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搜查葉府
京城街道,。一隊東廠緹騎策馬飛馳而過,,路人紛紛躲閃……
順天府,。趙御史慌里慌張地從外面跑進來,,不等林汝翥開口便心急火燎地說:“林兄,大事不好啦,,東廠和錦衣衛(wèi)來人了,,說要抓你,你趕緊躲躲吧,?!绷秩牯忝娌桓纳骸按笳煞蛐惺鹿饷骼诼?,為何要躲!”趙御史急了:“林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東廠的人什么樣子你還不清楚嗎?要是落到他們手里哪里還有你的活路呀,!快從后門走,,快走!”
說著拉起林汝翥就往后門走,,后門此時尚沒有被圍困,,靜悄悄的。門口不遠處的槐樹下停著一輛馬車,,看來趙御史都準備好了,。
這時前門傳來了急促地拍門聲和緹騎的喊叫聲,趙御史一把將林汝翥推出門外,,說:“快走吧,,先避避風(fēng)頭再說?!?p> 涂文輔一幫人沖進大門到處搜尋林汝翥,,連個影子都沒找到,。涂文輔氣急敗壞地叫來趙御史詰問:“林汝翥在什么地方,?”趙御史一臉茫然:“公公,林御史昨夜當(dāng)值,,今天休息,,當(dāng)然是在家中?!?p> 涂文輔丟下趙御史,,一揮手:“走——”
剛走出府門沒多遠便撞見從東城趕來的石元雅等人,涂文輔急問:“怎么樣,,找到?jīng)]有,?”石元雅搖搖頭:“沒有,家里空無一人,,家丁說他根本就沒回去,。”
“這就怪了,,不在衙門又不在家,,那只有…..”
“葉向高府——”兩人不約而同脫口而出。葉向高是林汝翥的舅舅,,在這種危急時刻,,林汝翥似乎也只能找葉向高救命了,。想到這里,兩人調(diào)轉(zhuǎn)馬頭奔葉府而去,。
為了防止林汝翥逃離京城,,錦衣衛(wèi)第一時間封鎖了各個城門,加派人手嚴加盤查,。在城內(nèi),,五城兵馬司協(xié)同東廠四處搜捕,搞得雞飛狗跳,、人心惶惶,。林汝翥逃離順天府后想到的也是葉府。這個時候他也別無選擇,,出城肯定是不可能了,,只能到葉府尋求庇護。
林汝翥不敢停留直奔葉府,,馬車在街上一路飛奔,,旁邊不時掠過一隊隊緹騎,行人紛紛躲藏,。馬車里林汝翥探出頭吩咐車夫:“走后門,。”
葉府,。管家領(lǐng)著林汝翥穿過長廊進入前院,。葉向高和夫人正在用早餐,見林汝翥匆匆進門,,有些驚訝:“汝翥,,一大早前來所為何事?”林汝翥還沒張嘴,,一個家丁飛奔入內(nèi):“老爺,,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多東廠的人嚷嚷著要捉拿朝廷欽犯……”
葉向高放下筷子:“汝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汝翥無奈只得道出了實情……
大門外。涂文輔,、石元雅領(lǐng)著一幫小太監(jiān)把大門圍了個水泄不通,,嚷嚷著要人。見府里半天沒有動靜,,都沉不住氣了,。石元雅問:“涂公公,怎么辦,?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蓖课妮o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沒動靜,那咱們就搞出點動靜來,,你馬上去準備……”他和石元雅耳語一番,。
不大一會功夫,石元雅便弄來了一堆鑼鼓,,人手一個,,叫嚷道:“都敲起來,越響亮越好,,喊,!罵!怎么難聽怎么來,!”小太監(jiān)們來了精神,,又敲又打,叫罵不斷,,門外猶如唱大戲一般熱鬧,。
“堂堂閣老府,原來是賊窩,!”
“窩藏欽犯,,閣老知法犯法,有何顏面居于相位——”
罵聲隨著鑼鼓聲飄散開來,,眾多看熱鬧的人把路口堵得嚴嚴實實,,太監(jiān)圍堵閣老府可是本朝頭一次,百姓們都想看看葉向高如何收場,。
再說客廳里,,林汝翥一五一十把事情說了一遍,,話音未落舉座嘩然,,葉夫人一臉驚慌:“汝翥呀,你怎么連東廠的人也敢招惹呀,!這可如何是好啊,。”葉向高也皺緊了眉頭,,一直以來他都委曲求全,,千方百計緩和兩派矛盾,目前兩派表面上相安無事都要歸功于他的努力,。為此反而落了個兩邊不討好,,東林里的激進派如楊漣、左光斗等人對葉向高一肚子不滿,,閹黨又視葉向高為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本來形勢就十分嚴峻,現(xiàn)在林汝翥又捅出這么大的簍子,,這下麻煩就大了,。
葉向高憂心忡忡說道:“汝翥呀,你太魯莽了,,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怎么能捅這么大的簍子,,你知不知道閹黨一直想找借口挑起事端,老夫一直在極力調(diào)停,,這次看來是躲不過去了,。”
一個家丁跑進來稟報:“老爺,,外面的人又敲又罵不肯離去,。”
葉向高一臉怒氣:“放肆,,老夫倒要看看他們想怎樣,!夫人你帶汝翥到密室去躲躲,老夫出去會會他們,?!比~夫人:“老爺,您一定要小心呀,?!?p> 家丁打開大門,葉向高昂首闊步出門,,正在起勁兒叫罵的涂文輔等人看見葉向高,,叫罵聲戛然而止。葉向高冷冷地說:“涂公公,,你這一大早領(lǐng)著一幫人到老夫門口大呼小叫成何體統(tǒng),!”涂文輔陪笑道:“葉閣老,是這么回事兒,,您外甥林汝翥昨兒夜里在南城圍毆宮里的采辦太監(jiān),,致使多人重傷,皇上龍顏震怒,,要求嚴懲,,奉魏公公之命前來擒拿林汝翥,還望閣老交出林汝翥,,小的們好回去交差,。”
葉向高故作驚訝:“竟有這等事,?林汝翥不是在順天府嗎,?你們?yōu)楹蜗蚶戏蛞???p> 涂文輔皮笑肉不笑:“林汝翥已經(jīng)畏罪潛逃,順天府他還敢回嗎,?閣老您吶就不要揣著明白裝糊涂了,,有人親眼看見林汝翥逃進了葉府,您不知道嗎,?”
葉向高心里顫了一下:“涂公公真會開玩笑,,這大清早的,老夫府里大門緊閉,,何曾有人進來,?涂公公想必一定是搞錯了吧?!?p> 涂文輔冷笑道:“錯沒錯,,一搜便知。魏公公有令,,京城上至王公大臣,,下到平民百姓,敢有阻攔搜查者以同罪論處,?!?p> 葉向高氣得直哆嗦:“涂文輔,你好大的口氣,,老夫乃當(dāng)朝首輔,、內(nèi)閣閣魁,豈容爾等肆意妄為,!”涂文輔一看葉向高火了,,便換了一幅面容說:“閣老,小的們也是奉旨行事,,您又何必難為小的們,,您百般阻撓,莫非是鐵了心要包庇您的外甥不成,?”
“放肆——”葉向高怒斥道,。
“誰在這里放肆呢——”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眾人扭頭一看,,魏忠賢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到了門外。一個小太監(jiān)攙著魏忠賢下了車,,涂文輔等人呼啦啦跪地請安,,魏忠賢擺擺手,示意眾人起身,,他邁著步子走到門口,,突然像換了個人似得推開攙扶的小太監(jiān),,滿臉堆笑地說:“小奴魏忠賢見過閣老,閣老吉祥,?!?p> 葉向高也放緩了語氣:“哦,是魏公公呀,,不知你們唱這么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魏忠賢:“閣老息怒,小奴也是奉旨行事,,捉拿毆打內(nèi)臣,、藐視皇上的欽犯林汝翥,皇上很關(guān)心此事,,閣老您可不能….因私廢公呀,。”
“你這是什么意思,?莫非老夫包庇林汝翥不成,!”葉向高怒道。
魏忠賢連忙擺手:“閣老不要動怒嘛,,小奴的意思是閣老為百官之首,,理當(dāng)為百官做個表率,配合東廠的調(diào)查,。不然的話,,小奴怕有人在背后非議閣老呀,畢竟閣老可是林汝翥的親舅舅呀….”
這一招果然管用,,聽了魏忠賢的話,,葉向高沉不住氣了,氣憤地說:“我葉向高做事坦蕩,,心中無愧,,我怕什么!要搜就請便,?!?p> “好,閣老您說得實在太好啦,,真不愧是朝廷棟梁,,百官楷模。既然如此,,那小奴就不恭啦——”魏忠賢給涂文輔使了個眼色,,涂文輔帶人就往里闖。
葉管家急了:“老爺,這…這…”
“讓他們搜吧,?!比~向高平靜地說。
一幫人在府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一無所獲,,魏忠賢的臉拉得老長,臉色很不自然,。葉向高沒好氣地問:“涂公公,,你不是說林汝翥逃進了府里嗎?”
“這個…..”涂文輔一臉窘態(tài),。
“混賬東西,!怎么可以如此無端猜測閣老呢?回去后看咱家怎么收拾你,!”魏忠賢見勢不妙,,趕緊打圓場,大罵涂文輔,。轉(zhuǎn)過臉陪笑道:“還請閣老海涵吶,,小奴給閣老賠罪啦?!?p> 葉向高也不想徹底搞僵,,只好說:“魏公公客氣了,不過呢,,以后再遇到這種事還是搞清楚再興師動眾不遲,,魏公公您說呢?”
魏忠賢謝道:“多謝閣老教誨,?!?p> 葉府門外。魏忠賢氣呼呼地拂袖而去,,涂文輔追了上去:“公公,,公公……”
魏忠賢停下腳步,扭頭質(zhì)問:“說,!到底怎么回事,,人呢?”涂文輔百思不得其解:“公公,,小的確實看見林汝翥逃進了葉府,,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魏忠賢回望了一眼葉府,若有所思地說:“咱家就陪你玩玩,?!闭f著吩咐涂文輔道:“派人嚴密監(jiān)視葉府,,林汝翥一出現(xiàn)立即拿下,!”
涂文輔:“是,。”
葉府,。葉夫人領(lǐng)著林汝翥走出密室,,來到客廳里,葉向高嘆道:“汝翥呀,,京城里你是不能再待了,,閹黨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這樣吧,,順天巡撫鄧渼和老夫是生死之交的朋友,,老夫?qū)懛庑牛銕еプ窕瘯罕茱L(fēng)頭吧,?!?p> 林汝翥聞聽此言,不禁為之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