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聽到他問家居何處,,從懷里摸出一塊路引,遞了過來:“南陽郡,,宛縣人,。”
“宛縣,?南陽郡,?”韓信皺著眉頭問。
不是史記中陽武縣戶牖鄉(xiāng)那個陳平,,那么即使他死了,,確實(shí)都對歷史的走向和格局無關(guān)緊要!
“南陽郡原屬楚,,秦昭王三十五年,,白起攻楚拔宛,設(shè)南陽郡,,宛縣為治所,。”博學(xué)多才的張良適時地給出了百科全書般的解釋,。
原來是楚國版的陳平,,史記中記載的陽武縣的陳平在地域上應(yīng)該劃分為韓國版陳平——張良作為一個原韓國人,就是在陽武縣不遠(yuǎn)的博浪沙伏擊刺殺秦始皇的,。想到這里韓信心念一動,,轉(zhuǎn)頭問張良:“我聽說陽武縣戶牖鄉(xiāng)也有個人叫陳平,你認(rèn)識么,?”
話雖然是對張良說的,,但韓信一直在偷看對面那個陳平的反應(yīng)。
陳平默默坐下來,,悶聲不響地大口喝酒,。
張良也慢慢坐下來,想了想:“好像我是有聽說過這么號人,,在陽武那一塊,,陳家還算是大家族?!?p> 幾口酒下肚,,陳平臉上重新浮現(xiàn)了醉眼迷離的醉態(tài),突然嘆口氣道:“果真還有另外的陳平,,也罷,,也罷,;我非陽武縣陳平,閣下非韓公子信,,天意,,天意?!?p> 張良聽到后半句,驚疑不定地看著韓信,。
韓信笑了笑:“嗯,,所以這名單上的韓信未必是我。這么說我們還算同是天涯淪落人,?!?p> 張良看看韓信,又看看陳平,,良久,,似最終下定了決心,道:“我不管兩位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助我重建韓國,,我都可以把你們救下來?!彼惼侥菬崆械哪抗鈱σ?,“天書說,你不是必死的,,有人能救你,。”
陳平似乎瞬間酒醒,,問:“誰能救我,?”
張良道:“給我傳授天書之人,有能解天殺之法,,可惜他現(xiàn)在在上相縣,,離此有數(shù)十里,明天天明之前你找不到他,,必死無疑,!”
陳平急道:“我如何找他?”
張良搖搖頭:“不知,?!?p> 陳平擰著眉頭想了想,站起來鄭重作揖道:“好了,,時候不早,,長弓姑娘,救命之恩,不敢言謝,,今日若能逃得一死,,他日韓國有難,我必然救上一救,。告辭,!”
“慢著?!表n信深吸一口氣,,問,“陳平,,如果你碰到另一個陳平,,會怎么辦?”
陳平淡然道:“我總不會和他成為結(jié)拜兄弟的,?!?p> 韓信再問:“論謀略,這世上并無幾人能及得上你,,如果他日你必須對我用計,,能否手下留情?”
陳平道:“你今天請我喝了四角酒,,我可以放過你四次,,第五次,我只能保你不死,,好自為之吧,。”
韓信將隨身攜帶的青銅劍往桌子上一杵:“正好今天該是你的死期,,我如果先殺了你,,是不是你就永遠(yuǎn)不會對我用計了?!?p> 陳平嘿嘿冷笑:“騷年,,別光想著今天是我的死期呀。今天你們也看到了這個拜將榜了,,也該好好想想自己什么時候死吧,。”說著徑自從韓信身邊走過,,搖搖晃晃地不時抿一口小酒,,東倒西歪地走出了酒館。
此榜逆天,,無德而窺者,,天殺之,!
拜將榜上的那句話如此清晰地從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
陳平自承無德,,那他韓信敢說有德么,?張良呢?
“公子,,”張良欲言又止,,“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
“回客棧收拾東西,,走人,。”韓信還看著陳平的座位,,“此地不宜久留?!?p> 要是這個來路不明的陳平突然興起想跟他們開個玩笑,,直接去官府那里隨便說說,這玩笑就開大發(fā)了,!
兩人離開酒館,,往不遠(yuǎn)處的客棧走去,張良小聲問:“公子,,那個天殺……你知道么,?”
韓信道:“我可以不問天書是什么,但我必須得知道,,陳平的死期是今天,,這個消息是真的嘛?”
張良特意四下看了看,,確認(rèn)四周的行人里已經(jīng)沒有那個酒鬼的身影,,才回答道:“天書就是那么說的。前天晚上,,我問過關(guān)于送劍給項羽的事情,,它知道范增,它說決于范增,!”
韓信皺起眉頭:“它說,?你說天書能預(yù)知未來?”
一本會說話的書,?
“它只是回答問題,,而且不是所有問題都回答的?!睆埩紤n心忡忡地看著韓信,,道,,“師父告訴過我,天書不可示人,,也不可以輕易使用,,用得越多,越不靈,。而我已經(jīng)用過幾次了,。”
一本會回答問題的天書,?
還是用得越多越不靈的,。
韓信首先想到的是,這玩意兒會不會跟那什么《拜將榜》一樣,,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當(dāng)然拜將榜已經(jīng)是上千年前的玩意兒,從變態(tài)角度來說,,足以甩開天書幾條街,。
“你覺得剛才那人怎么樣?”韓信說話之前也謹(jǐn)慎地前后看看,,酒鬼陳平的聽力同樣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公子,你說陳平,?”張良斟酌著,,“除了他說的天殺比較邪乎之外,此人見多識廣,,確系人才,,我等想復(fù)國,這樣的人才需多多招攬,??上鞎险f……”
韓信搖了搖頭:“我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跟他對答下來,,除了天殺,,其他事情不管是真是假,他總能對答如流,,偏偏就這個事情,,他沒說?!逼鋵?shí)韓信沒把話全說出來,,他甚至都開始懷疑那個陳平是不是真的陳平了!
張良凝神想了想,,道:“公子,,你莫不是想多了,,他都知道我們的身份,要是存心害我們,,起碼現(xiàn)在你我都已經(jīng)在縣衙里了,!”說著似乎意猶未盡,但總是欲言又止?fàn)睢?p> 韓信再怎么木訥也看出張良狀態(tài)不對了,,直接問道:“長弓姑娘,,你是有什么事想問,又問不出來么,?”
張良咬了咬薄薄的兩片嘴唇,,鼓起勇氣道:“公子,你真不記得自己的身世了么,?”
韓信笑了笑,,從懷里摸出幾片竹簡遞了過去:“送你?!?p> 張良沒接,,疑惑道:“這是什么?”
兩人已經(jīng)走到下榻的客棧前,,人來人往,,韓信先把竹簡收回自己懷里,,與張良穿過人流上了二樓的房間,,仔細(xì)確認(rèn)沒人跟梢,才關(guān)上門,,道:“這是《素書》,,又名《太公兵法》。里面的一些段落,,我念給你聽過,。”
張良更奇怪了:“公子,,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