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谷聞聽要找韓煒,,連連擺手說道:“老大人,,這恐怕不妥吧!韓煒定計除了董卓,,可是滅董第一人吶,!他豈會為兄長出面向天子求情,?!”
袁滂笑了笑,,說道:“呵呵,,韓孟炎可不是一般人,,分得清是非曲折。這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卻不足與外人道哉,。”
老爺子眼光長遠,,老謀深算,。救蔡邕,不單單因為蔡邕是他的親外甥,;更重要的是,,可以收攏一大批士子之心。而這種事,,還是不要告訴蔡家的人,,畢竟是官場爭斗,知道的越少越好,。
如今盧植一黨太學生對韓煒可是言辭頗深,,一旦韓煒略微有什么異動,他們一定會跳出來大肆抨擊,。
盧植跟蔡邕可謂深交,,二人東觀修書,建立下金石之誼,。而盧植又重情重義,,知道蔡邕蒙難,也是到處托付人,。他首先找到楊彪,,可楊彪為蔡邕求情的奏本劉協(xié)剛看了一眼,就扔在龍書案上,,顧左右而言他,。
盧植并不放棄,依舊是繼續(xù)找關(guān)系,。雖然他聲名在外,,但他終究是一個白身,眾位公卿也是給他一個面子,,口頭答應,,不過敷衍搪塞而已??吹綏畋攵寂隽艘槐亲踊?,誰又會去觸怒天子?
楊彪,?那可是太尉,,換句話說他是武官,,又跟韓煒也有不淺的瓜葛。劉協(xié)不傻,,這一次重新掌朝,,很謹慎,,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的,。帝王之術(shù),平定天下重武,,安定天下重文,。這是基本的常識,劉協(xié)明白,。為今之計就是不能讓韓煒一眾武將太過鋒芒,,否則就會失去平衡。
別看老袁滂在府中養(yǎng)老,,可朝中動向他卻了如指掌,。對于盧植的行為,他已有所知?,F(xiàn)在韓煒若救下蔡邕,,盧植那里的壓力自然會減小不少。
蔡琰一直在聽蔡谷跟袁滂討論,,而在心中也默默盤算著韓煒此人,。她蕙質(zhì)蘭心,隱隱知道了舅爺嘴里的“不足為外人道”是什么意思,。
她暗道:韓煒人中龍鳳,,短短數(shù)年光景便從一個金城太守做到了衛(wèi)將軍。這是何等的英姿,?救出父親,,那天下士子之心歸矣,父親的門生何其多也,?難道……他要……,?不會的,若是如此,,舅祖絕不會如此助他,。也罷,內(nèi)中之事也不是我一介女流之輩該關(guān)心的,,如今只要能救出父親便好,。
想到此處,蔡琰不自覺的面容舒展,,臉上略顯喜色,。
袁滂雖然跟蔡谷交談,,可他注意到了蔡琰表情的變化。即刻說道:“仲祿,,且回府等候消息吧,。”
蔡谷深施一禮,,意欲帶蔡琰離去,。
袁滂一擺手說道:“昭姬,且稍后,。老朽有話要講,!”
蔡琰點點頭,說道:“愿聽舅祖教誨,?!闭f完,朝蔡谷欠身說道:“二叔先回府吧,,府中瑣事諸多,,離不得您?!?p> 蔡谷“嗯”了一聲,,退了出去。
待蔡谷離去,,袁滂說道:“昭姬,,多大了?”
蔡琰臉上一朵紅云,,嬌羞且恭敬說道:“二十有五了,。”
袁滂點點頭,,又問道:“聽說跟河東衛(wèi)家定姻緣,?!”
“正是,?!辈嚏鸬馈?p> “昭姬,,你莫怪老朽倚老賣老,,這門親事退了也罷?!痹枘腿藢の兜恼f道,。
蔡琰何等樣人?有著一顆玲瓏心。女人的直覺告訴自己,,舅爺恐怕要做媒把自己許給韓煒了,。
頓時,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袁滂被蔡琰的舉止逗得“咯咯”直樂,旋即說道:“河東衛(wèi)氏,,曾經(jīng)依附董卓,,為其提供頗多糧餉。雖然衛(wèi)家迫于淫威,,極不情愿,;但這也是木已成舟的事實。若有人從中作梗,,將此事奏與陛下,你父親恐怕要罪加一等了,!”
蔡琰紅著臉,,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
袁滂接著說:“只是退去婚約,,無妨。其中利害關(guān)系,,你細細思量吧,。成了,老朽有些乏了,,你回府吧,。你父親之事,我會親自去找孟炎說項,?!?p> 蔡琰明白,舅爺沒有直說,,是顧忌自己的臉面,,以免過于突兀。
可她又很期待從袁滂口中說出許配韓煒的話,,她對衛(wèi)仲道并不來感,。畢竟,衛(wèi)覦衛(wèi)仲道身有頑疾,,用她二叔蔡谷的話說,,那就是一個病鬼,豈能配得上我家昭姬?
而這婚約遲遲不能履行,,也跟這些年的戰(zhàn)亂有關(guān),。
蔡琰離開了袁府,一路上心不在焉,,想到韓煒其人,,心中竟然癢癢的。
心性超脫的蔡琰,,必然跟尋常女子不同,,她不希望自己一生的幸福被別人掌控。愛情是自私的,,女人面對愛情更勝一籌,。
面對一個年少有所為的將軍,跟一個病體沉疴的儒生,,如果讓她選擇,,她定然選擇前者。同樣,,蔡琰對兩個人的印象,,都是聽傳言獲悉的。談不上更中意誰,,但從各個層面來講,,韓煒好像都是最好的選擇。
不知不覺之中竟然對這樁婚事抱有憧憬了,。
回了自己閨房之后,,蔡琬已經(jīng)恭候多時了。
蔡琰喜盈盈的,,蔡琬見狀,,急忙問道:“阿姊,父親可有救了,?”
“嗯,,而且舅祖做主了,要退掉衛(wèi)家的婚約,!嘻嘻,。”蔡琰宛若懷春的少女一般,。
蔡琬連連拍手叫好:“哈哈,,不嫁給那個病鬼最好了。那阿姊要嫁給誰呢,?”
“他呀,?哈,不告訴你。小丫頭,,還想套我的話,。”蔡琰瞪了妹妹一眼,。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韓煒這里也遇上了麻煩,,正頭大呢,。天子下詔,竟然讓他搬入郿塢居住,。
看著桌案上的圣旨,,韓煒無比煩悶,長嘆一口氣對諸人說道:“這是何人的諫言,?此舉不是將我架在火上烤嗎,?我不搬,便是抗旨,。我若搬進去,,那便真成了‘第二董卓’了!”
眾人沉默不語,,韓煒看向成公英,成公英也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此時,,典韋甕聲甕氣的說道:“君侯,不就是搬個家嘛,?有如此艱難呀,?哦,搬進去就是‘第二董卓’了,?依老典之見,,只管奉旨行事,再怎么說也不能抗旨,。你越是怕這些腐儒,,他們就越刁難你。你看看,,現(xiàn)在連搬個家都畏首畏尾的,。”
典韋自來以后,,韓煒對他可稱得上絕對的器重,,私下里都叫其:典大哥。現(xiàn)在也只有典韋敢說話了。
韓煒聽罷,,覺得此話也是話糙理不糙,。另外,典韋切中了要害,,就是人善被人欺的道理,。這些個扶漢派皆是得寸進尺之輩,若不表明立場,,他們還不知道會如何的作威作福呢,。
韓煒拍案而起,厲聲說道:“搬,!現(xiàn)在就搬,!不光如此,你們統(tǒng)統(tǒng)都給我搬,,把營寨給我扎到郿塢去,!”
一聲令下,各營拔營起寨,,開始了集結(jié),。韓煒心中暗罵:娘的,一群白眼狼,,竟敢卸磨殺驢,?!以為老子好欺負,?你們就等著挨驢踢吧,!
郿塢自然有偌大的營盤,足夠韓煒所部兵馬屯駐,。
而此刻,,也就意味著韓煒要跟扶漢派翻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