧啊,,青門就算不殺他,也得砍斷他手腳,,哈哈,,可憐,可憐吶,!”李市哈哈大笑道,。
張循指著李市說道:“姬政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哈哈哈,,你愛放不放!那個信簡什么的,,我看啊,,也未必是真的。就算是真的,,我也懶得管了,,以后的麻煩以后再想辦法解決,。今天我就快刀斬亂麻,將你們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殺掉,,一個不留,!呵呵!兄弟們,!給我上,!殺一人賞金五兩!”
隨著李市一聲令下,,四十多人一起沖上前來,。
“鄉(xiāng)親們!跟他們拼了,!”張循知道此時除了死戰(zhàn)再無他法,,于是帶頭沖上前去。
“拼了,!殺?。 贝迕裨缫淹耸裁词强謶?,紛紛跟著張循沖了上去,。
村民們雖然奮勇無畏,但畢竟沒有任何武藝,,加之寡不敵眾,,眼看就要被屠戮殆盡。
張循見勢不妙,,急忙對剩下的人喊道:“快上馬,!快!冬牙,!你帶頭突圍,!”
“是!”
于是,,冬牙率先上馬,,撥轉(zhuǎn)馬頭,向村外的方向沖去,,兩個府兵從旁邊圍上來,,想要擋住去路,只見冬牙挺身開弓,,連放兩箭,將那兩個府兵射倒在地,,緊接著他馭馬向前,,沖出一條血路,。
公皙然掩護娰先生和紫鳶上馬,隨后,,他一把抱起霜荼,,也跨上馬來。這時,,一個府兵揮刀朝霜荼砍來,,公皙然迅速橫劍格擋,護住霜荼,,然后手腕一震,,將那府兵砍傷。
“小循,!快走,!”公皙然轉(zhuǎn)身向張循喊道。
“你們先走,!快,!”張循和最后的兩個村民且戰(zhàn)且退,他們抓住機會,,迅速上馬,,準(zhǔn)備逃離村子。然而就在這時,,只見一排箭矢呼嘯而來,,張循下意識揮刀格擋,彈開了射向面門的箭矢,,張循慶幸之余,,卻看見那兩個村民已經(jīng)落于馬下。
“欸,!”張循一聲哀嘆,,他來不及傷感,立即追上公皙然,,向村外飛奔而去,。
“追!剩下這幾顆人頭,,每顆賞金五十兩,!快給我追!”李市高喊道,。
府兵們爭搶著剩余的馬匹,,爭先恐后的向張循等人追殺而來。
張循見狀,,立即向冬牙喊道:“不能讓他們追上來,!冬牙,!放箭射馬!快,!”
“是,!”冬牙再次撥轉(zhuǎn)馬頭,退至張循身邊,,他快速放箭,,只射馬匹,轉(zhuǎn)眼幾匹馬還沒追上來,,就被射倒在地,。
眼看到嘴的鴨子就要飛走了,李市急不可耐,,指著遠去的張循,,下令道:“放箭!放箭,!放箭,!”
府兵們迅速上前,高舉長弓,,向張循等人拋射,。
“快跑!快,!他們放箭了,!”張循大聲喊道。
話音剛落,,箭雨便從天而降,,公皙然連忙俯下身子,將霜荼護在身下,。
好在張循等人已經(jīng)跑出數(shù)十丈遠,,這種射擊射中的概率并不大。
箭雨過后,,張循和公皙然都安然無恙,,可是沒想到又跑出幾步,紫鳶卻突然翻落馬背,,重重的摔在地上,。
“吁!”娰先生急忙停住,,翻身下馬,,他大步上前,一把抱起紫鳶,,驚慌失措的喊道:“紫鳶,!紫鳶,!要不要緊!”
紫鳶強忍著疼痛,,緊緊抓住娰先生的手,虛弱的說道:“桓澈,,我沒事,。”
公皙然立即翻身下馬,,跑來查看紫鳶的傷勢,,張循和冬牙則頂上前去掩護。霜荼見到奶奶胸前染滿鮮血,,抓著奶奶的衣袖痛哭,,紫鳶卻露出笑容,撫慰著霜荼,。
公皙然眉頭緊皺,,對娰先生說道:“紫鳶師伯中箭位置與我日前中箭位置相似,好在更靠外一些,,并沒有傷及內(nèi)臟,,然而師伯年事已高,必須盡快取箭救治,,絕不能再趕路了,。”
娰先生緊握著紫鳶的手,,深情的望著她,,沉默了片刻,抬起頭對公皙然說:“你們走吧,,帶霜荼去找她父親——娰蘇明,,他在姑蘇任郡尉?!?p> “這怎行,?!”公皙然雖然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他本能的反對,,他不愿意丟下娰先生和紫鳶師伯。
“哎,,去吧,,李子達到底是我的舊部,或許他念在舊情的份兒上,,能放我們兩人一條生路,?!?p> “可是……”公皙然想要反駁,但他知道姒先生說的是對的,。眼下,,這是唯一的選擇。
此時,,李市已領(lǐng)兵殺來,,轉(zhuǎn)眼近在咫尺。
“走吧,,我留下來陪著紫鳶,。”
紫鳶痛得說不出話來,,但還是看著公皙然點了點頭,。
“嗯!”公皙然重重行禮,,然后抱起痛苦的霜荼,,翻身上馬。
“小循,!冬牙,!咱們走!快,!”
“可是……”冬牙指著娰先生和紫鳶,,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張循一把拉住冬牙,,無奈的搖了搖頭,。
隨后,三人在馬上向娰先生行禮,,“娰先生,、紫鳶師伯,保重,!”
“去吧,。”娰先生微笑道,。
“駕,!”
四人三馬向村外飛奔而去,霜荼回身望著爺爺奶奶,,已經(jīng)哭成淚人,。
公皙然的箭傷早已崩裂,鮮血沁染了長襟,但這份疼痛卻不及心中悲痛的萬分之一,。此情此景,,他無能為力,霜荼的眼淚打濕了他的衣袖,,而他卻只能將霜荼緊緊的貼在胸口,,一手緊握韁繩,一手輕撫霜荼,。
轉(zhuǎn)眼,,他們已經(jīng)跑出義陽村,前方晨光熹微,,身后烈火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