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學院”是“九一八”事變后,由偽自治指導部發(fā)起創(chuàng)建的,。最初的名字是“自治指導員訓練班”,,也有一說叫做“資政局訓練所”,實際是由日本人一手策劃創(chuàng)辦的,,是專門培訓偽滿官吏的機構,,1932年7月11日,“新京大同學院”正式成立,?!按笸瑢W院”原校址在新京二道溝一棟舊俄式樓房內(nèi),偽滿洲國建立后不久,,即遷到南嶺,。新校址蓋起的是一棟二層紅樓,最突出的是紅樓的樓頂有一個很高的塔狀建筑,,叫“忠靈塔”,,據(jù)說那里“奉祀著在侵華戰(zhàn)爭中死去的學院畢業(yè)生的骨灰”。塔樓頂部有變異的重檐四角攢尖頂,,垂脊彎曲,,端部高高翹起,同主體的屋頂垂脊端部一樣都設有走獸,,所表現(xiàn)的建筑形式已不是單一的體現(xiàn)所謂滿洲氣氛的“滿洲式”建筑的風格,。
盧頌綿沿著學院中的松林間小路漫無目的地徘徊著,她不知為什么,,她手頭的教案還有很多沒有補,,可是她什么也不想做,心里就像被掏空一樣,。在大同學院,,管理人員多數(shù)是日本人,授課內(nèi)容必須經(jīng)過嚴格審查,,不外乎就是宣揚日本的共存共榮思想,,這里就像一個奴化教育的基地,對這些,,她在骨子里是那樣的反感,,她本可以在英國繼續(xù)學習,,但自從母親過世后,她放心不下疼愛她的父親,,回到了新京,,做什么工作對她來說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天能陪在父親身邊,。也許是真的漂泊太久了,,也許是自己真的不再愿意單身下去,她知道,,如果父親在有生之年能夠看到自己找一個可托付的人,,他會更加高興,如果成家了,,有了孩子,,每天都能陪著父親……她不敢想下去,不知不覺地笑了,,仿佛幸福就在眼前,。正想著出神的時候,有人在身后拍了她一下,。
“我的頌--綿----,,你在想誰呀?”
猛然回頭就見一個上身著白色貂絨大衣,、下身著紫色長裙的女子在向她大笑,。
“大嘴姐,嚇我一大跳,?!?p> “頌綿小姐,你不能不叫我外號,?從小你就把這外號叫開了,,叫我大名--查--春---娥---?!?p> “好了,不逗你了,,春娥姐,,你不在放送局好好上班,來這做什么,?”
“我呀,,到你們教育長山田光一這取一份晚上用的播音稿,我從樓里出來就看見我的頌綿妹子在這丟魂呢,。怎么了,?想誰呢,?”
“沒想誰,就是無聊,?!?p> “你的眼睛是騙不了我的,小丫頭,,有心上人了吧,?”
“別說我了,你呀總是這樣,,要真有什么好事和你分享,,你還不向全新京給我放送出去?”
“去你的吧,,走啊,,姐請這留洋回來的小姐吃飯去,咱不吃西餐,,去太白居,。”
“好的,,我正沒有事呢,,走,去太白居,?!?p> 二人走到大同學院門口的時候,見一輛黑色小汽車停在馬路邊上,,車邊站著一個人,,180多的個頭兒,西裝革履,,披著黑色呢料大衣,,嘴里叼著煙,向盧頌綿她們招了招手,。
查春娥大大方方地走過去,,“陳驄,你這人可真是的,,我說過你先回去,,我找我的姐們?nèi)ィ趺床蛔甙,???p> 這個叫陳驄的走了過來,“怎么?我擔心你回去的時候不方便,,特意等著送你呀,,這位妹妹是……”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最要好的,,自小一起長大的小姐妹----盧頌綿小姐,,大同學院教師,這位呢是首都警察廳特務科行動隊隊長陳驄,,我的朋友,。”
陳驄上前與盧頌綿握手,,“你好,,盧小姐。幸會,,二位去哪里,?我送你們吧?”
查春娥不以為然地說,,“陳隊長有心了,,那就煩你送我們?nèi)ヌ拙影伞O日f好,,我們姐們?nèi)コ燥?,可沒你什么事,到地兒了,,你就走,,也不用著你算賬什么的?”
“好的,,二位小姐請上車,。陳某愿意效勞?!?p> 陳驄發(fā)動了汽車,,向太白居馳去。
一路無話,,盧頌綿和查春娥下了汽車,,陳驄好像有什么話要說,查春娥向車里擺了擺手,,“忙去吧,,陳隊長。再會,。”無所謂的神情,讓陳驄欲言又止,。略有一絲不快的陳驄,,按了按車笛,向大街上駛去,,他不想多糾纏,,但風情萬種的查春娥總是讓他欲罷不能,他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思念和占有欲望,,他認定了她注定是自己的獵物,,這個盧頌綿是何來頭?緣何與查春娥如此親近,?行事詭異,、嚴謹?shù)年愹嫀еT多疑慮向警察廳駛去。
盧頌綿與查春娥攜手向太白居大堂里面走,,伙計麻五迎了上來,,“哎呦,這不是查小姐么,?您二樓請,,小的把‘明月軒’給您留著呢,上樓慢著點,?!庇窒驑巧虾吧狭耍皹巧下犞?---,,放送局查小姐駕臨‘明月軒’----”,。
姐倆個沿著木樓梯上了二樓,樓梯口有個精干小伙計迎著,,將她們讓進了臨窗的“明月軒”,。
小伙計客氣的地問:“二位姐姐點什么菜?小的馬上安排,?!?p> 查春娥微笑著說:“弟弟,給姐來一盤松鼠鱖魚,、清燉冬瓜排骨,、再加兩個青菜你看著安排吧。酒就不必了,?!?p> 小伙計應聲出去了,。
查春娥和盧頌綿在桌邊坐下,查春娥細聲問:“妹子,姐比你年長兩歲,,姐看得明白,,你是動情了,快和姐說說,是哪個帥哥讓妹子你看上了,?”
“姐,你說什么呢,?也……只能說是有好感,,別的倒沒什么,昨天才見到的,?!?p> “啥?昨天才見到,,就讓咱這么上心,?是不是那個英國的年輕姑娘都這樣?那和姐說說,,他是做什么的,?哪兒的人?比那于芷山家的于善豐強多了,?”
“姐,,我也說不上有多上心。他叫陸黎,,儀表堂堂,,身材偉岸,濃眉大眼,,一身凜然正氣,,就像我父親年輕時那樣,有過之無不及,,而且他的功夫還很了得,,昨晚他為了救于芷山,先是在眾人毫無防備之時,,瞬間用飛碟擊落飛刀,,之后又在亂槍之中為了救護于芷山,受了槍傷,,現(xiàn)在還在住院里躺著呢,。我就納悶,這樣一個杰出的男人怎么也在興安東警備軍謀事呢,?而且這回還受到老于的器重,,在首都警察廳任副總警監(jiān)銜保安科長、還兼任地方警察學校的總督訓官,。他呀,,他的敏捷的身手絕對能讓人著迷,,還有他那笑容,總是讓你情不自禁地多看上幾眼,。我以前也不愿意父親給日本人做事,,父親總是說亂世安身不易什么的。唉,,男人的世界就是這樣,父親眼睛也夠毒的,,看透了我的心思,,和我說不知根底,不要我胡思亂想,??伞晌铱偸墙蛔∪ハ胫瑺繏熘?。母親過世了,,這些心里話,我也只能和姐姐你說說,?!?p> “看不出,我的妹子真是動心了,,那他豈不是比剛才送咱們的陳驄高一級,,他才是特務科行動隊的隊長,人家都和特務科科長森吉健三郞平級了,,據(jù)我知道,,這警察廳里12個職能部門里,除了保安科,,負責人都是日本人,,看來他真是得到于芷山的器重,并且,,估計老于在鄭孝胥那也是使足了勁,,否則這樣重要的崗位不可能給他做?!?p> “剛才那個陳驄是不是在追你呀,?看得出他對你挺上心的?!?p> “他呀,,就那么回事吧。他外貌,、才華都是沒的說,,包括背景,,但他就是偶而很陰郁,讓我總有那么一點看不透,,說古怪,?也不是,說變態(tài),,也談不上,,反正感覺他就是不怎么爽利灑脫,總好像誰欠他的似的,,但對我還是很好的,。反正我覺得有他這么個人追,依他的性格,,在新京這地面,,別的男人也不敢靠前了,與其別的男人不敢追,,那就先可著他來吧,,貿(mào)然拒絕再弄出什么事來?!?p> “至于么,?他誰呀,我姐姐不理他,,他能怎么地,?”
“他呀,我只知道他小時也是很苦的,,少年時,,相依為命的母親就死了,后來在參議府議長張景惠資助下去日本留學,,回國后就進了警察廳,。按理說,張景惠是他的恩人,,他現(xiàn)在要身份,,有身份,錢財也不缺,,過著少爺樣的生活,,可從他口中從來沒聽說他念人家張景惠的好,有一次不知道什么原因他還把張景惠次子張霖佑的小腿打了骨折,,后來也不了了之了,。總之,,他的苦難的童年,、少年時代,,讓我打心里同情他,他的古里古怪的行為也總讓我不安心,。唉,,不說他了,我和他就那么糊里糊涂吧,。那姐問你,,你這樣惦記人家,去醫(yī)院看他沒,?”
“事發(fā)當晚,,我就和父親、納蘭叔叔,、王之佑叔叔都去了醫(yī)院,后來父親讓人把我送回家了,,早上我偷著也去了一次,,但是人多亂亂的,也沒說上幾句話,,就回來了,。”
“這不得了,,你是真上心了,。放心,姐再幫你掌掌眼,,看這個副總警監(jiān)是何方神圣,,讓我妹如此上心?!?p> “姐,,你還真給我上點心,他過去的事我知之不多,,有沒有家室也不知道,,我就偷偷開始做起了美夢?!瓌e說了,,都讓人不好意思了?!?p> “別說你是留學歸國的才女,,哪個如花的少女不懷春?姐讓人給你打聽一下,。包在姐身上,?!?p> “二位姐姐,菜來了----”
這時門開了,,小伙計端著托盤,,進屋上菜。
“正好,,我也餓了,,我們吃飯吧,妹妹,?!?p> 二人邊吃邊聊著體己話。
這時,,就聽見二樓的走廊里有女人說話,。
“杏花,你上后廚去看看,,雞湯燉得怎么樣了,?如果好了,你讓他們用罐子裝好,,我們?nèi)リ戃姴≡嚎纯搓懜笨側?,聽羅維顯說他受的傷很重,我得去探望一下,,就是再好的身手受了傷,,也得好好補補身子?!?p> “好的,,老板,我這就去看看,。您做好出發(fā)的準備吧,,我看您這大半天都是魂不守舍的,看了您就心安了,?!?p> “這小妮子,胡說什么呢,?”
這“明月軒”中的盧頌綿和查春娥兩姐妹聽得真真切切,,這是太白居老板娘郎鶴蘭主仆的對話,不難看出,,這郎老板也對陸黎好感頗多呀,。
查春娥低聲說:“小妹,聽見沒,?這小子快成‘萬人迷’了,,你得抓緊,。”
盧頌綿說:“姐姐,,不至于吧,,哪有那么嚴重?可是他怎么和這郎老板認識的呢,?”
“你別急,,這里面一定有故事,一會兒,,我把那個甜嘴麻五叫來,,一問便知??唇愕?。”
不一會兒,,走廊里又傳來對話聲,。
“杏花,小心點提著,,讓麻五從門口叫輛車,我馬上下樓了,?!?p> “老板娘,還需要帶別的菜不,?”
“我不都安排了么,?一并帶上?!?p> 過了有一陣子,,查春娥向外喊:“伙計弟弟,進來一下,?!?p> 那個小伙計推門進來,“姐姐,,有什么事您盡管吩咐,。”
“你把樓下的麻五叫來,,姐我問他點事,。”
“好嘞,,您稍等,?!?p> 隨著“噔噔……”腳步聲響,麻五理著手中的白手巾,,進得屋來,,點頭施禮,“查小姐,,您有事盡管吩咐,。”
“麻五,,姐問你點事兒,,你可要據(jù)實回答?!?p> “一定,,一定,小姐呀,,只要是麻五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我問你,你知道不知道警察廳新來個副總警監(jiān)銜的保安科陸科長這個人,?”
“知道啊,,我們整個太白居都知道啊,!”
“那是為什么,?他不上警察廳上任,到太白居做什么,?夸官呀,?”
“查小姐,您有所不知啊,。聽小的給細細道來,。”
麻五又清了清嗓,,手里操起了一根筷子和一個碟子,,在桌前打著點,用唱快板書的口吻說:“話說前日晌午,,納蘭司長與這位陸英雄來小店進餐,,那是客似云來,蓬蓽生輝,哪料得,,警痞賴三炮,,吃了霸王餐,槍殺李三哥,,行惡逞兇頑,;英雄陸總監(jiān),仗義出手援,,狂掄兩巴掌,,飛腳奪槍還;不費吹灰力,,活擒大惡人,,眾人齊聲贊,廳長來周旋,;都說亂世亂,,總有擔當人,煌煌太白居,,英雄美名傳,!”
查春娥聽著直樂,“這還一套一套的,,誰編的呢,?你麻五改行得了?!?p> 麻五紅著臉說:“姐姐,,您就逗我玩,我哪會這個,,這是總在咱一樓大堂說書的董五爺經(jīng)歷那件事后,編的快板書,,天天說講著,,麻五我這是現(xiàn)學現(xiàn)賣!嘿嘿-----”
“怪不得的呢,,沒你的事兒了,,下去吧?!?p> “好嘞,,姐,謝謝您賞臉讓我表演,?!?p> “這小子,嘴皮子夠厲害的。聽見沒,?這姓陸的才到新京幾天,,就成英雄人物了,妹子,,你還別說,,這人真有股那個正氣勁,不像那些個漢奸敗類,?!?p> 盧頌綿嗔怪著說:“姐,你說你這一打聽,,那個郞老板不也知道了,,你呀,真是在放送局工作,?!?p> “知道怕啥?知道正好,,咱一個大戶人家的黃花大美女不比她這小寡婦強,?知道了省得她惦記?!?p> “姐,,人家也許就是感恩,我沒吃上醋,,你先幫我把醋壇子擺上了,。你呀,大嘴,,大放送,。”
姐倆個說笑著,,吃的是飯菜,,聊的是男人。
正聊著的時候,,就聽麻五的亮嗓門在樓下喊著,,“樓上聽著了----,吉長總商會盧會長駕臨‘微雨燕雙飛’----”,。
盧頌綿聽到這,,剛想興奮地說:“我爹來了!”
緊接著就聽見木樓梯上響起了穩(wěn)重的皮鞋聲和女人的高跟鞋聲,,一個渾厚,,一個清脆,,聽腳步聲是兩個人。
一聽到還有女人陪同,,盧頌綿不由得又坐下來,。
聽得明白,這兩個人在隔壁房間坐下,,沒有關門,。
女人說:“伙計把盧先生常吃的菜安排好行了?!?p> 伙計應聲下樓去了,。
聽見那女人又說:“云桐(盧世堃的字),近日常繼方這邊的幾樁事都得你幫他了,,他因為去年倒騰棉紗的事,,日本人沒少找他麻煩,這次他弄得這批海鹽,,你得幫他銷出去,,要不大都會這邊維持起來也很難?!?p> “你放心好了,,他常繼方當年為我擋槍才把腿弄瘸的,我們的交情自不必說,,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倒是你,要保重自己呀,,自從頌綿的母親去年過世后,,我有幾次想和頌綿提起我們的事,但又思量時間太短了點,,畢竟你才比她大5歲,,先緩一緩吧,你要理解我的處境,?!?p> “和我你還客氣?我慈棣敬慕你是當世的英雄,,對我的關懷我都記在心里,何況我的戀父情節(jié)很嚴重??!……只要你和女兒幸福,看著你每天都那么開心,,我就知足了,。我個人的名分也無所謂,只等女兒嫁人了,我好好地照顧你就行了,,等女兒生孩子了,,我們一起盡享天倫之樂,多好,?”
“生逢亂世,,我的牽掛不只是我們的家庭,我還有那么一大幫弟兄們,,他們都是我的臂膀,,離開了我,他們就會亂,,甚至有的人都得又去當土匪,,也有的會當漢奸,所以我必須把總商會和清風堂經(jīng)營好?,F(xiàn)在不比過去了,,經(jīng)濟蕭條,民生凋敝,,亂世呀,。”
“云桐,,你是不是還有心事呀,,能和我說么?”
“唉,,還不是頌綿這丫頭,。昨晚在于芷山的家宴上,遇到個新來的叫陸黎的,,原是興安東警備軍207旅獨立團副團長,,因為對于芷山母親有救命之恩,被王之佑和納蘭松寒舉薦,,到警察廳任副總警監(jiān),、保安科科長,兼任地方警察學校的總督訓官,,不想在宴會上有人想刺殺于芷山,,這小子先是飛碟擊落飛刀,然后又為老于擋了兩槍,,現(xiàn)在醫(yī)院里呢,。我們的寶貝丫頭就受不了了,昨晚回到家就神不守舍地,,今天估計這班也沒怎么上好,,讓我好不擔心啊,。”
“那小伙子怎樣,?以頌綿的眼光自然不可能看走眼呀,!”
“你還別說,我也打聽了一下納蘭,,這人長得自不必說了,,一表人才,34歲,,表字寒生,,老家在承德,是做皮貨生意的,,1922年赴日本江田島海軍兵學校留學,,1925年回國,后來投湯玉麟手下當兵,,1927年隨湯玉麟由京綏線反攻閻錫山,,在河北宣化錯手打死了湯玉麟的侄子湯佐昌,后來到了興安東警備軍,,投了張益三旅長,,至今沒有成家??梢哉f他是個高材生,,功夫了得,渾身上下,,正氣凜然,,是個好小伙子,給我的第一印象很不錯,。但這輩子我就這么一個寶貝閨女,,還得安排人去承德,查查底細,。而且,,我心里總是不愿意我的未來姑爺給日本人當差?!?p> “別說人家,,你不也是中央銀行的副署理么?”
“你看你,,這母女還沒通氣呢,,就向著女兒了?!?p> “你呀,,我說的是公道話?!?p> “盧會長,,菜齊了?!?p> 這邊“明月軒”里,,盧頌綿被這一切弄蒙了,他想不到這是怎樣的情境,,母親過世不到一年的時間,,最親愛的父親就另結新歡,這小媽還比自己只長了5歲,,這叫什么事兒,?想到這,她把心中千思萬想的陸黎拋在了一邊,,起身就要向隔壁沖過去理論,。
查春娥趕忙攔住了她,小聲說:“我的姑奶奶,,你可謹慎點吧,,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這是酒樓,,不是家里,,你總得給你爹留著臉面不?別沖動,?!?p> 氣得盧頌綿呆坐在椅子上哭了起來,是怨恨,,是氣惱,,是委屈,是不平,,心中五味雜陳,。
查春娥用手帕不住地給盧頌綿擦著眼淚,那邊一老一少兩個人說得什么貼心話,,她們再也聽不見去了,。
盧頌綿畢竟受過西方高等教育,她冷靜下來,,仿佛自己也長大了許多,,但淚水卻止不住地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