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無傷北去之后,,首陽山再度恢復(fù)了平靜,,李清也每日進(jìn)劍經(jīng)玉壁之下照印劍經(jīng),,這劍經(jīng)玉壁極為通靈,,一眼望去,內(nèi)容尚且記得,,轉(zhuǎn)頭一想,,腦海中卻空無一物,讓李清頗為苦惱,。
薛嵩陽限他三年之內(nèi)將劍經(jīng)一筆畫都不漏的悉數(shù)印在心中,,這種境界當(dāng)初李清并不是很懂,可接觸劍經(jīng)玉壁久了,,李清便想通了,。
這玉壁看久了之后,腦海中便會自主浮現(xiàn)出一塊玉壁,,纖毫畢現(xiàn),,惟妙惟肖。抬眼觀看劍經(jīng)玉壁,,腦海中那塊玉壁上也會浮現(xiàn)你所觀看的內(nèi)容,。只是稍一轉(zhuǎn)頭,腦海中玉壁尚存,,玉壁上經(jīng)文卻消失不見,,變成了一塊空空如也的白壁!
甚至回屋歇息一夜之后,第二天腦海中那塊無字玉壁也變得若隱若現(xiàn),,險險消散,。
薛嵩陽要李清做的,便是讓腦海中的劍經(jīng)玉壁將劍經(jīng)悉數(shù)拓印在心里,,無論歲月流轉(zhuǎn),,時過境遷,都不會有半點(diǎn)遺忘,。
李清每天在劍經(jīng)玉壁之下,,默印劍經(jīng)三個時辰,。其余時間跟隨薛嵩陽習(xí)練首陽山入門的體術(shù)《煉鞘》,,閑暇之余,也常常下山看望趙十七,,此時趙十七尚在跟隨薛子川習(xí)文練武,,薛子川待李清極好或者說稍微有些客氣,但對趙光則是倍加嚴(yán)厲,,仿佛打定主意要將這個初來首陽時神氣勃勃的皇子,,教成一個文武雙全的偉男子。
再來說李清所煉的《煉鞘》,,《煉鞘》是二代祖師從劍經(jīng)中的《鑄鞘篇》中演變出的煉體功夫,,《劍經(jīng)鑄鞘篇》中說“人成金剛軀鞘,方納萬丈劍心,?!保纫獙⑷馍泶蛟斐蓜η?,再把心神磨練成神劍,,然后一劍開天,萬邪辟易,!
從李清上山開始,,嵩陽祖師便常常從后山采摘一些年份久遠(yuǎn)的靈藥,煉化成藥酒,,給李清洗練筋骨,。
這些藥酒的藥力極為磅礴,把李清體內(nèi)的種種污垢清洗的一干二凈,,原本先天境界特征是就是肉身純凈,,可以接引元?dú)猓鹗帤庋?,然后形成先天罡氣,。結(jié)果是李清遠(yuǎn)遠(yuǎn)沒有到達(dá)可以接引元?dú)獾木辰纾矝]有震蕩氣血的技巧,但是肉身卻早早的內(nèi)外純凈,,成就先天,。
那日李清洗練完筋骨,只覺自己從里到外,,再無一絲污垢,,抬眼望向四周,居然可以隱隱感覺到元?dú)馄鸱?,然后便聽到一旁嵩陽祖師微笑道:“從今脫得凡人體,,且問長生有何難?”
李清連忙跪在嵩陽祖師身前,,拜謝他帶著自己入了長生之門,,薛嵩陽也沒有阻攔,安然受了大禮,。
這是說李清從此有了問道長生的資格,。
歲月流轉(zhuǎn),轉(zhuǎn)眼間又是一年過去,,首陽山遍地金色,,大雁南歸,又是一年秋天,。
此時李清一十五歲,,上山已經(jīng)整整四年了。
秋高氣爽,,薛嵩陽盤坐在望天崖,,一陣陣秋風(fēng)拂過青袍,薛嵩陽迎著秋風(fēng)微微瞇了瞇眼,,顯得有些愜意,。首陽山的一切仿佛都在薛嵩陽的掌控之中。
趙顯在學(xué)習(xí)如何成為玄霄王朝的皇帝,。
李清在學(xué)習(xí)如何成為下一個薛嵩陽,。
而薛嵩陽自己,則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北方,,他仿佛看見了那座高聳入云的晶瑩雪山,,用刺眼的白在向他挑釁。
而此時,,一陣充滿怒意的女聲,,打斷了嵩陽祖師靜享秋風(fēng)的愜意時刻。
“薛簡,,你給我出來,!”
嵩陽祖師顯然聽到了這句話,,他從崖邊坐了起來,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道袍女子,,從南方踏劍而來。
這道袍女子,,青絲飛舞,,看起來只有二三十歲年紀(jì)。頭發(fā)扎成了一個很是精致漂亮的道門朝天髻,,一身玄黑道袍也頗為出彩,。
道姑御劍到了首陽山脈的范圍之內(nèi),便不得不停下劍光,,徒步向首陽山主峰走來,。
看這道姑滿臉怒容,顯然并不是一個講禮貌的客人,。她之所以停下劍光,,是因?yàn)檫@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柄劍,,可以飛在首陽山的天空。
除了首陽十劍,。
除非你打得贏牽連中州地脈的首陽劍陣,。
嵩陽祖師探頭一望,見山下的道姑正飛速向主峰走來,,頓時滿臉尷尬,,掩了掩面,向自己的木屋走去,。
而道姑見半天薛簡還沒有出來見自己,,頓時大怒,橫沖直撞,,一路來到首陽村門口,。
在首陽村的村口有一個幻陣,以老槐為陣心,,本意是為了防止外人無意闖入首陽山,,由于主要是防范凡人,陣法并不跟如何高明,,只要是略懂法陣的金丹真人,,便可毫無阻礙的走進(jìn)首陽村。
但是道姑顯然并不懂任何法陣,,被老槐的幻陣?yán)ё?,在村外轉(zhuǎn)了幾圈之后,才慢慢醒悟過來自己進(jìn)了幻陣,于是火氣更盛,!
“連你這山野精靈,,也與本座過不去!”
“含光,,誅邪,!”
一道雷光從天而降,落在道姑的佩劍之上,,原本清澈如水的劍身頓時雷光閃爍,,道姑目光含怒,一劍便劈向老槐,!
這劍光原本就是名劍含光所出,,更帶著天雷之力,只要擊中老槐,,這顆存活了不知道多久的首陽精靈,,頓時便會灰飛煙滅!
一柄銅劍從劍谷飛下,,后發(fā)先至,,堪堪接住這道雷光,同時也傳來嵩陽祖師驚怒交加的聲音,。
“沈青茯,!你瘋了!”
道姑半點(diǎn)也不畏懼,,望著從劍谷飛躍而下的薛嵩陽,,恨聲道:“怎么?薛宗主生氣了,?生氣了便遞劍過來,,本座倒想見識一下放聲古劍的厲害!”
薛嵩陽從空中落下,,急忙上前查看了一下老槐的情況,。老槐樹哪里見過如此兇惡之人,被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連樹葉也開始泛白,。此時見到嵩陽祖師,忙向祖師告狀連連,。
“宗主,,這個惡婆娘,好生兇惡,!你快將她趕出首陽山,!”
薛嵩陽連忙躬身道歉道:“此事怪我,,此事怪我,教槐兄受驚了,,這里交由我處理,,回頭我讓我那徒兒送些養(yǎng)神的丹藥與你壓驚?!?p> 嵩陽祖師對老槐樹連連道歉,,這才安撫了嚇壞的老槐。然后嵩陽祖師抬頭望著身前兩眼有些微紅的沈青茯,,苦笑道:“青茯師妹,,槐兄已經(jīng)在我首陽山扎根不知道多少年,一千多年以來更是守護(hù)著我首陽山安寧,,無論如何你也不該朝槐兄遞劍,。”
沈青茯大聲道:“這老槐樹賣弄陣法阻我,,殊為可恨,!難道不當(dāng)死?”
薛嵩陽苦笑著解釋道:“槐兄是我山門幻陣的陣眼,,它又不曾認(rèn)識你,,如何能怪到它頭上。再說這幻陣淺陋的緊,,也只有你們蜀山的劍客,,才會不得走脫?!?p> “山野精靈世上千千萬萬,殺便殺了,,薛宗主如若心中有氣,,此時殺了我與你的槐兄解氣就是!”
嵩陽祖師臉色尷尬,,不知道如何應(yīng)對,。
而沈青茯見嵩陽祖師訥訥不語,氣勢更盛,,叫道:“薛宗主何等威風(fēng),,一劍便劈碎了大雪山山門,好不霸道,!不知道何時你家這看門的老槐也被人一劍劈了當(dāng)柴火燒,!”
薛嵩陽陪著笑臉,對沈青茯唯唯諾諾,。
首陽山眾人避居世外,,并不知曉沈青茯是誰,,如果放到神都提起沈青茯的名字,便會引起軒然大波,。
這女子正是蜀山三仙之一的含光仙,,青茯仙人。
同時也是蜀山劍派青字輩碩果僅存的三位宿老之一,,當(dāng)代蜀山劍派掌門青蒼真人的師姐,。
嵩陽祖師終于打破了充滿火藥味的氣氛,陪笑道:“槐兄既然無礙,,此事便不再提了,,師妹請進(jìn)劍谷一敘,為兄這些年新釀了許多好酒,,今日便取出來接待師妹,。”
沈青茯冷著臉,,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著嵩陽祖師的劍光飛進(jìn)劍谷。
“清兒,,從酒窖將為師釀的陳酒取出來一壇,。”
李清趕緊從木屋走出來,,答道:“是,,老師?!?,說完轉(zhuǎn)身去酒窖搬酒,而沈青茯在聽到老師兩個字后,,目光驟然一凝,。
“你收徒弟了?”
薛嵩陽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道:“是啊,,我這徒弟資質(zhì)還不錯吧?”
等到李清將一壇老酒取出,,搬到二人身前,。薛嵩陽說道:“清兒,這是你青茯師叔,,給你師叔倒酒,。”
李清趕忙給沈青茯斟酒,,剛倒?jié)M將酒杯遞到沈青茯面前,,還未開口說話,,就聽見眼前這個道姑臉色冰冷的說道:“不必了,本座不喝死人倒的酒,?!?p> 含光出鞘!
此時二人距離不過三尺,,尋常凡人也能一瞬間血濺五步,,何況沈青茯這種蜀山劍俠!
鐺的一聲,!
含光劍與放聲古劍劍身碰撞,!
含光劍以迅雷之勢擊向李清,幸賴薛嵩陽提早感應(yīng)到殺氣,,才勉強(qiáng)來得及出手,,擋下這快如迅雷之劍!
含光這一劍雖然被放聲擋下,,可震蕩的劍氣浩大無匹,,依舊震傷了李清。李清只覺胸口煩悶欲嘔,,卻怎么也吐不出來,。嵩陽祖師上前檢查了一下李清傷勢,然后在李清后心輕輕擊了一掌,,李清張口一吐,,吐出好大一攤鮮血。薛嵩陽從袖中取出一瓶丹藥,,倒出一粒,,喂給李清吃了,然后將他送回木屋休息,。
從木屋出來,,薛嵩陽再看沈青茯的眼神,已經(jīng)是一片冰冷,。
“你走吧?!?p> 沈青茯臉色平靜,,自嘲道:“薛宗主不問我為了什么?”
薛嵩陽臉色漠然:“無論你為了什么,,你出手險些斷送我首陽山香火,,你我六百年情分便已經(jīng)用盡?!?p> 沈青茯有些癲狂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便帶了些哭腔:“原來在你心中,,那個小子就已經(jīng)是你首陽山的香火了!”
“可是,,首陽山的宗主不是你薛簡嗎,!”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從五百年前嬋兒姐姐仙去,,你便一直想死,!你等了五百年,一直在找尋死的機(jī)會,!”
“可是首陽山的規(guī)矩,,你沒有找到傳人之前又不可以去死!”
沈青茯哈哈大笑:“終于最近,,給你找到了一個徒弟,,你很高興,你急不可耐的去挑釁大雪山,,甚至大雪山向你低頭服軟,,主動送上首陽山的神兵,你也不屑一顧,,你興沖沖的準(zhǔn)備去死,!”
“師門血仇?好冠冕堂皇的理由,!三百年前你便險些把蕭長風(fēng)打死在大雪山下,!”
沈青茯仿佛是笑累了,終于哇的一聲哭出了聲音:“薛簡,!我等了你六百年,,在你心里,真就半點(diǎn)比不過蘇小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