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對馬長河的案子沒有影響,,可是對你有影響,。”
沈不缺覺得栗子肯定是沒想明白,,解釋道,,“馬長河的案子,在不出現(xiàn)新的目擊證人的情況下,,不會影響最終結(jié)果,。就算是有新的目擊證人,為了維護祁成順那點可憐的尊嚴,,馬長河也必定入獄,。”
“那不就結(jié)了,?!睉?zhàn)栗不以為然的說道,“既然馬成河肯定入獄,,我的目的就達到了,,至于馬家其他人也就無所謂了?!?p> “你愚蠢?!鄙虿蝗北緛碛X得栗子算是聰明的,,怎么今天能犯那么愚蠢的錯誤,“馬長河入獄,,跟馬家二老沒有關系,,他們最多關上幾天,過些天就能放出來?!?p> “馬長河來茅屋鬧事的時候,,我為什么攔住不讓你還手。我顧忌的不是馬成河,,怕的就是馬家老頭老太太,。”沈不缺說道,,“你要是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把馬成河打成重傷,你看那兩個老人來不來找你拼命,?什么叫子不教父之過,,上梁不正下梁歪,馬家?guī)讉€孩子教成這樣,,根源在兩個老人身上,,因為他們無賴,才教出無賴的孩子,?!?p> 戰(zhàn)栗嗤之以鼻,一屁股坐在土炕上,,有點不服氣,,“我還手,他們兩個人就要找我拼命,?你把他馬七的手掌都扎穿了,,怎么不見他們找你拼命?”
“那不一樣,?!鄙虿蝗闭f道,“馬七手掌是我扎的,,他沒有證據(jù)啊,。村長都說了,這事跟我無關,。但是你不一樣,,你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打人,證據(jù)確鑿,,他們就不能放過你,。”
“呵呵,?!睉?zhàn)栗嗤笑道,,“說的好像馬家二老有多講道理似的,還看證據(jù),?!?p> “那沒辦法,誰叫村長老娘的命是我救得呢,。他們要是來我跟我鬧,,我送他們一根銀針,直接送佛入西天,,功德圓滿,。”沈不缺很自豪這一身的醫(yī)術,,“像他們那個年紀的人最怕什么,,怕死,所以不敢輕易得罪我,?!?p> 戰(zhàn)栗居然覺得沈不缺說的有那么一丁點道理,但還是有點地方不太明白,,“可就算如此,,馬家二老出獄,他們也不會知道事情是我做的,?那跟我有什么關系,?”
沈不缺有點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說了半天等于沒說,,怎么就在馬家二老的身上一直糾結(jié)呢,。
“我說你這孩子怎么那么單純呢。你在這長大的,,長流村的村民什么樣子你不知道,。他們茶余飯后都在聊些什么,你不知道,?那顆歪脖樹下,,被聊出多少添油加醋的故事,你應該比我清楚,?!鄙虿蝗笨嗫谄判牡慕忉尩溃澳阏嬉詾槟阕龅奶煲聼o縫,,沒有人看見,。那是你以為的,不是別人說的,?!?p> “馬長河入獄之后,最受關注的人就是你,。你又是這種狀態(tài),,村民肯定會多有猜測。那么多村民,,那么多雙眼睛,,也許他們只看見你出現(xiàn)在某一個地方,但是大家坐在歪脖樹下一碰,,完整的證據(jù)鏈就出來,。到時候馬家那一大家子無賴一起出獄,你就等著對付他們吧,?!?p> 聽到沈不缺這一通解釋,雖說有點牽強,,但確實是未雨綢繆的打算,。戰(zhàn)栗不得不謹慎起來,“那我應該怎么做,?”
“把話題搶過來,,別讓村民們自由發(fā)揮,在你身上做文章,,讓他們在馬家身上找話題,。”
這件事情確實是她忽略了,,她做特工很多年,,深居簡出,很少與人來往,,忽略大家追求熱鬧,,喜歡八卦的本質(zhì)。
甚至因為自我意識越來越強,,逐漸摒棄原主栗子的那些潛意識里的認知,,忘了這群鄉(xiāng)親們喜歡在閑暇之余胡侃家長里短的事情。
經(jīng)過沈不缺這一點提示,,戰(zhàn)栗立刻知道自己改怎么做,。
她站起身來,抱起放有臟衣服的木盆,,準備去河邊將臟衣服重新洗一遍,。按她的打算,在路上碰見誰,,都跟誰嘮上幾句關于馬長河的事情,,把話題的主動權搶到自己手里,。
在戰(zhàn)栗出茅屋之前,突然又被沈不缺叫住,,“你等等,,我有件事情得提醒你一下?!?p> 戰(zhàn)栗不解,,“還有什么事?”
沈不缺招手,,“你先進來,。”
戰(zhàn)栗回屋,,將木盆放在腳邊,,在沈不缺對面坐下,做好洗耳恭聽的狀態(tài),。經(jīng)過沈不缺剛才那一陣分析,,她現(xiàn)在對他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我如果猜的沒錯的話,,你想要打劫祁成順,,肯定距離縣口兩三公里兩不靠的地方。但是你想要靠腳力追上祁成順的馬車,,就肯定要穿過那一片油菜田,。那些竄的有人高的油菜花桿,你怎么就知道底下沒藏著什么人,,看見不該看見的東西,。”
戰(zhàn)栗越聽越覺得心虛,,“我當時著急,,確實沒注意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也許忽略掉什么東西,?!?p> 沈不缺又問道,“你又知不知道,,那一片油菜花田是誰的產(chǎn)業(yè),?”
戰(zhàn)栗搖頭表示不知,“那是誰的產(chǎn)業(yè),?”
“那是丁金川的產(chǎn)業(yè),,丁金川和縣令周志成什么關系,你應該知道吧,?”
戰(zhàn)栗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丁金川就是丁舉人,丁老爺,,她的大姐夫朱大林就在他府里做護院,。
丁金川和縣令周志成的關系,整個元珙縣的人都知道,,那應該用狼狽為奸,蛇鼠一窩來形容,。如果真有他家的長工看見,,那后果可太糟糕了。
戰(zhàn)栗突然意識到,,她在田埂上找到一把斷把的鋤頭,。
按理來說,鋤頭只是斷把,,換個新的把手還能用,,是不應該丟棄的,除非當時那個人就在田里,,還沒來得及拿回去換把,。
戰(zhàn)栗擰眉,攥緊拴手,,砸了桌面,,“我想,當時油菜花田里確實有人,。但是事情過去這么多天,,也沒有人將我供出來,是不是意味著……”
意味著,,那個人根本就沒看見,。
這是戰(zhàn)栗的奢望之想。
“你別意味著,?!鄙虿蝗贝驍鄳?zhàn)栗的話,“你就做好那個人已經(jīng)看見的打算,,想想也許是那個人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或者能在田間出現(xiàn)的人都身份低微,他們連丁金川都見不到,,更別說縣府師爺,。但只要他們聽說了這件事情,有機會見到丁金川或者祁成順,,肯定會把你供出去,?!?p> 戰(zhàn)栗一下子慌了,揉搓著雙手,,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但很快又豁然開朗,她反正在這個地方不會久待,,等掙夠了路費,,她立馬就離開。
天廣地闊,,誰還怕一個小小的縣府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