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義莊。
“你終于來了,?!边摕o痕冷冷地道。
朱醍打趣道:“你下次就不可以笑一個嗎,?總是這樣冷冷的多沒趣,!”
“廢話少說,昨日早上我已經(jīng)請了仵作先來驗過尸了,,沒有太大的發(fā)現(xiàn),,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在陳水身上發(fā)現(xiàn)了這個?!?p> 邠無痕掀開一具尸體身上的白布,,陳水上身已經(jīng)被脫光了,露出不同于尋常儒商的厚實臂膀,。
看著陳水臂上一個花紋型紋身,,朱醍眼神變得很復雜。
“黑罌粟……鬼獨門……”
邠無痕道:“你認識這個符號,?”
朱醍吸了口氣,,“三十多年前崛起的一個見不得光的組織,創(chuàng)立者是從毒仙谷叛逃出來的弟子,。鬼獨門的人擅以毒殺人,,只要你出得起錢,不管是誰,,他們都會幫你殺掉,。”
“但是我從沒有聽過什么鬼獨門……”
“因為十三年前被凝夜谷滅了,?!?p> “滅了?”
“鬼獨門門主暗殺凝夜谷上任谷主隳堙未果,,反而被滅了門,。”
邠無痕冷笑道:“你我不過一般大小,,為何會知道這么多關(guān)于鬼獨門的事,?”
“我是華山門下看守清史閣的弟子,因為出來送武林大會帖子給青城派所以才從此地而過,。清史閣內(nèi)有很多詳述武林中各大門派的書籍,,我沒事便會翻翻?!?p> 邠無痕儼然一副不信的神態(tài),。
朱醍無奈地搖了搖頭,從懷中摸出華山令牌扔給邠無痕,,“令牌總該認識吧,!”
“可是從南清城回華山會更近,你沒必要繞這么遠,?!?p> “因為我?guī)熋脹]來過傲水城,想來玩玩,,反正也耽擱不了幾天,。只是沒想到碰到這事兒,。”
邠無痕沒有話說了,,朱醍轉(zhuǎn)了轉(zhuǎn)話題笑道:“其實要說藏有武林各大門派秘密最多的閣樓當屬無名樓的劍歌閣,。聽說里面哪怕是兩百年前就已經(jīng)消亡的門派都有記錄。而且無名樓的諜御還在不停地收集各大門派的消息來完善劍歌閣的收藏,。據(jù)說樓主無名的臥房就設(shè)在劍歌閣內(nèi),,沒事就可以看看書,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
“你連這個都知道?”
朱醍笑瞇瞇地道:“呵呵……聽別人說的嘛,!”
突然,,朱醍皺了皺眉,抬起了陳水的手掌,,“指甲,,為什么是黑色的?”
“從昨天開始就是黑色的,,有什么問題嗎?”
“中了毒寡婦后只是七竅流血尸存余毒僵而不硬,。但指甲不會黑啊……而且你看這兒,。”朱醍指著陳水手臂上的經(jīng)脈,,“細看才能發(fā)現(xiàn)他經(jīng)脈全斷了,。”
“這……”邠無痕慌忙有揭開幾具尸體上的白布,,每一具都是這樣,,“會不會是被人用內(nèi)力震傷后再下的毒?”
朱醍搖了搖頭,,“不可能,,被內(nèi)力震傷后身上必會有下手的痕跡。但這幾具尸體身上都沒有傷痕,?!?p> “這么說來,我們分析錯了,?”
朱醍皺著眉頭一遍又一遍地從腦中搜索著,,“毒寡婦…黑指甲…斷經(jīng)脈…”
“哈!你果然在這兒,!”
門口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一聲大笑打斷了朱醍的思路,。
蘇峙驚奇地看著朱醍,,“你怎么也在這兒?”
邠無痕的眉頭一瞬間擰在了一塊兒,,“麻煩來了,。”
“無痕,!你說誰是麻煩吶,!我昨天看到你那幾個手下偷偷摸摸運了東西過來,肯定有事情發(fā)生,!說,!怎么了?”
朱醍笑瞇瞇地看著邠無痕惱火的樣子,,道:“發(fā)現(xiàn)了十多具尸體,,為了不讓傲水城百姓驚慌,在案子明了之前蘇公子還是不要跟別人提起為好,?!?p> 蘇峙走到朱醍身邊準備一把摟住他的肩,可被朱醍輕巧躲過,。蘇峙笑道:“我就說跟你還有機會見面嘛,!怎么,你認識無痕,?”
“呵…剛認識,。”
“現(xiàn)在案子有著落了嗎,?”
“還……”
“夠了,!”邠無痕冷冷打斷朱醍的話,對蘇峙道:“你快回去吧,!否則蘇老爺又要說我把你帶壞了,!”
“大哥!爹不是那個意思,!”
“我早就說過,,我不是你大哥!”邠無痕冷冷地轉(zhuǎn)身絕然離開,。
朱醍聽得莫名其妙,,詢問似地盯著站在原地的蘇峙。
蘇峙尷尬地笑笑,,“其實…他不姓邠,。”
“???”
“他是我大哥,,蘇無痕?!?p> “那……”
“因為大娘死后大哥一直對爹有誤會,,所以改了娘姓,離開了蘇家成了個捕快,?!?p> “他是‘一指斷金’蘇無痕?”朱醍驚道,。
“嗯……”蘇峙原本垮下來的臉一瞬間又換上了笑臉,,“你現(xiàn)在住在哪兒?”
“客?!?,事嗎?”不明白這蘇二公子為何一下子扯到了這事上面,。
蘇峙笑瞇了眼,,道:“哎呀!客棧多不看好,!干脆住我家吧,!我看跟你挺投緣的!”
“不用,!”朱醍立馬回絕,,千萬不要見到蘇世海那老頭子!
蘇峙順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令牌,,那是剛剛朱醍扔給冰無痕的華山令牌。
“華山……你是華山的??!”
“嗯…”朱醍終于明白為什么邠無痕要說那句“麻煩來了”。
“那你就更要住我家不可了,!”
“我說過了,,我不去!”
“那我就不還給你,!”蘇峙開始耍賴,,將令牌藏在了自己的懷中。
朱醍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蘇峙不管三七二十一拽著朱醍離開了西山義莊,。
回到客棧,朱醍敲了敲寧竹詩的門,。
“吱”,,門應(yīng)聲而開,。
“有事嗎?”
“我可以進去說嗎,?”
……………好吧,,我是華麗麗的分割線………………??
隨蘇峙來到蘇府,寧竹詩又恢復了小女孩兒模樣,,一路蹦蹦跳跳左看右看,。
“峙兒!”一個不怒自威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蘇峙立馬笑臉相迎,,“爹……”
蘇世海站在長廊上冷冷地看著蘇峙,“你又帶些什么人回來,!”
蘇峙笑道:“爹……他們是華山派的弟子,,是峙兒新交的朋友?!?p> 蘇世海一聽是華山派的,,冷臉才柔和下來,“不知兩位的師父是華山哪位高人,?”
寧竹詩仰著笑臉道:“我?guī)煾甘菤W陽序,,常聽師父提起您吶!”
蘇世海臉上立馬有了笑容,,“原來是歐陽兄的弟子,!多年未見,你師父可好,?”
“好著呢,!就是下棋老不服輸!”
“哈哈哈…他還是那個脾氣,!”蘇世海臉上笑意愈濃,,轉(zhuǎn)而問站在蘇峙身后的朱醍道:“這位呢?也是歐陽兄的弟子,?”
朱醍心中暗罵蘇峙,,無奈地將頭抬起,笑著道:“我?guī)煾甘乔迨烽w辰洋,?!?p> 蘇世海看著朱醍一點一點將頭抬起,,笑容漸漸凝固在臉上,,眼中一瞬間盛滿了無數(shù)情緒。
“你……你……”
蘇峙看著蘇世海這副表情,問道:“爹…你怎么了,?”
一步步走向朱醍,,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卻在走近后又轉(zhuǎn)為失落,,傷心的眼神,,蘇世海輕道:“這位公子,老夫剛才認錯人了,。多有失禮,,抱歉?!?p> 朱醍笑道:“大千世界,,長得像的人有很多,偶爾認錯也沒什么,。蘇老爺不必放在心上,。”
蘇世海點了點頭,,道:“對啊,,大千世界,長得像的人有很多,。峙兒快去給兩位安排房間,,你就是應(yīng)該多結(jié)交點名門正派的朋友,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以后少來往,!”
“是,!爹!”
待蘇世海走后,,朱醍咬牙切齒地道:“原來找我們來是為了給你爹作樣子,!”
蘇峙無辜地笑笑:“誰讓我那個爹總是希望我只結(jié)交名門正派,反正……反正我們也是朋友了嘛,!你們就好好住在這兒吧,!”
一間黑漆漆的房內(nèi),靠內(nèi)墻桌上放著兩個牌位,。
一個牌位上寫著“好友隳堙之靈位”。
另一個牌位上卻什么都沒有寫,。
…………
“無名啊無名…你死后我們在你牌位上寫什么呢,?你連個名字都沒有!”
“那就什么都不寫吧,!生在無名樓的男兒,,注定一生都沒有名字?!?p> …………
蘇世海站在桌前,,向兩個牌位上了柱香,。
“無名弟,為兄無能??!至今都沒有他的消息,生不見人,,死未見尸,,為兄哪有面目去見你啊,!”