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走進(jìn)木屋,,發(fā)現(xiàn)床鋪等生活同品一應(yīng)俱全,,而嵩陽祖師三年不曾下山,想來是薛師幫著置辦的,。這一天,,他心情大起大落,又攀爬絕壁三百多丈,早已精疲力盡,,當(dāng)下簡單洗漱一番,,剛一躺下,就墜入夢鄉(xiāng),。
這一晚,,身強(qiáng)體健已經(jīng)許久沒有做夢的李清,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他跟隨嵩陽祖師修仙了道,,單人單劍殺進(jìn)神都,手刃仇人,,用大神通起死還生,,救回了自己的父母,然后驟然驚醒,,黃粱一夢,。
次日,李清走出木屋,,抬眼見到一襲青衣,,顯然已經(jīng)等了他一些時間。
李清慌忙上前行禮:“祖師見諒,,弟子貪睡,,讓您久等了?!?p> 嵩陽祖師揮了揮手,,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我首陽山?jīng)]有那么許多規(guī)矩,,你禮數(shù)太過,看來是被你那個書呆子父親帶壞了,?!?p> 李清愕然,抬頭問道:“祖師您知道我父親,?”
嵩陽祖師笑了,,笑得很坦然。
“我首陽山傳承至今,,一代只收一人,,自然要考究一下你的出身來歷,不然被大雪山的人混了進(jìn)來,,豈不是萬古傳承毀于一旦,?”
說罷祖師帶著李清,一路向劍谷深處走去。
劍谷地處首陽主峰的山腰,,在平滑如鏡的絕壁之上,,仿佛是一柄巨大的神劍劍身裂開了一道裂縫,劍谷就是那道裂縫,。
一路走來,,大約七八里的地方,冰冷的石壁被一道道劍氣劈開了方圓十丈大小的洞口,,內(nèi)部空間酷似一座俗世的廟宇,。而洞口劍氣縱橫刻了三個字,祖師祠,。
走到祖師祠門口,,嵩陽祖師止步,收起了笑臉,,肅聲說道,。
“三拜九叩?!?p> 李清依言,,恭恭敬敬跪地行禮。然后祖師祠三個字各自沖射一道劍氣,,正中李清眉心,。
嵩陽祖師也躬身拜了三拜,領(lǐng)著李清進(jìn)了祖師祠堂,。
祠堂之內(nèi),,空間十分寬闊,光高度就有十?dāng)?shù)丈之高,。李清放眼望去,,一片刺目光華襲來,李清雙眼頓時刺痛不已,,眼淚止也止不住,。
“你膽子不小,如果不是此地劍氣只守不攻,,你此時已經(jīng)瞎了?!贬躁栕鎺熥哌M(jìn)祠堂之后,,明顯嚴(yán)肅了很多,聲音也變得清冷,。他大袖一揮,,祠堂里的劍光逐漸黯淡,李清這才看清了這祖師祠堂的全貌。
在他面前,,整整二十五柄赤紅色飛劍懸浮在空中,,這些赤紅飛劍從高到低,從后到前整整齊齊的排成了二十一排,。大多數(shù)一排只有一柄劍,,只有少數(shù)幾排有兩柄。
“這些祖師劍牌,,為首山赤銅所鑄,,每一代弟子都會在這留下自己的名字?!?p> 李清定睛細(xì)看,,才發(fā)現(xiàn)每一柄赤劍之上,都刻有名諱,,第一排一劍,,上刻“首陽山傳經(jīng)劍祖之仙位”,第十九排也只有一柄赤劍,,上刻“先師清微真君云都祖師之仙位”,,而第二十排上也孤零零一柄,并未有留字,。第二十一排上的赤劍牌也是空無一字,。
“每一代宗主,都會給其傳人鑄劍,。我是第二十代,,你是第二十一代?!?p> “現(xiàn)在你跪下,,給歷代祖師叩首?!?p> 李清滿臉肅榮,,向空中靜靜懸浮的赤劍牌恭敬行禮。三拜九叩之后,,空中原本靜靜懸浮的赤劍牌,,驟然華光大盛,也將劍氣印在李清眉心,。
嵩陽祖師依舊躬身向空中赤劍牌拜了三拜,。
“好了,孩子,,你現(xiàn)在拜我一拜,,這禮數(shù)就算成了,。”
李清剛要下跪,,只拜了一下,,就被嵩陽祖師扶起。
“好了好了,,本來我不喜歡這些禮數(shù)規(guī)矩,,但是都是歷代祖師定下來的,拜我意思一下便可以了,??念^太多會變成磕頭蟲,將來失了銳意,,大有不妙,。”
說罷嵩陽祖師探手摘過二十排上的那柄飛劍,,目光復(fù)雜,。然后信手扔回空中,將第二十一排的赤劍摘在手里,。嵩陽祖師從袖中取出自己平時隨身攜帶的小巧赤紅銅劍,,輕輕的在赤劍牌的背面,刻上李清二字,。
名字被刻下的這一瞬間,,李清有股莫可名狀的感覺,他感覺自己的思維瞬間越出體殼,,與整個劍谷融為一體,,一瞬間仿佛登高望遠(yuǎn),將首陽山下的風(fēng)光盡收眼底,。
這種感覺只有一瞬間,,但是異常奇妙。李清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合適的語言可以描述,,直到后來李清修行到這一境界,,才感覺到這一瞬間的珍貴,天人合一,。
嵩陽祖師笑著拍了拍李清的肩膀,,指著懸空而立的二十五柄赤劍牌,笑著對李清說道:“等我死了,,你要在我的赤劍牌上刻字,,在你死之前,你也要鑄一柄赤劍牌留給你的弟子,,記住了嗎,?”
“弟子謹(jǐn)記!”
“很好,,我們?nèi)ハ乱粋€地方,。”
李清怎么會知道,,首山赤銅乃是天下至堅之物,,便是如今的嵩陽祖師,也沒有將其鑄成大器的能力,,只能勉強(qiáng)鑄成劍器模樣,!
事實(shí)上,當(dāng)今天下,,能熔煉首山赤銅的,,除了劍谷,就只有兵圣歐冶子世家的天兵爐可以勉強(qiáng)做到,!
嵩陽祖師帶著李清繼續(xù)往劍谷深處走去,,在劍谷最深處,有一塊巨大的玉壁,,玉壁之上劍氣縱橫交錯,,刻的正是首陽劍宗立宗之本。
《劍經(jīng)》
劍經(jīng)傳說中是劍祖所刻,,傳說劍祖當(dāng)年在常羊山撿到一柄長長的玉條,,劍祖突發(fā)奇想,削玉為劍,,遂成劍器,。隨后天地變色,鬼哭神嚎,,始知劍乃天地第一兵,。
劍祖得悟劍道之后,遍尋天下金英,,要鑄造一柄神劍,。后來劍祖尋到首陽山,見山后便是首山赤銅,,劍祖便高鑄鑄劍臺,,采首山赤銅,天地菁英鑄劍,。劍成之后,,劍祖劍道終于大成,于是在首陽山留經(jīng),??掏陝?jīng)之后,,劍祖覺得劍道乃是兵道,不可以傳天下,,于是三劍將首陽山削成了如今這個絕壁模樣,,令凡人高不可攀。
李清又抬頭看了看碩大的玉壁,,心中震撼還是無法平息,。鑄劍臺,劍經(jīng)玉壁,,便實(shí)實(shí)在在的存在在他眼前,。鑄劍臺方圓十幾丈,通體由首山赤銅鑄就,,而劍經(jīng)玉壁高高在上,,光芒和煦,絲毫不見劍道的鋒芒,。劍經(jīng)玉壁之下,,有大大小小二十六座石臺,記載的都是歷代宗主對于劍經(jīng)的領(lǐng)悟和心得,,距離李清最近的石臺,,赫然寫著《劍經(jīng)嵩陽注》,前面一個石臺則是《劍經(jīng)云都注》,。
嵩陽祖師一把將正在看石臺的李清拘在玉壁之下,,沉聲喝道:“接下來三年,你要將劍經(jīng)牢牢記在心里,,半點(diǎn)不得疏漏,!”
李清抬頭看了看玉壁,發(fā)現(xiàn)最多也不過萬余字,,張口說道:“師尊放心,,弟子數(shù)天便可以悉數(shù)背下?!?p> 嵩陽祖師肅聲說道:“不是要你背劍經(jīng)的內(nèi)容,,為師要你把整塊玉壁一絲不漏的烙印在心中,每一個字的筆畫都不可以疏漏,,三年你要將整塊玉壁搬進(jìn)你腦海里,,不需要你理解,我只要你完全記住它的樣子,?!?p> “還有,這期間,,這下面歷代祖師所作的注疏,,你半個字都不可以看,。這些注疏,等你將來覺得自己可以來看的時候,,你再來看,。”
李清點(diǎn)頭稱是,,抬頭看了看高居洞頂?shù)膭?jīng)玉壁,忽然開口問道:“老師,,這劍經(jīng)前兩篇怎么好似缺失了,?”
的確,劍經(jīng)前兩篇被另外一種劍痕遮掩,,讓人完全見不到它的本來面目,,極目望去,眼睛就會被外面包裹的那層劍氣刺傷雙目,。
嵩陽祖師嘆了口氣,,輕聲問道:“你剛才在祖師祠,看到第九排赤劍牌有幾柄,?”
李清回想了一下,,答道:“回老師,兩柄,?!?p> 嵩陽祖師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不錯,,第九代祖師有一個師弟,,此人天資橫溢,修行起來也勇猛精進(jìn),,只是性格不為八代祖師所喜,,于是八代祖師將宗主之位傳與九代祖師,后來八代祖師仙去,,此人叛宗,,自立門戶,臨走之際,,重傷九代祖師,,以大神通遮掩了劍經(jīng)前兩篇?!?p> “這兩篇,,一篇是鑄劍篇,一篇是養(yǎng)劍篇,。此人還將歷代祖師石臺,,悉數(shù)損毀,,從此首陽山鑄劍谷,就變成了如今的劍谷,。首陽山再也無法用首山赤銅鑄成大器,,誠為遺憾?!?p> 說到這里,,嵩陽祖師指了指前九塊石碑,聲音有些沉痛,,說道:“前八塊均由九代祖師按照記憶修復(fù),,我派鑄劍術(shù),從此盡出九代祖師,。但還是無力鑄成神劍,。我派從二代祖師到八代祖師,均有首山赤銅鑄成神劍傳世,,自九代祖師之后,,劍谷再無力鑄成神劍,后來歐冶子神匠出世,,我派才又零零散散的鑄了三件大器,。”
“也由此傳下規(guī)矩,,從此首陽山一門,,每代只收一名傳人?!?p> 李清有些發(fā)懵,,不禁問道:“老師,這首山赤銅如此難以熔鑄嗎,?”
薛嵩陽笑了笑,,負(fù)手向劍谷更深處走去,說道:“走,,為師帶你去看看這首山赤銅,。”
劍谷最深處有一個洞口,,里面是天然的首山赤銅礦脈,。劍祖當(dāng)年來到首陽山,采擷首山赤銅,,一劍刺開山腹,,這才形成了劍谷。所以劍谷最深處,自然是首山赤銅,。
李清走進(jìn)了洞穴,,頓時被一片刺目的紅光晃的眼睛發(fā)疼。等稍稍適應(yīng)了一些,,李清撿起了地上的一枚紅色石子,,只稍稍握在手里,便被金氣扎的鮮血橫流,。
首山赤銅,,當(dāng)今天下有數(shù)的煉器神材,只李清手中這一顆彈丸石子,,而且只是赤銅礦,,便可以讓外面的人大打出手。
而李清抬眼望去,,入目盡是紅光,甚至還有純度極高的銅塊,,基本不用提煉,,首山赤銅只要煉劍之時放入少許,便可以鋒利數(shù)倍,!這么多赤銅放到外面,,九州不知道多少劍道門派要為之瘋狂!
李清正沉浸在這片赤銅世界的時候,,耳邊傳來薛嵩陽極其嚴(yán)肅的聲音,。
“李清,你便是我首陽劍宗第二十一代宗主,?!?p> “我首陽山無所謂正邪,所以你將來所行何事,,為師也一概不管,。為師今日傳法與你,只令你做三件事情,?!?p> “第一,在你死之前收一個弟子,,將首陽山傳承下去,。”
“第二,,我首陽劍谷,,外人不得踏足,首陽十柄神劍,不可失落在外,?!?p> “第三,保證玄霄王朝存在的情況下,,盡量姓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